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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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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過來的曾閑,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面如土色,又心疼不已,上前扶住他,“爺,老奴扶您回去休息!”

趙亦塵伸手推開他,自己跌坐在旁邊的大石上,開始劇烈的咳嗽,他一直有傷在身,舅舅曾經囑咐過他,一定不能沾酒,他這身體,只怕這樣作下去,活不了幾年。

曾閑立在的一旁,滿臉的愁苦之色,他嘆了一口氣,安慰說,“爺,其實,燕七姑娘也是關心你的,昨晚幾乎守了你一夜。”

趙亦塵心頭動了一下,擡起頭,有些不信任的問,“是嗎?”

曾閑看他神色緩和,心裏松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吶,你看,姑娘昨晚還專門為您開了藥方,千叮萬囑的吩咐老奴,一定要按時伺候爺用藥,還說讓你回京一定要靜養,不然時間久了,病根兒就難除了。”

趙亦塵心裏一暖,雖然知道路口沒有人影,還是忍不住望了一眼,“她有開藥方嗎?”

曾閑立馬陪著笑臉,從袖子裏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他,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中藥名。

趙亦塵隨手接了過來,上面是熟悉的字跡,確實是燕七寫的,那上面娟秀的字,並沒有什麽特殊,可他偏偏覺得色彩紛呈,折好放在胸口處。

曾閑看主子神色恢覆正常,再接再厲地說,“爺,其實吧,姑娘昨天晚上擔心的不行,不停的幫你擦額頭,餵水,您賭氣不喝,她還……”曾閑說著不由得掩口而笑,一臉的嬌羞不已。

“還怎樣?”趙亦塵輕輕舒緩了一口氣,胸口的那種悶痛,才算好一些。

曾閑頓時笑成一朵花,“她親口餵您啊,您想啊?她要是不關心您,老奴就在旁邊,大可讓老奴……”感受一道陰冷的視線,曾閑打個哆嗦,趕緊住了口。

趙亦塵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親口味,爺還不如去死,但肯定要先打斷你的腿。

曾閑嘻嘻笑著扶他起來,“爺,老奴覺得,姑娘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您現在身體不好,沒看到她身邊的周堡主,整著黑著一張臉,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姑娘肯定是怕您受傷……,所以爺,您一定要養好身子,這樣才能隨心所欲的做你想做的事。”

趙亦塵被他扶著站了起來,淡掃了一眼曾閑,“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點用!”

曾閑一臉的諂媚相,“嘿嘿,那還不是您教導有方,咱回去休息。”

趙亦塵心裏一輕松,覺得傷沒有任何問題,頓住腳說,“不,我們也出發!”

可是他剛出山口,就接到聖上八百裏加急,聖旨上寫著十萬火急,朝中有事,讓他速速回朝。

趙亦塵從字裏行間也看出來了,孟君陌帶大兵已經攻破大燕城池,燕將軍被俘,他捏著眉心,如今還得以國事為重,“燕七,等我忙完,定會去尋你!”

心情有些矛盾的上馬,朝著京城的方向馳去。

燕七坐著馬車,一直心不在焉,她當著周洛川的面,不得不對趙亦塵絕情,因為她太了解周洛川的個性,用句通俗的話,他不是善茬,以前皇室的人,他沒少殺。

一路上看到百姓流離失所,爭相逃難,驚慌的問周洛川,“這,難道是發生了自然災害?”

周洛川把簾子放下,知道有些事也是瞞不住的,於是就說,“你有所不知,西梁與大燕已經開戰,聽說大將軍已被攝政王所俘,生死未蔔,如今西梁探得大燕新帝剛剛登基,朝中不穩,而趙滂又下落不明,孟君陌已經大舉進攻,目的就是從氣勢上碾壓大燕!”

燕七半晌沈默不語,大將軍那不就是她爹嗎?或許,這場戰爭是因自己而起,她情緒更低落了下。

周洛川伸手拍了一下她放在腿上的手,“這些不是你我該擔心的,國與國之間,為了各自利益,發生爭端也是在所難免,我們還是趕緊回去看看承志吧!”

