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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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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菜雖然粗糙,但這寒冬臘月的,有熱菜熱菜吃就不錯了,蜜娘從小苦過來的,倒不挑剔,見羨哥兒吃不下去,則把饅頭破開,不由道:“咱們想個新吃法,把我們羨哥兒最愛的雞蛋羹放在裏邊好不好?”

“好。”

如此羨哥兒才吃下去,蜜娘又對夏蓮道:“你讓他們把饅頭切片在鍋裏炕一下,最好是炕的焦焦香香的,要不然羨哥兒吃不下去。”

這個炕就是湖廣方言,意思就是煎的意思。

夏蓮笑道:“讓奴婢找個地方自個兒給羨哥兒做還快些。”

以前夏蓮就爽利,現在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後更比以前要大方太多,蜜娘見狀,不禁笑著點頭。

坐在她對面的簡凝初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心想,她當年也是想過這般的日子,相夫教子,平平淡淡最是簡單,卻也是人最期待的生活,只是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覆返,離她越來越遠。

蜜娘倒是不以為意,人嘛,不管怎麽樣,活下來再說。

簡凝初話很少,好像很怕多說幾句什麽,蜜娘也識趣的不問,反而還有羨哥兒這個孩子在中間緩解了尷尬。

否則,怎麽說話呢?問她現在好不好嗎?

廢話,人家家裏被抄了,還被人圈養著,能好麽?

還好,不一會兒,方惟彥過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夏蓮正好端了饅頭片過來,一碟撒的是炸好的蒜香味,一碟是撒的綿白糖。

以前方惟彥是很享受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蜜娘吃鲊胡椒的時候,他很少會吃,還戲稱自己是辣妹子,現在坐下來就要吃,顧望舒也是同桌而坐,坐在簡凝初身畔。

蜜娘又讓廚下添了幾道菜過來,她自己是鹹甜的饅頭片都愛,正準備吃的時候,只見方惟彥把甜的端走了。

她無語了:“你幹嘛呢?這是給兒子吃的。”

顧望舒很意外蜜娘這般不客氣,他還在想夫為妻綱,不知道方惟彥如何不悅,卻沒想到方惟彥居然嬉皮笑臉道:“我就嘗幾片。”

“在家裏上回我吃的時候,讓你吃一片你都不吃,現在好了,還搶著要,你留兩片給羨哥兒就好。”

這一幕讓簡凝初也很驚訝,她爹娘自小感情不好,後母對爹恭敬太過,再老一點的就是祖父母相處,雖然溫和,但她們年紀太大了,似乎正常夫妻相處之道,她們真的不太清楚。

現下看蜜娘在數落時,方惟彥笑呵呵的聽著,羨哥兒則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但氣氛很和諧。

方惟彥悄悄又跟蜜娘道顧望舒的打算,蜜娘雖然也有些不自在,但是這是聖命,聖命不可違,故而吃完飯後,蜜娘就告訴下人們,說是她和妹妹道左相逢,妹夫做生意敗了不少,妹妹妹夫準備投奔她們。

當然誰也不會懷疑,因為簡凝初和蜜娘生的有六七分相似,連蜜娘的親弟弟和她都沒有這麽相像,羨哥兒這孩子也是一口一個小姨。

趕路時,蜜娘就和方惟彥好奇道:“你說我們倆看起來是不是真的像姐妹?”

方惟彥搖頭:“其實雖然長相有些地方相似,但是氣質大相徑庭。”

簡凝初跟菟絲花一樣,蜜娘卻總是很堅定,非常有主見。

“至少我就覺得不同,一看就是不同的人。”同時也對顧望舒很不以為然,不知道他這輩子是真愛簡凝初還是把她當替身,但無疑都是一件很惡心人的事情。

就像方惟彥喜歡的就是這個人,而不是所謂的相貌,人的皮囊終究會老會變,可人的心卻是不同的。

蜜娘又道:“你說他們有夫妻之實嗎?”

