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談心

躲在屏風後面的啟明，不禁有些著急。

聊著，聊著，丹瑤忽然話鋒一轉：“算算時間，皇兄登基也有八九十年了，怎麽中宮之位一直空著？”

上官瑜聽她問起這個，淡淡道：“沒什麽，只是覺得父皇在世之時，後宮繚亂，妃嬪勾心鬥角，爭鬥不休，母後雖為中宮嫡後，日子卻過得不如尋常百姓家的妻子，連尚在母後肚中的你也遭了池魚之殃，與其如此，還不如幹脆懸而不立，等來日幾個皇子中的某個有了出息，坐上我這個位子，再來加尊生母也不遲。”

“原來是這樣，只是自古立嫡立長，中宮嫡出方為正統，如今你不立皇後，一眾皇子皆是庶出，無論立哪個為太子，都會引起爭議，皇兄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上官瑜不覺看了丹瑤一眼：“好好的，你怎麽會問這個問題？是有人在你耳邊亂嚼舌根嗎？”

丹瑤輕輕笑道：“沒有，我一直忙著修煉，哪有空去聽別人七嘴八舌亂扯什麽，只是覺得後宮沒有一個正式的女主人，看著有些不像話，前些天晚上還鬧過一陣，這事兒陳福應該跟你說了吧？”

“嗯，陳福說有個神秘殘魂闖入宮中，被你用針射傷了，天子之所，皇家重地，竟有人敢擅闖，我一定加強戒備。”

“戒備固然是要戒備，但皇後之位……”

丹瑤遲疑了一下：“皇兄就沒想過立後嗎？”

上官瑜搖頭，坦然道：“從始至終，都未想過。”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瑤瑤，你為什麽要糾纏這個話題呢？”

“不是我糾纏不放，而是祖上留下的這座炎陽宮寶庫，必須同時滴入帝後之血，才能一代代傳承下來，上一代是父皇和母後，這一代就是你和你的皇後，這是大炎每一位皇帝的責任，你總不能要我一直守著這座寶庫吧？萬一我哪天遭遇不測，這座寶庫豈不永遠都打不開？”

“這……”上官瑜怔住。

“皇兄，不過立個皇後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你要是不知道怎麽選，不如立自己最中意皇子的生母為後，嫡子繼位，名正言順，將來也省了許多麻煩。”

“若是立自己最看重的皇子生母為後，這位皇子便會成為嫡出，將來繼承大統，自然無人敢質疑他的合法性，可我……可我……”

啟明聽上官瑜語氣裏透著濃濃的不情願，不由想起自己早逝的親娘，難道他真是因為放不下娘，所以才不願立後嗎？

若是如此，他為何……為何當初要那樣？

“可你心裏過不了這個坎是嗎？”丹瑤一針見血指出。

“是，我心裏一直有個坎兒！”

上官瑜長長嘆著氣息，嚅聲道：“當年我撥亂反正，重奪江山，順勢繼承皇位，朝中大臣不止一次上書要求我立後，我不是不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主’的道理，冊立皇後，一來可以穩定後宮，二來可以減少新君繼位的阻力，讓他這個皇帝變得名正言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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