提到承志,燕七心裏一緊,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也不免發急,之前周洛川曾說過,只能助他這一個月內不出現意外,如今已經一個多月了。

快馬加鞭,日夜不停,趕到周家堡,也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周洛川率先跳下馬,攔住了燕七說,“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你畢竟懷有身孕,這段時間身體虧欠太多,如果不好好補補,怕是對肚裏的孩子不好。”

燕七哪裏會聽他的,快速下車,並的沖到了房間,旺財那小小的身體已經薄的如紙片一樣,蓋著被子,如果不是露出那張巴掌大的臉,都以為被子下面沒人。

燕七鼻子一酸,走過去,坐下來,本以為自己能輕而易舉的滅了青鸞,一個月內必能趕回來,那知中間卻出了差錯,她顧不得許多,拉起他,盤膝坐在他身後,只要能救他,哪怕用盡自己所有的功力也在所不惜。

“阿若,千萬不可亂來,這樣你會與普通人無異,你肚裏也有孩子呀!”肚裏的孩子有事,他不關心,但是怕她有事,周洛川想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燕七已經默運玄功,真氣不斷的輸入他小小的體內。

周洛川當然知道此刻,更不能強行把她拉開,那樣只會兩敗俱傷,但阿若身體還未恢覆,他稍作思考,毫不猶豫地坐在了燕七的身後。

周洛川功夫自然在燕七之上,過了許久,旺財頭頂開始冒出白煙,周洛川才收回氣力,並把身體消耗過度的燕七扶坐好。

燕七慢慢的吐納片刻,感覺身體似乎被抽幹一樣,搖搖欲墜,周洛川當然也消耗了不少真氣,但他底子好,根基深,只是覺得有些疲憊而已。

燕七扶著旺財,他蒼白的面頰有了些許紅潤,手也變得溫暖,心裏禁不住一喜,激動地喊道,“兒子,你看看我是誰……”床上沒有反應。

一天之後,旺財還真的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燕七大喜過望,可周洛川看他眼珠子發出的光芒,非常詭異,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只怕是回光返照,但他卻不忍說出來。

“兒子,你終於醒了?”燕七把他抱在懷裏,情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旺財眼睛也透出驚喜,無力地擡起手,喉嚨裏發出微弱的聲音,“我……想喊你一聲娘!”

“嗯!”燕七摸著他的臉點頭。

旺財滿足的笑了,“娘,那天……我是……想說,是我爹……他……來了,壞人才被嚇走的!”

燕七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是機械式的點頭,旺財緊握住她的手,露出了笑容,“娘,我餓了!”

燕七撫摸了一下他的臉,“你想吃什麽?我這就去給你做。”

旺財眼睛半閉,“我……想吃糖醋排骨!”

“好,你等著,我很快就來。”燕七擦了一下眼睛,回頭望著周洛川,小聲地問,“他能吃這些油膩的嗎?”

周洛川吩咐侍女,好好照顧小少爺,把燕七拉出了門,“他想吃什麽?就讓他吃吧!”

燕七聽到這話,不好的預感,蔓延全身,“師哥,雖然我也懂醫,但是和你相比還差得很遠,你告訴訴我,他的傷勢到底如何?”

周洛川冷靜的臉,沒有多少表情,他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傷,就算華陀再世,也無能為力,我當時,之所以那樣跟你說,是怕你傷心,給你留一些希望,哪怕你用畢生所學,他也最多支撐個一兩天。”

燕七身體一軟,險些摔倒,周洛川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你好好陪陪他,我吩咐廚房去做!”

“不,我自己去!”

燕七含著淚,為他做了一道,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她心裏別提有多難過了。

“娘,真好吃!”他看上去特別開心。

“你就多吃一點!”燕七眼睛開始發澀。

“嗯!”可他剛剛吃了幾口,就沒有力氣再吃下去了,躺著說,“娘,等我……好了,一定把這一盤子……吃完,如果我爹……在就好了!”

