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羅衣輕解，天地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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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墮落了，可本尊墮落得甘之若飴。”
皇權霸業也好，無上的權利也罷。這些東西在得到了之後，堪堪都會成為浮雲。
而唯有對鳳傲月的迷戀，才能夠在漫長的時間裏，緩緩凝結成越來越醉人的香。
兩個人在床榻之上滾了許久。
九千歲停了下來，有一些話在心裏打轉了許久，方才分脫口而出：“麗貴人懷孕了。這個孩子，本尊希望留下來。”
鳳傲月從榻上爬起來，並未打算在大白天還繼續睡覺：“我能夠聽聽原因嗎？”
她是不希望九千歲留下孩子的。
千歲爺後繼有人，這不大利於她很多事情的操作。
“江山後繼有人，朝堂上的那些人才會安分。現在本尊已經向大成開拔，朝中的事情，出不得亂子。而軍心，也需要穩定。”
這千百年來，皇室的事情，本來就很重要。
起初鳳傲月還以為九千歲是知道她不能夠生，所以想要給自己留個後人，現在聽了這樣的原因，她瞬間了然了。
“麗貴人既然已經懷孕了，那她的分位也該升一升了。擡個嬪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一會兒，我會親自帶著賞賜過去。也算是給後宮裏的其他女人一個信號。”
一個麗貴人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夠動的信號。
“麗貴人母家並未有多少勢力，由她生下孩子最好。雖然他會是皇長子，到時候也不可能越過了你生的嫡子。”
九千歲就是這點兒好，該他考慮的事情，他會一一的都考慮清楚。這也充分的給鳳傲月再次詮釋你幹爹就是你幹爹這個話。
“幹爹，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如果，鳳傲月之前對九千歲的防備是很多，很多，很多的話，現在的防備那就是降了一點又一點。
“這是個好現象。本尊準允你毫無下限的喜歡。”
“幹爹……”
一聲嬌媚，無限延長。
麗貴人宮裏。
“小主，您肚子裏懷了孩子，您怎麽還不開心呢？”丫鬟看著愁眉不展的麗貴人，連忙寬慰的說話。
“小六，你在宮裏也很長時間了，應該知道，在這後宮中，想要抱住一個孩子有多難。我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會離我而去，我就心疼。”
她是有孕了，但是能不能夠生得下來，根本就不可知。
“小主，您不要擔心。我們已經上報給陛下了。有陛下護著，您會沒事兒的。”
麗貴人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宮女委實有些天真。
在這後宮裏頭，真正能夠發話的不是皇帝陛下，是皇後鳳傲月。
鳳傲月如果不想要她的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那她定然是有千百種方法讓這個孩子來不到這個世間。
“皇後娘娘駕到。”
宮外頭，是太監拉長了的聲音。
麗貴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大殿：“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鳳傲月彎了腰，將地上的人給扶了起來，旋即說：“你都有孕了，往後不必再對本宮行禮了。今日本宮過來，是特意送一些補品和賞賜過來的。順便，給你帶來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
既然，這個孩子要留下來，那就要做到萬無一失。鳳傲月不會動手，也要杜絕別人動手。
兩個太醫也連忙行了禮：“見過小主。”
麗貴人都呆了。她原本是以為鳳傲月是容不下她的孩子的。可如今看來，如今看來皇後娘娘這是在保她的孩子啊。
“謝皇後娘娘。”
麗貴人現下也就只知道道謝了。
“都進來。”
鳳傲月溫和的看了一眼麗貴人之後，冷冷的聲響一起，許多的宮女和太監就走了進來。
“從今天起，你們就留在這裏好好的伺候麗嬪，如果麗嬪和她的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本宮就讓你們全部腦袋落地。”
“是，皇後娘娘。”
麗貴人：“皇後娘娘，您剛剛說的是嬪？”
鳳傲月：“一會兒就會有太監來宣旨了。麗嬪。”
麗貴人高興極了。皇後娘娘不光要保住她的孩子，還給她擡了分位。
“謝皇後娘娘。”
鳳傲月依舊笑得高貴得體。心說，謝本宮做什麽？要謝就該謝自己的肚子爭氣。
“剛才說不必行禮了，怎的又跪了。”
