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絲絲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連擡起頭看了霍凈彥一眼，繼續去做自己手裏的事情，輕聲道：“你看，這些有花苞的就不要去管了，早晚都會開花的，但是過了花季，即使不開花也要把它們剪掉了，不然就會影響其他根莖吸收養分。”

霍凈彥了然的點點頭，他今天回過來花圃是因為實在是沒有事情可做，看到花圃的話開的聽旺盛，就想過來看看，倒是沒有想到從裴絲絲這裏學到這麽多東西。

裴絲絲像是想起什麽，接著笑道：“其實，這些東西都是你教過我的，我一開始和現在的你一樣，對於花藝是一竅不通，但是後來為了照顧這些花上過幾次花藝課。”

霍凈彥那時候對她可是嚴厲得很，下剪子的姿勢如果不對還要被或經驗好一通教訓的，聽著裴絲絲說的過去的自己，完全就是另一個樣子，但是裴絲絲描述的那麽真實，又不得不讓他相信。

霍凈彥突然沈默下來，裴絲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裴絲絲輕哼道：“你可別不相信啊，以前的你和現在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呢！”

說起來，看著這樣的霍凈彥，裴絲絲倒是懷念起以往那個雷厲風行，就連眼神都帶著犀利的感覺的霍凈彥來。

“除了模樣沒有變化之外，不管是整體的氣質還是處理事情的方法你都變了，整個人收斂了不少。”隨後低聲道：“你是不是因為累了所依才選擇了這樣的一個性格？”

其實裴絲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雖然聲音低的她都聽不見，但是恰好霍凈彥聽了個清清楚楚，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裴絲絲，霍凈彥嗯了一聲，接著說道：“這五年裏沒有人告訴我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我覺得收斂些總是沒錯的。”

裴絲絲本就是無意中說出來的一句話，倒是沒有想到霍凈彥會這麽認真的回答她，但是說出來的話她卻覺得像個冷笑話。

對於裴絲絲跟她說的這些，許溫婉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可能是在裴絲絲這裏了解到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的自己，就想讓裴絲絲說得多些。

“我剛剛跟你說的這些，現在說起來仿佛還就在昨天一樣，但是……”裴絲絲覺得自己都說多了矯情，直接閉了嘴，想起霍凈彥見到她時的尷尬，裴絲絲就在想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給了他壓力。

但是霍凈彥卻並沒有那麽想，之前覺得尷尬應該是裴絲絲看他時的濃烈的眼神，現在看著這麽平靜的裴絲絲，霍凈彥倒是覺得自在多了，至少現在兩個人就像是舊友一樣，並沒有什麽尷尬。

可是裴絲絲說的這個人太完美，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裴絲絲的眼裏，他就是這麽的完美，是她一個人的蓋世英雄。

“凈彥，曾經的你無堅不摧，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去抗，不管我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你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我，可是我沒有，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只要一想起五年前的那場婚禮，裴絲絲還能夠聽到霍凈彥在她耳邊說的那句‘我愛你’，她又何其清醒，霍凈彥能夠幸免於難。

那場婚禮在裴絲絲的記憶中一直是個硬傷疤，只要一看到有舉行婚禮的地方，裴絲絲的心口窩總會不自覺的抽痛個，或許這就是她對自己的一個懲罰吧，提醒自己她那場雖然完美但是又讓她痛心疾首的婚禮。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霍凈彥終於問出口。

既然裴絲絲說了這麽多以前發生的事情，霍凈彥就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讓他出了意外，看著裴絲絲暗下去的臉色，霍凈彥又開始遲疑自己這麽問到底是否合適。

但是裴絲絲早就下定決心，除非霍凈彥自己想起，否則她不會再向誰提起當年的那場婚禮，聽到霍凈彥這麽問，她很開心，起碼霍凈彥對她發問，就說明他在意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也不要再去想， 如果真的想不起來，真的不要勉強自己，凈彥。”裴絲絲勸道。

聽她這麽說，霍凈彥就沒有了繼續問下去的欲望，既然裴絲絲都這麽說，他何必還要執著於過去的是非？

“是你說的對。”霍凈彥點點頭道。

裴絲絲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盆栽，覺得自己可能哪個地方剪錯了，接著擡起頭，對霍凈彥伸了伸舌頭，頑皮的說道：“這下糟了，老師的癮還沒有過夠，就出錯了，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霍凈彥被裴絲絲逗笑了，“沒關系的，裴老師，你還有教學的機會。”

裴絲絲從來沒有對霍凈彥說的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只是從前的霍凈彥一直板著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笑得這麽張揚。

“你笑起來很好看。”裴絲絲如實說道。

霍凈彥萬萬沒有想到裴絲絲會說這樣的話，但是嘴角的笑意卻一直收不回去，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讓她給調戲了。

裴絲絲倒是沒有在意，只是如實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然也沒有看到霍凈彥不自在的臉色，霍凈彥現在倒是覺得和裴絲絲相處起來並沒有之前那麽尷尬了。

裴絲絲手上那個盆栽修剪快要完成了，只是想換另一把修剪的剪刀怎麽都找不到，轉眼一看，那把剪刀竟然在霍凈彥的手裏，接著伸手問霍凈彥要，中途裴絲絲又換過幾把工具，霍凈彥都在第一時間遞了上來，出乎意料的發現兩個人竟然配合的如此默契。

“你懂得蠻多的。”霍凈彥忍不住說道。

整個花圃的盆栽在這麽短時間內都讓裴絲絲修整好了，這讓霍凈彥不得不佩服，只是看著霍凈彥驚訝的表情，裴絲絲比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本想告訴他以前的他是什麽樣的，但是隨後想了想，還是算了。

起身的時候，裴絲絲身體眼前一陣恍惚，霍凈彥見狀，一步上前握著裴絲絲的肩膀，幫助她站穩，裴絲絲清楚這是自己低血壓的老毛病了，對霍凈彥擺擺手道：“沒要緊，就是蹲的時間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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