燕七把頭轉向一邊,瞪大眼睛,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五歲的孩子還不能理解生死,“娘……,我一定能好對嗎?”

燕七隱忍的已經說不出話,只會點頭,旺財伸出瘦瘦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感覺濕漉漉的,“娘,你為什麽要哭啊?”

燕七眼皮眨了幾下,“你醒了,娘太高興了。”

當晚燕七一直陪在他身邊,第二天早上,旺財意識開始,高燒不退,嘴裏胡言亂語。

燕七看著他受傷痛的折磨,整個心臟像被利器插著,挑起來一樣,不多時他好像清明了一些,用幹裂的嘴唇說,“娘,我想……出去看看陽光。”

燕七吸了吸鼻子,把他抱去院子的花園內,他身體輕的像片羽毛一樣。

“娘,你……給我唱首歌,我困了。”旺財半瞇著眼睛依偎在燕七的懷裏。

燕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小兔子乖乖……,媽媽回來……”

唱著唱著,旺財眼睛閉上了,燕七的聲音也開始顫抖的厲害,她帶著哭聲,把整首歌唱完,唱到最後泣不成聲,而旺財已經安詳地在他懷裏睡著,沒有了呼吸,沒有了意思。

燕七抱著他冰冷的身體,有最初的大哭,到默默流淚,再到後來一臉的平靜,一直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她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都是趙亦塵,他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他如果不把旺財從鄉間弄來,旺財怎麽可能在這麽稚嫩的年紀,就去了,所以還是他最可惡。

周洛川沒讓任何人打擾她,其實旺財的離開,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傷是小事,他身體的那種毒才是最關鍵的。

夜深了,周洛川點了她的睡穴,才把她抱回房間,翌日大早他就忙著為旺財料理後事,可燕七突然醒了,跑過去,阻止他們。

周洛川攬住她的身體,“阿若,他已經去了,一味的不舍與他無益,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燕七搖了搖頭,她用力地拉著周洛川的手,“師哥,我求你,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周洛川說。

燕七回到房間,片刻又出來,她身後跟著那只白狐,這只白狐她去九泉宮的時候,就留在了堡裏。

她把一封信遞給周洛川,“師哥,我想麻煩你,把旺財帶去無名谷,還有這只白狐,把他們交給我師父,並把這封信轉交給他。”

周洛川停了片刻,知道她還是不願意這麽放棄旺財,可,唉,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好,我現在就帶他們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然剛經歷的這種痛,怕孩子出生後,你還要經歷一次,懂嗎?”

“我答應你!”燕七麻木的回答,旺財如果入土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只有把他送去師父那裏,她可以當做,旺財沒有離開,心裏會好受一些。

周洛川安排了一番,晌午時分就動身出發了。

西梁,攝政王孟君陌,坐在營中,他穿著鎧甲顯得威風凜凜,那種與生俱來的孤傲和冷漠,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只聽到將士來報,“王爺,聽聞大燕的九王爺,已來到營中。”

孟君陌聲音散發著霸凜的氣質,揚了一下嘴角,“本王等的就是他,立馬下戰書,明日本王要與他決一死戰。”

“是。”將士領旨退了出去。

孟君陌回到下榻之處,支退了所有的人,他望著塌前掛的那幅畫,伸出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畫中人的面頰,“阿窈,本王定會為你報仇,趙滂,你真是該死!既然把她搶回去,為何不好好對她。”

由於古代消息閉塞,孟君陌還不知道燕七沒死,他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畫舉起杯,“阿窈,你當初遇人不淑,以至香消玉隕,你可知本王聽到消息時,心中的那種滋味,明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保佑我!”