麗嬪這才起來了。其後，他們又寒暄了一番，鳳傲月這才離開麗嬪的宮中。
大宣三年，四月中旬。
大成皇宮。
謀臣慌張的朝著禦書房跑去：“陛下，大事兒不好了。”
“不就是大宣率兵攻打邊陲了麽？有什麽大事兒不好的？”
“陛下，邊陲是我大成的重要防線，不能夠丟啊。萬望陛下收回進攻月族的兵力，回防邊陲啊。”
謀臣一個頭嗑在了地上，一砸就是一個深深的血痕。
然而，坐在上位的上的國師大人卻依舊是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不過就是百萬將士而已，這就讓你慌成這個樣子了？”
謀臣聽著成皇的話，這會兒完全是不知道作何應對。
“陛下您的意思是大成的百萬將士您有辦法對付。”
“把應對月族的兵力調三成過去。再加上本聖自己暗藏的兵力，完全可以和大宣的人周旋一二。月族，朕必須拿下。”
謀臣這才聽懂了。國師並不是百分百的有信心。他是要讓兵力去周旋。而月族他還是不肯放手。
“陛下，請您三思啊。這麽做沒有勝算啊。您不能夠為了攻打下一個月族，而放棄那麽重要城池啊。”
謀臣又是一個響頭嗑了下去。
這會兒，他覺得鳳傲月必須死。
國師這才微微擡起了頭。
他自高位之上俯瞰底下跪著的人，恍若俯瞰螻蟻。
“怎麽？本聖如今坐在了這皇位之上，卻連這點兒決定的分權利都沒有麽？若是如此，這皇位，朕不要也罷。”
“陛下！”
謀臣看著成皇從他的身邊走過。
“陛下，您若是不收回成名的話，老臣就在此長跪不起。”
走了些許遠的國師大人稍微偏了一下頭，暗淡風華的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然後冷聲說道：“你今日哪怕死在了這書房裏，朕也不會收回成命。更何況，你的性命，算什麽？”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一早就想要殺了謀臣的，但是這麽長的時間裏一直沒有動手，也只不過是因為謀臣還有些用處，算得上是忠臣。
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當初或許也就不會傷了傲月，那麽，說不定一切都還會有挽回的餘地呢？
人啊，總是這樣，會為自己去找這樣那樣的借口，想著如果這樣，如果那樣。
禦書房外冷風寂寂。
明明都已經是春天了，可為何這禦花園的桃花還不開呢？
大宣三年，四月末。
探子那邊來了新的消息。
“小妖精，星瞑那個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在抽什麽瘋，寧願不要大成的邊捶也要進軍月族。”
九千歲實際上猜得出來。但是，卻不願意告訴鳳傲月。
那人多半是想要用整個的月族來威脅鳳傲月。
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失去了，卻這樣逼迫。
“念一的百萬大軍現在轉去救援月族都來不及了嗎？”
鳳傲月是在乎那個地方的，她曾經甚至想過，終究有一天，她會去那個地方，然後看看那裏有些什麽風景。
“來不及了。邊陲距離月族很遠。而且，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鳳傲月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
九千歲拍了拍她的背，寬慰的說道：“月族也不一定沒救，它一直不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不代表它沒有實力。更何況，你還有其他的助力可以用。”
他這樣一說，鳳傲月就懂了。
其他的助力。
那就是瞑聖啊。接觸了這麽長的時間，不難看出，瞑聖對夜族和月族那是相當了解的。
“千歲爺，月族的事情，你現在就別管了。大軍既然已經在對付大成了，那就不要收手，一定要贏。”
“安心，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大成的邊陲我們一定可以拿下的。”
九千歲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雖然可能是需要費上一些功夫，但是星瞑很明顯的是沒有小看月族，派了許多的兵力過去。
“恩恩噠，那我先去找瞑聖，你也知道，他比較難見。似乎，也只有我去的時候，會好好說說話。”
鳳傲月本是無心說出的這些話，但是這些話聽在了九千歲的耳朵裏面，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瞑聖這個人，對鳳傲月實在是太不同了。不同到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別有用心了。
“嗯，你去吧。”
瞑府。
鳳傲月輕佻的勾著一根紅繩，緩緩說道：“阿聖，你說你是我的謀臣，那麽，你可有想到國師根本就不會中我的那一招圍魏救趙？”