因為簡凝初看起來和顧望舒救像是很不熟的樣子,像方惟彥喜歡吃什麽,穿什麽,她門兒清,但簡凝初對顧望舒完全不了解。

“咳咳,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呀?”方惟彥基本不關心這些事情。

蜜娘“嘿嘿”笑了兩聲。

卻說到了滄州時,滄州知府是陸如法的門生,方惟彥同門師兄,此人比方惟彥早兩科,靠著陸如法升了知府,頗有任事之能。

滄州知府設了接風宴,蜜娘同其夫人一道用膳,這位夫人年紀和徐氏差不多大,但對蜜娘以平輩結交,因為滄州和山東交界,因此這位知府夫人知道不少消息。

“弟妹,你大家出身,交際肯定沒有問題,只我要提醒你,山東官場上都知道此人不大好惹。”

蜜娘放下手中的竹箸,不由心中一動,“還請您教我才好。我年輕,不懂事,萬一得罪了別人就不好了。”

江夫人見她如此虛心,也知曉方惟彥和自家丈夫都是同門師兄弟,倒也是知無不言:“你可知山東官場有四大家不好惹,卻又同氣連枝,旁人所不能及。”

蜜娘自然不知。

只聽江夫人道:“山東有諺語叫做,未進山東門,先要拜王門。”

王門?

“可是瑯琊王氏?”

“是汝南王氏,乃瑯琊王氏的分支,一門五進士,赫赫威風,也為各四大家族之首。王家祖上三入內閣,其孫也為一地方伯。”

蜜娘頷首,又聽江夫人道:“再有就是顧城姜氏,不是三點水這個江,是姜子牙的姜。姜家三代做過國子監祭酒,到如今雖然不覆以前,但家族最高也在南禮部任職。再有就是豐城於氏,世襲一等子爵位,鎮守遼東,有赫赫威名。”

“於將軍我倒是聽說過。”蜜娘也是在京中聽聞,於將軍任三邊總督。

又見江夫人沈吟了一下道:“還有最後一家,是登州章家。”

前三家並不在登州,而江夫人最後才提到登州,想必是他家最不好惹了,這個登州也是方惟彥要赴任的地方。

只聽江夫人道:“這章家祖上曾經出過轉運使這樣的大官,還在天下最有名的淮揚一帶任鹽官,章家老太君出自汝南王家。章家一共六房,挺熱鬧丁興旺,都富貴至極,我聽說她們家的馬桶都是金的。”

蜜娘莞爾。

江夫人笑道:“這是坊間傳說,雖然也道聽途說,但自來無風不起浪。”

“那請問,您說的不好惹,可就是章家的人?”

江夫人一幅孺子可教也的模樣,她道:“章家不僅是本地豪強,還和其餘三家多有姻親,我方才說的章家老太君是王家的人,這也就罷了,主要是章家的姑娘們——”

“聽說很是放浪形骸,僅和離歸家的就有三位之多。這幾位姑娘人人手頭都有生意,非是一般人。”

放浪形骸對於女人可不是什麽好話,蜜娘大抵就懂了江夫人的意思,章家和離的姑娘多,即便歸寧也並非恪守閨訓,尤其是江夫人特地和她說這種話,更是因為方惟彥年輕,雖然被貶謫,但也是五品官。

當然,江夫人的言下之意是春風一度也沒什麽,畢竟男子年輕,不說走馬章臺,就是風流些也無傷大雅,但是恐怕是美女蛇就不好了。

要點錢無傷大雅,若是弄的官聲不在,那就實在是麻煩了。

蜜娘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又敬江夫人一杯:“還要多謝嫂子告知我此事。”

江夫人心道,自己算是提醒了一聲,至於將來如何,就不好說了。

在江家住了一晚,次日清早就啟程出發,這次簡凝初和蜜娘母子同坐一車,當然,蜜娘自己也不是老媽子,一應照顧孩子如何都是乳母丫頭在忙,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看旅行見聞,還自顧自吃糕點。

簡凝初覺得自己三觀都要重新塑造了,當初要嫁過去侯府,她自然也做了一番功課,人人都誇嫂子阮氏如何會教孩子,帶孩子如何辛苦,以至於簡月華到處菲薄蜜娘,她們都覺得她是出於嫉妒。

