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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沈默的電話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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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微微惆悵了,轉頭望窗外高升起的晨陽,“……她,真沒眼光。”

阮靈咬著黃瓜,也說不出話來。然後努力笑,伸出長胳膊來拍薛安的肩頭,“那行,我就負責讓你好男人的一面都展示出來。待會兒要見導演,你得好好給我表現著!然後我跟你保證,將來負責介紹一個好女人給你。”

薛安收斂了悲傷,戲謔眨眼大笑,“幹嘛還別人啊?哥們兒,我看你就不錯!”

【阮靈番外】8、撒謊不眨眼

薛安試鏡完畢,看他自己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阮靈也開心。兩人朝外去,丁諾從後頭追出來。丁諾這回是當侯導的副導演。

阮靈手手指頭尖兒點著丁諾的肩頭,“丁丁,你到底給沒給我幫忙啊?怎麽侯導跟我還是不陰不陽的?按說,今兒最後一輪試鏡,也該定了吧。”

丁諾扭頭望了一眼站在車旁等候的薛安。薛安立在那裏抽煙,修長的手指劃過火柴,然後將香煙攏在雙手中間,像是掌心捧著一點希望的光芒。

就連丁諾個大男人都不得不承認,薛安這個動作簡直像極了電影裏對盧江川角色的設定。盧江川出身黑道,抽煙的時候雖然優雅,卻永遠抹不掉從黑道走來的那份霸道。這一個細節,已經足夠讓侯導定案。

“阮靈,我私下問過侯導了,他對薛安也很欣賞。只是,信心不足啊。薛安幾年沒拍戲,據說毛病也染了一身。侯導還記得他在香港曾經因為酒精中毒被送進醫院去過,當時鬧得很不成樣子。所以……澮”

阮靈咬住唇,點頭,“丁諾你幫我跟侯導說,讓他放心。我會一直在片場盯著薛安,決不讓他再出一點差池。而且我現在就可以跟劇組拍胸膛保證,所有的宣傳活動,不論大小,不論在哪兒,我們保證一定出席;而且,不要出場費!”

丁諾都一挑眉,“阮靈,你真的想把薛安帶出來啊!”

阮靈鄭重點頭,“是。丁丁,幫忙。”

丁諾想了想,終是點頭,“行,等我電話吧。”

薛安的角色終於敲定下來。阮靈坐在出租車上,翻著pad上對此事的評論。媒體采訪侯導,侯導說,“我拍戲最怕拿自己當腕兒的演員。我挑演員的原則很簡單:對角色的理解、眼緣、誠意。最重的是誠意。我很怕那些麻煩的演員。”

阮靈長舒了口氣。顯然是她後來跟丁諾做出的那些承諾,最終起到了作用。

阮靈撥了個電話給薛安,問,“我沒問過你就直接跟劇組答應,說你會百分百配合宣傳,而且不要出場費……你會不會不高興?”

薛安在那邊定妝,在電話裏輕笑,“哥們兒,你替我做了那麽多,我是不是也要矯情地跟你一遍一遍說謝謝?”

阮靈終於放下心來,放下電話,下車。

車子呼嘯著開走,阮靈盯著眼前的小超市。小超市門口,一個五短身材、略有肥白的老人家,彎腰搬著一箱子飲料。阮靈咬了咬唇,還是疾步走過去搶過箱子來,“阮寧呢?這活也要您親自幹?”

老人擡頭盯了阮靈一眼,眼中仿佛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就平靜下去,“你回來了。怎麽沒提前搖個電話?”

阮靈搖頭,“臨時經過,順便回來看看。不必留飯。”

小超市收銀臺裏一個幹瘦的女人便也迎了出來,“哎喲,是我們大小姐回來了呀!快坐快坐……”說著還在有意無意地嘮叨,“哎喲,生意真是難做。這店子不賠錢已經不錯,哪裏還雇得起多一個人?搬箱子只能自己伸手了。”

阮靈聳肩一笑,“阿姨,甭跟我哭窮,行不行?咱們家又不止這個一個店,總不至於窮到連雇個店員都雇不起的地步吧?”