瞑聖扯回了鳳傲月手裏的那根紅繩子：“想過。”
“可有應對之策？”
鳳傲月對瞑聖的態度沒有多大變化，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是想要知道解決辦法，如不然，根本就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幾百年前，月族和夜族是結過親的。所以為了方便兩族的往來，中間有修建一條近路。這條路別人不知道，但我剛好清楚。我可以把這條路的路線告知你。”
看他那鎮定自若的神色，顯然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經是胸有成竹。
“既然兵力不能夠從大宣調動，那麽從夜族調過去，也不是不行。你說對嗎？”
鳳傲月想了想，終究還是回答：“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夜族的族長會肯嗎？”
“夜族現在的族長是白語，你說，他會不會肯？”
瞑聖手裏轉動著一顆珠子，說這個話的時候有一點兒高深莫測。
“他……竟然已經是族長了麽？”
這事兒，鳳傲月居然還不知道。
以往，白語什麽都會告訴鳳傲月，現在卻瞞下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得不說，鳳傲月的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
“是啊，他已經是族長了。不過，他沒告訴你，你也不要難過。人成長到了一定階段，就會隱藏自己的一些秘密。你應該為他高興。”
鳳傲月靠著桌子的邊緣放下自己的腦袋：“你放心，我什麽都想得開的。倒是你，瞑聖，現在還是不能夠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她已經暗暗猜測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一個對夜族的事情這樣了解的男人。一個可以指使得動那麽多勢力的男人，他會是誰？
“你如果想看的話，可以摘開我的面具的。”
在他把離人淚給鳳傲月的時候，差不多就已經認同鳳傲月來摘他的面具了。
“那我真的就不客氣了哦。”鳳傲月來到了他的面前，搬了一跟矮一些的板凳。
她的手落在他的面具之上。心裏有些忐忑。仿佛，只要這個面具一摘開，就會有什麽不太美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怎麽？你怕了？”溫雅的聲音，徐徐落下。
鳳傲月搖了搖頭：“我有什麽好怕的。”
說完，她直接把他的面具給扯了下來。
雖然一早就想過那個可能，但是當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
那是仙一般的姿容，聖光仿佛落在他的臉上，這世間再難找到形容他的詞匯，在那張臉的面前，周圍都會暗淡無光。
他深綠色的眼睛望著她，微微含笑：“月兒，夜族有些年歲的人，都叫我一聲聖主。”
“果然是你！”
鳳傲月想起之前她在夜族冰棺裏見到過的那個男子。對，就是面前的這個男子。
“月兒，你很聰明，想來，應該早就猜測出來了吧。”
那是一張和國師星瞑很相似的臉。
但是，兩個人的氣質卻是不同的。國師是冷的。可瞑聖卻是包含蒼生，容納萬物的。
“你和國師是什麽關系？”
鳳傲月不相信有著這麽相同臉的兩個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他的父親是孿生弟弟的兒子。”
鳳傲月嘴巴微微張開了一些：“他的父親不應該是大成的先皇嗎？”
“自然不是！”
瞑聖言語輕輕，一吐口，卻是皇家秘聞。
原來，國師大人的母親居然給大成先皇戴了一頂綠帽子。難怪之前大成的先皇處處和國師不對付。
等等，鳳傲月覺得自己搞錯了問題的關鍵。
“那這麽說來，你現如今起碼有八十歲了？”
按照那樣的輩分來，瞑聖都是國師的爺爺那種級別的了。
“如果按照活過的年歲來說，應該是這樣。但是，因為我中途沈睡過幾十年，那幾十年裏，生命是停止變化的。”
瞑聖好心的和鳳傲月解釋。
鳳傲月豎起了大拇指：“你練的功夫，可真是神奇。”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麽？”瞑聖一副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的模樣。
“沒什麽需要問的了。老人家。”
她的語氣很是俏皮，有上揚微笑的語調。
瞑聖忽然覺得這個樣子的她當真是可愛得緊，所以頭靠向了她：“我老麽？”
鳳傲月看著面前放大那張臉，只覺得那臉上的皮膚白皙光滑，竟然是連一點的細紋都沒有。
尤其是再對上那一雙包容萬物的眉眼，鳳傲月只覺得有些穩不住。
“老人家，你還是不要靠我這麽近了，再這樣，我擔心我忍不住會對你做點兒什麽。”
