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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鄭妃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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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永君的態度不知不覺熱情起來:“海誠兄一別經年,這是哪裏高就啊?今天什麽風吹得你大駕光臨?”

來寶兒字海誠,他見妙永君態度殷勤,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我哪有什麽高就?在京城給貴人做了門客,怎比得妙大人青雲直上,成了封疆大吏,成就非凡?”

“嗨,別提了,窩在這兔子都不拉屎的角落,還提什麽封疆大吏?比不得你在京城繁華傍身,唉。 品-文-吧”

來寶兒搖頭:“我哪裏能和你比?主子寬厚,金銀賞賜雖然豐厚,但卻籍籍無名,慚愧,慚愧。”

兩人閑扯了一會兒,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妙永君辦了一桌接風宴,二人吃吃喝喝,便有些微醺。

來寶兒在妙永君處,住了半個月,摸清了他的心思,這才攤牌:“京城有大人看上了你的本事,就不知你心意如何?”

妙永君十分謹慎:“聽海誠兄的意思,你的東家是個勳貴,京城裏的勳貴,找我做什麽?難不成他看上這裏的礦產了?只怕這個,小弟實在不能效勞。”

“你把我的東家當成什麽了?南海親王啊,他想造反,還用等到今天?在西疆動手就行了,到今日,可就是已經坐上龍椅三十年了。”來寶兒的語言十分狂悖,神態卻雲淡風輕,“若說忠臣,沒有比南海親王更好的了。”

妙永君心悅誠服地點頭:“有些人不是真忠臣,而是沒那實力,南海親王的確難能可貴,胸懷天下,心系百姓,值得我輩效仿學習,若是能為南海親王效勞,那是吾輩此生的榮耀。”他雖然對官職權勢追求的**很大,但也不是沒有原則的人,授人以柄作奸犯科的事情,還是能夠把持住堅決不做的,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讓德妃進宮,為此,他對一直蠱惑甚至借父母的力量威逼他的妻子非常不滿,現在,令她留守祖宅,以示懲罰。

來寶兒松口氣,他的觀察判斷,果然沒錯,妙永君的內心,並沒有因為不得志而扭曲變態。

“南海親王讓我做什麽?”妙永君半是疑問,半是自言自語,“我何德何能,得貴人青眼?所轄地區,又地荒人貧,愚鈍偏遠,心中著實惶恐。”

“南海親王要我問你一句話:‘你可知,德妃的親生父母是誰?’”

妙永君身子一閃,差點跪下,他嘴硬道:“德妃乃小弟長女,不知海誠兄如何問出這樣的話。”

“呵呵,妙兄不要這樣,咱兄弟又不是來害你的,而是來點撥一二,不讓你再被人蒙蔽,你的長女,那一年在廟裏摔下高臺,不到一個時辰,就殞命西天……”

來寶兒說話的時候,盯著妙永君的雙眸,饒是妙永君在官場歷練多年,臉上並沒露出慌亂,但他控住不住的眼角抽動,臉色泛白,便暴露了內心的極度驚慌。來寶兒乘勝追擊:“想必妙大人到今天,也不知德妃的親生父母是誰了,難怪被人陷害翻不過身來。想想您本來是一只高飛的鷹,到如今只能窩在山裏,做個落於平陽的無齒老虎。”

妙永君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知道對方也是有備而來,便不再遮掩,而是做了個揖:“海誠兄教我。”

來寶兒口氣托大地說了一句:“這還差不多。”

至此,妙永君已經全無反抗之意,俯首帖耳,來寶兒繼續道:“吾在京城偶然聞之,董進才董大人的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川流縣東的娘娘廟,遺失幼女,時年四歲零九月大,董大人的另一妹子,曾經是仁親王的妃子,聽說十分美貌迷人……”

妙永君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只雞蛋,他怎麽能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妙大人,董大人的舅家,曾經開過繡坊,其母和姨母繡技高超,並且,容貌過人,不然一介小富商女,如何嫁給董大人的父親——一個前途無量的秀才老爺?”

妙永君忽然想起,家裏那個教授德妃的繡娘,果然和德妃有幾分相像,並且,在他家期間,兩人情同母女,非常投緣。”

原來,人家本來就是姨甥女,血脈相連,如何能不親呢?