第二日,這本是盛夏,鮮花盛開的季節,卻陡然間響起馬蹄聲,頗有山崩地烈之勢,野豎旄旗,將士揚刀八面威風。

孟君陌看著對面的趙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連最基本的語言交流也省了,只想不死不休。

天空殘陽似血,幾只大雁悲鳴著飛過,似乎在提前為即將逝去的將是哀嚎。

剎那間,天昏暗了下來,殺聲震天,滿眼的紅色,生在我大天朝,應該時刻感恩,國家帶給我們的和平,沒經過戰爭,永遠想不到那種殘酷,那種瘋狂。

凜冽的風吹起,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琴聲,那種聲音比殺豬尚且不如,像一根根銀針,刺穿耳膜一般,高亢激蕩,掩蓋了馬嘶聲,殺喊聲,將士們都恨爹娘多生的兩只耳朵,手裏的兵器也紛紛落下,緊緊的捂住雙耳。

趙亦塵心中一驚,這琴聲他再熟悉不過,除了燕七,誰也沒有這種天賦。

孟君陌顯然也被這琴聲給震驚了,他握緊手裏的刀,擡頭觀望,可著琴聲像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樣,根本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趙亦塵狹長的眸子半瞇,他功夫本來和孟君陌在伯仲之間,可是由於他身體長期受損,又沒有及時休養,難免就大打折扣,此時交手,他定不是孟君陌的對手,所以他要想取勝,不能硬拼。

他看孟君陌此刻正分神,伸手接過來手下遞過來的箭,用力拉滿,接著只聽到空氣被摩擦的聲音,等孟君陌意識到了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支箭正對著他的心臟,如果被射中,怕是性命不保。

恰在這時,只看到昏暗的空中,一道白色的閃電,一根銀針疾馳而來,正中那支箭上,這股力把它推挪了位置,射在孟君陌的肩膀上。

緊接著,琴聲停止,天空飛來一個白影,正落在孟君陌的馬上,“王爺,鳴笛收兵吧!”

孟君陌聽到熟悉的聲音,心頭一震,連忙示意收兵,吩咐副將先回營,他則調轉馬頭,帶著燕七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趙亦塵看著燕七落在了孟君陌的馬上,呆楞了半天,白長卿看了他一眼,喊道:“我跟過去!”說著,一夾馬肚子,跟上那匹棗紅馬。

很快那匹棗紅馬,調轉馬頭,飛快的穿過人群,馬上變成了一個圓點。

“裳兒!”白長卿在後面喊著,燕七回頭看到是她的長卿哥,剛想說什麽,棗紅馬已經把他撇的遠遠的。

沒過多久就遠離了大軍,穿過叢林,來到一處石洞旁。

孟君陌忍痛,跳下馬,癡癡的看著燕七,仿佛做夢一般,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阿窈,我不是在做夢吧,你還在!”說著上前,想要把她摟入懷中。

燕七卻淡淡的笑著,輕輕推了他一下,“王爺,還是讓阿窈幫你看一下傷口吧!”

孟君陌胳膊僵硬了一下,被她扶入洞中,他坐好,眼睛卻一直鎖在她身上。

燕七把他的衣服脫掉,露出肩膀,看那一箭,幾乎穿透皮肉。

孟君陌好像不知道痛一樣,她幫他拔剪,他都不曾皺眉,看著她,目光中包含著萬千柔情,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動了一下唇才說,“阿窈,能再見到你真好,你可知,你離開,我曾恨過,最後這種恨意,卻轉換化為深深的思念,再後來,我也想通了,只要你開心就好,如果你真的幸福,我不該去打擾你,我想如果真的是愛你,就應該你來我必傾盡所以讓你歡心,你走我必滿懷衷心祝你圓滿!”

可他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說,其實他也不想這麽大度,只是無論她怎樣,他都不想她受委屈,他心裏也掙紮過很多次,也曾想過用一切手段在把她重新搶回來,可是雖然對感情的事一向寡淡,但並不代表他沒有感覺,燕七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隱忍,委屈求全,在她眼裏看不到同樣炙熱的情感,所以他才強迫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不是大度也不是不想,只是不舍得。

“對我來說,只要你平安就好!”