“你想對我做點兒什麽？”瞑聖沒有退開，他在看鳳傲月變得越來越紅的臉，覺得這個樣子的她很有趣。
似乎，比以前，還要有趣。
“比如說這樣！”
她的唇快速的掃過了他的臉頰，然後反手就將瞑聖的面具給他系上：“你還是把你的這張臉遮起來吧。要不然，我看著，總覺得不舒服。”
她，現下是厭惡極了國師的那張臉。
瞑聖覺得剛剛被她碰過的地方在發燙。
原來女子的吻，是這樣的啊。
“也罷！我這張臉，的確是不太適合在外面晃蕩，尤其是在白語和宣皇的面前。”
鳳傲月覺得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被人偷親了，也跟沒事兒人一樣。
“嗯啊，你還是頂著面具生活吧。我先回月閣了。”
鳳傲月也顯得極為鎮定。沒道理她這個經常撩人的人，顯得比一個老人家還窘迫吧。
“那我這個老人家，就不送你了。”
瞑聖看著她走遠。
鳳傲月很快就回到了月閣，畢竟兩個府邸之間，也就只是隔了一條街而已。
白語看著和之前相比清瘦了不少。曾經顯得純真無比的臉頰多了一些淩厲的輪廓。
佛語有言面由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傲月妹妹，你回來了。”
“恩呢。”
鳳傲月直接揚起一個暖洋洋的笑容看著白語。
其間，鳳傲月一點兒都沒有提及大成國的事情。
倒是白語先憋不住了：“傲月妹妹，我知道月族現在有困難，所以想要從夜族調兵過去幫助月族。”
“這樣會不會讓你難做啊。”
鳳傲月依舊是假裝不知道白語已經繼承了族長之位的樣子。
他既然要偽裝，她也就沒有道理去拆穿。
“不會的，傲月妹妹，我現在已經有了調動夜族兵力的權利了。就是從夜族過去也會消耗一些時間。唯恐會讓月族有更多的損失。”
鳳傲月拿了一張地圖出來，旋即說：“語哥哥，這是之前月族長給我的。說是夜族和月族之間有這樣的一條近路。你把這個送回夜族，說不定，會快很多。”
她可不敢說是瞑聖給的。
白語幾乎是不大樂意讓鳳傲月跟瞑聖私底下接觸的。
“好。有了這個，我有信心護住月族。”
他很高興，很高興能夠為鳳傲月做這些事情。
“語哥哥，那我就不同你客氣了。左右，我和你也是拜過天地，融合過鮮血的人。反正，我就是賴著你了。”
她撒嬌的看著他，明亮多情的眼眸只倒映出他來。
“你都依賴我都可以的。傲月妹妹，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你想要守護的，我替你守護，你想要的命，我去幫你取。”
他對她，真的是好到極點了。
但任何事情，一旦走了極端，就會必反。
風吹桃花落，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直到沒有。
“對了，白語哥哥，我聽說城郊外的白府你又重新修好了啊。我想要去看看可以嗎？”
“嗯，那上面我已經重修好了，而且還在山腳下設了迷陣，除了我能夠進去，別人就不能夠進去了。”
那是鳳傲月送給他的禮物。被燒毀了一次，他已經很難過了。此番，絕對不能夠在再被人破壞。
“那這樣就最好了。我現在就想要去逛逛。”
最近事情多了一些，她覺得自己也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好啊。我們現在就上去吧。”
兩個人很快到了山上。
因為特殊處理過的原因，這兒的景色好得驚人。
而被燒毀過一次的白府經過了精心的修繕，看著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
“傲月妹妹，許久沒有看你跳過舞了，可願意為我舞一舞？”
站在桃花樹中間的鳳傲月美得過分。
讓他想起許久以前，她白衣翩躚，柔美如畫。
“當然可以。”
她腰身輕舒，足尖旋轉，水袖一揮，花舞翩躚。
白語來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身子，淩空一起。
絕世的輕功，足夠的高度。
一眼望去，是成片成片的桃花。
“傲月妹妹，喜歡麽？”
“美景如畫，身旁是我最在意的人，當然喜歡。語哥哥……”
刻意的語氣，輕易繚亂人心。
他帶著她從高空中降落而下。
他掏出笛子，一曲清音。桃花雨下得更大。
花瓣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將所有的泥土都掩蓋。
“傲月妹妹，我曾無數次夢見我將你……將你……”
鳳傲月妖媚一轉身：“將我如何？”
“將你按壓在桃花樹下，合著天地蒼茫，融為一體……”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過分了。怎麽可以如此……
然，這山被他封了，底下迷陣，無人能過。
鳳傲月倒在鋪滿花瓣的地上：“我讓你美夢成真好不好？”
地上並不臟，也不硬，反而有些軟軟的。
“傲月妹妹，那，那我就來了哦。”
羅衣輕解，天地同喜。
