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沈長風陸南希番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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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沈長風陸南希番35
傅行止緊了緊懷中的陸錦瑟，她要是不走，他就強行將她從這邊帶走。
但傅行止低估了陸錦瑟的倔強勁兒，她想做點什麽來彌補，可也知道以葉家的實力，她做不了什麽的。
“好了，跟我回去，有什麽事，我來擔著。”傅行止低頭親吻陸錦瑟的發絲，試圖將她的思緒喚回來，“就算你不顧自己的身子想一直站在這兒，求得葉家的原諒，也得想想肚子裏面的孩子，它還小，經不起折騰。”
“孩子”這兩個字侵襲陸錦瑟脆弱的神經，她得顧著肚子裏面的孩子啊！
但陸錦瑟的目光轉到重癥病房的葉丹霖身上時，男人蒼白的面容刻印在陸錦瑟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彼時，葉丹青從外而來，見到陸錦瑟還在這裏，臉上的表情沈了許多。
“麻煩你們離開，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只有叫警察來了。”葉丹青掃了眼陸錦瑟微微發紅的眼，臉色更冷，“你來道歉，希望得到我們的原諒，求一個心安理得。然後你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你們的生活，但是有沒有想過，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葉丹青認為陸錦瑟這麽做，不過是求一個心安理得。
“我……”不是。
“葉小姐，麻煩你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小七誠心誠意來給你們道歉，你不接受就不接受，沒必要再說這些話讓她更加自責。”傅行止先於陸錦瑟開口，他知道現在陸錦瑟心裏難過得要死。
葉丹青的這些話，無疑會讓陸錦瑟心裏更難受。
“我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來道歉的人。”葉丹青冷哼一聲，“陸錦瑟你也不是小孩子，該知道不是每句對不起後面都必須跟著一句沒關系。只要我哥沒醒過來，你們陸家的人就是兇手。”
“我們已經在盡量——”
“行止，別說了。”在傅行止打算繼續說的時候，陸錦瑟拉住了傅行止的手臂，“別說了，我們走吧。”
她不敢去看葉丹青的臉，怕看了之後自己心中的愧疚會更加多。
她覺得葉丹青說的話很對，她不知道自己來道歉是為了求得他們的原諒，還是為了自己能夠心安理得一些。
可能兩者都有。
所以被看透了的陸錦瑟，覺得十分難堪。
要是繼續待在這裏，只會讓局面更加難看。
她拉著傅行止就要離開這裏。
傅行止也不願意和葉丹青做過多糾纏，只想先帶著陸錦瑟回家就是了。
陸錦瑟走的急，但她先前在葉丹霖的病房外面站了那麽長時間，心中又憂思過度，在疾走之後，忽然間停了下來。
不僅是停了下來，眉頭還緊緊地蹙在一起，原本就白的臉色，現在就更加蒼白了。
傅行止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擡手摸陸錦瑟的額頭，“怎麽這麽涼？”
男人說話的同時，看到陸錦瑟擡手放在小腹上。
沒等陸錦瑟開口，傅行止便將陸錦瑟打橫抱了起來，往急癥室那邊跑去！
當醫生將陸錦瑟放在病床上，解開她的外套時，看到她淺色的褲子上沾著血。
那一瞬，傅行止整顆心都跟著提著。
“醫生，我老婆懷孕了！”傅行止在看到血的那瞬間，大腦都停止運轉了，“要大人，大人！”
病床上的陸錦瑟已經疼暈過去，額頭上全是冷汗，但她的手，仍然放在小腹上。
“孩子多大了？”
“七周。”
“七周就不存在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只能救大人。”
傅行止松了口氣。
“您先出去，我們得給她檢查。”說完，醫生拉上簾子，阻隔了傅行止落在陸錦瑟身上的目光。
別說是七周，孩子和大人同時出事，他要平安無恙！
就算是在生孩子的時候，他們兩個同時出事只能留一個，傅行止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陸錦瑟。
