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聖誕節就要到了。

到處都已經充斥了節日氣息，店面的玻璃墻上掛著松針制成的花環，還有一些鈴鐺和亮閃閃的燈泡做裝飾。

店裏連聖誕樹都已經裝飾好了，就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夜晚來看的話一定會被彩色的燈帶照射得人目眩神迷。

昨天下了一場雪，地面還有沒融化的雪，不過已經被行人踩踏地顏色深深淺淺了。

克洛伊穿著一身黑色長款大衣，大衣下擺露出她卡其色的裙擺，裙子長至腳踝，金色長發懶洋洋地搭在肩上，襯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溫柔的光環。

漢尼拔被安全送回他原本的世界，系統說為確保他之後的行為符合世界軌跡，已經將他不該有的記憶都做了清除。

而那個叛逃的系統也已經被收回，系統說起它來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它啊，大概會被做成智能馬桶吧，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屁股下。］

克洛伊也終於明白了自己很久以前，還是那個沒遇到系統的克洛伊時，她為什麽會做那些奇怪的夢。

叛逃的系統編號已經被抹去了，它給自己的名字叫“夢魘”，夢魘當初叛逃消耗了很多能量，它逃到了克洛伊所在的世界，然後發現克洛伊的靈魂力量是無法想象的強大與特殊。

所以奄奄一息的它自然不會放過克洛伊，做了一系列事情後終於逼的克洛伊要跳樓自殺，原本它就等著她死去的那一刻吞噬她的靈魂。

只是沒想到克洛伊剛死，就被她的系統綁定了靈魂帶她去各個世界做任務。

克洛伊這幾天其實有些苦惱，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系統說可以隨時帶她離開這裏，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或者她想永遠留在這裏也是可以的。

還有一個願望會滿足她，克洛伊暫未想到要許什麽願，所以她還逗留在這個世界。

而且她的確舍不得離開。

前方有個高大的身影向她揮了揮手。

克洛伊漂亮的臉色綻開笑顏，腳步加快地走了過去。

是史蒂夫，史蒂夫穿著同款大衣，黑色讓他褪去了些平時的軍人正氣，反倒多出那麽股冷峻感。

史蒂夫低頭看她，湛藍瞳孔裏是掩飾不住的愛意和喜悅：“我們去吃飯吧，等會一起看場電影怎麽樣？”

克洛伊挑挑眉，調笑他：“那些現代的片子，你看的下去嗎？不會無聊嗎？”她可是知道史蒂夫看電影從來只看那些過去的影片，而最近剛好上映的都只有新片。

史蒂夫無奈般地笑了笑，語氣卻滿是認真：“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麽都不無聊。”

克洛伊心神一動，她註視那雙和她相似的藍眼睛，藍眼睛裏除了她什麽也沒有，在心底嘆息一聲，看吧，這就是她苦惱的事情。

史蒂夫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被她看的口幹舌燥，視線不自覺地就滑落到那微微上揚的殷紅唇瓣上。

看起來粉嫩又柔軟，吻上去也的確如此，甚至還有股死死甜意自兩人唇齒間流露。

克洛伊睜大眼睛為他突如其來的吻呆滯了一秒，不過待回過神來她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就是了，不管怎麽說，她想盡量讓史蒂夫開心一些，其他人也是一樣。

史蒂夫已是相隔許久才再次吻上他日夜肖想的人，他借著路邊廣告牌的阻擋，肆意發洩著自己洶湧的愛意與思念。

好像這麽久以來的情感，全都蘊含在這個吻裏了。

電影結束後，史蒂夫送她回家。

他在克洛伊家門口的路燈下停住腳步，克洛伊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也停下腳步看他：“怎麽了？”

史蒂夫眼神溫和，語氣竟有點緊張：“聖誕節那天，我可以邀請你一起約會嗎？”

克洛伊笑了起來，她沒怎麽猶豫就直接回答：“當然可以啊。”

史蒂夫松了口氣似的，湛藍眼眸更加柔軟，他帶著快樂和感激：“謝謝你克洛伊，那聖誕節再見。”

克洛伊點點頭，同樣回覆：“聖誕節見。”

天已經黑了，外面路上是紅紅綠綠的彩燈，有關聖誕節的歌謠在街道上飄散。

克洛伊打開客廳的燈，才發現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托尼。

對方一臉怨念地看過來，焦糖色大眼睛裏充滿對她的控訴：“甜心，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結果就看見你和別的男人結伴回家。”

克洛伊有點好笑，這樣的托尼太像一只傲嬌又黏人的名貴貓貓了，貓貓發現主人好久不回家還和別的貓廝混，所以貓貓現在很傷心很委屈。

她走過去，安撫地揉揉托尼松軟的頭發，聲音是溫柔包容的：“對不起啦，托尼，你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

她現在住的房子是從前托尼提供的，所以對方有鑰匙她也就不奇怪了。

托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貌似還沒有消氣似的，拿漂亮的玻璃珠似的眼睛瞅她：“你親我一口，我就原諒你了。”