“語哥哥，你可真是花招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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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權霸業也好，無上的權利也罷。這些東西在得到了之後，堪堪都會成為浮雲。
而唯有對鳳傲月的迷戀，才能夠在漫長的時間裏，緩緩凝結成越來越醉人的香。
兩個人在床榻之上滾了許久。
九千歲停了下來，有一些話在心裏打轉了許久，方才分脫口而出：“麗貴人懷孕了。這個孩子，本尊希望留下來。”
鳳傲月從榻上爬起來，並未打算在大白天還繼續睡覺：“我能夠聽聽原因嗎？”
她是不希望九千歲留下孩子的。
千歲爺後繼有人，這不大利於她很多事情的操作。
“江山後繼有人，朝堂上的那些人才會安分。現在本尊已經向大成開拔，朝中的事情，出不得亂子。而軍心，也需要穩定。”
這千百年來，皇室的事情，本來就很重要。
起初鳳傲月還以為九千歲是知道她不能夠生，所以想要給自己留個後人，現在聽了這樣的原因，她瞬間了然了。
“麗貴人既然已經懷孕了，那她的分位也該升一升了。擡個嬪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一會兒，我會親自帶著賞賜過去。也算是給後宮裏的其他女人一個信號。”
一個麗貴人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夠動的信號。
“麗貴人母家並未有多少勢力，由她生下孩子最好。雖然他會是皇長子，到時候也不可能越過了你生的嫡子。”
九千歲就是這點兒好，該他考慮的事情，他會一一的都考慮清楚。這也充分的給鳳傲月再次詮釋你幹爹就是你幹爹這個話。
“幹爹，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如果，鳳傲月之前對九千歲的防備是很多，很多，很多的話，現在的防備那就是降了一點又一點。
“這是個好現象。本尊準允你毫無下限的喜歡。”
“幹爹……”
一聲嬌媚，無限延長。
麗貴人宮裏。
“小主，您肚子裏懷了孩子，您怎麽還不開心呢？”丫鬟看著愁眉不展的麗貴人，連忙寬慰的說話。
“小六，你在宮裏也很長時間了，應該知道，在這後宮中，想要抱住一個孩子有多難。我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會離我而去，我就心疼。”
她是有孕了，但是能不能夠生得下來，根本就不可知。
“小主，您不要擔心。我們已經上報給陛下了。有陛下護著，您會沒事兒的。”
麗貴人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宮女委實有些天真。
在這後宮裏頭，真正能夠發話的不是皇帝陛下，是皇後鳳傲月。
鳳傲月如果不想要她的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話，那她定然是有千百種方法讓這個孩子來不到這個世間。
“皇後娘娘駕到。”
宮外頭，是太監拉長了的聲音。
麗貴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大殿：“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鳳傲月彎了腰，將地上的人給扶了起來，旋即說：“你都有孕了，往後不必再對本宮行禮了。今日本宮過來，是特意送一些補品和賞賜過來的。順便，給你帶來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
既然，這個孩子要留下來，那就要做到萬無一失。鳳傲月不會動手，也要杜絕別人動手。
兩個太醫也連忙行了禮：“見過小主。”
麗貴人都呆了。她原本是以為鳳傲月是容不下她的孩子的。可如今看來，如今看來皇後娘娘這是在保她的孩子啊。
“謝皇後娘娘。”
麗貴人現下也就只知道道謝了。
“都進來。”
鳳傲月溫和的看了一眼麗貴人之後，冷冷的聲響一起，許多的宮女和太監就走了進來。
“從今天起，你們就留在這裏好好的伺候麗嬪，如果麗嬪和她的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本宮就讓你們全部腦袋落地。”
“是，皇後娘娘。”
麗貴人：“皇後娘娘，您剛剛說的是嬪？”
鳳傲月：“一會兒就會有太監來宣旨了。麗嬪。”
麗貴人高興極了。皇後娘娘不光要保住她的孩子，還給她擡了分位。
“謝皇後娘娘。”
鳳傲月依舊笑得高貴得體。心說，謝本宮做什麽？要謝就該謝自己的肚子爭氣。
“剛才說不必行禮了，怎的又跪了。”
麗嬪這才起來了。其後，他們又寒暄了一番，鳳傲月這才離開麗嬪的宮中。
大宣三年，四月中旬。
大成皇宮。
謀臣慌張的朝著禦書房跑去：“陛下，大事兒不好了。”
“不就是大宣率兵攻打邊陲了麽？有什麽大事兒不好的？”