但是現在，傅行止整個人都很焦慮，焦慮陸錦瑟的狀態。
也焦慮，如果孩子真的有什麽事，陸錦瑟的情緒只怕會更加糟糕。
所以現在，傅行止只能祈求陸錦瑟和孩子都沒事。
越擔心，傅行止就越著急，在急癥室外面來回踱步。
……
陸宅，望園。
陸念琛知道親爹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早早地就躲回房間看書去了，倒是星辰，見陸南望沈著臉，跑到廚房讓李嫂教她熱了杯牛奶。
熱好牛奶之後，小姑娘拿著杯子往客廳裏面去。
時安和陸南望都在客廳裏面，男人臉上都是疲憊的神色。
“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煮碗面。”時安知道陸南望這兩天處理陸氏的事情很累，平日裏都是下班就回來，今天九點過才到家。
“不餓，傍晚吃了點。”陸南望扣著時安的手，“沒什麽大事了，陸氏股價也算是穩定下來了，銀行那邊也沒有再催著還款。就是南希……”
雖然沈長風說會勸一下陸南希，但以陸南希的性子，做了的決定就很難改。
而且，這也不是陸南希一句她想改，就能改的事兒。
“你想說南希其實一直和家裏有點隔閡在的是嗎？”
陸南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雖然爸媽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事情結束，不代表南希心中就放下。她又是大姐，心中的壓力肯定比我大。”
“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說兩句，她就會過了這道坎，只能等她慢慢消化。可能哪天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也那些和事情也沒有什麽了。”
“她自己一個人走不出來的，會鉆牛角尖。我倒是不希望南希和一個太強勢的人在一起，長風就很好，會關心她，照顧她的感受。”這也是陸南望一直致力於撮合陸南希和沈長風的原因，那些陸南希沒有在家裏感受到的溫暖，希望沈長風都能給她。
但陸南望沒算到的是，陸南希某些時候很會計較付出與得到。
她知道自己付出的，和沈長風給予她的成反比，她覺得對沈長風不公平。
“那你呢？”時安凝視陸南望，既然陸南望那麽清楚陸南希的感受，是不是說明他和陸南希有一樣的感受。
“我？”陸南望一秒就get到時安話中的重點，“我是男人，不一樣。”
“你又要在我面前裝堅強了。”
“沒有。”陸南望用他最後的倔強說道，想要證明自己心中的確沒有因為父母的事情而留下心理陰影什麽的。
但其實，他有。
而時安其實很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家長對孩子的成長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時安得出結論，“以後，你對念琛稍微有好一點行吧？”
“……”合著拐了那麽大一個彎，時安就想跟他說這話？“時安，我這是為那小子好，他以後必然得走我這條路，現在對他溫柔，以後別人就會對他殘忍。”
以前陸南望不明白爺爺為何對他那麽有那麽高的要求，直到自己當了父親，他才明白過來。
過度的溺愛等於殘害，大家族中的長子，就必須有他要承擔的重任。
時安想要反駁陸南望，總覺得孩子還小，可以等再過幾年……
“我其實希望他的童年能夠輕松一點。”時安微微嘆了口氣，想他像陸念衾那樣，想學什麽學什麽，全憑自己的興趣。放學回來寫完作業可以玩游戲，不必受那麽多管束。
陸南望捏了捏時安的肩膀，“行，那我就再努力一點，爭取到他接手陸氏的時候，他能輕松一點。”
“那不行。”時安當即就反對。
“怎麽不行了？”
“這樣你就會很累。”時安一想到陸南望現在已經日理萬機，要是再累一點，那不是就要趴下了。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時安說道：“那還是讓念琛好好學習，小孩子就是應該多鍛煉鍛煉。”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時安不知不覺當中好像跳進了陸南望給她挖的坑裏面？
彼時，星辰端著熱好的牛奶出來，跟陸南望說道：“爸爸，我讓李嫂教我熱了牛奶，喝了就精力滿滿了！”
