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4-18 0:14:41 本章字數:5102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弱，臉色也是蒼白的。

左小小看著他這個樣子眼底泛酸，急急近前，上下的打量：“你哪裏傷到了？可是有危險？”

“無礙，不過肋骨斷了兩根，練功的時候，常有的事情……”他不在意地道。

他雖然如此輕描淡寫，但左小小知道，他一定還有別的傷，若只是肋骨斷了，怕他這樣的人，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呢。

“你是不是在騙我？”左小小繼續追問，她甚至很想掀開被子看看是不是他的腿受了重傷了？

“是不是要我下地給你走兩步你才放心？”水若影開起了玩笑。

左小小忙攔住了他：“別動，你怎麽這麽傻？”

她問這句的時候，心裏疼極了，她怎麽能擔當這兩個男人的生死相隨！

她這會兒甚至有些恨自己了，早知道，她就該早些與這水若影交惡，那樣也不會傷他太深，現在，他這個樣子讓自己情何以堪呀！

她滿眼的歉疚，淚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滴滴滾燙，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燙到了她的心裏，水若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要難過，我本不想讓你知道，怕你心裏會有負擔，無論你怎樣選擇，我都想要你發自內心的選擇，而不是歉疚，在感情的世界裏，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你明白嗎？”

他的眼神仍是那般溫和，他手很涼，左小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看著他，很真誠地道：“對於欠你的情，我覺得今世是無法報答了……”

她說到這裏，水若影手一抖，他已然明白，只是看著她，嘴角是一抹虛弱的笑，那笑如曇花般一閃即逝，卻生生的刺痛了左小小的心，她嘴唇抖了抖：“怎麽辦，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你，卻終是傷了……”

“那是你的選擇，無論你做出什麽選擇，我都支持……”水若影一字一頓道，他的聲音很弱，仿佛渾身失了力氣，但是他臉上仍是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想讓她安心，他越是這樣，她越心疼，那淚越是止不住了。

水若影看著她倒是笑了：“你別這樣，若是再這樣，我都舍不得放手了！”

“雲九天為我縱身一躍的那一刻，我身心俱震，就在那一刻，我與他說，若我們能活著，便重新開始……我倒也不完全是為了這句諾言，在谷底相處的這幾天，我們看到了彼此的真心，那是以前都不了解的……他又是孩子的父親……”

“我理解……”水若影道，“我跳下崖只比他晚了一步，也許這是命中註定的……若無夫妻緣分，我們今生便朋友……”

“真開心你能這麽想，你若無事，我的內疚倒少些，只是你的身體真的無事嗎？不許騙我，你可是從來沒有騙過我呢！”左小小語氣中帶著嗔意，仿佛她面對的是一個親人，是呀，這麽久了，她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不要擔心我，我想得開的！”水若影又是扯出了一抹微笑。

左小小見狀又想了想：“對了，那個水靈兒呢？她在哪裏，你可是……原諒了她？”

水若影略作沈吟，然後苦笑了一下：“我跳下去的那一刻，她也想跟著跳下去，只是被人扯住了……她下了谷底救回了我，只是不知怎的，也許是我的做法讓她太傷心了，從那天起，她整個人便有些癡傻，慢慢地，竟然連人都懶得理了，我已派了禦醫去給她瞧病，那去過的禦醫回來都說情況不好……”

“她也是可憐，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左小小對於水靈兒也有自責。

“不要那樣想，誰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有些事情還不知道……我也不想說了，只是她落得這樣的結局，也是我不想看到的，我本來將她趕出了京，她會閉門思過，卻沒有想到，她反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她心惡才會如此。”水若影皺著眉頭，眼底是恨意，但也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左小小嘆了口氣：“希望她的病能好起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的親人。”

“嗯，這點我知道的。”水若影提起水靈兒，真是一點好語氣也沒有，“那個楚紫茉，我讓人把她葬在了山頂，立了個木牌子……”

“恩，她最後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死得其所。”左小小雖然覺得一切惡事都是她做的，但看在她對雲九天還有幾分真心的份上，她也不與她計較了。

雲九天服了兩天的藥，就已經下地了，他也是去看過了水若影，兩個男人面對面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左小小在旁邊看著，生怕他們一言不和又打了起來，但是兩個人幾乎同時搖頭苦笑，雲九天看了他半天，最後開口道：“水太子，不打擾你養傷，我和舞兒要回逍遙居了……”