沒想到今日親眼所見,倒是真的,她其實並不怎麽管孩子,在外人面前還餵飯什麽的,背後就都是乳母丫頭照顧,她就是看書歇息。

就像這才上午不到一會兒,她就扶額對下人們道:“我要歇一會兒,羨哥兒你們不讓她吵鬧。”

乳母連忙道是。

可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哪裏控制的住,簡凝初見狀只好和乳母一起哄孩子。

到了中午,蜜娘才醒過來,羨哥兒一見到娘就高興道:“娘親。”

“乖寶寶,等會兒我讓他們沖了熱乳酪過來,咱們喝了,再吃幹糧好不好?”蜜娘見簡凝初替她帶孩子,又表示感謝。

簡凝初到底不好說什麽,因為蜜娘很少跟她說些什麽,她似乎不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反而我行我素。

在顧望舒那裏把她捧的一天高,沒想到卻是這樣。

但是她這樣真的挺舒服的啊,雖然在行車,同樣帶娃的秦娘子,她那裏也撥了丫頭過去,但依舊親力親為,卻筋疲力盡。

簡凝初心想,自己以往學的那些三從四德到底對不對呢?

都說女子在家從父,夫死從子,如果一個女人,嫁的丈夫不好,即便她再好也無用。

可蜜娘這裏她真的顛覆了很多傳統想法,阮蜜娘這樣歇息好了,肌膚吹彈可破,小臉粉撲撲的,她還記下詩詞,時不時等車停下來的時候,讓人傳一張紙條給方惟彥。

方惟彥時不時會過來,問她累不累,她居然還撒嬌說累,方惟彥就滿臉心疼。

比起簡凝初一路觀察蜜娘,蜜娘卻是無心他顧,因為旅途就已經很累了,還要想東想西,耗費精神。

再有羨哥兒就已經平日學的不少了,車馬途中自然更要歇息睡覺,這樣才不至於過度。

好在河北離山東很近,過了河北,就到了山東境內,蜜娘在驛站,徹底沐浴了一番,頭發全部洗了一遍,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出門在外,蜜娘和方惟彥都擔心羨哥兒的安全,所以小孩子晚上也是跟她們夫妻一起休息,蜜娘頭發太長,一時半會兒的幹不了,還不能躺下來,因此讓方惟彥和羨哥兒同睡一個被窩。

誰知道父子二人都不肯,羨哥兒想和香香的娘親在一起,方惟彥也是想和老婆談心。

蜜娘打了個哈欠道:“天天顛簸也好,每天顛的我要休息。”

“馬上就要到了。”方惟彥笑。

“嗯,知曉,今日我寫的那首詞好不好?雖然是無名氏所作,但更有一番廣闊的心境,看的人也是不禁心曠神怡。”

她們夫妻常常這樣,看到好的東西都會分享。

方惟彥吟誦了一遍,羨哥兒記性好,居然也跟著讀,父子二人一個教,一個讀,倒是分外和諧。

蜜娘讚許的親了一人一口。

她正想說話,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惟彥,我是不是眼睫毛又進眼裏了?”

“過來我看看。”

她一貫如此,一雙眼睛被揉紅了,方惟彥連忙擡起她的下巴,仔細替她看。

頓時,滿室溫馨。

另一處,也是滿室旖旎,簡凝初已經受不住了,身體蜷縮著,但內心又覺得嫉妒羞恥,仿佛自己是個洩欲的工具一般。

“再過不久,就到登州了,我會替你把戶籍辦好,你要和方夫人把關系處的親昵一些,看起來更像姐妹一樣。”顧望舒淡淡的吩咐。

房事過後,他從不會安撫一句,會很平靜的跟她說事。

簡凝初也恢覆了往日的樣子,絲毫沒有方才控住不住要喊出來的沖動,她道:“我知曉了。”

“不是知曉了,是要做到,不是與你說笑,登州的水很深。”顧望舒自然看的出來簡凝初和蜜娘其實並不是很親近,雖然長相相似,但是卻很疏離。

這可不行,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方知州的姨妹和連襟,還是商戶出身,肯定要更巴結阮氏才對。