陸南望的心，瞬間被暖化，也立刻伸手過去接著女兒遞過來的熱牛奶。
所以，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這話，沒錯。
所以，要兒子幹什麽？給自己找氣受嗎？
陸南望剛剛接過女兒遞過來的牛奶，手機就響了起來。
傅行止打來的，通常這麽晚，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都不會再通電話。
男人接了電話，聽到對方說了什麽之後，臉色整個沈了下來。
時安眼神詢問什麽事，但陸南望礙於星辰還在這邊，沒說。
陸南望跟對面說了句馬上就去之後，就掛了電話，“我去趟醫院。”
“什麽事？”
“小七出了事，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時安不放心，見陸南望這麽著急，眼底又隱約藏著幾分嗜血的光芒，她怕自己男人出事。
陸南望想了想，點頭。
但是在出門前，陸南望還是將剛才女兒給他熱的牛奶喝光了，這才開車帶著時安冒著雪去醫院。
……
酒店。
餐桌上的菜都被沈長風和陸錦瑟消滅幹凈了，沈長風習慣性地起來收拾。
以前在沈長風家裏也是，他做飯，洗碗。盡管陸南希說過他做菜的話，她就洗碗，但沈長風總說她那雙金貴的手，不該粘上油漬。
“我來吧。”此刻，陸南希站起來，主動收拾桌子上的殘餘，“總不能讓你做了飯還繼續讓你洗碗吧？不公平。”
她總是在計算著公平這兩個字，她不想占便宜，也不想讓人家吃虧。
“南希，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沈長風和陸錦瑟一起收拾桌上的殘餘，“就好比你，從出生就是陸家大小姐，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大學畢業之後直接去陸氏工作，一路晉升為陸氏總經理。你說，這公平嗎？”
當然不公平。
從出生就不公平。
“你再說老大和時安以及盛淺予之間的事情吧，時安在某個特定的時間裏面出現在老大的生命當中，她就成為他心中抹不掉的白月光。就算盛淺予再怎麽努力想取代時安在老大心中的地位，也是沒辦法做到的。這對盛淺予來說，就公平嗎？”
當然也不公平。
並不是每一次的真心以待，都能換回同樣的真心。
“公平，只是相對而言的公平。你覺得公平了，那就是公平了。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就怎麽都沒辦法公平起來。我覺得做菜洗碗能夠換來和你共進晚飯的機會，這就很公平。就看你怎麽想了。”
沈長風的這一段關於“公平”的論調，的確讓陸南希啞口無言。
他說的很對，沒有半點毛病的那種。
“你就從來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對你很不公平？”陸南希問道。
她好像第一次和沈長風討論這個問題。
“為什麽會覺得不公平？”倒是沈長風，反問陸南希，“你覺得，我哪裏表現出受委屈的樣子了？”
倒也不是受委屈，是……
“我沒有……”沒有你喜歡我那麽喜歡你。
“但我的確和你在一起。”沈長風像是能看穿陸南希在想什麽一樣，“你花時間和我在一起，我占用了你幾乎所有的空餘時間，你收獲一份感情，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
陸南希恍然。
公平於她而言，是同等的感情換同樣的感情，是付出百分百的心意就要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應。
而公平於沈長風來說，是同等價值的東西，是我願意用最珍貴的東西換你最珍惜的。
他們都沒錯。
直到這時候，陸南希覺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認識一下沈長風，重新認識這個“公平論”男人。
而那一刻，沈長風好像從陸南希臉上看到不同於往日的神色，是好奇，是探究？
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大抵也是從好奇開始。
沈長風沒有深入去探索陸南希眼中到底是什麽神色，他收拾好了碗筷去洗。
彼時，沈長風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南希看了一眼，對正在洗碗的沈長風說道：“南望打過來的。”