克洛伊順著毛哄他，聞言聽話地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皮，可愛的貓貓瞬間就哄好了。

“聖誕節有什麽安排嗎？有安排也不行，必須和我過。”托尼理不直氣也壯地叫道。

克洛伊就知道他要說這個，這幾天她已經接到好幾個的邀約，全都是請她聖誕節那天一起去過二人世界的。

她每個人都答應了，因為她想，自己可能等不到聖誕節那天就會離開了。

當然不能告訴這些人，克洛伊裝作思考了一會兒的樣子，然後點頭答應下來：“好的，和你一起過聖誕節，不過真的不邀請覆仇者大廈的其他人嗎？”

托尼想都沒想就說了“no”，邀請其他人幹什麽，完完全全就是電燈泡，更好看覆仇者裏面還有個情敵呢。

要不是克洛伊還是個有自由有思想的個體，他真的很想把克洛伊帶到只有他一人能看見的地方，省得她又出去招惹什麽人給他多了個情敵。

克洛伊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怕的事情，只是察覺到托尼的眸色深了深，以為他心情又不好了連忙道：“那就不邀請其他人，就我們兩個。”

托尼滿意地笑起來，這時候的他又不像單純貓貓了，像詭計得逞的狐貍。

後天就是聖誕節了，所有人都沈浸在節日的狂歡裏，只有克洛伊在苦惱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麽。

外地的布魯斯提前一天飛來了紐約，自然也是抱著要和她共同度過聖誕節的想法而來的。

他們在克洛伊家裏用投影儀看著老掉牙的愛情片。

布魯斯帶來了高檔的限量紅酒，他一只手攬住克洛伊的肩，一只手隨意地端著紅酒杯輕輕搖晃，昏暗的電影光灑在他深邃英俊的側臉上，像是中世紀裏高貴的伯爵。

窗外正在飄灑紛紛揚揚的白雪，外面的溫度是零下，屋裏兩人的體溫卻是溫暖的。

克洛伊倚靠在他懷裏，喝了點酒的她有些昏昏欲睡，對方的懷裏又暖和又舒適，比她的床還舒服，她幾乎就要睡過去了。

“克洛伊。”布魯斯註意到半闔眼睛的她，輕輕叫了句她的名字。

克洛伊艱難地掀了掀眼皮，昨天她沒有睡好，一晚上都在想到底該許什麽願，以什麽方式離開才不會傷害到這些人。

“嗯？”像是睡夢中的囈語，她回應了。

布魯斯嘆了口氣，寵溺地托住她的頭，讓她更加靠近自己懷裏，睡姿也更加舒適。

“你最近有什麽苦惱嗎？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布魯斯低聲問道。

克洛伊模糊地應了聲，布魯斯總是克制而包容的，像深不見底的海洋，無論什麽黑暗或者疼痛都能被他無條件地接納，永遠冷峻而深沈的面孔下其實有顆溫柔又熱烈的心。

下意識的，克洛伊拋出一個問題：“為什麽你們都這麽喜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想...”

後面的話布魯斯聽不清了，他垂首凝視那張睡顏，無奈又包容：“你一直都在為這個而感到抱歉和苦惱嗎？”

他的指尖溫柔劃過克洛伊的眉眼，挑走幾縷垂到眼前的發絲，細微癢意惹得克洛伊半睡半醒間皺了皺眉。

“愛是無法解釋的，愛上別人更是一件幸福的事，有時候它不用刻意表達，細膩的陪伴就夠了。”他說。

克洛伊微微掀開眼皮，看見布魯斯眼底如水般的柔情，她扇動了兩下睫毛。

陪伴......嗎？

然後徹底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克洛伊正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鞋子和外衣被脫下了，整齊搭在不遠處的衣架上。

應該是布魯斯做的。

克洛伊眸光閃了閃，她起身看了看客廳，除了桌上剩下的半瓶紅酒，其他一切都被很好的整理起來了。

不得不說，布魯斯照顧人的手藝真的是一流。

她看著窗外，雪下了一夜，外面的世界終於又變得銀裝素裹，因為是清晨，地面還沒有什麽行人踩踏的痕跡，雪面保持了它原本的潔白純凈。

柔和的太陽穿過雲層投射到地面上，被反射的白雪好像鍍了層金邊，看上去不覺得寒冷，只覺得溫暖。

想起昨天布魯斯最後說的話。

克洛伊琉璃般的瞳孔微亮，純凈的如同天上被雪洗過的藍天，她想，我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麽了。

她在在腦海裏呼喚了一聲：［系統，我要許願。］

系統：［什麽什麽？你終於想好願望了嗎？］

克洛伊：［嗯，我的願望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完，感謝各位一路陪伴，接下來是分結局和番外世界。

謝謝寶貝芋艿灌溉的5瓶營養液，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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