想到這裏,妙永君倒吸一口涼氣,從那個繡娘到來之後,德妃便和自己夫婦倆有了隔閡,不管對她如何關心愛護,她都一直若即若離,虛與委蛇。

來寶兒看到妙永君的臉色,忽陰忽晴變幻不定,便知道他聽了進去,並且相信了,他伸手拍拍同窗的手背:“妙兄,你莫要生氣,別人的肉貼不到自己身上,算你吃了一虧,還望妙兄能拿得起放得下,就別再對她有所指望。”

妙永君嘆氣:“我早就沒了指望,只是董進才這廝,欺人太甚,既然知道我撿了他的妹子,前來相認,我難道還會耍賴不成?卻用這樣卑鄙的手段耍弄與我,讓我耗費心力財力,供養德妃,他們兄妹卻反過來咬我一口。”

“若德妃真是董家的女子,太子遇害,可就解釋的通了,王爺查到,那個福神教的教主,原來是元神門的一個壇主,曾經在京城躲避過十年前的致命一擊,卻不知道是誰庇護的他。”

“王爺這就要把董進才繩之以法嗎?”

“還不行,王爺不會拿妙兄的命來換取這樣的結果,但先太子之死,又查無實據,那個元神門壇主,現在也不知道是真瘋了,還是假裝的,一直沒有口供,王爺還沒有證據那些是董進才一手操縱,因而,他只能步步算計,讓董進才落入殻中。”

“王爺要妙某做什麽?”

“呵呵,王爺準備給皇上建議,讓你擔任梁中省的巡撫,沈明昀沈大人想繼續推行新政,梁中富庶,那裏還缺個得力的民政官員。”

妙永君精神大振,雙眼都忍不住開始閃光,雖然這只是平調,但再富裕能出政績的省份做封疆大吏,和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窩著,那可是兩回事的,弄得好,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到內閣過把癮,或者,封疆大吏也可以,但頭上多加一頂太子太傅的帽子,就能從二品變一品,達到人生最輝煌的成就。

來寶兒走了,帶走了妙永君滿腔的期待……

自從南海親王在南疆成功撲滅元神門的起義,鄭賢妃的心情就沒有好過,身邊伺候的人,誰也不知道主子為何如此暴戾,個個小心翼翼,不敢出一丁點的錯誤,唯恐一個不小心,成了出氣筒,上個月就有個內侍,被杖責二十大板,半夜發起燒來,被擡走再也沒回來,估計是沒命了,這讓滿宮裏的人,個個戰戰兢兢,更加擔憂,偏偏這天,小太監穗兒,失手打碎了鄭賢妃最喜歡的天青底色繪牡丹花的小茶盅,眼看著鄭賢妃的眉毛豎起來,屋裏服侍的,全都跪在地上,祈禱著主子的怒火,千萬不要牽連在自己頭上。

穗兒嚇得臉色蒼白,虛汗滿面:“賢妃娘娘息怒,穗兒,穗兒有話說。”

鄭賢妃怒極,嘶聲道:“你做了錯事,還有什麽好講的?”

穗兒戰戰兢兢,爬到鄭賢妃身邊,低語道:“去年,燕紅姐姐走的時候,和琉璃宮的孫公公說悄悄話,穗兒偶然聽見了。”

鄭賢妃臉色大變,琉璃宮是妙德妃所居,也就是說,她昔日的手下,有可能是妙德妃收買的奸細,她擺手讓屋裏人都退出去,又示意自己的心腹宮女守著房門,防止有人偷聽,這才對戰戰兢兢的穗兒道:“他們倆說什麽了?”

“奴才聽不真切,但提到董大人,似乎董大人幫妙德妃做什麽。”

鄭賢妃雙手緊握,長長的指甲上似乎都帶著寒光,穗兒嚇得抖如篩糠,卻聽到頭頂上的聲音,緩和了些:“你仔細想想,他們都說的什麽?”

鄭賢妃這時候,心裏的怒意更甚,暗罵董進才這個老狐貍,一面口口聲聲說要扶持自己母子,暗地裏卻和妙德妃勾結,難怪這些年,她和妙德妃的爭鬥,不是平手,就是失敗,勝利的時候很少。

穗兒的害怕少了些,眨著眼努力回想:“奴才真的聽不清,因此才沒敢給主子說,隱約中,說什麽董大人是五皇子的親舅舅,他拼死也會幫妙德妃和五皇子的。”

“親舅舅?”鄭賢妃下意識地重覆了一句,覺得這怎麽可能?

穗兒看自己的話沒有說清楚,唯恐主子不滿,他為了活命,結結巴巴地許諾:“主子,我和琉璃宮的秦公公是同鄉,偶爾有交往,不如,幫著賢妃探聽一二?”

穗兒長相非常白凈討喜,十分招人喜歡,鄭賢妃盯著他的頭頂看了又看,覺得他的提議可以實施,便沈吟了一下,點點頭:“好吧,此事除了你我,不可告訴任何人。”“是,娘娘。”穗兒退了下去,鄭賢妃坐在窗前,腦子裏混亂如麻,穗兒所說,是不是可能,她和董進才,是利益驅使才綁定在一起的,對董進才,她知道很少,可董進才知道她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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