“陛下，邊陲是我大成的重要防線，不能夠丟啊。萬望陛下收回進攻月族的兵力，回防邊陲啊。”
謀臣一個頭嗑在了地上，一砸就是一個深深的血痕。
然而，坐在上位的上的國師大人卻依舊是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不過就是百萬將士而已，這就讓你慌成這個樣子了？”
謀臣聽著成皇的話，這會兒完全是不知道作何應對。
“陛下您的意思是大成的百萬將士您有辦法對付。”
“把應對月族的兵力調三成過去。再加上本聖自己暗藏的兵力，完全可以和大宣的人周旋一二。月族，朕必須拿下。”
謀臣這才聽懂了。國師並不是百分百的有信心。他是要讓兵力去周旋。而月族他還是不肯放手。
“陛下，請您三思啊。這麽做沒有勝算啊。您不能夠為了攻打下一個月族，而放棄那麽重要城池啊。”
謀臣又是一個響頭嗑了下去。
這會兒，他覺得鳳傲月必須死。
國師這才微微擡起了頭。
他自高位之上俯瞰底下跪著的人，恍若俯瞰螻蟻。
“怎麽？本聖如今坐在了這皇位之上，卻連這點兒決定的分權利都沒有麽？若是如此，這皇位，朕不要也罷。”
“陛下！”
謀臣看著成皇從他的身邊走過。
“陛下，您若是不收回成名的話，老臣就在此長跪不起。”
走了些許遠的國師大人稍微偏了一下頭，暗淡風華的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然後冷聲說道：“你今日哪怕死在了這書房裏，朕也不會收回成命。更何況，你的性命，算什麽？”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一早就想要殺了謀臣的，但是這麽長的時間裏一直沒有動手，也只不過是因為謀臣還有些用處，算得上是忠臣。
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當初或許也就不會傷了傲月，那麽，說不定一切都還會有挽回的餘地呢？
人啊，總是這樣，會為自己去找這樣那樣的借口，想著如果這樣，如果那樣。
禦書房外冷風寂寂。
明明都已經是春天了，可為何這禦花園的桃花還不開呢？
大宣三年，四月末。
探子那邊來了新的消息。
“小妖精，星瞑那個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在抽什麽瘋，寧願不要大成的邊捶也要進軍月族。”
九千歲實際上猜得出來。但是，卻不願意告訴鳳傲月。
那人多半是想要用整個的月族來威脅鳳傲月。
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現在失去了，卻這樣逼迫。
“念一的百萬大軍現在轉去救援月族都來不及了嗎？”
鳳傲月是在乎那個地方的，她曾經甚至想過，終究有一天，她會去那個地方，然後看看那裏有些什麽風景。
“來不及了。邊陲距離月族很遠。而且，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鳳傲月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
九千歲拍了拍她的背，寬慰的說道：“月族也不一定沒救，它一直不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不代表它沒有實力。更何況，你還有其他的助力可以用。”
他這樣一說，鳳傲月就懂了。
其他的助力。
那就是瞑聖啊。接觸了這麽長的時間，不難看出，瞑聖對夜族和月族那是相當了解的。
“千歲爺，月族的事情，你現在就別管了。大軍既然已經在對付大成了，那就不要收手，一定要贏。”
“安心，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大成的邊陲我們一定可以拿下的。”
九千歲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雖然可能是需要費上一些功夫，但是星瞑很明顯的是沒有小看月族，派了許多的兵力過去。
“恩恩噠，那我先去找瞑聖，你也知道，他比較難見。似乎，也只有我去的時候，會好好說說話。”
鳳傲月本是無心說出的這些話，但是這些話聽在了九千歲的耳朵裏面，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瞑聖這個人，對鳳傲月實在是太不同了。不同到都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別有用心了。
“嗯，你去吧。”
瞑府。
鳳傲月輕佻的勾著一根紅繩，緩緩說道：“阿聖，你說你是我的謀臣，那麽，你可有想到國師根本就不會中我的那一招圍魏救趙？”
瞑聖扯回了鳳傲月手裏的那根紅繩子：“想過。”
“可有應對之策？”
