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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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已經是個不小的規模了，和秘密勢力的暗道不一樣，暗衛的據點更像是一個城鎮。
雪霜靈一進入地底就被暗衛攔了下來，她從懷裏掏出一塊暗黃色的暗衛令牌，淡淡道，“淩赤首領可在？”暗黃色的令牌是暗衛最高等級的令牌之一。
“首領在水牢中。”暗衛立刻回答道，“大人請這邊走。”
“我認識去水牢的路，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雪霜靈淡淡道，隨即看了看周圍，擡腳往水牢走去。
水牢在據點的盡頭，那裏有一條暗河經過，用作水牢是最適合不過的地方。
“雪侍衛。”淩赤此時正站在水牢邊，看見雪霜靈過來，道，“你怎麽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麽吩咐？”
那個男人正被吊在水牢的墻壁上，胳膊被繩子吊著，高高的舉在頭頂，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長發也緊緊地貼在身上，腦袋深深的垂著，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不想動彈說話，看起來狼狽之極。而此時水牢裏的水已經沒過了男人的腰部，還在緩緩地上升著。
“陛下讓我來審問他。”雪霜靈淡淡道，“他可有說什麽？”
淩赤搖搖頭，“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們還沒有上刑，只是把他關在水牢裏。自從被關押在這裏，他什麽話都沒有說過。”
雪霜靈頜首，“把他吊上來吧，關到牢房裏去，目前還不能讓他死。”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明白，可不能讓男人死了。
“是。”淩赤走到一邊的墻壁邊，那面墻壁上安置著一個絞盤，絞盤上的繩子就綁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被緩緩地拉了起來，到了一定高度，淩赤就停了手中的動作，將男人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跟在雪霜靈的身後去了牢房。
牢房距離水牢並不遠，說是牢房，其實就是一個隔起來的小山洞，裏面擺著些許刑具，也就只能進去三五個人。
牢房裏並沒有其他的犯人，空空蕩蕩的，空氣裏似乎還帶著些許血腥味。
淩赤將男人綁在刑架上，用鐵鏈纏住他的雙臂，就算淩赤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麽多，男人也沒有醒來的樣子，腦袋一直是低垂著的，無聲無息。
雪霜靈瞇了瞇眼睛。
淩赤走了過來，低聲道，“雪侍衛，這個男人就是先前被我們從紙醉金迷放走、逃入瑞端王爺府邸的那個男人。”
雪霜靈點頭，“陛下已經想到了，這個男人和瑞端王爺的關系匪淺。先把他弄醒再說。”
淩赤應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後是一排排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銀針，也不知道她插在了男人身上的哪個部位，男人立刻低吟了一聲，醒了過來。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偏著頭靠在刑架上看著雪霜靈和淩赤，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越笑越瘋狂。
雪霜靈和淩赤緊緊地等待他的笑聲變小，雪霜靈這才開口道，“你叫什麽名字？和瑞端王爺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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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偏著頭看著雪霜靈,“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雪霜靈冷冷的看著他,從一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條烏黑的鞭子，朝著空氣甩了一鞭,淡淡道,“你可以不回答。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她一擡手，鞭子直接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將他的衣服都打破了,露出一條血痕。
男人低吟一聲，身子微微顫抖著，“你,你是不是夜安晨的人？”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諱？誰給你的膽子？”淩赤臉色一沈,不悅道。
男人聞言又是大笑，只是氣息微弱了起來，他勉強勾了勾唇角，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惡意，“這次沒有殺了夜安晨是我技不如人，我認栽。但是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夜安晨不會有好下場的，絕對不會！”
雪霜靈也沈下了臉，揚手就甩了幾鞭子過去，“閉嘴！”這個男人背後果然還是有人！
身上鞭痕交織著，男人的下唇已經咬出了血跡，他笑了起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雪霜靈收回鞭子，慢慢的走了過去，用鞭子的手柄擡起男人的下顎，“你老老實實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說，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男人靠在刑架上，低笑，“反正我已經是生無可戀了，我什麽都不會說出來的，我等著看夜安晨怎麽死，怎麽痛苦的死去！”
雪霜靈瞇了瞇眼睛，重重的給了男人一拳，男人下意識的蜷縮身子，卻動彈不得，最後只能大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雪侍衛，不如就交給我審問吧。”淩赤道，“這個人看起來嘴很硬，你不能離開宮裏太久，久了陛下會擔心你的。”雪霜靈和夜安晨的關系她一直都知曉，卻從來不曾說過什麽。
雪霜靈搖頭拒絕，事關陛下安危，弄不清楚她根本就無法離開。
“你和瑞端王爺究竟是什麽關系？刺殺離貴君的事情她都交給了你去做，瑞端王爺這麽信任你，你和王爺究竟有何關系？”雪霜靈淡淡的問道。
“連這次刺殺主要就是為了離循落夜安晨都知道，看來這一切都在夜安晨的計劃裏面吧？哈哈哈，看來夜安晨也不完全是蠢貨嘛，我還以為她被夜安慈和離循落耍得團團轉呢！”男人先是驚訝，隨即很是高興的樣子，“看來夜安晨也知道夜安慈心懷不軌了，哈哈，怎麽樣，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來，說給我聽聽。”
雪霜靈臉色更加陰沈，男人幸災樂禍的語氣讓她十分不好受，一想起之前陛下為這兩人傷心，她就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看來你什麽都不想說了。”雪霜靈走開幾步，再次揚起手。
“別打了，我什麽都說。”男人立刻道。
“哦？”雪霜靈揚起眉，“怎麽現在又想說了？”
“既然夜安晨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麽不說。”男人很無所謂的道，“我就是想知道當夜安晨知道自己被妹妹和寵侍雙雙背叛的滋味到底怎麽樣？是不是很絕望很難過？哈哈，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麽？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
雪霜靈揚手又是狠狠地一鞭，打斷了男人到嘴的話語，隨即走到角落，那裏放著一個裝滿鹽水和辣椒水混合起來的水桶，將水全部都潑到男人身上了。
這水遇著傷口，更是疼痛難忍。
“哈哈哈哈！”男子更是笑得張狂。
