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你怎麽會是一個人，來，跟著我。”說罷，那個身影輕輕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走了許久，黑暗越發的淡了，漸漸地可以看見周圍的壁巖，似乎已經不是之前崎嶇難行的地方，又轉身面向她，“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黛，我們都要離開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離開？”她茫然地望著那個身影。

“水夭已經不在你這裏了，你不再需要我們幫你抵禦她了。”

“水夭？你們……是誰？”

那個身影微微莞爾，傾身將唇印在她的額頭上，片刻後離開，道：“我是疏影，黛，原諒我，你就是你，可你又是我們的延續，請連我們的份一起，一定要幸福啊。”

她聽不懂，可是眼底一片濕潤，哽咽著說：“能不能……不要走？”

疏影深了笑意，那麽溫柔似水，她下意識向前抓去，卻只有虛無，疏影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楞然了好一會兒，似乎又有人在叫她，才拖著沈重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步履蹣跚，順著光亮一直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遠處又一個有張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的臉的女子，靠墻而立。

不禁快步走過去，抓住女子金線繡星月紋的衣袖。

女子擡頭，和疏影一樣的容顏但與疏影截然相反的氣質，疏影是朦朧煙雨的江南水鄉裏的潺潺流水，她就是廣闊豪情的蒙古草原上的璀璨星光，眉眼間具是萬種風情，的確能令一位眼高於頂的親王為之冒天下之大不為——又是一楞，那又是什麽？

“疏影？”

“我是袖小雪。”女子由衷地笑，不是適度的微笑，也不是豪爽的朗笑，而是一種壓抑了無數日月後終於卸下重負的輕松。她亦是傾身吻上她的額頭，離開後覆道：“黛，原諒我，以後就要靠你自己走人生的路了。”

“連你也要走了嗎？”她依舊什麽也想不起來，問題卻脫口而出，心口的哀傷真真切切。

“我們早就結束了。”袖小雪握住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娓娓道來：“我們的遺憾，希望能到你這裏終止，這麽多年我們陪著你，陪你過完那二十幾年普通人的生活，陪你來到這個世界，為你抵禦水夭的侵蝕爭取更多的時間，每當你心中感到幸福的時候，我們也能感受到那份甜蜜，那些我們不曾擁有或是曾經擁有卻沒有珍惜的東西，我們想要你全部獲得。現在，我們終於可以放心地把你交給黑崎一護了，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個真正獨立的人，你是黛，不是疏影，不是袖小雪，你會哭會笑會生氣，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下一秒，袖小雪的身影也消失了。

她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茫然無措。

“我是黑崎一護。”突然一個聲音擲地有聲，周圍的一切豁然變化，她愕然地擡起頭，在她面前的墻角一個男子手執黑色的刀刃將一個女人抵在墻角裏——那個男子的樣子在變化，黑色褪去顯出橘色的短發，紅色淡化恢覆棕色的瞳眸。

靈壓的改變宣示著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回歸——一護甩了甩剛恢覆意識還有些混沌的頭，正臉看到被自己的刀擋在墻角之間的水夭。彼時，有著無月的外形，白崎的心性，被西月瑩喚為白月的男人，手中的天鎖斬月一刀一刀將還未緩過勁來的水夭逼到墻角，一個橫身手中的刀就抵在墻上刀刃貼著水夭的脖子，紅色的眸子仿佛要滴出血來，結滿冰霜地俯視著水夭。

“你是誰？”水夭惶然無措，“你究竟是誰？”

“我啊，介於兩者之間吧。”他這樣答道。

頓了一下，他撇了撇嘴，又道：“現在他找到了根源，我這次是最後出現了，真不甘心啊，不知道如果這一次依舊得不到，他會不會再次造就我呢……”隨著話音漸漸飄渺，樣子逐漸變化，他顯然是消失了。

你們是誰？

她迷茫地看著那兩個人，她想不起來，一切一切都想不起來。

“我是黑崎一護。”一護習慣性皺著眉頭，放下了舉起的刀，沈聲說：“把小黛還給我。”。

水夭恍惚地手扶著兩邊的墻，視線無意識地轉動越過她忽然定格在露琪亞的身後，瞳孔一顫，整個人險些栽倒。

“不……”水夭搖著頭從一邊一步一步退離一護，對魔神的愧疚不強烈卻真實存在地撕扯她。這是極危險的，她的根源是魔靨，是怨與恨，怨恨稍有動搖她就會消失，這是絕不甘心發生的事。眼神一黯，水夭突然化為光暈消失在一護面前。