燕七看著眼前的男人,來之前她神經一直緊繃,這一刻就放松了下來,“君陌。”第一次這麽親密的喊他,“我一直覺得愧對你,抱歉的很!”

孟君陌唇色有些發白,看她已經包紮好了傷口,拉她坐在自己旁邊,“阿窈,你不需要愧疚,你也不應該有愧疚,你救了我兩次,我一直都很感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他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胳膊,攬在她肩上。

這一次燕七並沒推開,心裏沒有激動,也沒有反感,她想一定是把孟君陌當成好哥們了,“君陌,我這一段時間經歷了很多,只想好好的按自己的心意來活,你值得更好的人,我……”

“好了,別說了!”孟君陌當然聽的出來,她這是在拒絕自己,嘆口氣,“好吧,我不強迫你。”

燕七十分感激,又說,“這次兩國交戰,我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認為,大部分是因為我,其實最苦的都是百姓,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是比生命再貴重的,不能有第二次,一旦失去了,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們應該尊重生命!”

孟君陌其實也不想交戰,更明白戰爭勞民傷財,只是他以為燕七不在了,對趙亦塵有恨,所以才不惜一戰,他沈默了許久,最後說,“只要趙滂不挑釁,雙方各退三十裏,只要你在,我有生之年,不主動與他為敵!”

燕七忍不住伸手抱了他一下,“你怎麽那麽通情達理?”

孟君陌看她臉上的笑容,眼前晃了一下,“有嗎?這樣你還不是看不上我!”

燕七推了他一下,神情有些窘迫,心很平靜,對他一直也激不起波瀾!

看她臉色微變,孟君陌連忙說:“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聽說我爹……”她微松了一口氣,忙轉化話題!

“燕將軍,我一直都把他奉為上賓,你可以隨時接他回去!”

“多謝你!”

兩人難得像知心朋友一樣,交心相談,洞口傳來爭吵聲,接著只見白長卿居然和舒婉公主爭的面紅耳赤的進來。

燕七連忙站起,親切的拉住白長卿,“哥!”

舒婉看到燕七冷哼一聲,又看到孟君陌受傷,慌忙跑過去,“孟哥哥,你怎麽了,疼不疼?”

燕七見到白長卿,顯得很開心,“哥,你怎麽和公主一起來的?”

“她是公主,我還以為哪來的野丫頭呢!”白長卿把燕七拉向一邊,“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

“你說誰是野丫頭,誰不講理!”舒婉猛然站起,“一個大男人,和我這小姑娘一般見識,真沒出息!”

“你!”白長卿氣的手發抖,燕七沖他搖搖頭,他才作罷。

白長卿騎馬追過來的時候,碰巧遇到這野丫頭,她自己馬術不行,非得說自己嚇到她的馬,一路上喋喋不休。

“你怎麽不說話了,理虧了吧?”舒婉還不依不饒。

“我懶得理你!”白長卿瞪了她一眼,他本來是很有紳士風度的,被這丫頭氣的,都抓狂了。

舒婉一聽更不得了了,幾步上前,眼看就要上手,“你敢這樣和本公主說話……”

燕七和孟君陌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笑了。

白長卿當然不會把她那點力道放在心上,依然站著未動,“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個公主的樣子。”

“我怎麽沒有了?”兩人說著又開始互不謙讓的爭吵起來。

孟君陌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他好不容易和燕七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都被這兩個沒眼力價的人破壞了。

“舒婉,這位是白將軍吧,能不能勞煩你們出去找些吃的來!”孟君陌說。

燕七也附和說,“是啊,哥哥,我也餓了。”

“好。”白長卿爽快地答應,看著舒婉未動,“走哇!”