雪霜靈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陛下會為了那麽兩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傷心麽？我告訴你，陛下早就知道他們勾結在一起了。”
男子一楞，“這怎麽可能？”
雪霜靈冷笑，“為什麽不可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男子楞住了，“夜安慈和夜安晨的關系不是很好麽？離循落不是很得寵麽？”
雪霜靈垂下眼簾，淡淡道，“你和陛下究竟有什麽恩怨？瑞端王爺根本就沒有要殺死陛下，殺死陛下的命令是你下的，你和陛下究竟有何恩怨？背後可有其他人的指使？又是誰指使你的？”
“看來夜安晨真的很早就開始防備夜安慈了，連這樣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夜安慈身邊有你們的人手吧。”男人答非所問，“虧夜安慈還說什麽夜安晨十分信任她，絕對不會懷疑她，哈哈，皇家的人果真冷血無情，血脈親情說不要就可以不要。”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老實交代一切！”淩赤上前一步，厲聲追問道。
“呵呵。”男人輕笑出聲，“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麽？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只不過是夜安慈府上的一個小小的謀士而已，只不過獻上了極樂散的藥方，又給她辦了幾件事，得到了她的信任罷了。我要殺夜安晨，自然是因為我和夜安晨有仇，我要報仇而已。”
“報仇？”雪霜靈皺眉，不怎麽相信男人說的話。
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而夜安晨今年才二十多歲，怎麽看也不像是和他有仇。
“其實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當時先帝還在世的時候。”男子看著屋頂，道，“當年極樂散盛行，先帝大怒，所有私藏極樂散藥方的百姓都要被處死，告發者可得白銀百兩。我母親也是當年被處死的人之一。”
“私藏極樂散藥方是死罪。況且，這和陛下沒有任何關系。”雪霜靈淡淡道。
“我知道，這個我知道，極樂散的危害也很大，很多人為此家破人亡。但是我的母親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極樂散，她是被人陷害的。有個小人將自己的極樂散藥方藏在了我家，然後告發了我的母親。”男人輕聲道，“我的祖母為了母親，到處求人幫忙，但是沒有人願意幫忙，也沒有人相信我們，最後，我的母親被處死了，父親也因悲傷過度很快就去世了，只留下祖母祖父兩人，帶著還在嗷嗷待哺中的我離開了京城，去了偏遠的地方生活。在我七歲的時候，他們也因為積勞成疾，去世了，我只能獨自流浪，最後一路乞討來了京城，最後被人收養。”
“收養？”雪霜靈立刻追問道，“是誰收養了你？是那人指使你這麽做的？”
“和她沒有關系。”男人搖了搖頭，“她是個好人，看我可憐，收養了我，不只是我，還收養了不少乞兒，讓我們讀書習字，十八歲之後，就讓我們離開，也不準我們打著她的幌子。”
“那人是誰？”雪霜靈還是追問道。
“我不會說的，她救了我，給了我新的開始，我不能連累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沒有任何人指使我，我既然已經說了，自然不會再隱瞞什麽。”男人道。
雪霜靈皺眉，“這和陛下有何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男人擡高了聲音，恨意扭曲了他的臉，“先帝害死了我的母親，毀了我的家庭，先帝不在了，夜安晨這個女兒自然要承擔她母親留下來的仇恨！”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說道最後，只能喘息了一會兒再說。
“我以下人的身份進了瑞端王爺府邸，觀察了她很久，我知道夜安慈嫉妒夜安晨，甚至是恨著夜安晨，於是我接近夜安慈，獻上了極樂散的藥方，蠱惑夜安慈，讓她獻上離循落，讓她用極樂散控制朝中的大臣，可惜啊可惜，我失敗了。沒有能看到夜安晨痛苦的神情，更是沒能殺掉夜安晨。”男人勾了勾唇角，“紙醉金迷也是你們燒掉的吧？”
“極樂散的藥方你是怎麽得到的？”雪霜靈皺著眉問道。
“是我祖母給我的。”男人道，“極樂散的藥方害了我的一家，我的祖母卻在藥方被燒掉前記住了藥方，重新寫了下來。她本來是想將藥方偷偷放到那個陷害了我的母親的人家裏，只是後來沒有做了，就留了下來，最後落在我的手裏。”
雖然說得很是合情合理，但是雪霜靈依舊是不怎麽相信男人的話極樂散的藥方害了他的一家，他的祖母怎麽還會留著藥方？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燒了，不然就不怕被其他人告發麽？
“該說的我都說了，給我一個痛快吧。”男人笑著道。
雪霜靈垂著眼睛，“極樂散的藥方你究竟是怎麽來的？除了紙醉金迷的那一張，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有？”
“我說了，極樂散藥方是我祖母給我的。”男人道，“極樂散我只有一張，藥方獻給了夜安慈，其他地方有沒有我也不清楚。”
雪霜靈將鞭子扔到一邊，低聲道，“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死了，他還是沒有交代清楚。”
“是。”淩赤神情嚴肅的應了一聲。
“另外，派人去瑞端王爺府邸查查這個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是誰收養了他。”雪霜靈又道，她始終記著，這個男人說陛下不會有好下場。
“屬下明白。”
雪霜靈很快就離開了地底，順著原路快速的返回了皇宮，守在承天宮的門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男人看起來雖然是交代了很多事情，但是也將事情全部攬在了自己和夜安慈的身上，其他的卻什麽都沒有說，薛霜靈不相信男人背後沒有其他人，至少，那個收養了男人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時間一晃而過，二十七的清晨，夜安晨離開了承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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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二十七,皇家祭天、封筆,祈求來年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二十七日卯時,夜安晨離開了承天宮，登上了早已停在承天宮前的龍輦，前往祭臺,她只來
得及看了雪霜靈一眼，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
祭天之事及其繁瑣，從一個月前禮部就開始著手準備祭天之事,修葺祭臺範圍內的各種建築以及周邊的街道,宰殺各種牲畜以作祭品,為女帝陛下寫好祈福的祭文，零零碎碎的事情忙得禮部的人是焦頭爛額。
半個時辰後，龍輦到達祭臺。
這時，所有有資格的皇親國戚以及朝中大臣都已經到達了祭臺處，安靜有序的跪在通往祭臺的正道兩邊，等待女帝陛下的到來。
祭天、封筆儀式一直到申時才全部結束。
站在祭臺下面的大臣們都快撐不住了，有好幾位體弱的大臣甚至都昏迷了，只是祭天儀式途中不允許任何大臣離開，也只能由身邊的大臣扶著繼續參加。
所以等儀式一結束，夜安晨連忙讓眾位大臣離開祭臺，在祭臺外面最近的一座宮殿裏，已經有七八個禦醫在等候了——祭天大典只有朝中大臣以及皇親國戚可以進去，侍衛和侍人都是不允許進入的。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各位大臣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楊都指揮使，務必要將大臣們安全送到府裏。”夜安晨甩了甩袖子，微微一笑，溫聲道，“昏迷的大臣朕會派人將她們送回去。”
“謝陛下恩典。”大臣們紛紛行禮，站了一整天，就連一些武官都有些受不住了，更不要說那些文官了。
“是，陛下。”穿著武將官服的女子行了一個禮，正是楊天臨的妹妹楊天柔。
大臣們都離開了，只有夜安慈和另外一名穿著和夜安慈同樣服飾的女子留在大殿前方的空地上。
“皇姨，阿慈。”夜安晨帶著雪霜靈走了過去，看著女子，輕聲道，“皇姨的身體怎麽樣？今日你和阿慈就留在宮中休息吧。”
