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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事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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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生活不僅沒有電話電腦抽水馬桶,還過的極慢。

即使是東方不敗,平日裏的事情也不多,習武,練字,刺繡,但這些有的傷眼睛,有的傷身子,都不是能多練的,每日裏都有一大半的時間是空著的。畢竟曾經是個梟雄,一兩日的空閑那是享受,長時間的空閑他還是受不住的,於是,那些能讓他無聊的日子變的生動一些的都得了他極大的信任,比如說楊蓮亭,還比如說,詩詩。

詩詩站在東方不敗身後,眼睛看著他手中白色的繡帕,但思緒卻已經不受控制了。

也不知道東方不敗說了些什麽,楊蓮亭倒是沒有再糾纏自己了,只是……

詩詩控制著目光沒有看向東方不敗,她不確定自己的眼睛裏面會不會流露出什麽特殊的情緒。恩,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了,還被自己抓奸在床,再大度的人都忍不住吧,何況東方不敗的肚量也就那麽大,詩詩這兩天可是踮著腳走路了,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炮灰掉了。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有的事不是你躲就能躲的掉的。

雖然確實沒把楊蓮亭放在心上,但是畢竟那廝是自己的人,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打自己的臉,東方不敗的心裏一直是壓著一口氣的,按照東方不敗的性子,早就把那個混賬東西給千刀萬剮了,只是留著這個玩意還有用,他只能忍著惡心,苦水自己吞。

楊蓮亭在外面的舉止,東方不敗是有所耳聞的,也沒怎麽深究,他對楊蓮亭的感情從來就不是什麽愛情,利用居多,這樣一個逢迎拍馬,貪生怕死,嫉妒心功利心極重還沒什麽能耐的東西也算是少見,再加上楊蓮亭的容貌算是東方不敗比較喜歡的,所以有了一番舉止,當然,在大致知道了楊蓮亭在外的舉動之後,東方不敗再也沒有讓楊蓮亭近身,他東方不敗就是化作女兒身也不能容的那種腌臜貨親近。

這種事情讓的別人看見了……

若是其他什麽人,東方不敗自是不會客氣的給他一針,但是這看到的人居然是詩詩,東方不敗心裏的情緒可就覆雜多了,羞惱,憤懣兼而有之,殺意倒是被放在了一邊。這般覆雜的情緒匯集在一起,最後就變成了梗在喉嚨口的那根刺,吞不下吐不出,總想好好發洩一下。

詩詩這若有若無的目光都能讓的東方不敗心裏冒出一簇火苗,“在看什麽?”

能在東方不敗身邊伺候這麽久,並且幾乎可以說是成功的把東方不敗變成了半個閨蜜的詩詩也不是普通人,就在東方不敗開口的那瞬,詩詩就清楚的從中辨明出了東方不敗語氣中怒氣的含量。“教主繡的花可是越來越好看了,詩詩可是連針都不會拿呢!”

這些年,兩人之間的默契也是極深了,就如詩詩清楚的知道了東方不敗隱隱的怒火,東方不敗對詩詩轉移話題的能力也是極為清楚的。已經有了好多次都是如此,詩詩扯著扯著就不知道將話題挪到了哪裏,東方不敗自然也是跟著暫時忘了。

東方不敗覷著詩詩臉上隱約可見的諂媚,只是哼哼了一聲,這個話題沒什麽結果,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東方不敗是這麽想的。

可是這場景在詩詩眼裏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紅木塌,上面坐著紅衣美人,手中白色的繡帕上繡著繁華的花團錦簇,美人的眉頭卻一直都沒有松開,眉間眼裏總是有一抹郁色,這樣的場景,看著就讓人心裏一酸,不知怎麽的,詩詩的心中就是冒出了一句酸酸的話:紅顏未老恩先斷。

東方不敗還是傷了心的罷,詩詩心裏有些酸酸澀澀的,上輩子的記憶對她來說,是一個預知卻也是一份束縛,很多時候她依賴於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的那些點點滴滴,可是也正是因為這份記憶,讓詩詩已經拘泥在了其中,就像是現在的場景,詩詩心中想到的只是東方不敗在為楊蓮亭的花心負情而傷心,卻沒有想到,東方不敗眼裏的郁郁或許壓根就與情無關。