“憑什麽我要去,我是公主。”舒婉不服氣地嚷道。

“公主不用吃東西啊?”白長卿沈著一張臉。

“不用。”她的話剛落音,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起來,窘個大紅臉,冷哼跟上他的腳步。

還能聽到白長卿的聲音,“是你們的攝政王讓你去的,可不是我,不用對我甩個臉。”

燕七和孟君陌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兩人相互訴說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沒多久白長卿他們又吵著回來了。

打了幾只野兔和幾只山雞,剝了皮,清洗好,開始架上柴火,片刻,一陣肉香盈滿洞中。

一直到吃東西時,兩人還相互冷眼,白長卿主動示好,把撕好的一塊肉遞給舒婉,她一個白眼,沒接他的,拿一塊去給孟君陌。

白長卿自討沒趣,開始招呼燕七,燕七說了句謝謝,接了過來,突然意識到什麽,一向謙和有禮,又溫潤如玉的哥哥,平時少與人沖突,可今日有些反常,突然明白了。

瞅著他倆收拾東西時,燕七悄悄地對孟君陌說,“君陌,你覺得公主和我哥怎麽樣?”

孟君陌頓了頓,似乎也明白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他們吵的,這是溝通的方式。”燕七笑著說。

孟君陌也笑了,“怪不得我們倆都沒爭吵過呢。”

四人在山洞裏過了一晚,燕七早已寫好了一封信,讓白長卿帶給趙亦塵,她決定隨孟君陌去看一下父親,白長卿還是有些不放心,要和她一起去,看過之後再回營中。

燕七見到燕宗章時,呼吸一頓,平時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如今老態龍鐘,像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神情也有些呆滯。

他在看到燕七時,渾濁的眼睛,才有一絲光,蠕動的嘴唇半天,才說出一句話,“裳兒,爹爹現在只有你了。”又擡頭看了一眼白長卿,“長卿!”

燕七趴在他腿上,緊握住他的手,說不出一句話,沈澱了一下情緒,還把所有的事向他說明,燕家是被九泉宮所毀,如今九泉宮也被滅了,算是為燕家報了仇了。

燕宗章心裏才有些許的安慰,他在戰爭中,突聞家中噩耗,跌下馬去,本以為是九王爺所為,他忠心保衛的大燕親王所為,這讓他多麽寒心,如今聽女兒這麽說,心裏好受些,這全是九泉宮的陰謀,真是太可恨,又聽說,是九王爺親自毀了九泉宮,他為誤會王爺而深深的自責。

“爹,如今先您隨長卿哥回營,等女兒安頓好了再過來接您。”

燕宗章點了點頭,白長卿說:“這邊忙好,我就和舅舅一起回京,裳兒,你放心吧,我會把舅舅照顧好,你可以隨時來看他,不如我們一起回京吧。”

燕七搖了搖頭,“哥,多謝你,我如今還不想回去!”她沒告訴白長卿要去哪裏。

之後燕七就起身告辭,孟君陌帶著傷,把她送到城外,緊握住她的手,柔腸百結,“阿窈,不如就留在西梁吧!”

燕七輕捏了一下他溫香的大手,“君陌,我想……”

“好了,隨你高興。”孟君陌出言打斷,攜著她的手,“你手裏有我的玉佩,西梁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期待再見到你!”

燕七點了一下頭,無論朋友還是情人,分別總是令人傷感的,“這一別不知何時相見,你多保重!”

她臨上馬車之前,又緊緊地擁抱了舒婉,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你覺得我哥怎麽樣?”

舒婉瞄向白長卿,正好他也投來目光,四目相對,連忙又都是躲開,舒婉紅著臉,推了一下燕七,“你們家沒有好人!”