鳳傲月對瞑聖的態度沒有多大變化，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是想要知道解決辦法，如不然，根本就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幾百年前，月族和夜族是結過親的。所以為了方便兩族的往來，中間有修建一條近路。這條路別人不知道，但我剛好清楚。我可以把這條路的路線告知你。”
看他那鎮定自若的神色，顯然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經是胸有成竹。
“既然兵力不能夠從大宣調動，那麽從夜族調過去，也不是不行。你說對嗎？”
鳳傲月想了想，終究還是回答：“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夜族的族長會肯嗎？”
“夜族現在的族長是白語，你說，他會不會肯？”
瞑聖手裏轉動著一顆珠子，說這個話的時候有一點兒高深莫測。
“他……竟然已經是族長了麽？”
這事兒，鳳傲月居然還不知道。
以往，白語什麽都會告訴鳳傲月，現在卻瞞下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得不說，鳳傲月的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
“是啊，他已經是族長了。不過，他沒告訴你，你也不要難過。人成長到了一定階段，就會隱藏自己的一些秘密。你應該為他高興。”
鳳傲月靠著桌子的邊緣放下自己的腦袋：“你放心，我什麽都想得開的。倒是你，瞑聖，現在還是不能夠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她已經暗暗猜測到了他的身份。所以，只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一個對夜族的事情這樣了解的男人。一個可以指使得動那麽多勢力的男人，他會是誰？
“你如果想看的話，可以摘開我的面具的。”
在他把離人淚給鳳傲月的時候，差不多就已經認同鳳傲月來摘他的面具了。
“那我真的就不客氣了哦。”鳳傲月來到了他的面前，搬了一跟矮一些的板凳。
她的手落在他的面具之上。心裏有些忐忑。仿佛，只要這個面具一摘開，就會有什麽不太美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怎麽？你怕了？”溫雅的聲音，徐徐落下。
鳳傲月搖了搖頭：“我有什麽好怕的。”
說完，她直接把他的面具給扯了下來。
雖然一早就想過那個可能，但是當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跳。
那是仙一般的姿容，聖光仿佛落在他的臉上，這世間再難找到形容他的詞匯，在那張臉的面前，周圍都會暗淡無光。
他深綠色的眼睛望著她，微微含笑：“月兒，夜族有些年歲的人，都叫我一聲聖主。”
“果然是你！”
鳳傲月想起之前她在夜族冰棺裏見到過的那個男子。對，就是面前的這個男子。
“月兒，你很聰明，想來，應該早就猜測出來了吧。”
那是一張和國師星瞑很相似的臉。
但是，兩個人的氣質卻是不同的。國師是冷的。可瞑聖卻是包含蒼生，容納萬物的。
“你和國師是什麽關系？”
鳳傲月不相信有著這麽相同臉的兩個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他的父親是孿生弟弟的兒子。”
鳳傲月嘴巴微微張開了一些：“他的父親不應該是大成的先皇嗎？”
“自然不是！”
瞑聖言語輕輕，一吐口，卻是皇家秘聞。
原來，國師大人的母親居然給大成先皇戴了一頂綠帽子。難怪之前大成的先皇處處和國師不對付。
等等，鳳傲月覺得自己搞錯了問題的關鍵。
“那這麽說來，你現如今起碼有八十歲了？”
按照那樣的輩分來，瞑聖都是國師的爺爺那種級別的了。
“如果按照活過的年歲來說，應該是這樣。但是，因為我中途沈睡過幾十年，那幾十年裏，生命是停止變化的。”
瞑聖好心的和鳳傲月解釋。
鳳傲月豎起了大拇指：“你練的功夫，可真是神奇。”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麽？”瞑聖一副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的模樣。
“沒什麽需要問的了。老人家。”
她的語氣很是俏皮，有上揚微笑的語調。
瞑聖忽然覺得這個樣子的她當真是可愛得緊，所以頭靠向了她：“我老麽？”
鳳傲月看著面前放大那張臉，只覺得那臉上的皮膚白皙光滑，竟然是連一點的細紋都沒有。
尤其是再對上那一雙包容萬物的眉眼，鳳傲月只覺得有些穩不住。
“老人家，你還是不要靠我這麽近了，再這樣，我擔心我忍不住會對你做點兒什麽。”
“你想對我做點兒什麽？”瞑聖沒有退開，他在看鳳傲月變得越來越紅的臉，覺得這個樣子的她很有趣。
似乎，比以前，還要有趣。
“比如說這樣！”