老爺子是阮靈父親阮少忠,那女人是她後媽黃敏如。阮靈爸媽在她中學時離婚,她就直接輟學出去當了野模。當年阮少忠就是為了黃敏如鬧得家裏雞犬不寧,所以阮靈多年不願回來。如今長大了,阮少忠年紀也大了,這才掛心著回來看看。可是每次回來,都免不了惹一肚子的氣。

“我爸是有把子力氣,可是他血壓高。你讓他搬著箱子上臺階,真卡倒了可怎麽辦?”阮靈越說越氣。

黃敏如也不讓份兒,尖著嗓子嚷,“你的意思是讓我搬唄?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能搬得動?或者都給大小姐你留著,需要搬箱子的時候就打電話叫你回來行不行呢?”

“阮寧呢?”阮靈咬牙。阮寧是黃敏如跟阮少忠的兒子,如今也上了中學,年紀也不小了,搬個箱子的力氣還是有的。

“哎喲,我們寧寧可得覆習功課呢。”黃敏如撇嘴,“咱們阮家總得出個能正正經經求學上進的不是?”暗刻的諷刺,狠狠刺進阮靈心裏去。

她當年當完模特兒去考傳媒學院表演系,黃敏如死活都不信是阮靈自己考上的。畢竟阮靈16歲就輟學了,怎麽能考得上大學?黃敏如非嚼舌頭說她是傍了大款,這才進去大學念書的。

結果阮少忠一怒之下,一分錢都沒給阮靈出。多虧阮靈之前當過那麽多年模特兒,自己手裏有些積蓄。

“你們都夠了!”阮少忠一聲急吼,臉色脹得通紅。

阮靈只能咬住了唇,扶住阮少忠,“爸,你別激動。”

“回來幹什麽來了,說吧。”阮少忠坐下來問阮靈。

阮靈笑起來,抱著手臂,笑得越來越涼,“我回來看看你而已。你以為我回來跟你要什麽?”

阮少忠有些狼狽,“我沒這麽說!我是想問你,你究竟幾時嫁人?聽說你又跟人不三不四地同居,可別給你老子我丟人!”

這個世界就是小。那天就是阮靈跟薛安一同從家裏出來,站在巷子口打車,然後說巧不巧就遇著一位老鄰居從那經過。然後就聊了兩句,那阿姨就上上下下瞄了薛安好幾眼。

“那是我帶的藝人。”阮靈壓著性子解釋。

“哦,原來你們演藝圈都能這麽開放啊。隨便帶個藝人,就能一起住的哦!”黃敏如捂著嘴樂,“果然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阮靈再也壓不住火,起身一腳踢翻了小凳子,“黃敏如,你把嘴巴洗幹凈點!你千方百計在我爸面前詆毀我,挑撥我們父女的感情,不就是怕將來我爸走的那天,還會留財產給我?!我告訴你,我不稀罕要!”

阮靈跟黃敏如吵起來,門口便聚了圍觀的人。

“哎喲,大家夥都聽聽!不管我這當老的有什麽不是,我總歸還是你後媽吧?就算你不屑叫我一聲媽,你也總歸不能站在我的門口,指著我的鼻子,黃敏如黃敏如地叫啊!”黃敏如越發唱念俱佳。

圍觀的老百姓開始指指點點。說來說去都是說阮靈不孝順,從小就不聽話,混太妹;長大了也不經常回來,不給家用,不養家。

阮靈氣得真想當場大哭一場。

“不好意思,超市還做生意吧?”門外人群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潤嗓音。

黃敏如眼尖,一眼就叨著了遠遠停在路邊的車子。趕緊迎過去,“歡迎光臨!哎喲先生又是您啊,這回您選購點什麽?”