“你幫我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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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止緊了緊懷中的陸錦瑟，她要是不走，他就強行將她從這邊帶走。
但傅行止低估了陸錦瑟的倔強勁兒，她想做點什麽來彌補，可也知道以葉家的實力，她做不了什麽的。
“好了，跟我回去，有什麽事，我來擔著。”傅行止低頭親吻陸錦瑟的發絲，試圖將她的思緒喚回來，“就算你不顧自己的身子想一直站在這兒，求得葉家的原諒，也得想想肚子裏面的孩子，它還小，經不起折騰。”
“孩子”這兩個字侵襲陸錦瑟脆弱的神經，她得顧著肚子裏面的孩子啊！
但陸錦瑟的目光轉到重癥病房的葉丹霖身上時，男人蒼白的面容刻印在陸錦瑟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彼時，葉丹青從外而來，見到陸錦瑟還在這裏，臉上的表情沈了許多。
“麻煩你們離開，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只有叫警察來了。”葉丹青掃了眼陸錦瑟微微發紅的眼，臉色更冷，“你來道歉，希望得到我們的原諒，求一個心安理得。然後你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你們的生活，但是有沒有想過，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葉丹青認為陸錦瑟這麽做，不過是求一個心安理得。
“我……”不是。
“葉小姐，麻煩你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小七誠心誠意來給你們道歉，你不接受就不接受，沒必要再說這些話讓她更加自責。”傅行止先於陸錦瑟開口，他知道現在陸錦瑟心裏難過得要死。
葉丹青的這些話，無疑會讓陸錦瑟心裏更難受。
“我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來道歉的人。”葉丹青冷哼一聲，“陸錦瑟你也不是小孩子，該知道不是每句對不起後面都必須跟著一句沒關系。只要我哥沒醒過來，你們陸家的人就是兇手。”
“我們已經在盡量——”
“行止，別說了。”在傅行止打算繼續說的時候，陸錦瑟拉住了傅行止的手臂，“別說了，我們走吧。”
她不敢去看葉丹青的臉，怕看了之後自己心中的愧疚會更加多。
她覺得葉丹青說的話很對，她不知道自己來道歉是為了求得他們的原諒，還是為了自己能夠心安理得一些。
可能兩者都有。
所以被看透了的陸錦瑟，覺得十分難堪。
要是繼續待在這裏，只會讓局面更加難看。
她拉著傅行止就要離開這裏。
傅行止也不願意和葉丹青做過多糾纏，只想先帶著陸錦瑟回家就是了。
陸錦瑟走的急，但她先前在葉丹霖的病房外面站了那麽長時間，心中又憂思過度，在疾走之後，忽然間停了下來。
不僅是停了下來，眉頭還緊緊地蹙在一起，原本就白的臉色，現在就更加蒼白了。
傅行止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擡手摸陸錦瑟的額頭，“怎麽這麽涼？”
男人說話的同時，看到陸錦瑟擡手放在小腹上。
沒等陸錦瑟開口，傅行止便將陸錦瑟打橫抱了起來，往急癥室那邊跑去！
當醫生將陸錦瑟放在病床上，解開她的外套時，看到她淺色的褲子上沾著血。
那一瞬，傅行止整顆心都跟著提著。
“醫生，我老婆懷孕了！”傅行止在看到血的那瞬間，大腦都停止運轉了，“要大人，大人！”
病床上的陸錦瑟已經疼暈過去，額頭上全是冷汗，但她的手，仍然放在小腹上。
“孩子多大了？”
“七周。”
“七周就不存在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只能救大人。”
傅行止松了口氣。
“您先出去，我們得給她檢查。”說完，醫生拉上簾子，阻隔了傅行止落在陸錦瑟身上的目光。
別說是七周，孩子和大人同時出事，他要平安無恙！
就算是在生孩子的時候，他們兩個同時出事只能留一個，傅行止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陸錦瑟。
但是現在，傅行止整個人都很焦慮，焦慮陸錦瑟的狀態。
也焦慮，如果孩子真的有什麽事，陸錦瑟的情緒只怕會更加糟糕。