否則,就是親姐妹又如何,別人也不一定會幫你。

簡凝初卻誤會了,心道,他心裏只有蜜娘,殊不知人家也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但她向來不出惡言,況且蜜娘也只是略微懶了一點,也並沒有什麽錯。

她心裏生悶氣,顧望舒卻翻個身睡著了。

第二日,蜜娘看著她的眼圈發青,不禁道:“你昨兒沒睡好嗎?今兒多瞇一會兒吧”

簡凝初強笑,拉了拉自己的領子,心裏把顧望舒罵了八百遍。

繼續趕路後,兒子還在路上過了三歲生日,正式成為三歲的孩子了。蜜娘掂了掂他,“哎呀,羨哥兒,娘抱不起你了。”

秦氏就道:“我聽說山東人都很高,饅頭比臉還大,少爺現在就高,日後在登州這三年怕是更高了。”

“我們羨哥兒要是長太高了,那不就是個巨人了。”蜜娘咯吱兒子,羨哥兒咯咯咯的笑。

進了登州境內,就有許知府派人來迎接方惟彥等人,方惟彥先去和許知府和府衙同僚見面,蜜娘則帶著眾人去了府衙後面的住處。

一般攜帶官眷上任,都是住在官衙後面。

即便六部也有房子給沒辦法置辦房產的官員們住,住正房的當然是蜜娘夫妻,旁邊的耳房給羨哥兒住,又東邊廂房留留給客人顧望舒和簡凝初夫妻住。

至於陳一鳴夫妻和劉護衛等都是住在外院,內外到底有別。

在外面蜜娘都是稱簡凝初為妹妹,不禁道:“妹妹,咱們今兒初來,你那裏只有兩個丫頭怕是不夠,我再撥兩個丫頭去照顧你,等收拾好了,咱們再一起用飯,如何?”

簡凝初忙不疊道好。

其實簡凝初覺得蜜娘對她也挺怪的,其實她們私下很少說話,但是她倒是對自己照顧有加,但屬於那種對她漠不關心的。

但她知道蜜娘也是好意,她身邊跟著的那兩位丫鬟,其實是懂些拳腳的女護衛,是顧望舒放在她身邊接收線報的人,這些人可不會真的伺候人。

對比起方家帶出來能幹的丫頭們,真是差的太遠了。

於是也就接受了。

殊不知蜜娘對春桃夏蓮是這麽說的:“她名義上是我的妹妹,我不親熱些,豈不是太假了。但她自從抄家之後,就不知去向,如今和顧指揮使一處,我問多了,反而尷尬,人太熟了,就容易沒有秘密。我和她註定不是一路人,又何必交心。”

當時夏蓮還問:“為何您說不是一路人呢?”

蜜娘就道:“兩家婚事不成,我若和她往來密切,將來侯府的人又會如何想我呢?再者……”

後面的話,蜜娘沒說了,前世顧望舒居然覬覦她,這輩子放一個這麽像她的簡凝初在身邊,很難不讓人聯想些什麽。

故而,不多往來反而是對的。

晚膳知府宴請眾人,知府夫人也請了蜜娘過去用飯,許知府的夫人四十來許的年紀,手邊的丫頭抱著一只藍眼睛的貓,那貓兒毛色純白,仿佛像波斯胡姬一樣。

許夫人眉毛很濃,嘴唇薄而緊抿,一看就是一個十分有主見之人。

“早聽聞方翰林要來我們登州,我們老爺已籌備多時,沒曾想還真的盼來了。方夫人既來之則安之,日後在登州有何不便,都可找我。”

蜜娘笑道:“還要多謝太守夫人太愛,我正是兩眼一抹黑,有您一句話,我可就放心多了。登州此地我從未來過,不知道您有什麽見教呢?”

