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

一護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許這樣做已經遲了，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眉目如畫面容恬靜，像是睡著了。可是沒有呼吸沒有脈搏，一護不能接受也不相信自己愛護多年的人變成一具屍體——即使現實已經血淋淋的擺在眼前。

彼時，還在空座町的詩歌生生剎住步子，街道的對面，一個正在向這邊走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清晰到詩歌不會認錯。

怎麽可能？！

揚起臉看著終於穿過道路和車流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紅潤的薄唇微動，不確定地喚：“羲……伊諾？

陸生在詩歌止步之後也隨之看到了對面的身影，一種說不清的預感瞬間在心頭彌漫開來，這個男人的出現與之前都不同……陸生下意識地握緊拉著詩歌的那只手，本能感到危機。

“碧兒。”羲伊諾凝視著詩歌，許久才輕聲喚出這個名字。

詩歌微微一楞，這個名字她始終沒能適應。

“你……”不是與官留衣同歸於盡了嗎？

羲伊諾說：“我們找個地方，我有話對你說。”

現世正常的襯衫長褲的羲伊諾，魔族天生的出色面容造成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不知多少女性生物甚至可疑的男性生物臉紅或眼冒紅心地路過駐足——藍顏禍水啊——咖啡廳角落的位置被一面花墻巧妙的遮住看過來的視線，羲伊諾獨自坐左邊，詩歌和陸生坐在右邊。

“長話短說。”詩歌坐下來就擠出一句，她很焦急地擔心著妹妹，但是直覺羲伊諾要說的話很重要，所以壓下心頭的焦慮耐著性子在這個時候換個地方坐下來說。

羲伊諾背靠著沙發雙手交疊在面前的桌上，視線凝在詩歌的臉上——這個原本應該在他的羽翼之下無憂無慮長大的孩子。

“要是已經出事急著去也無濟於事。”

冷場了一會兒。

“六位單血。”羲伊諾飛快地寫下幾個名諱，之前向服務生要了紙筆——正午時分的陽光從裝飾著綠葉藤條的窗戶照射進來，灑在他的身上，純正的魔族貴公子恍惚間竟有幾分風神俊朗，其實魔與神，曾經是很相近的……

“我沒時間聽你說神話或者歷史。”詩歌顰眉道。

羲伊諾看了詩歌一眼，又在他所寫的幾個名諱的第一個下面劃了一下，將紙轉了個方向推到詩歌面前。

『千水神、蓮神、水湄、西月琰、西月湄、西月黛』

詩歌按耐著躁動的心，迅速看了遍，問：“什麽意思？”

“濯國神話和史書上明確記載的六位單血，千水神和蓮神是傳說中的天神，水湄是千水神之女水夭最小的女兒，三個西月氏分別是孫氏代明昭皇帝，尹氏代昱文皇帝和你的胞妹薄玉帝姬。首先是千水神，我記得父王說過是一位性情溫婉純良有些頑皮孩子氣的女神。”“性情？！”詩歌愕然。

羲伊諾微挑了唇角，眼中出現了欣賞。

“千水神喜怒哀樂俱全，可她是鐵板釘釘的第一代單血。”

詩歌楞住，一直所說的單血其實誰也了解不多，畢竟出現的太少，又相隔了足以泯滅真實感的時間。

“你們認為的單血天生的缺陷，在第一代單血身上似乎並不存在。”羲伊諾食指輕敲了一下桌面讓詩歌回神，才又道：“蓮神是夜神各一半血與靈造出來的，誕生之初的她如同沒有生氣的木偶，在相當於父親的夜神多年如一日的寵愛之下漸漸有了生機，又在夜神的突然忘記與拋棄之後魔靨……這是你們濯國的神話裏的敘述。”

是的，因為蓮神一章就以為單血是天生缺陷以及入魔變化，沒去註意千水神一章從未有過魔靨的情節……

“神話失真是難免的吧。”詩歌擰著眉頭說道。

“書也是人寫的，只要當權者一句話，黑的也能寫成白的。”

“什麽意思？”

“薇帝下令撰寫的神話和史書，對於單血的描述刻意失真，成功隱藏了千水神被人殺害的的真相。”

詩歌猛地擡頭看向羲伊諾，吃驚的差一點就站起來了，被人殺害？因為身為單血力量甚至遠在創世的父神之上的千水神死於他殺？！這簡直跟說薇帝其實是一個溫婉善良的女子一樣荒謬。

“誰能殺的了千水神？”詩歌問道。

“水夭。”羲伊諾平靜地吐出一個名字。

“荒謬！”