所以現在，傅行止只能祈求陸錦瑟和孩子都沒事。
越擔心，傅行止就越著急，在急癥室外面來回踱步。
……
陸宅，望園。
陸念琛知道親爹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早早地就躲回房間看書去了，倒是星辰，見陸南望沈著臉，跑到廚房讓李嫂教她熱了杯牛奶。
熱好牛奶之後，小姑娘拿著杯子往客廳裏面去。
時安和陸南望都在客廳裏面，男人臉上都是疲憊的神色。
“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煮碗面。”時安知道陸南望這兩天處理陸氏的事情很累，平日裏都是下班就回來，今天九點過才到家。
“不餓，傍晚吃了點。”陸南望扣著時安的手，“沒什麽大事了，陸氏股價也算是穩定下來了，銀行那邊也沒有再催著還款。就是南希……”
雖然沈長風說會勸一下陸南希，但以陸南希的性子，做了的決定就很難改。
而且，這也不是陸南希一句她想改，就能改的事兒。
“你想說南希其實一直和家裏有點隔閡在的是嗎？”
陸南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雖然爸媽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事情結束，不代表南希心中就放下。她又是大姐，心中的壓力肯定比我大。”
“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說兩句，她就會過了這道坎，只能等她慢慢消化。可能哪天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也那些和事情也沒有什麽了。”
“她自己一個人走不出來的，會鉆牛角尖。我倒是不希望南希和一個太強勢的人在一起，長風就很好，會關心她，照顧她的感受。”這也是陸南望一直致力於撮合陸南希和沈長風的原因，那些陸南希沒有在家裏感受到的溫暖，希望沈長風都能給她。
但陸南望沒算到的是，陸南希某些時候很會計較付出與得到。
她知道自己付出的，和沈長風給予她的成反比，她覺得對沈長風不公平。
“那你呢？”時安凝視陸南望，既然陸南望那麽清楚陸南希的感受，是不是說明他和陸南希有一樣的感受。
“我？”陸南望一秒就get到時安話中的重點，“我是男人，不一樣。”
“你又要在我面前裝堅強了。”
“沒有。”陸南望用他最後的倔強說道，想要證明自己心中的確沒有因為父母的事情而留下心理陰影什麽的。
但其實，他有。
而時安其實很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家長對孩子的成長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時安得出結論，“以後，你對念琛稍微有好一點行吧？”
“……”合著拐了那麽大一個彎，時安就想跟他說這話？“時安，我這是為那小子好，他以後必然得走我這條路，現在對他溫柔，以後別人就會對他殘忍。”
以前陸南望不明白爺爺為何對他那麽有那麽高的要求，直到自己當了父親，他才明白過來。
過度的溺愛等於殘害，大家族中的長子，就必須有他要承擔的重任。
時安想要反駁陸南望，總覺得孩子還小，可以等再過幾年……
“我其實希望他的童年能夠輕松一點。”時安微微嘆了口氣，想他像陸念衾那樣，想學什麽學什麽，全憑自己的興趣。放學回來寫完作業可以玩游戲，不必受那麽多管束。
陸南望捏了捏時安的肩膀，“行，那我就再努力一點，爭取到他接手陸氏的時候，他能輕松一點。”
“那不行。”時安當即就反對。
“怎麽不行了？”
“這樣你就會很累。”時安一想到陸南望現在已經日理萬機，要是再累一點，那不是就要趴下了。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時安說道：“那還是讓念琛好好學習，小孩子就是應該多鍛煉鍛煉。”
“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時安不知不覺當中好像跳進了陸南望給她挖的坑裏面？
彼時，星辰端著熱好的牛奶出來，跟陸南望說道：“爸爸，我讓李嫂教我熱了牛奶，喝了就精力滿滿了！”
陸南望的心，瞬間被暖化，也立刻伸手過去接著女兒遞過來的熱牛奶。
所以，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這話，沒錯。