顯然是熟客,還是個讓黃敏如高看一眼的熟客。

人群緩緩讓開路,阮靈盯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人,狼狽得幾乎想鉆進地縫裏去。

——錢未然。

錢未然走進來,仿佛沒看見阮靈,只環視周遭貨架,“米老叔、素雞串、醬雞爪、烤魚片、薯片、五香花生米、紅豆沙面包、旺旺果奶……每樣20包,謝謝。”

這個細碎,黃敏如趕緊樂顛顛地拎著筐子穿行於貨架前後左右地拿貨。

阮靈咬牙,轉身就要走。

錢未然這才仿佛剛發現阮靈的樣子,含笑伸手扯住她手臂,“哎,怎麽要走啊?我也沒想到你今天會過來……”

黃敏如那勢利眼的,一看就趕緊招呼,“先生你認識我們家小靈?”

錢未然一笑,“其實真不好意思,這一下子怕是要露餡兒了。我是阮靈的朋友,公司平時工作,需要給藝人準備些小零食。阮靈就與我說了,希望我能多支持伯父伯母的生意。阮靈尤其跟我強調,說伯母又要照顧伯父,又要獨自看店,特別不容易,所以囑咐我每次多買些。”

阮靈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瞪著錢未然。

錢未然依舊面色一絲不變,“其實阮靈囑咐過我,千萬不要告訴二老。可是今天我沒想到她會回來……”錢未然說著轉頭回望阮靈,目光溫柔,“她是個孝順的好姑娘,一直在心裏惦記著家裏。她只是不說出來,可是她比誰做得都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門外圍觀的觀眾們恍然大悟,不由得都向阮靈投來讚許目光。

黃敏如有些訕訕的,但是又不好得罪錢未然這樣的大客戶,便也沒辦法反駁。

錢未然說著從上衣內袋裏掏出一張支票,擱在阮少忠手中,“阮靈將自己的薪水存在公司,然後原本想讓我直接送到醫院去給伯父充醫藥費。既然今天都碰在一起了,我就還是直接交給伯父吧。伯父醫療方面的支出,就不用擔心了,有阮靈這樣孝順的女兒,您只管好好看病就好。”

【阮靈番外】9、悶騷

錢未然開車過海。

原本回公司,不必走過海的路,可是錢未然這一回刻意繞遠,將車子開上過江大橋去。

水天碧藍,大橋純白,遠遠看去那鋼鐵的骨架飛架在水天碧色間,都顯得那麽輕靈秀逸。偶有海鷗拍動純白翅膀,從橋梁間飛越而過,便更讓人的心為之一曠。

車子駛到大橋中央,錢未然卻將車子停下來。

阮靈一愕,轉頭驚問,“你幹嘛停車啊?交警是要開罰單的!”

錢未然聳肩,自在地將座位靠背後仰,伸直了雙腿,開窗讓海風清冽吹入,“說說話吧。難得今天視野這麽好,沒有。”

阮靈狼狽甩頭,“你別看著我。求你。”

很狼狽,竟然讓錢未然目睹那樣的自己、那樣的家庭。家資無法與錢家相比倒也罷了,更是集合了諸多人窮志短的那種狗血元素。阮靈只覺自己骯臟穢汙,越發沒有資格站在錢未然身邊出。

阮靈在錢未然面前,從沒有這樣躲閃過。她伸出長胳膊,想要遮住錢未然的眼睛;卻發現不管用,便將自己的手袋都舉起來,遮住自己的臉。

錢未然輕輕嘆息了聲,終於主動轉過頭去,留下空間給阮靈自己。阮靈的掙紮放松下來,委屈也終於隨著眼淚一同湧出來。

她從不跟別人承認自己這樣沒用,可是在錢未然眼前,就算再努力,卻也強撐不住。

原本就是最不希望他看見,可是偏偏還就是被他看見。她真不想活了,不如就這麽沖出車門去,向著海天那麽一躍就算了。

“雖然中國人總說:百善孝為先,可是人卻也總是會有某個特定的時刻,非常以自己的家庭為恥的,是不是?盡管不想向人承認,卻其實瞞不過自己。有時候會忍不住問上天: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家人;我怎麽會生在這樣的家庭?是不是?”錢未然輕聲說,仿佛是在說給阮靈聽,也仿佛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他語音裏的淡淡憂傷波及到了阮靈,阮靈都停下自己的難過,移開手袋,凝目去望他,“你怎麽了?”