左小小楞了一下，他都沒同自己商量，直接這麽說，也太過分了，他骨子裏還是那樣的霸道！

水若影楞了一下，但隨即點頭：“也好，到底還是自己的家好，你們回去吧，我會讓太醫把方子給你們，民間沒有藥，我讓太醫給你們包了去……好好養傷！”

兩個時辰後，回到了逍遙居，雲九天長出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果真是家好！”

左小小瞪了他一眼：“這哪裏是你的家了？這可是我的地盤！”

“那我算入贅如何？”雲九天突然變得臉皮厚了起來。

睿兒看著他，搖了搖頭走到了一邊，雲九天看著他道：“到底我是你的親爹，你就這個態度嗎？”

睿兒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跑開了，雲九天納悶地看著他，然後又扭頭看著左小小：“這小子是什麽意思？”

左小小抿嘴笑了：“代表，他相信你是他的親爹了，還什麽意思，若是他當你是外人，怕是畢恭畢敬了……”

“是啊，我還真是笨，你在谷裏的時候說過這件事情，嘿嘿……”雲九天咧嘴傻笑起來。

雖然他是傻笑，可是他玉樹臨風的站在院子裏，早將那些打掃的小丫環們迷得癡了，連手裏的活計都忘記做了，有一個澆花的將水澆到了另一個晾被的腿上，兩個人俱是驚訝出聲，被左小小發現，她們慌忙地躲開了，左小小便笑了，遇到這個妖孽男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同他在一起自己以為怕是得練得心臟強勁些才是。

“舞兒，什麽時候跟我回宮。”雲九天開口道。

左小小瞪了他一眼：“永不！”

雲九天楞了：“那要我留下來嗎？”

左小小氣哼哼地道：“連名字都喊錯了……”

雲九天如夢初醒，他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改名為左小小，但是他尊重她的選擇，不由地道：“小小，什麽時候跟朕回宮？”

左小小看著他，突然宛爾一笑：“你的傷還沒有好利落，等你傷好後再說，好不好？”

“傷可以在回去的路上邊走邊養……”雲九天態度很好，也不生氣，小心翼翼地勸著她。

左小小搖了搖頭：“我不會回去。”

“可是你都說了我們重新開始。”

“可是我沒有說我會同你回朱雀皇宮呀！”

“那……”雲九天俊眉微挑，他無語了。

左小小燦然一笑，看著自己偌大的酒樓，只這酒樓，她後半生養活這三個孩子就不成問題，難道還要跟著他一起回到那個牢籠裏？

在那裏發生的事情，讓她心裏有了陰謀，她現在害怕，無法克服。

雲九天發起愁來，這朱雀的江山社稷就這樣放棄嗎？

自己是雲氏一族最後的血脈，不對，還有三個孩子：“難道讓睿兒回去打理江山？”

雲九天脫口道。

左小小楞了一下，孩子們怎麽可以離開她，她搖頭：“現在不要提這個問題。”

“可是，不行，不提我睡不著覺，我也不養傷了，你不與我回宮，我又有什麽意思……我倒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倒不如在谷下你不救我，讓我少了這許多煩惱……”雲九天故意哀怨地道。

左小小對於他的這招，已經熟悉了，所以她很是有免疫力，她將頭扭到一邊：“現在你說什麽也沒有用，我不想回去。”

她說完，轉身走了。

雲九天看著她的背影幹瞪了半天的眼睛，她背影倒是曼妙得很，仍如少女般婀娜多姿，只是這個女人還真是倔強呀，他有些迷糊，該怎麽辦才好呢？

雲九天並沒有好好養傷，他一直在想著怎麽讓左小小答應他，不回皇宮怎麽成？

現在風夜凰替他打理一切，他倒還有些時間，是以，他決定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才成。

兩日後。

左小小正在書房裏看帳本，這個時候，睿兒悄悄地走了進來，只委屈地站在門口，頭低垂著，他手裏竟然拿著一捧花！

左小小看著他，站起身來：“睿兒，你怎麽了？”

睿兒擡起小臉兒，臉上有難過之色：“娘親，這花是送你的！”

說著，一大束的野花送到了左小小的面前，見左小小嚇了一跳，他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娘親，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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