夜安晨口中的皇姨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名叫夜未然，今年只有三十二歲，有一王夫，無子，因為早產一直是體弱多病，藥不離口，成年後被先帝封為安平王爺，搬出皇宮之後就一直在府邸裏休養，很少出府，在京城裏的存在感極低，甚至是一些大臣都不知道這位安平王爺的存在。
上輩子夜安晨和夜未然的關系就不怎麽樣，畢竟是隔了一代，平平淡淡的只是面子上過得去而已，後來夜安慈叛亂，就再也沒有夜未然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失蹤了還是死亡了，後來夜安晨再次回宮，也曾下旨找過夜未然，卻始終沒有得到消息，漸漸地就忘卻了。
“我的身體還沒有這麽弱。”夜未然輕輕的笑了笑，“我已經好多了，謝陛下關心。”
“皇姨不用客氣，我們是一家人。皇姨要保重身體，需要什麽藥材就派人來皇宮中取。”夜安晨笑了笑，轉頭看向夜安慈，“阿慈，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皇姐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只能看見皇姨呢？”夜安慈故作哀怨的道。
“你呀！”夜安晨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夜未然始終不願意留在宮裏休息，夜安晨勉強不得，最終只能讓雪霜靈派人送夜未然回去。
夜安慈倒是留了下來，夜安晨不放心她的傷口，要她留在皇宮中休息，讓禦醫仔細的瞧瞧——夜安慈還不知道自己對極樂散已經上了癮，畢竟她的癮毒從來都沒有發作過。
回到龍眠殿的時候，安子純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祭天儀式舉行了多久，夜安晨也就多久沒有吃東西。
“陛下，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雪霜靈坐在夜安晨的身邊，給她盛了一碗老雞湯。
“我無事。”夜安晨親親她，“阿靈，想我了沒？”
安子純很有眼色的帶著侍人們退了下去，關上了門。
“陛下！”雪霜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抿抿唇道，“只是一天沒有見而已。”
夜安晨輕笑一聲，接過雪霜靈遞給她的小碗，“你也沒有用膳吧，陪我一起用點吧。”
兩人靜靜的用了這頓不知道該說是午膳還是晚膳的膳食。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夜安晨硬是要雪霜靈陪著她一起睡一會兒，將她攬在懷裏，緊緊的抱著。
一片安靜，只有耳旁傳來的心跳聲無比的清晰。
夜安晨闔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她已經習慣了雪霜靈的陪伴，在承天宮裏雖然也可以休息，但是雪霜靈不在身邊，她睡得並不安穩。
雪霜靈靠在夜安晨的胸口，她本來是沒有睡意的，但是聽著夜安晨的呼吸以及心跳聲，倒是很快也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可醒的。
龍眠殿裏燒著地龍，很容易嘴幹口渴。
夜安晨還在熟睡中。
雪霜靈輕手輕腳的拿下夜安晨圍在她腰間的手臂，下了龍床。
角落裏的滴漏發出細微的聲響，不過是子時剛過。
小爐子上燒著熱水，茶杯裏的水都涼了。
加了些熱水，和冷水混合成了溫水。
“阿靈……”帶著些許睡意的聲音從龍床邊傳了過來，雪霜靈端著茶杯看過去，就見夜安晨閉著眼睛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一只手則掀開了床帳。
“陛下可要喝點水？”雪霜靈重新拿了一個茶杯，輕聲問道。
“嗯。”夜安晨睜開眼睛。
雪霜靈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夜安晨。
明黃色的帳子再次合攏起來。
夜安晨攬著雪霜靈，讓她枕著自己的肩膀，倒是沒有了睡意。
“阿靈，那個男人可有審問出什麽？”夜安晨突然想起來那個男人的事情，問道。
雪霜靈將審問出來的結果告知了夜安晨，補充道，“雖然男人說得合情合理，但是我無法完全相信他的話。我懷疑他的背後有人指使，那個收養了他的人就十分可疑。我已經讓淩赤去查他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了。”
夜安晨陷入了沈思之中。
這一世的發展和上一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雖然幾次三番的告訴自己不能用上一世的發展來看待這一世，卻始終無法避免。
而雪霜靈口中的這個男人，上一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不，也許同樣出現在夜安慈身邊，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回過神來，夜安晨道，“他既然在京城待了這麽久，絕對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淩赤一定能查出來的。如今已經要過年了，就別想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了，知道麽？”
雪霜靈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祭天大典一過，夜安晨整個人就輕松下來。
和之前夜安晨給大臣們放得假不一樣，這次封筆過後，除了十分緊急的民生國事，她不需要再去禦書房批奏折了，可以好好地陪著雪霜靈在龍眠殿窩著了。
年二十九，龍眠殿的小書房裏。
雪霜靈正在夜安晨的右手邊研磨，安子純則站在她的左手邊，看著夜安晨寫著“福”字。
每年的過年期間，夜安晨都要給朝中的大臣賜下她親手寫的“福”字或者是春聯，以示恩寵，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利落的在紅紙上寫了一個“福”字，晾幹了之後安子純就收了起來，和其他的“福”字放在一起。
這日一上午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裏了。
“陛下，夠了。”見“福”字差不多了，安子純連忙道。
夜安晨立刻將毛筆扔在一邊，接過雪霜靈遞給她的布帛，擦了擦手。
寫了這麽多遍的“福”，她都快要不認識這個字了。
雪霜靈凈了手，揉上了夜安晨的頭頂兩側，“好些了麽陛下？”
夜安晨舒服的嘆息一聲，對安子純道，“安子純，將這些字送去吧。”
“是，陛下。”安子純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將雪霜靈拉到懷裏，親了親她的嘴角。
雪霜靈微微張唇，迎合著她的吻。
許久之後，兩人的唇齒分開，帶出一條**的絲線，夜安晨攬著雪霜靈，笑著道，“阿靈，這是我們在一起過得第一個新年。”
雪霜靈抱著她的肩膀，“陛下，我們以後會在一起過很多的新年。”
夜安晨輕聲的笑了。
吃了午膳，夜安晨攬著雪霜靈在小書房休憩了一會兒，就聽見安子純的聲音，“啟奏陛下，瑞端王爺和宸貴君在禦花園打起來了？”
夜安晨皺著眉坐起身，“進來回話。”
雪霜靈也醒了過來，整理了衣服下了錦榻。
安子純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宸貴君怎麽夜安慈打起來了？”夜安晨問道。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安子純面色不改，“是宸貴君身邊的大侍人流年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說宸貴君和瑞端王爺打起來了。”
夜安晨帶著雪霜靈和安子純到達禦花園的時候，夜安慈和洛雪的人正劍拔弩張的對峙著，雙方的氣氛凝固，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打起來。
侍人們也不知道如何是我。
一個是風頭正盛的宸貴君，一個是女帝陛下的親妹妹，瑞端王爺，聖寵無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兩人要是傷到什麽地方，他們就死定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夜安晨淡淡的問道。
“參見陛下。”在場的眾人紛紛行禮道。
“都起來說話。”夜安晨走到夜安慈和洛雪中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侍人說你們打起來了？”