燕七心裏明白了,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揮揮手,和眾人告別,孟君陌這一刻那種不舍更加明顯,他上前幾步,用力把燕七帶進懷裏,“阿窈,珍重!”抱著久久不願松開。

“珍重!”燕七遲疑片刻,也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腰。

時間過了許久,直到白長卿催促,兩人才松開,燕七一步幾回頭的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那一刻,孟君陌忍不住跟上了幾步,一直到走的很遠,燕七還能看到他如松一般的立在那裏,直到消失不見。

半路上,燕七又和白長卿分別,她依然回到了周家堡,因為她母親在那裏。

再說趙亦塵,一夜未睡,第二天傍晚時分,看到白長卿帶著燕將軍回來,卻沒有燕七的身影。

他鄭重的拉著燕將軍,對他安慰一番之後,才把白長卿叫到房間。

白長卿轉達了攝政王孟君陌的意思,又說,“九哥,這也是裳兒的意思,她還讓帶一封信給你。”並把一封信,遞到他手裏。

趙亦塵伸手接了過來,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娟秀的字體的,讓他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把萬民的生命放在心上,希望他能和攝政王達成共識,讓天下太平。

簡單的幾句話,趙亦塵卻看了許多遍,想從那只言片語中,找到一絲對自己的關註。

“長卿,她……”趙亦塵稍頓了一下,“她沒有其他話,讓你轉達的嗎?”

白長卿擰著眉想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沒有!”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說讓王爺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去找她。”

趙亦塵無力的坐了下來,沈默許久,說:“傳令下去,後退三十裏,關於和談的事,就交與你負責,另外與孟君陌打交道,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兒。”

白長卿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紅參說了一句,“是。”

房間裏只剩趙亦塵一個人,枯坐半晌,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心裏有個聲音再說,“七七,你既然關心我,為什麽又不讓我去找你!”他還不知道,旺財已經去了,燕七無法釋懷。

幾個月之後,邊疆和談之事提上日程,白長卿代表大燕和孟君陌簽訂了燕梁盟約,之後邊疆互通有無更加頻繁,特別是交接處的居民,不但雜居,還可以通婚,已經分不清到底哪是大燕人,哪是西梁人了,兩國朝野上下,歡騰一片,是近百年來少有的盛況。

待邊疆穩定,已經是幾個月後了,趙亦塵留少量軍隊駐守,自己的則班師回朝。

白長卿把燕將軍接回白府,某日,突然有一年輕女子,懷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童,找到了府上。

據她所說,她是一貧苦女子,偶有一日得燕北公子的救濟,一家人才活得下去,她感念公子大恩,願以身相許,有了一夜之歡,公子走後,她才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十月之後產下一子,本想自己撫養,但是在是家境貧寒,如今聽到燕家的事,所以把唯一的骨血奉還,以解燕將軍膝下淒涼。

白長卿怕她是騙子想調查一番,可燕宗章看到那孩子,激動的雙手發顫,直呼,“老天有眼,長卿你看這孩子,何燕北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是我們燕家的人,一定不會錯。”

白長卿看他高興,也就把孩子留了下來,如果是真的,燕家有後了,如果是假的,也就將錯就錯吧。

金鑾殿上,趙亦塵奉上了自己的辭呈,趙淵沈默不語,過了許久之後說,“緩緩再說!”

趙亦塵撩起袍角,恭敬地跪了下來,“求聖上應允!”

趙淵看他居然行如此大禮,慌忙站了起來,上前拉起他,連太監都沒用,甩一下衣袖,說了句,“退朝!”

眾大臣跪安之後,趙淵氣惱的甩了一下衣袖,“九哥,如今,天下剛定,這一切全仰仗你,應該留京,過幾天清閑日子,好好養身體,怎麽能這個時候離開呢?”

趙亦塵去意已決,趙淵是他的十四弟,可如今是聖上,人一旦坐到權力的頂峰,就會不信任任何人,這不是他本人能控制的,現在他還感念自己,此刻離開,他會感恩一生,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留下來,功高蓋主這可是朝堂大忌,身為聖上,羽翼豐滿時,也就是他趙亦塵喪命之時,明智的人都知道,功成隱退。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因為他要去找燕七,無論天涯海角,都要一直找下去。

“臣心已決,望聖上成全。”趙亦塵沒有過多的解釋。

趙淵煩躁的不知如何是好,“九哥!”