雖然前些日子詩詩心中還一直有些不解東方不敗對楊蓮亭的詭異態度,那時詩詩心裏不解,可是卻有一種莫名的輕松的感覺,心情好的總是想找誰不停的說些什麽。可是這段時間東方不敗的舉止態度明明白白的說明了他對楊蓮亭的在乎,詩詩的心情也像是被厚厚的雲遮住了太陽的天,陰沈沈的,總是哪裏覺得不太舒服。

古代女子重女工,繡品精湛什麽的另說,其實女子刺繡的姿態也是極美的,從背後看,靜如處子,從前面看,女子手中的線纏纏綿綿,臉上的表情安靜美好,纏住了人的心,只讓人覺得歲月靜好。可是詩詩看著東方不敗,卻從心裏覺得有一種淡淡的悲傷,其實,不該這樣子的。

這樣的男子,這樣的女裝……

“教主,這日子可真是過得快極了,過不了幾天可就要中秋了。”日子過得還真快,夏天也就這麽輕輕巧巧的溜走了。

東方不敗看了詩詩一眼,沒有說什麽,但是熟知東方不敗一舉一動的詩詩自然是清楚的明白東方不敗的意思的:你提這個幹嘛?

詩詩抿嘴笑笑:“中秋可是個大節日呢,教主有什麽要交代的麽?我總要早點安排一下的。”

東方不敗將手中的針線打了個結,掐去了多餘的線,漫不經心的說:“把人都散了吧,好好的一個節日,靜點就好,那起子人礙眼!”

果然,還是心情不太好啊,詩詩恍然,卻點點頭,看著東方不敗似乎沒有繼續繡下去的意思,便走過去將東西都收拾了。

做領導的一句話,手下人都要跑斷了腿,東方不敗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詩詩卻忙活了一個下午,人遣散了沒什麽,但是院子裏面的事總不可能全扔在那裏吧?東方不敗是說過不想見外人,但要是中秋那日他見到到處都亂糟糟的,底下的人難免會遭殃,所以什麽東西都要早早的準備好了。

底下的人忙的倒是開心,東方不敗最近的性子喜怒不定的,本來以為這個中秋會難熬的,沒想到還能有個假期回去見見婆娘孩子,有著福利在前面勾引著,就算詩詩折騰了好一會,大家的心情也是好極了的。

這麽忙著忙著也就到了中秋,院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廚頭只留了幾個沒家的婆娘小廝,幾個人湊合著過中秋順便溫著酒熱著飯,防著教主有什麽吩咐。

描述中秋這個節日的詩句何其多,這大大的橙黃的月亮掛在樹梢總是能勾起人們的百轉柔腸,千般愁緒。院子很靜,東方不敗卻有了極大的興致,搬了一張桌子,擺了幾個小菜,坐在院子裏面賞著秋月。平日幾個跑腿的小廝都回去了,大大的院子裏面空落落的,詩詩也只好客串了一會侍女,親自去了廚頭取了一直溫著的酒。

穿過了石拱門,走過瑟瑟搖擺的樹影,詩詩看著前面那個有些郁郁的身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躊躇了半晌,才捧了酒壺走了出來。

“詩詩,你說我算是什麽!”東方不敗也沒有看詩詩,一手執著酒杯,慢慢的摩挲著杯沿,背對著東方不敗,詩詩看不清他的臉色,只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無限的淒涼。

還沒等詩詩說些什麽,東方不敗的笑聲就已響起。

詩詩從來沒有聽到這樣的笑聲,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覺得他在哭,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方不敗,在詩詩的映像中,這人高傲的就像是那昂頭翺翔的鳳凰,從不屑低頭看看他下面正在苦苦掙紮的人們。

“教主,我想,楊總管他……他必是知道錯了的。”才怪,即使心中在腹誹,即使她的話已經逾越了東方不敗的界限,即使詩詩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卻還是溫和的勸說著。

前面的紅色身影顫抖了兩下,卻是爆發了另一陣的笑聲,淺淺的,聽著卻讓人覺得譏諷極了,“楊總管啊……”最後的音拖得很長很長。

東方不敗轉過了身,看著詩詩,“與我何幹?”

詩詩有些出神,即使是相識這麽久,詩詩卻仍然為東方不敗的風姿所迷惑不已,眼前的人臉上噙著淺淺的笑容,月色似乎都凝聚在他的眼中,眉梢挑起,那一副睥睨不屑的樣子,詩詩能聽到自己的胸膛裏面響起了一陣不規律的響動,似乎,急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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