“陛下……”洛雪立刻張口道，眼睛紅紅的，十分可憐的樣子，“是瑞端王爺意圖對臣妾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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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端王爺意圖對宸貴君不軌？
聽了洛雪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楞住了,就連夜安慈也不例外。
“誰能和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夜安晨陰著臉,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立刻讓不相幹的侍人和侍衛們離開，僅僅留下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侍人和侍衛,挑眉問道。
“皇姐，這只是一場誤會。”夜安慈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意圖對君侍不軌可是大罪，尤其還是正得寵愛的君侍,絕對會影響她在夜安晨心裏的地位，要知道什麽風都沒有枕頭風來得厲害，夜安慈心裏暗恨這個洛雪一定是故意的。
她今日閑來無事，就來禦花園逛了逛，正好碰見這位盛寵無雙的宸貴君，想起自己除了知道這位名叫洛雪的宸貴君來自於經常最富盛名的醉美人之外，其餘的什麽消息都查不到，例如他有什麽親人朋友等等，什麽都查不到。
於是她動了點心思，就想探探這位宸貴君的底細，順帶探探能不能和這位宸貴君結盟。
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個宸貴君和離循落一樣不長腦子，三兩下洛雪的底細就被她套了出來，然後提了結盟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宸貴君聽完就變了臉，大叫著說夜安慈要調戲於他，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連夜安晨都過來了。
“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洛雪看著夜安晨，他沒有哭，卻比哭還要惹人心憐，“臣妾清清白白的進宮，成為您的君侍，本應是無上的榮耀，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臣妾已經沒有資格留在您身邊了，求陛下賜臣妾一死。”他跪了下來，低著頭，語調卻是平平淡淡的，絲毫波瀾不起。
“雪兒，你在亂說什麽？”夜安晨微微皺著眉，將洛雪拉了起來，“起來說話。你放心吧，朕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雪兒，和朕說說，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這樣的。”洛雪柔順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低聲說道，“今日陽光正好，臣妾就來禦花園散散步，正巧遇到了瑞端王爺，就上前說了兩句話。瑞端王爺邀請臣妾去小亭子裏坐坐。臣妾想著瑞端王爺是陛下的妹妹，也就去了。但是沒有想到，到了亭子瑞端王爺就要侍人們下去，說是有些私話要和臣妾說，臣妾抹不下臉拒絕，就讓侍人們下去了，可是誰想到瑞端王爺竟然用言語調戲臣妾，臣妾……”說著說著，就沒有聲音了，肩膀一顫一顫的。
其實夜安晨也知道夜安慈不會非禮洛雪，定然是夜安慈說了什麽觸到洛雪底線的事情，夜安慈根本就想不到洛雪會是夜安晨的人，所以這次被洛雪明晃晃的坑了一把。
“阿慈，宸貴君所言之事可是真的？”夜安晨陰著臉看著夜安慈，“宸貴君可是朕的君侍！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對得起朕麽？”
“皇姐，請聽我解釋。”夜安慈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跪倒在地，“我只是和宸貴君說說話而已，完全沒有那種齷齪的想法。還望皇姐明察。”
“你的意思是宸貴君誣陷你了？”夜安晨冷聲道。
“瑞端王爺，您雖然是陛下的妹妹，但是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洛雪紅著眼睛看著她，“那就請瑞端王爺說說，您究竟和本君侍說了什麽？”
夜安慈張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難道說她要和宸貴君結盟麽？一個王爺，和後宮的寵侍勾結，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洛雪也是拿準了夜安慈不敢將當時的談話說出來，更何況身邊還沒有侍人侍衛在，夜安慈這次是有理也說不清，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夜安晨閉了閉眼，“今天的事情朕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阿慈，你的傷還沒有好，就好好的在府邸裏休養吧，年節的宮宴你也不必參加了，好好的在府邸裏休息，等你的傷徹底好了再出來吧。那日潛逃的刺客還沒有抓獲，朕派禁衛軍去保護你的安全。”
這已經是變相的j□j了，只是名頭好聽一點罷了，只是參加了祭天大典的瑞端王爺，卻沒有出席皇家的宮宴，這會讓大臣們怎麽想？
“是，陛下。”夜安慈深深地俯身，道。
雪霜靈走了出來，“王爺，請。”
夜安慈站起身，離開。
雪霜靈點了三個原來是暗衛的侍衛跟上，吩咐她們各自帶著一組禁衛軍去瑞端王爺府邸，保護王爺的安全。
“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一點風聲傳了出去，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夜安晨淡淡的道，“沒事就下去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是，陛下。”侍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有序的走出了禦花園，只留下了洛雪身邊的兩個貼身大侍人。
夜安晨帶著洛雪去了龍眠殿，讓安子純去宣禦醫。
雪霜靈給夜安晨倒了一杯茶水，沈默的站在夜安晨身側。
“說吧，夜安慈和你說了什麽？”夜安晨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問道。
洛雪站在夜安晨神情，臉色平靜，和剛才的表情完全相反，“瑞端王爺想要和屬下結盟，利用屬下在陛下心裏的地位，為她做事。說等事成之後，就放我出宮，給我自由，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和夜安慈在禦花園遇見的確是一場意外，只是在得知夜安慈在不動聲色的打探他的消息，於是他就編了一個心愛的人出來，只是這個心愛的人不在京城，回到了家鄉，等有了錢就來贖他，卻被女帝陛下看上了，進了宮，和心愛的人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洛雪並不知道夜安晨已經對夜安慈起了戒心，他還在猶豫是否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卻突然想起在蟠龍山上時，夜安晨奇怪的表現。
於是，他賭了一把，結果，他贏了。
“你做的很好。”夜安晨輕笑一聲，禁了夜安慈的足也沒有觸動夜安晨的計劃，本來計劃進行到最後，夜安慈也是要被關起來了，現在只是提前了一點而已。
“謝陛下誇獎。”洛雪垂首道。
夜安晨讓洛雪去偏殿休息。
大廳裏只剩下夜安晨和雪霜靈。
夜安晨摩挲著雪霜靈的手，輕笑著，“這個洛雪倒是機警的很。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經在算計夜安慈了，卻做出了最有利的決定。”
“洛雪也是被當成下一任管事培訓過的。”雪霜靈道。
將雪霜靈的手指握在手心，撫摸著，夜安晨垂下眼簾，“吩咐淩赤，夜安慈飯食裏的極樂散可以不放了。另外，讓她給那個男人也餵下極樂散，確保他染上毒癮。我就不相信，一旦極樂散的毒癮犯了，他還什麽都不說。”
極樂散藥方實在是太過重要，絕對不能流落在外，一定要全部收回來。
“是，陛下。”雪霜靈沒有問原因，沈聲應道。
當夜，夜安晨親自將洛雪送回了凝煙宮，囑咐他好好休息壓驚，還讓禦醫給他把脈，當夜就留在了凝煙宮。