她的唇快速的掃過了他的臉頰，然後反手就將瞑聖的面具給他系上：“你還是把你的這張臉遮起來吧。要不然，我看著，總覺得不舒服。”
她，現下是厭惡極了國師的那張臉。
瞑聖覺得剛剛被她碰過的地方在發燙。
原來女子的吻，是這樣的啊。
“也罷！我這張臉，的確是不太適合在外面晃蕩，尤其是在白語和宣皇的面前。”
鳳傲月覺得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被人偷親了，也跟沒事兒人一樣。
“嗯啊，你還是頂著面具生活吧。我先回月閣了。”
鳳傲月也顯得極為鎮定。沒道理她這個經常撩人的人，顯得比一個老人家還窘迫吧。
“那我這個老人家，就不送你了。”
瞑聖看著她走遠。
鳳傲月很快就回到了月閣，畢竟兩個府邸之間，也就只是隔了一條街而已。
白語看著和之前相比清瘦了不少。曾經顯得純真無比的臉頰多了一些淩厲的輪廓。
佛語有言面由心生，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傲月妹妹，你回來了。”
“恩呢。”
鳳傲月直接揚起一個暖洋洋的笑容看著白語。
其間，鳳傲月一點兒都沒有提及大成國的事情。
倒是白語先憋不住了：“傲月妹妹，我知道月族現在有困難，所以想要從夜族調兵過去幫助月族。”
“這樣會不會讓你難做啊。”
鳳傲月依舊是假裝不知道白語已經繼承了族長之位的樣子。
他既然要偽裝，她也就沒有道理去拆穿。
“不會的，傲月妹妹，我現在已經有了調動夜族兵力的權利了。就是從夜族過去也會消耗一些時間。唯恐會讓月族有更多的損失。”
鳳傲月拿了一張地圖出來，旋即說：“語哥哥，這是之前月族長給我的。說是夜族和月族之間有這樣的一條近路。你把這個送回夜族，說不定，會快很多。”
她可不敢說是瞑聖給的。
白語幾乎是不大樂意讓鳳傲月跟瞑聖私底下接觸的。
“好。有了這個，我有信心護住月族。”
他很高興，很高興能夠為鳳傲月做這些事情。
“語哥哥，那我就不同你客氣了。左右，我和你也是拜過天地，融合過鮮血的人。反正，我就是賴著你了。”
她撒嬌的看著他，明亮多情的眼眸只倒映出他來。
“你都依賴我都可以的。傲月妹妹，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你想要守護的，我替你守護，你想要的命，我去幫你取。”
他對她，真的是好到極點了。
但任何事情，一旦走了極端，就會必反。
風吹桃花落，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直到沒有。
“對了，白語哥哥，我聽說城郊外的白府你又重新修好了啊。我想要去看看可以嗎？”
“嗯，那上面我已經重修好了，而且還在山腳下設了迷陣，除了我能夠進去，別人就不能夠進去了。”
那是鳳傲月送給他的禮物。被燒毀了一次，他已經很難過了。此番，絕對不能夠在再被人破壞。
“那這樣就最好了。我現在就想要去逛逛。”
最近事情多了一些，她覺得自己也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
“好啊。我們現在就上去吧。”
兩個人很快到了山上。
因為特殊處理過的原因，這兒的景色好得驚人。
而被燒毀過一次的白府經過了精心的修繕，看著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
“傲月妹妹，許久沒有看你跳過舞了，可願意為我舞一舞？”
站在桃花樹中間的鳳傲月美得過分。
讓他想起許久以前，她白衣翩躚，柔美如畫。
“當然可以。”
她腰身輕舒，足尖旋轉，水袖一揮，花舞翩躚。
白語來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身子，淩空一起。
絕世的輕功，足夠的高度。
一眼望去，是成片成片的桃花。
“傲月妹妹，喜歡麽？”
“美景如畫，身旁是我最在意的人，當然喜歡。語哥哥……”
刻意的語氣，輕易繚亂人心。
他帶著她從高空中降落而下。
他掏出笛子，一曲清音。桃花雨下得更大。
花瓣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將所有的泥土都掩蓋。
“傲月妹妹，我曾無數次夢見我將你……將你……”
鳳傲月妖媚一轉身：“將我如何？”
“將你按壓在桃花樹下，合著天地蒼茫，融為一體……”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過分了。怎麽可以如此……
然，這山被他封了，底下迷陣，無人能過。
鳳傲月倒在鋪滿花瓣的地上：“我讓你美夢成真好不好？”
地上並不臟，也不硬，反而有些軟軟的。
“傲月妹妹，那，那我就來了哦。”
羅衣輕解，天地同喜。
“語哥哥，你可真是花招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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