詩歌這回是站起來了，驚訝到激動。

“這是你在任何典籍中都看不到的真相。”羲伊諾依舊鎮靜地說著：“千水神不知道自己還有水夭這個女兒，水夭對母親的期戀最終演化成哀怨，致使她魔靨後殺害千水神，水無月不得已手刃親妹，但是水泱卻想救水夭。”

“水泱是誰？”

“水夭的三個女兒分別名為水泱、水沚和水湄……”

“等等！”詩歌雙手按在桌面上未俯身看著他，“水夭的三個女兒都沒有名字流傳下來。”

“人類不知道但是不代表我們魔族不知道。”

“……”

“傳說中被丈夫和女兒誅殺的水夭，我認為如今還存在於世，因為西月瑩是水泱。”

“……”你剛才說水泱是水夭的長女吧。

其實今天是愚人節羲伊諾是誰假扮的，之前說的一切都是胡說八道騙人的，詩歌激動的胸口劇烈起伏，視線盯著羲伊諾似要看穿他的真面目。可是外表可以偽裝，那種魔族的靈壓氣息不可能偽裝的出來，羲伊諾魔界羲族第一人更是不可能覆刻，毫無疑問眼前是如假包換的原裝貨。

“這些和黛兒有什麽關系？”

“知道水夭三個女兒的父親是誰嗎？”羲伊諾微微挑了挑唇。

“誰？”詩歌直起腰然後坐回位置上。

“水無月。”

詩歌睜大了一下眼睛，二代水神水無月可是水夭的親哥哥，再等等，怎麽又是親兄妹？

“這就對了，除了蓮神之外其他五個人都是兄妹所生。”羲伊諾背離開沙發挺直地坐著，“蓮神的誕生方式註定她有缺陷，那麽與千水神一樣出生的西月琰、你的祖母和妹妹是不是應該像千水神而不是蓮神？”

六位單血裏相似出身的五位應該相同情形才對，但是如今歷史上記載的西月琰、西月湄和當下的黛兒，卻偏偏與蓮神情形相同……

“靈魂不全會相應的缺失一些東西，靈魂不穩定會出現所謂的魔化，但不是所有不全的靈魂都會魔化，魔化的前提是魔障，靨了心智。”

“黛兒的魔障是什麽？”詩歌愕然著神色。

“這就要問本人，或者西月瑩了。”

又是薇帝？

難道她是本文的最終反派大boss麽。

“我要去找我妹妹。”詩歌起身但馬上被拉住手腕，低頭對上拉著他的羲伊諾。

羲伊諾說：“我見過小時候的西月瑩。”

詩歌微驚，但馬上想到眼前人的年紀，也不奇怪了。

“那時候她應該是十一二歲，典型的玉家女孩。”羲伊諾眼睛微微瞇起了一些，臉上浮現一絲疑惑，偶然見到火神身旁那個一身紅色襦裙的少女，明艷動人，與火神四目相對的時候，笑靨如花，絲毫不見日後令人聞之色變的痕跡。

典型的玉家女孩，參考的話黛兒不行，詩歌稍可，對了還有烏雅薰——大抵是性情溫婉令人如沐春風，外柔內剛似水似冰又似火，聰慧但不耍心機，果敢卻不心狠辣——果然薇帝乃至西月黛都算是玉家的另類麽。

羲伊諾整理著還有些雜亂的記憶，西月瑩是什麽時候變成後世描述的那樣，似乎是在她回國之前一次失蹤之後回來，那個明艷純凈的少女就再也尋不見蹤影——水泱是水夭魔靨時親手掐死的，玉家裏流傳的長女詛咒又是從西月瑩出生之後開始的。

歸根結底，一切的答案還是在西月瑩身上。

詩歌現在心緒很混亂，一時之間聽到了幾乎顛覆的事情，此時此刻薇帝在她心中的印象已經從心狠手辣上升到一手遮天，羲伊諾沒理由也沒必要騙她，他的年紀幾乎比濯國的歷史還要長，知道的比官方典籍還要詳細和真實。

“詩歌。”一直沈默的陸生出聲喚道。

“我先找黛兒……”詩歌抽回被拉著的手揉了揉一邊太陽穴，然後放下時半道突然被人握住，生生嚇了一大跳，瞬間崩起神經轉頭去看，卻是一個小孩子模樣的人不知何時坐在咖啡廳沙發座位的扶手上，一臉巧笑倩兮，乍看之下一身古典的華服，然而那種令人難以直視的氣場，不由為之戰栗。

“找到你了哦，主上的姐姐。”純麟笑嘻嘻地說。

麒麟！？

氣息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標志

“主上的姐姐，你要找主上就跟純麟來呢。”

這個時候，新宿中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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