這著實是氣死了後宮裏的其他君侍。
後宮裏的消息一向傳得飛快，宸貴君和瑞端王爺對上的消息他們都已經收到消息，只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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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霜靈一進入地底就被暗衛攔了下來，她從懷裏掏出一塊暗黃色的暗衛令牌，淡淡道，“淩赤首領可在？”暗黃色的令牌是暗衛最高等級的令牌之一。
“首領在水牢中。”暗衛立刻回答道，“大人請這邊走。”
“我認識去水牢的路，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雪霜靈淡淡道，隨即看了看周圍，擡腳往水牢走去。
水牢在據點的盡頭，那裏有一條暗河經過，用作水牢是最適合不過的地方。
“雪侍衛。”淩赤此時正站在水牢邊，看見雪霜靈過來，道，“你怎麽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麽吩咐？”
那個男人正被吊在水牢的墻壁上，胳膊被繩子吊著，高高的舉在頭頂，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長發也緊緊地貼在身上，腦袋深深的垂著，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不想動彈說話，看起來狼狽之極。而此時水牢裏的水已經沒過了男人的腰部，還在緩緩地上升著。
“陛下讓我來審問他。”雪霜靈淡淡道，“他可有說什麽？”
淩赤搖搖頭，“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們還沒有上刑，只是把他關在水牢裏。自從被關押在這裏，他什麽話都沒有說過。”
雪霜靈頜首，“把他吊上來吧，關到牢房裏去，目前還不能讓他死。”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明白，可不能讓男人死了。
“是。”淩赤走到一邊的墻壁邊，那面墻壁上安置著一個絞盤，絞盤上的繩子就綁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被緩緩地拉了起來，到了一定高度，淩赤就停了手中的動作，將男人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跟在雪霜靈的身後去了牢房。
牢房距離水牢並不遠，說是牢房，其實就是一個隔起來的小山洞，裏面擺著些許刑具，也就只能進去三五個人。
牢房裏並沒有其他的犯人，空空蕩蕩的，空氣裏似乎還帶著些許血腥味。
淩赤將男人綁在刑架上，用鐵鏈纏住他的雙臂，就算淩赤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麽多，男人也沒有醒來的樣子，腦袋一直是低垂著的，無聲無息。
雪霜靈瞇了瞇眼睛。
淩赤走了過來，低聲道，“雪侍衛，這個男人就是先前被我們從紙醉金迷放走、逃入瑞端王爺府邸的那個男人。”
雪霜靈點頭，“陛下已經想到了，這個男人和瑞端王爺的關系匪淺。先把他弄醒再說。”
淩赤應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後是一排排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銀針，也不知道她插在了男人身上的哪個部位，男人立刻低吟了一聲，醒了過來。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偏著頭靠在刑架上看著雪霜靈和淩赤，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越笑越瘋狂。
雪霜靈和淩赤緊緊地等待他的笑聲變小，雪霜靈這才開口道，“你叫什麽名字？和瑞端王爺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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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偏著頭看著雪霜靈,“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雪霜靈冷冷的看著他,從一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條烏黑的鞭子，朝著空氣甩了一鞭,淡淡道,“你可以不回答。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她一擡手，鞭子直接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將他的衣服都打破了,露出一條血痕。
男人低吟一聲，身子微微顫抖著，“你,你是不是夜安晨的人？”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諱？誰給你的膽子？”淩赤臉色一沈,不悅道。
男人聞言又是大笑，只是氣息微弱了起來，他勉強勾了勾唇角，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惡意，“這次沒有殺了夜安晨是我技不如人，我認栽。但是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夜安晨不會有好下場的，絕對不會！”
雪霜靈也沈下了臉，揚手就甩了幾鞭子過去，“閉嘴！”這個男人背後果然還是有人！
身上鞭痕交織著，男人的下唇已經咬出了血跡，他笑了起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雪霜靈收回鞭子，慢慢的走了過去，用鞭子的手柄擡起男人的下顎，“你老老實實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不說，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男人靠在刑架上，低笑，“反正我已經是生無可戀了，我什麽都不會說出來的，我等著看夜安晨怎麽死，怎麽痛苦的死去！”
雪霜靈瞇了瞇眼睛，重重的給了男人一拳，男人下意識的蜷縮身子，卻動彈不得，最後只能大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雪侍衛，不如就交給我審問吧。”淩赤道，“這個人看起來嘴很硬，你不能離開宮裏太久，久了陛下會擔心你的。”雪霜靈和夜安晨的關系她一直都知曉，卻從來不曾說過什麽。
雪霜靈搖頭拒絕，事關陛下安危，弄不清楚她根本就無法離開。
“你和瑞端王爺究竟是什麽關系？刺殺離貴君的事情她都交給了你去做，瑞端王爺這麽信任你，你和王爺究竟有何關系？”雪霜靈淡淡的問道。
“連這次刺殺主要就是為了離循落夜安晨都知道，看來這一切都在夜安晨的計劃裏面吧？哈哈哈，看來夜安晨也不完全是蠢貨嘛，我還以為她被夜安慈和離循落耍得團團轉呢！”男人先是驚訝，隨即很是高興的樣子，“看來夜安晨也知道夜安慈心懷不軌了，哈哈，怎麽樣，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來，說給我聽聽。”
雪霜靈臉色更加陰沈，男人幸災樂禍的語氣讓她十分不好受，一想起之前陛下為這兩人傷心，她就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看來你什麽都不想說了。”雪霜靈走開幾步，再次揚起手。
“別打了，我什麽都說。”男人立刻道。
“哦？”雪霜靈揚起眉，“怎麽現在又想說了？”
“既然夜安晨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麽不說。”男人很無所謂的道，“我就是想知道當夜安晨知道自己被妹妹和寵侍雙雙背叛的滋味到底怎麽樣？是不是很絕望很難過？哈哈，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麽？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
雪霜靈揚手又是狠狠地一鞭，打斷了男人到嘴的話語，隨即走到角落，那裏放著一個裝滿鹽水和辣椒水混合起來的水桶，將水全部都潑到男人身上了。
這水遇著傷口，更是疼痛難忍。
“哈哈哈哈！”男子更是笑得張狂。