許夫人擡手,示意琵琶女停止奏樂,那女子頓時停下,才聽她道:“見教不敢當,只是你們從京裏來,怕是不知道本地的規矩。在登州,可以不吃林檎,但是當地的幾位大戶可不能冒犯,自然,咱們女子相夫教子就成,妹妹可不要嫌我啰嗦。”

蜜娘道:“誒,姐姐一片為我好的心,我怎能不知。姐姐好心提點我,我又怎能不知,雖說男主外女主內,但咱們女人家是夫榮妻貴,不說為男人爭什麽,可也不能拖後腿。”

“本來今日是初次見面,但我不得不說妹妹你是個明白人。”

她說完看向對坐這位年輕的方夫人,她穿著一身藕荷色鑲毛邊的夾襖,下身是同色的裙子,頭上只簪白玉,看的出來是個嫻雅又知書達理之人。

蜜娘親自執壺替許夫人倒酒:“日後時日久了,您就知道我是個最好相處的人了。”

從京裏貶謫到地方,縱然清貴的鳳凰,也是一朝變寒鴉,看來她還頗識時務,主動替自己倒酒,但許夫人也見好就收,想起丈夫的吩咐,既要拉攏方家的人,同時又要防著她們。

“妹妹別忙,來,先嘗嘗我們這裏的名菜,拔絲林檎。”

這道拔絲林檎果真是名菜,甜而不膩,拉絲剛剛好,卻不會變硬。蜜娘不由點頭:“果真是名菜,很好吃,甜而不膩,果香清甜。”

許夫人點頭:“妹妹歡喜就好,不過,你可知這登州最大的林檎園是誰家的?”

蜜娘懵懂的搖頭。

“是我們登州有名的大戶章家的,你但凡所吃的用的穿的,無不是章家所有。”

聽許夫人現在就開始誇登州,蜜娘心道,難不成許知府和章家關系很緊密。

但很快許夫人又道:“我這麽說,並非是和章家有什麽關系,只是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方知州是詞臣出身,不熟悉外放臣的艱難,我們老爺外放十五年有餘,我可是太知道地方官不好做啊。你別看我現在是上官夫人,但是受的氣可不少,你看我這手上一個疤。”

說著,許夫人挽起袖子給蜜娘看,果然一團仿佛被火燒傷過的痕跡,大抵是燒傷很多年,那裏的肉是一團白色,跟毛毛蟲似的,看起來很醜陋。

蜜娘臉上駭然,她身後的丫頭們也很驚訝。

“這是我們老爺當年任知縣時,當時災民四起,我們老爺準備征收糧食,但本地大戶卻想囤積糧食賣高價,我們老爺不從,因此我們一家人差點被燒死。”提起此事,許夫人潸然淚下。

蜜娘也讚道:“許知府真是高風亮節,不愧是一片心為了老百姓的好官。”

許夫人又發自肺腑道:“故而我勸你們,雖然要為了百姓做事,但也不要得罪那些豪強。”

蜜娘頻頻點頭,很是信服。

因她提起家中還有孩子,因此,吃了一個時辰也就告退了。

回到房中,簡凝初過來問情況,他們都是來查這裏的弊案,因此消息互通有無,而且蜜娘到時候可能還要帶簡凝初一起赴宴。

於是,蜜娘把今日之事原封不動的說給簡凝初聽了。

當她聽說許夫人手上燙傷時,忍不住道:“看來這許知府倒是一位好官。”

誰知蜜娘卻嗤笑:“妹妹你也太單純了些,她就那麽一說,誰知道是真是假。這樣也未嘗不是一種恐嚇,讓我們一開始就對本地這些豪族就放軟態度,雖說凡事先禮後兵,但一開始若就如此軟,她日怕是要讓人登門踏戶啊。”

“她這番做派,怕是章家早已收買的說客,軟硬兼施,你可千萬不要上當才是。我料想,我們四爺過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被貶謫的,但是俗話說做賊的心虛,怕是也會有人打探虛實,我們不用急,別人也自會上門來的。”

簡凝初弱質女兒,雖然人稱一聲“全姑娘”,但也無非是在內宅中,她對待事情的態度一向都是與人交好,若真有大事,也輪不到她來解決,這就是她總覺得作為女子的悲哀之處,不曾想這阮蜜娘卻不同,她仿佛有一種天然的敏感,而且完全不怕事。

這讓簡凝初好生佩服,又想,也難怪方惟彥寧可娶她也不要娶當初還是戶部尚書孫女的簡月華,她的確很有見識。若是簡月華,只是一味吐槽別人的裝扮衣裳談吐如何不好,卻不會想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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