趙亦塵依然跪著不起,趙淵無奈的拿起狼毫,在他的奏折上寫了一個準字。

趙亦塵一身輕松的出來金鑾殿,楊望著屋外的陽光,冬天又來了,卻一點兒也沒覺得寒冷。

他已經讓雲殊幫他打探了,燕七下落不明,並不在周洛川的堡上,但是無論在哪裏,他都不會放棄尋找,他要自己找,不勞煩任何人,希望自己的誠心感動上天。

從此,經常能看到有一個身影,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手裏拿著一副畫,在大街小巷的找人打聽。

“請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十七八歲,身穿白衣,長的像仙女一樣的姑娘。”

“沒見過!”

“是挺漂亮的!”有人看到畫,忍不住嘖嘖稱讚,“她是你什麽人啊?”

每當這個時候,趙亦塵望著那副畫,流露出寵溺的神情,驕傲的對人說,“她是我妻子!”

一天一天這樣找下去,每次看到別人搖頭,趙亦塵並沒有失望,這成了他每天的工作,這麽一找就是兩年。

夜深人靜時,他躺在客棧的床上,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能聽到心碎的聲音,仿佛世界都崩潰了,片刻又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咳血了,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七七,你在哪兒,我不知道我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但是只要有一口氣在,我都會找下去,就算你不原諒我,就算你已經嫁人生子,我一會此生不娶,只守護你。”

之後他強迫自己睡著,因為只有養精蓄銳,才能繼續尋找。

某日,一如既往的,重覆著每天的工作,有些累了,就在城外的一個小客棧裏,歇歇腳,喝點兒水。

只覺得腳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趙亦塵連忙低頭,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手裏的琉璃球,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笑嘻嘻地說,“叔叔,對不起啊,我的球砸到了你!”

趙亦塵看著小孩兒長得像善財童子,胖嘟嘟的,那時候眼睛特別熟悉,很有親切感,他笑了笑:“沒關系的,你一個人嗎?這麽小,你爹娘放心嗎?”

那小孩兒立馬不高興了,梗著脖子,“誰小了?我都兩歲多了!”

趙亦塵看他撅著粉嘟嘟的嘴,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小孩兒更不高興了。

“你難道不相信?”他抱著自己的短胳膊,“我生氣了!如果你請我喝一碗糖水,我就勉強原諒你。”

趙亦塵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好吧,你喜歡喝加什麽的?”

小男孩兒立馬喜笑顏開,四下瞅瞅,小心翼翼地說,“加很多很多糖,再加些酸梅,千萬別告訴我娘啊,她不讓我吃糖的。”

“你娘?”趙亦塵喊來小二,要了一碗糖水,和他拉鉤說,“放心吧,保證不告訴你娘!”

小男孩這才放心了,端起碗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看到桌子上的畫,忍不住好奇的打開,瞅了幾眼,“咦,這怎麽像我娘啊,你認識我娘?”

趙亦塵心裏一陣窒息,激動了抓起他的手,“你說什麽?”

看著小男孩是皺著鼻子,趙亦塵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重了,連忙松開道歉,“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兒摸著自己的手腕,撅著嘴說,“別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可難聽了!”

趙亦塵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叔叔保證,不告訴人!”

正好看到一條狗跑來,小男孩兒又說,“狗也不能告訴哦!”

“保證!”趙亦塵,看他一臉稚氣未脫的模樣,覺得特別可愛。

小男孩兒又嘆了一口氣,“我和它重名!”

“誰?”趙亦塵四周看了一下。

只見小男孩兒,一臉沮喪地趴在桌子上,指了指面前的狗,趙亦塵眼皮跳了幾下,試探地問:“叫犬犬!”

“叫這個就好了。”小男孩撅著嘴,“叫狗子!”

“噗!”趙亦塵一口水差點沒噴到他臉上,這麽貴氣又好看的小孩兒,居然叫狗子,他爹娘是怎麽想的。

“不許笑!”這時只看到小男孩兒從板凳上跳下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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