雪霜靈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陛下會為了那麽兩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傷心麽？我告訴你，陛下早就知道他們勾結在一起了。”
男子一楞，“這怎麽可能？”
雪霜靈冷笑，“為什麽不可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男子楞住了，“夜安慈和夜安晨的關系不是很好麽？離循落不是很得寵麽？”
雪霜靈垂下眼簾，淡淡道，“你和陛下究竟有什麽恩怨？瑞端王爺根本就沒有要殺死陛下，殺死陛下的命令是你下的，你和陛下究竟有何恩怨？背後可有其他人的指使？又是誰指使你的？”
“看來夜安晨真的很早就開始防備夜安慈了，連這樣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夜安慈身邊有你們的人手吧。”男人答非所問，“虧夜安慈還說什麽夜安晨十分信任她，絕對不會懷疑她，哈哈，皇家的人果真冷血無情，血脈親情說不要就可以不要。”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老實交代一切！”淩赤上前一步，厲聲追問道。
“呵呵。”男人輕笑出聲，“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麽？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只不過是夜安慈府上的一個小小的謀士而已，只不過獻上了極樂散的藥方，又給她辦了幾件事，得到了她的信任罷了。我要殺夜安晨，自然是因為我和夜安晨有仇，我要報仇而已。”
“報仇？”雪霜靈皺眉，不怎麽相信男人說的話。
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而夜安晨今年才二十多歲，怎麽看也不像是和他有仇。
“其實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當時先帝還在世的時候。”男子看著屋頂，道，“當年極樂散盛行，先帝大怒，所有私藏極樂散藥方的百姓都要被處死，告發者可得白銀百兩。我母親也是當年被處死的人之一。”
“私藏極樂散藥方是死罪。況且，這和陛下沒有任何關系。”雪霜靈淡淡道。
“我知道，這個我知道，極樂散的危害也很大，很多人為此家破人亡。但是我的母親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極樂散，她是被人陷害的。有個小人將自己的極樂散藥方藏在了我家，然後告發了我的母親。”男人輕聲道，“我的祖母為了母親，到處求人幫忙，但是沒有人願意幫忙，也沒有人相信我們，最後，我的母親被處死了，父親也因悲傷過度很快就去世了，只留下祖母祖父兩人，帶著還在嗷嗷待哺中的我離開了京城，去了偏遠的地方生活。在我七歲的時候，他們也因為積勞成疾，去世了，我只能獨自流浪，最後一路乞討來了京城，最後被人收養。”
“收養？”雪霜靈立刻追問道，“是誰收養了你？是那人指使你這麽做的？”
“和她沒有關系。”男人搖了搖頭，“她是個好人，看我可憐，收養了我，不只是我，還收養了不少乞兒，讓我們讀書習字，十八歲之後，就讓我們離開，也不準我們打著她的幌子。”
“那人是誰？”雪霜靈還是追問道。
“我不會說的，她救了我，給了我新的開始，我不能連累她。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沒有任何人指使我，我既然已經說了，自然不會再隱瞞什麽。”男人道。
雪霜靈皺眉，“這和陛下有何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男人擡高了聲音，恨意扭曲了他的臉，“先帝害死了我的母親，毀了我的家庭，先帝不在了，夜安晨這個女兒自然要承擔她母親留下來的仇恨！”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說道最後，只能喘息了一會兒再說。
“我以下人的身份進了瑞端王爺府邸，觀察了她很久，我知道夜安慈嫉妒夜安晨，甚至是恨著夜安晨，於是我接近夜安慈，獻上了極樂散的藥方，蠱惑夜安慈，讓她獻上離循落，讓她用極樂散控制朝中的大臣，可惜啊可惜，我失敗了。沒有能看到夜安晨痛苦的神情，更是沒能殺掉夜安晨。”男人勾了勾唇角，“紙醉金迷也是你們燒掉的吧？”
“極樂散的藥方你是怎麽得到的？”雪霜靈皺著眉問道。
“是我祖母給我的。”男人道，“極樂散的藥方害了我的一家，我的祖母卻在藥方被燒掉前記住了藥方，重新寫了下來。她本來是想將藥方偷偷放到那個陷害了我的母親的人家裏，只是後來沒有做了，就留了下來，最後落在我的手裏。”
雖然說得很是合情合理，但是雪霜靈依舊是不怎麽相信男人的話極樂散的藥方害了他的一家，他的祖母怎麽還會留著藥方？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燒了，不然就不怕被其他人告發麽？
“該說的我都說了，給我一個痛快吧。”男人笑著道。
雪霜靈垂著眼睛，“極樂散的藥方你究竟是怎麽來的？除了紙醉金迷的那一張，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有？”
“我說了，極樂散藥方是我祖母給我的。”男人道，“極樂散我只有一張，藥方獻給了夜安慈，其他地方有沒有我也不清楚。”
雪霜靈將鞭子扔到一邊，低聲道，“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死了，他還是沒有交代清楚。”
“是。”淩赤神情嚴肅的應了一聲。
“另外，派人去瑞端王爺府邸查查這個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是誰收養了他。”雪霜靈又道，她始終記著，這個男人說陛下不會有好下場。
“屬下明白。”
雪霜靈很快就離開了地底，順著原路快速的返回了皇宮，守在承天宮的門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男人看起來雖然是交代了很多事情，但是也將事情全部攬在了自己和夜安慈的身上，其他的卻什麽都沒有說，薛霜靈不相信男人背後沒有其他人，至少，那個收養了男人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時間一晃而過，二十七的清晨，夜安晨離開了承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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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二十七,皇家祭天、封筆,祈求來年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二十七日卯時,夜安晨離開了承天宮，登上了早已停在承天宮前的龍輦，前往祭臺,她只來
得及看了雪霜靈一眼，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
祭天之事及其繁瑣，從一個月前禮部就開始著手準備祭天之事,修葺祭臺範圍內的各種建築以及周邊的街道,宰殺各種牲畜以作祭品,為女帝陛下寫好祈福的祭文，零零碎碎的事情忙得禮部的人是焦頭爛額。
半個時辰後，龍輦到達祭臺。
這時，所有有資格的皇親國戚以及朝中大臣都已經到達了祭臺處，安靜有序的跪在通往祭臺的正道兩邊，等待女帝陛下的到來。
祭天、封筆儀式一直到申時才全部結束。
站在祭臺下面的大臣們都快撐不住了，有好幾位體弱的大臣甚至都昏迷了，只是祭天儀式途中不允許任何大臣離開，也只能由身邊的大臣扶著繼續參加。
所以等儀式一結束，夜安晨連忙讓眾位大臣離開祭臺，在祭臺外面最近的一座宮殿裏，已經有七八個禦醫在等候了——祭天大典只有朝中大臣以及皇親國戚可以進去，侍衛和侍人都是不允許進入的。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各位大臣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楊都指揮使，務必要將大臣們安全送到府裏。”夜安晨甩了甩袖子，微微一笑，溫聲道，“昏迷的大臣朕會派人將她們送回去。”
“謝陛下恩典。”大臣們紛紛行禮，站了一整天，就連一些武官都有些受不住了，更不要說那些文官了。
“是，陛下。”穿著武將官服的女子行了一個禮，正是楊天臨的妹妹楊天柔。
大臣們都離開了，只有夜安慈和另外一名穿著和夜安慈同樣服飾的女子留在大殿前方的空地上。
“皇姨，阿慈。”夜安晨帶著雪霜靈走了過去，看著女子，輕聲道，“皇姨的身體怎麽樣？今日你和阿慈就留在宮中休息吧。”