一護對此並不吃驚，平靜地轉頭看向西月瑩，視線經過她，卻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不願意自己放棄的話，我就只能動手殺了她了。”一護對西月瑩說道。

西月瑩暗暗咬著下唇，額頭上的薔薇烙印總讓她覺得在發燙，盡管知道是錯覺。

“已經被吃掉的靈魂即使殺了水夭也不會回來……”西月瑩低聲說。

“即使能回來，也沒有辦法凝聚。”翠靈忽然出現在大殿裏，經過露琪亞的時候一頓，想了一下還是向露琪亞的身後微微福身，輕言：“兄長怎會在此？”

露琪亞一驚，直至翠靈此番舉動之後，她才忽然驚覺自己身後有一個幾乎感覺不到的靈壓，轉身戒備，卻什麽也沒看見。

誰在那裏？

她分明看見有個人站在露琪亞的身後，可是就是看不清楚樣子，那個明明知道在那裏卻看不清的身影，在翠靈眼中卻是清晰的模樣，經年未見，還是記憶中手足的樣子，但是心知肚明，早已滄海桑田。

“靈妹別來無恙，多年不見，可還在生氣？”

她聽到一個聲音，雌雄難辨。

翠靈別過臉，淡淡地說：“靈王說笑了，我這等罪人豈敢，總算先夫走時的幹脆，沒受什麽苦痛。倒是我兩個外甥女，淪落到屍魂界流魂街那樣的地方，受盡苦楚，尤其真兒……”言語戛然而止，翠靈自覺多說無益，繼續走到西月瑩身後查看碧落傷勢，不禁皺眉。

一護和露琪亞似乎聽不到那個聲音，先前翠靈說話時在他們看來好似在自言自語，頗為奇怪。

“你……”西月瑩張望了一下，躊躇地開口：“只有你嗎？”

“讓你失望了。”翠靈給碧落又輸了些靈力，收回手面色不虞地再次看向露琪亞的身後，說：“當日真兒被廢之時我就發誓死也不會再踏足王殿。”

“我明白。”那個聲音苦笑著說，“碧落交給我，怎麽說她也是你的外孫女，就是我的……我帶她回王殿，一定會治好她。”

“那就多謝了。”

露琪亞忽然聞得一聲嘆息，只覺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後身旁有人的的感覺就消失了，連帶著那邊的鴟尾和碧落也這樣憑空消失了。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屍魂界裏傳頌的靈王，曾經站在她的身邊，眼神覆雜地看著她——有時候所謂的神秘，其實是上位者無處述說的悲哀而已。

翠靈轉身，手中握著那只碧落死命護著的水藍色錦袋，眼底泛起一絲愧疚，但轉瞬就消失了。

苦衷這種東西，就是即使了解，也不能原諒的借口。

“你要怎麽辦呢？現在沒有了碧落的凝聚之力。”

“你不行嗎？”

“我的凝聚之力早在先夫去世的時候就耗盡了，紅桐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再使用那力量，碧落又危在旦夕，即使康覆回來也已經耽擱了凝聚的時機，如今珠子和他們兩個都在，也是無濟於事罷了。”

二人之間的對話聽的一護和露琪亞一頭霧水。

“你們在說什麽？”

西月瑩和翠靈彼此對視一眼。

“黑崎一護，知道為什麽只讓你們三個來嗎？”西月瑩說道。

三個指的是一護、露琪亞還有此刻還未醒的冬獅郎。

“為什麽？”

“除了零番隊，只有王族和王族有關聯的人才能來靈界。”翠靈接著道：“你們此番同行的人中只有你不屬於二者。”

只有一護不是王族也不是和王族有關聯的人，一護下意識地看向露琪亞和未醒的冬獅郎，甚至想起來至今不見蹤影的詩歌和陸生，他們屬於哪一種？

“原本是打算將你們都引來這裏，借助碧落繼承的凝聚之力重新造出黛兒的靈魂，在這裏你和露琪亞的靈魂和靈力不會因為剝離而受到損害。”

“什麽意思？”

“其實黛兒的靈魂，在之前已經有很大一部分分別融入了你黑崎一護的靈魂和朽木露琪亞的靈壓裏面。”翠靈鄭重說道：“所以只要你們活著，取出你們靈魂和靈壓中屬於黛兒的部分重新凝聚，黛兒就能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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