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日報果然如同克洛伊所想的那樣，立馬替克拉克應下了布魯斯的請求，為了繼續單獨采訪一次布魯斯·韋恩，克拉克還是得再在哥譚多待兩天。

“好了那就這樣克拉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你不知道單獨采訪韋恩總裁的機會是多麽難得......”

“好，我明白了。”

剛剛掛下電話的克拉克控制不住的皺了皺眉，他其實並不是很想待在哥譚的，一方面哥譚與的黑暗面讓他這個從小生活在淳樸的堪薩斯州的善良大男孩感到心底不適，另一方面哥譚的超級英雄也讓他覺得不是很討喜。

克洛伊撐著下巴看著他眉間堆積的一些愁緒，歪了歪腦袋忍不住開口：“克拉克不想去的話就不要去了。”

她金色的眼睛澄澈的和玻璃珠似的，直率的話語和理所當然的表情讓克拉克的煩惱被沖淡了一些，他笑了笑：“可是去的話才能賺到更多的錢，才可以給克洛伊買吃的買衣服啊。”

克洛伊一聽，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起來，語氣也弱下去了一點：“對不起......其實我也可以幫忙賺錢的。”她的聲音忽然又高了起來，說完了後面半句話。

克拉克一楞，趕緊解釋道：“啊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克洛伊永遠不會變成我的負擔的，別道歉。”明明他什麽也沒有做錯，卻反而在面帶歉意認認真真的保證著，“我也不需要你去賺錢，我現在的收入足夠我們兩個人生活了。”

克洛伊垂下眼眸，肉眼可見的有些失落：“是嗎？但是我好像都沒有為克拉克做過什麽。”

一只大手突然附在了頭頂，克洛伊擡頭望過去，看見對方蔚藍眼底的溫柔，他安撫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其實你已經做過很多了，克洛伊給我的生活帶來了陪伴和樂趣，只要看見你帶著笑意的眼睛我就覺得非常滿足。”

克拉克說的話實在太容易讓人心動了，他慢吞吞的語氣也加重了這句話的分量，可以看出來他的心底就是這麽真誠的想著。

克洛伊仔仔細細的看著他，恍惚間差點都忘了自己還有著機器人的身份，她伸出右手按住自己頭頂的那只大手，手心與手背貼合的溫暖觸感讓她忍不住輕輕蹭了蹭。

“克拉克，可以告訴我‘愛’是什麽意思嗎？”她突然開口。

克拉克一楞，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愛”是一個很覆雜的詞眼，它包含了各種各樣愛的類型，親情是一種愛，友情是一種愛，欲望是一種愛......他不太清楚該如何向克洛伊解釋明白。

但是克洛伊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讓他非常高興了，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克拉克的神色相比剛才又軟了很多，因為這說明克洛伊已經想去了解人類的覆雜情感了，他也相信克洛伊會明白的，在克拉克心裏她本來就不算是機器人。

“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克洛伊茫然的眨了眨眼：“我不清楚...·我只是在剛剛那一瞬間突然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已。”

克拉克記得他第一次和克洛伊說起“愛”的意思時，是他第一次帶克洛伊逛街，那時候她看見街邊有個小男孩哭著鬧著想買玩具車，他的媽媽即使一直念叨著這個玩具車太貴了你也玩不了幾天就會厭倦，最終也還是為他買了一個。

當時克洛伊的神情還沒有現在這麽豐富，她漠視的視線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那對母子上，然後也是突然就問他：“為什麽沒有必要買她還要買？”

克拉克這麽回答：“因為她很愛自己的孩子。”

可以看從克洛伊的表情出來她還是不理解的，但她並沒有想去了解的意思，因為她並不在意，但是現在卻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克拉克感到非常驚喜。

“愛大概就是充滿了溫暖、善良和幸福的一個詞語，如果你愛著某個人，你就會全心全意的想著他，將他看與自己同等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怎麽說呢，這有些覆雜，但是我相信你總會明白的。”

克洛伊默不作聲的聽完他的話，她擡手撫上自己的胸口，仿生機器人模擬的心跳沒有任何浮動，始終以相同的頻率跳動著，她卻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然後擡眼看向克拉克認真道：“那麽我應該是愛著克拉克的。”