夜安晨口中的皇姨是先帝最小的妹妹，名叫夜未然，今年只有三十二歲，有一王夫，無子，因為早產一直是體弱多病，藥不離口，成年後被先帝封為安平王爺，搬出皇宮之後就一直在府邸裏休養，很少出府，在京城裏的存在感極低，甚至是一些大臣都不知道這位安平王爺的存在。
上輩子夜安晨和夜未然的關系就不怎麽樣，畢竟是隔了一代，平平淡淡的只是面子上過得去而已，後來夜安慈叛亂，就再也沒有夜未然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失蹤了還是死亡了，後來夜安晨再次回宮，也曾下旨找過夜未然，卻始終沒有得到消息，漸漸地就忘卻了。
“我的身體還沒有這麽弱。”夜未然輕輕的笑了笑，“我已經好多了，謝陛下關心。”
“皇姨不用客氣，我們是一家人。皇姨要保重身體，需要什麽藥材就派人來皇宮中取。”夜安晨笑了笑，轉頭看向夜安慈，“阿慈，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皇姐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只能看見皇姨呢？”夜安慈故作哀怨的道。
“你呀！”夜安晨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夜未然始終不願意留在宮裏休息，夜安晨勉強不得，最終只能讓雪霜靈派人送夜未然回去。
夜安慈倒是留了下來，夜安晨不放心她的傷口，要她留在皇宮中休息，讓禦醫仔細的瞧瞧——夜安慈還不知道自己對極樂散已經上了癮，畢竟她的癮毒從來都沒有發作過。
回到龍眠殿的時候，安子純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祭天儀式舉行了多久，夜安晨也就多久沒有吃東西。
“陛下，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雪霜靈坐在夜安晨的身邊，給她盛了一碗老雞湯。
“我無事。”夜安晨親親她，“阿靈，想我了沒？”
安子純很有眼色的帶著侍人們退了下去，關上了門。
“陛下！”雪霜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抿抿唇道，“只是一天沒有見而已。”
夜安晨輕笑一聲，接過雪霜靈遞給她的小碗，“你也沒有用膳吧，陪我一起用點吧。”
兩人靜靜的用了這頓不知道該說是午膳還是晚膳的膳食。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夜安晨硬是要雪霜靈陪著她一起睡一會兒，將她攬在懷裏，緊緊的抱著。
一片安靜，只有耳旁傳來的心跳聲無比的清晰。
夜安晨闔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她已經習慣了雪霜靈的陪伴，在承天宮裏雖然也可以休息，但是雪霜靈不在身邊，她睡得並不安穩。
雪霜靈靠在夜安晨的胸口，她本來是沒有睡意的，但是聽著夜安晨的呼吸以及心跳聲，倒是很快也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可醒的。
龍眠殿裏燒著地龍，很容易嘴幹口渴。
夜安晨還在熟睡中。
雪霜靈輕手輕腳的拿下夜安晨圍在她腰間的手臂，下了龍床。
角落裏的滴漏發出細微的聲響，不過是子時剛過。
小爐子上燒著熱水，茶杯裏的水都涼了。
加了些熱水，和冷水混合成了溫水。
“阿靈……”帶著些許睡意的聲音從龍床邊傳了過來，雪霜靈端著茶杯看過去，就見夜安晨閉著眼睛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一只手則掀開了床帳。
“陛下可要喝點水？”雪霜靈重新拿了一個茶杯，輕聲問道。
“嗯。”夜安晨睜開眼睛。
雪霜靈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夜安晨。
明黃色的帳子再次合攏起來。
夜安晨攬著雪霜靈，讓她枕著自己的肩膀，倒是沒有了睡意。
“阿靈，那個男人可有審問出什麽？”夜安晨突然想起來那個男人的事情，問道。
雪霜靈將審問出來的結果告知了夜安晨，補充道，“雖然男人說得合情合理，但是我無法完全相信他的話。我懷疑他的背後有人指使，那個收養了他的人就十分可疑。我已經讓淩赤去查他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了。”
夜安晨陷入了沈思之中。
這一世的發展和上一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雖然幾次三番的告訴自己不能用上一世的發展來看待這一世，卻始終無法避免。
而雪霜靈口中的這個男人，上一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不，也許同樣出現在夜安慈身邊，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回過神來，夜安晨道，“他既然在京城待了這麽久，絕對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淩赤一定能查出來的。如今已經要過年了，就別想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了，知道麽？”
雪霜靈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祭天大典一過，夜安晨整個人就輕松下來。
和之前夜安晨給大臣們放得假不一樣，這次封筆過後，除了十分緊急的民生國事，她不需要再去禦書房批奏折了，可以好好地陪著雪霜靈在龍眠殿窩著了。
年二十九，龍眠殿的小書房裏。
雪霜靈正在夜安晨的右手邊研磨，安子純則站在她的左手邊，看著夜安晨寫著“福”字。
每年的過年期間，夜安晨都要給朝中的大臣賜下她親手寫的“福”字或者是春聯，以示恩寵，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利落的在紅紙上寫了一個“福”字，晾幹了之後安子純就收了起來，和其他的“福”字放在一起。
這日一上午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裏了。
“陛下，夠了。”見“福”字差不多了，安子純連忙道。
夜安晨立刻將毛筆扔在一邊，接過雪霜靈遞給她的布帛，擦了擦手。
寫了這麽多遍的“福”，她都快要不認識這個字了。
雪霜靈凈了手，揉上了夜安晨的頭頂兩側，“好些了麽陛下？”
夜安晨舒服的嘆息一聲，對安子純道，“安子純，將這些字送去吧。”
“是，陛下。”安子純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將雪霜靈拉到懷裏，親了親她的嘴角。
雪霜靈微微張唇，迎合著她的吻。
許久之後，兩人的唇齒分開，帶出一條**的絲線，夜安晨攬著雪霜靈，笑著道，“阿靈，這是我們在一起過得第一個新年。”
雪霜靈抱著她的肩膀，“陛下，我們以後會在一起過很多的新年。”
夜安晨輕聲的笑了。
吃了午膳，夜安晨攬著雪霜靈在小書房休憩了一會兒，就聽見安子純的聲音，“啟奏陛下，瑞端王爺和宸貴君在禦花園打起來了？”
夜安晨皺著眉坐起身，“進來回話。”
雪霜靈也醒了過來，整理了衣服下了錦榻。
安子純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麽回事？宸貴君怎麽夜安慈打起來了？”夜安晨問道。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安子純面色不改，“是宸貴君身邊的大侍人流年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說宸貴君和瑞端王爺打起來了。”
夜安晨帶著雪霜靈和安子純到達禦花園的時候，夜安慈和洛雪的人正劍拔弩張的對峙著，雙方的氣氛凝固，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打起來。
侍人們也不知道如何是我。
一個是風頭正盛的宸貴君，一個是女帝陛下的親妹妹，瑞端王爺，聖寵無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兩人要是傷到什麽地方，他們就死定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夜安晨淡淡的問道。
“參見陛下。”在場的眾人紛紛行禮道。
“都起來說話。”夜安晨走到夜安慈和洛雪中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侍人說你們打起來了？”
