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蘭盆節

到了七月十五盂蘭盆節，柳氏找老太君商量，讓清顏去祠堂給祖宗上柱香，這女子本來是不能進祠堂的，但是清顏養在外面八年才能入府，柳氏想求老太君破個例。

老太君想了一下道，“這祖宗規制不能破，我看還是在祠堂的祭臺放些貢品，上柱香也就完了，額外再疼四丫頭一些也就是了。”

“媳婦明白。”柳氏有遲疑了一下，“妹妹和外甥的事兒？”

“這事兒你先不用管著，先過了節再說，不能對祖先大不敬了。”鬼節將之，老太太已經接著三天吃齋念佛，晚輩們都不敢過來打攪。

柳氏應聲說是，放了專門采購的檀香就退了出去。

明天就是鬼節了，紫玉催著清顏早早地上榻，清顏不明，紫玉指了指樓上，“青鸞姐姐說的，這鬼節之時陰氣最重，很多怨靈出來出來晃悠，不小心碰上就糟了。”

“青鸞說的你就信。”清顏擡頭看了一眼紫玉。

“還有碧珠也這麽說，連三姑娘身邊的小桃也是這麽說的。”紫玉最近膽子小了很多，找了她們要了一些辟邪的法子過來，可最後通通給清顏否定。

“姑娘，你就聽我的吧，過了明天就好。”紫玉騙不到清顏，又哄了起來。

清顏無奈，上了床榻，但是好無睡意，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早上起來，清顏全身酸疼，像是打過一架了一樣。“姑娘昨晚睡覺可不乖，翻來覆去的，夢話還不斷。”

清顏一驚，自己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早膳去了沁園用好膳，就等著去祠堂了。柳氏和慕容錦先去了，過了好一會黃忠才過來相請。過了三進門，繞過鶴園，才後了後山角的祠堂。

來到祠堂前，首先看到的是一對威嚴的石獅子守衛祠堂，祠門前兩株高大的槐樹，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年歲，只知道已經矗立很久很久了，登上祠堂的臺階就可以步入祠堂了，可清顏只能看著。柳氏早早地將祭品準備好，看見清顏過來，找了她行禮的規矩。

慕容錦祭拜完出了祠堂，看了清顏素凈的裝扮，滿意地點了點頭，點了香遞給了清顏。

清顏持了香，嚴肅而虔誠地三跪九拜，之後將交給了黃忠，由黃忠待為把香插入香爐。這麽簡單的祭拜就算完成了，黃忠送了清顏出去，經過鶴園時，清顏停了一下，說道，“忠叔，我去看看祖母，您先回去吧。”

黃忠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小人就送四姑娘到此。”清顏看著黃忠去了祠堂才進了鶴園，沒有多餘的丫鬟守著，一進門就聞到濃重的檀香味，還聽到一陣陣敲木魚的聲音。

“媽媽。”清顏喚了一聲周媽媽，不敢太大聲，生怕擾了老太君清修。

周媽媽看見清顏，笑著說道，“四姑娘怎生有空過來？”

“剛去了祠堂拜祭，順道看看祖母，不知祖母一切安好？”

“老太君還是老樣子，這些日子就為姑奶奶的事情煩心。”周媽媽壓低了聲音，“奴婢怎麽安慰都沒用。”

清顏是聽說了一些慕容慧的事情，可長輩的事情怎能隨意評論，“勞煩媽媽多費心一些，祖母年紀大了，愛掛心，這雖我們這些小輩的福氣，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祖母應該多看開些，她老人家好了，才真正是我們的福氣呢。”

“四姑娘說的是，照顧老太君是奴婢的本份。”周媽媽聽著佛堂的木魚聲停了下來，轉身對清顏說，“老太君怕是要起身了，奴婢先去伺候了。”說完，端了一盆水進了佛堂。

“剛聽你在說話，誰來了？”老太君凈了凈手。

“是四姑娘，祭拜完祖先順路來看看。”周媽媽遞了快幹凈地手絹給老太君拭手。

“這孩子是個有心的。”

“可不是，”周媽媽扶了老太君起身，坐久了，腳有些麻木，“四姑娘說讓太君好好的，這才是她的福分，還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周媽媽偷瞧了老太君的神情，只見她雙眼微微瞇了一下，說道，“想必她也聽說了慧兒的事情了，還是她看得通透些，也罷，過了今日，讓孩子明天都來鬧鬧。”

清顏出了鶴園，憑著印象過了三進門，想著每次聽春芽說府裏的景致很漂亮，就想著出來走走也好。繞過九曲十八廊的水榭，來到假山之中，看著日頭有些曬，就找了個小洞鉆了進去，想不到裏面這麽清涼，難怪春芽老是跑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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