＊

布魯斯與克拉克相約在韋恩集團的頂樓，也就是布魯斯的辦公室接受采訪，克洛伊就像是克拉克的小秘書，抱著幾本稿子和筆，亦步亦趨的跟在克拉克身後。

克拉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在得到裏面模糊的一句“進來”後，他推開門，克洛伊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了一句真有錢，這間辦公室大的可以算是普通人的住所了。

布魯斯正在他的辦公桌上埋頭像模像樣的看著什麽資料，如果不是外界對他的傳聞已經人盡皆知，克拉克還真有可能以為他是什麽精英領袖。

“來了，坐。”布魯斯擡起頭，在看見多出來的克洛伊時挑了挑眉，目光隱秘的看了一眼她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常見的漫不經心狀。

“這是......你的小女朋友還是小助手？”他調笑了一句。

克拉克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正色剛剛準備開口：“這是克......”洛伊，話還沒有說完，被克洛伊猛然打斷。

“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叫我克萊爾就行，別問那麽多，直接開始采訪吧。”她語氣飛快的說完，眼裏極快的劃過一抹慌張，差點被克拉克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了。

克拉克在聽到那個陌生的名字時楞了一瞬，又聽克洛伊說自己已經和布魯斯見過一面但是他卻不知情，心底浮起些微的不適感，他猜想大概是克洛伊也不喜歡布魯斯所以才說了假名字，便沒有反駁她沈默下來。

“好吧，克萊爾小姐真是盡職盡責，那就開始采訪吧。”布魯斯狀似遺憾的說了一句。

克拉克開始他的工作，認真詢問布魯斯一些公司已經準備好的問題，克洛伊在一旁記錄，但布魯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總是在不經意間扯出別的話題。

布魯斯看了眼落地窗外：“聽說你在堪薩斯州長大，那裏的環境似乎挺好的。”

克拉克沒什麽要接他話題的意思，只想快點完成自己的工作，所以簡略答到：“是的。”

布魯斯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轉而看向克洛伊：“那麽克萊爾小姐是在哪裏長大的？”

克洛伊張了張口正要回答，被克拉克搶了先：“她的家鄉離這裏比較遠，也沒什麽特色，韋恩先生不會聽說過的。”言外之意是想讓布魯斯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可惜布魯斯像是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滿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知道？我問的是克萊爾小姐，難道你不知道打斷別人的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嗎？”

克拉克的不耐已經快要從面上表露出來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從做衛生上站了起來：“我想今天的采訪就到這裏吧，畢竟韋恩先生好像並沒有要認真對待的意思。”

坐在原地的克洛伊眨了眨眼，看了看克拉克不虞的臉色，又看了看布魯斯滿不在乎的模樣，也站了起來當做自己是背景墻一言不發。

布魯斯揉了揉眉心，一臉無可奈何：“你們做記者的就這麽沒有耐心？我可沒說我有不樂意，只不過想多和你們聊聊，只談工作不無趣嗎？”

克拉克在心裏對布魯斯的好感再次下降了一個百分點，他禮貌的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今天就到這裏吧。”

布魯斯瞇了瞇眼，突然叫住了同樣要轉身離去的克洛伊：“克萊爾小姐，明天一起喝一杯怎麽樣？我請客。”話一出口，他驚了一瞬，事實上他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她離開的背影時突然萌發了想讓她留下來的念頭。

他剛準備改口說沒有時間還是算了，就已經被對方拒絕了。

“抱歉了，韋恩先生，我喜歡克拉克，沒有想和別的男士約會的想法。”她獨特的金色眼眸沒有半分感情的望著布魯斯，說出的話也是自然又順暢。

克拉克剛剛因為布魯斯的話而冷下來的臉色迅速回溫，他摟住克洛伊的肩膀將她拉近了些，擡頭看著布魯斯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些警告：“那麽我們就走了，再見，韋恩先生。”

他沒有得到布魯斯的回話，也並不在意他有沒有回話，兩人維持著親密的姿勢離開了辦公室。

尚在怔神的布魯斯終於驚醒，剛才那一瞬間的心痛是怎麽回事，他想把這歸咎為錯覺，卻在回想起克萊爾說起那句話時心底又蔓延起絲絲的難受，布魯斯垂眸看向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個相框。

那是一個精致漂亮又有古典氣質的女孩，蒼白的皮膚帶著病態的美感，照片上的她正坐在沙發上神情愜意的吃著小甜餅，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容，那是他已經失去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寒葬灌溉的1瓶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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