“陛下……”洛雪立刻張口道，眼睛紅紅的，十分可憐的樣子，“是瑞端王爺意圖對臣妾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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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端王爺意圖對宸貴君不軌？
聽了洛雪的話，在場的眾人都楞住了,就連夜安慈也不例外。
“誰能和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夜安晨陰著臉,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立刻讓不相幹的侍人和侍衛們離開，僅僅留下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侍人和侍衛,挑眉問道。
“皇姐，這只是一場誤會。”夜安慈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意圖對君侍不軌可是大罪，尤其還是正得寵愛的君侍,絕對會影響她在夜安晨心裏的地位，要知道什麽風都沒有枕頭風來得厲害，夜安慈心裏暗恨這個洛雪一定是故意的。
她今日閑來無事，就來禦花園逛了逛，正好碰見這位盛寵無雙的宸貴君，想起自己除了知道這位名叫洛雪的宸貴君來自於經常最富盛名的醉美人之外，其餘的什麽消息都查不到，例如他有什麽親人朋友等等，什麽都查不到。
於是她動了點心思，就想探探這位宸貴君的底細，順帶探探能不能和這位宸貴君結盟。
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個宸貴君和離循落一樣不長腦子，三兩下洛雪的底細就被她套了出來，然後提了結盟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宸貴君聽完就變了臉，大叫著說夜安慈要調戲於他，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連夜安晨都過來了。
“陛下，你要為臣妾做主。”洛雪看著夜安晨，他沒有哭，卻比哭還要惹人心憐，“臣妾清清白白的進宮，成為您的君侍，本應是無上的榮耀，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臣妾已經沒有資格留在您身邊了，求陛下賜臣妾一死。”他跪了下來，低著頭，語調卻是平平淡淡的，絲毫波瀾不起。
“雪兒，你在亂說什麽？”夜安晨微微皺著眉，將洛雪拉了起來，“起來說話。你放心吧，朕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雪兒，和朕說說，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這樣的。”洛雪柔順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低聲說道，“今日陽光正好，臣妾就來禦花園散散步，正巧遇到了瑞端王爺，就上前說了兩句話。瑞端王爺邀請臣妾去小亭子裏坐坐。臣妾想著瑞端王爺是陛下的妹妹，也就去了。但是沒有想到，到了亭子瑞端王爺就要侍人們下去，說是有些私話要和臣妾說，臣妾抹不下臉拒絕，就讓侍人們下去了，可是誰想到瑞端王爺竟然用言語調戲臣妾，臣妾……”說著說著，就沒有聲音了，肩膀一顫一顫的。
其實夜安晨也知道夜安慈不會非禮洛雪，定然是夜安慈說了什麽觸到洛雪底線的事情，夜安慈根本就想不到洛雪會是夜安晨的人，所以這次被洛雪明晃晃的坑了一把。
“阿慈，宸貴君所言之事可是真的？”夜安晨陰著臉看著夜安慈，“宸貴君可是朕的君侍！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對得起朕麽？”
“皇姐，請聽我解釋。”夜安慈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跪倒在地，“我只是和宸貴君說說話而已，完全沒有那種齷齪的想法。還望皇姐明察。”
“你的意思是宸貴君誣陷你了？”夜安晨冷聲道。
“瑞端王爺，您雖然是陛下的妹妹，但是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洛雪紅著眼睛看著她，“那就請瑞端王爺說說，您究竟和本君侍說了什麽？”
夜安慈張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難道說她要和宸貴君結盟麽？一個王爺，和後宮的寵侍勾結，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洛雪也是拿準了夜安慈不敢將當時的談話說出來，更何況身邊還沒有侍人侍衛在，夜安慈這次是有理也說不清，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夜安晨閉了閉眼，“今天的事情朕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阿慈，你的傷還沒有好，就好好的在府邸裏休養吧，年節的宮宴你也不必參加了，好好的在府邸裏休息，等你的傷徹底好了再出來吧。那日潛逃的刺客還沒有抓獲，朕派禁衛軍去保護你的安全。”
這已經是變相的j□j了，只是名頭好聽一點罷了，只是參加了祭天大典的瑞端王爺，卻沒有出席皇家的宮宴，這會讓大臣們怎麽想？
“是，陛下。”夜安慈深深地俯身，道。
雪霜靈走了出來，“王爺，請。”
夜安慈站起身，離開。
雪霜靈點了三個原來是暗衛的侍衛跟上，吩咐她們各自帶著一組禁衛軍去瑞端王爺府邸，保護王爺的安全。
“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一點風聲傳了出去，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夜安晨淡淡的道，“沒事就下去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是，陛下。”侍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有序的走出了禦花園，只留下了洛雪身邊的兩個貼身大侍人。
夜安晨帶著洛雪去了龍眠殿，讓安子純去宣禦醫。
雪霜靈給夜安晨倒了一杯茶水，沈默的站在夜安晨身側。
“說吧，夜安慈和你說了什麽？”夜安晨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問道。
洛雪站在夜安晨神情，臉色平靜，和剛才的表情完全相反，“瑞端王爺想要和屬下結盟，利用屬下在陛下心裏的地位，為她做事。說等事成之後，就放我出宮，給我自由，和我愛的人在一起。”
和夜安慈在禦花園遇見的確是一場意外，只是在得知夜安慈在不動聲色的打探他的消息，於是他就編了一個心愛的人出來，只是這個心愛的人不在京城，回到了家鄉，等有了錢就來贖他，卻被女帝陛下看上了，進了宮，和心愛的人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洛雪並不知道夜安晨已經對夜安慈起了戒心，他還在猶豫是否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卻突然想起在蟠龍山上時，夜安晨奇怪的表現。
於是，他賭了一把，結果，他贏了。
“你做的很好。”夜安晨輕笑一聲，禁了夜安慈的足也沒有觸動夜安晨的計劃，本來計劃進行到最後，夜安慈也是要被關起來了，現在只是提前了一點而已。
“謝陛下誇獎。”洛雪垂首道。
夜安晨讓洛雪去偏殿休息。
大廳裏只剩下夜安晨和雪霜靈。
夜安晨摩挲著雪霜靈的手，輕笑著，“這個洛雪倒是機警的很。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經在算計夜安慈了，卻做出了最有利的決定。”
“洛雪也是被當成下一任管事培訓過的。”雪霜靈道。
將雪霜靈的手指握在手心，撫摸著，夜安晨垂下眼簾，“吩咐淩赤，夜安慈飯食裏的極樂散可以不放了。另外，讓她給那個男人也餵下極樂散，確保他染上毒癮。我就不相信，一旦極樂散的毒癮犯了，他還什麽都不說。”
極樂散藥方實在是太過重要，絕對不能流落在外，一定要全部收回來。
“是，陛下。”雪霜靈沒有問原因，沈聲應道。
當夜，夜安晨親自將洛雪送回了凝煙宮，囑咐他好好休息壓驚，還讓禦醫給他把脈，當夜就留在了凝煙宮。
這著實是氣死了後宮裏的其他君侍。
後宮裏的消息一向傳得飛快，宸貴君和瑞端王爺對上的消息他們都已經收到消息，只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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