所以，要兒子幹什麽？給自己找氣受嗎？
陸南望剛剛接過女兒遞過來的牛奶，手機就響了起來。
傅行止打來的，通常這麽晚，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都不會再通電話。
男人接了電話，聽到對方說了什麽之後，臉色整個沈了下來。
時安眼神詢問什麽事，但陸南望礙於星辰還在這邊，沒說。
陸南望跟對面說了句馬上就去之後，就掛了電話，“我去趟醫院。”
“什麽事？”
“小七出了事，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時安不放心，見陸南望這麽著急，眼底又隱約藏著幾分嗜血的光芒，她怕自己男人出事。
陸南望想了想，點頭。
但是在出門前，陸南望還是將剛才女兒給他熱的牛奶喝光了，這才開車帶著時安冒著雪去醫院。
……
酒店。
餐桌上的菜都被沈長風和陸錦瑟消滅幹凈了，沈長風習慣性地起來收拾。
以前在沈長風家裏也是，他做飯，洗碗。盡管陸南希說過他做菜的話，她就洗碗，但沈長風總說她那雙金貴的手，不該粘上油漬。
“我來吧。”此刻，陸南希站起來，主動收拾桌子上的殘餘，“總不能讓你做了飯還繼續讓你洗碗吧？不公平。”
她總是在計算著公平這兩個字，她不想占便宜，也不想讓人家吃虧。
“南希，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沈長風和陸錦瑟一起收拾桌上的殘餘，“就好比你，從出生就是陸家大小姐，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大學畢業之後直接去陸氏工作，一路晉升為陸氏總經理。你說，這公平嗎？”
當然不公平。
從出生就不公平。
“你再說老大和時安以及盛淺予之間的事情吧，時安在某個特定的時間裏面出現在老大的生命當中，她就成為他心中抹不掉的白月光。就算盛淺予再怎麽努力想取代時安在老大心中的地位，也是沒辦法做到的。這對盛淺予來說，就公平嗎？”
當然也不公平。
並不是每一次的真心以待，都能換回同樣的真心。
“公平，只是相對而言的公平。你覺得公平了，那就是公平了。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就怎麽都沒辦法公平起來。我覺得做菜洗碗能夠換來和你共進晚飯的機會，這就很公平。就看你怎麽想了。”
沈長風的這一段關於“公平”的論調，的確讓陸南希啞口無言。
他說的很對，沒有半點毛病的那種。
“你就從來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對你很不公平？”陸南希問道。
她好像第一次和沈長風討論這個問題。
“為什麽會覺得不公平？”倒是沈長風，反問陸南希，“你覺得，我哪裏表現出受委屈的樣子了？”
倒也不是受委屈，是……
“我沒有……”沒有你喜歡我那麽喜歡你。
“但我的確和你在一起。”沈長風像是能看穿陸南希在想什麽一樣，“你花時間和我在一起，我占用了你幾乎所有的空餘時間，你收獲一份感情，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
陸南希恍然。
公平於她而言，是同等的感情換同樣的感情，是付出百分百的心意就要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應。
而公平於沈長風來說，是同等價值的東西，是我願意用最珍貴的東西換你最珍惜的。
他們都沒錯。
直到這時候，陸南希覺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認識一下沈長風，重新認識這個“公平論”男人。
而那一刻，沈長風好像從陸南希臉上看到不同於往日的神色，是好奇，是探究？
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大抵也是從好奇開始。
沈長風沒有深入去探索陸南希眼中到底是什麽神色，他收拾好了碗筷去洗。
彼時，沈長風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南希看了一眼，對正在洗碗的沈長風說道：“南望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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