錢未然這才又轉過頭來,靜靜望阮靈,“可能你以為,讓我看到你家庭這樣的情形,會覺得很難堪;就好像我這樣的家庭便不會出現類似的問題,我們只需居高臨下、趾高氣揚地來輕視你們就好了,是不是?”

阮靈想了想,還是坦白點頭。

“呵……“錢未然卻搖頭,”其實阮靈你知道麽,青爵和凈璃婚禮那天,站在你們身旁,聽我奶奶用那樣的語氣與你說話,我也覺得恥辱極了。我那時候就有這種恥辱感。“

“什麽?”阮靈完全驚住。那會兒無地自容的,不是只有她麽?

“可是我又沒有辦法。”錢未然黯然,“如果那個人是我父母,我還能出言攔阻;可是她是我祖母,我就算心中再不同意,卻也不能在那個場合對老人家出言頂撞。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切發生,然後看你受傷的樣子。”

“我知道傷害已經造成,我怎麽解釋都沒用。所以那一刻所有的憤懣只能變成恥辱,讓我在那一天以我的家庭為恥。”

阮靈絕想不到錢未然會說出這樣話。

若是錢未然開解她,她都未必聽得進去;可是錢未然卻只是坦然在她面前剖開他心底的隱痛,反倒讓阮靈不能不震動。

阮靈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傻傻轉身,去看自己那一面的車窗外。看白橋飛架海天之間,看清風吹動海上粼粼波紋。然後心上的潮,就那麽一點一點平息下來,漸漸也只成了粼粼而過的波紋。

“錢未然,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阮靈輕聲問。問過也知道真的不必問:他是她老板,人力資源部有資料的,他想找她家自然易如反掌。她只是想不到,他真的會親自去她家。

“你從沒在我面前提及過你家庭;甚至就算是凈璃,知道的也不多。凈璃也只是偶爾提及過,說你父母在你小時候便已離異,所以你後來遇到女生的問題就會去問鄧阿姨……”錢未然伸手輕輕撥動阮靈手臂,“我知道你不願意在我面前提起他們,所以我沒經你同意便擅自去了,你不高興了是麽?”

阮靈先是點頭,卻隨即又用力地搖頭。心中暖意與酸澀一起翻滾,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藏住想要滾落的淚,“哪裏會不高興。我還要謝謝你,這麽照顧他們的生意。”

錢未然輕輕聳肩,“我沒說謊,公司原本就要給藝人準備些小零食。探班或者跟組拍戲的時候都用得到。到哪裏都是買,所以你不必說謝謝。”

阮靈用力呼吸,終於轉頭回來望錢未然,“就算這些是公事公辦,可是那張支票呢?你說是我的薪水存在公司裏,能騙得過他們,還能騙得過我?”

錢未然含笑,終於不出聲了。

阮靈晃了晃頭,讓短發貼著額頭輕輕滑過,“錢老板,我記著你一向是個公事公辦的人啊,這回算是怎麽回事兒呢?這算是假公濟私吧?”

一想起錢未然在公司裏那副公事公辦的嘴臉,阮靈就恨得壓根兒癢癢的。比如對薛安這件事兒上,錢未然不肯給更多的住房補貼,甚至不答應她多用些公司的資源。真真兒的一碗水端平,絕不因為她是阮靈,就給她多一丁半點的優待。

整個芒果娛樂裏,唯一能享受超高規格待遇的,只有青花和月。卻也無人敢放半點屁,誰都明白沒有青花和月就沒有芒果娛樂了。

不過阮靈恨是恨錢未然那公事公辦的嘴臉,可是每回咬牙切齒了三五分鐘之後就也平靜下去了。恨歸恨,但她還是理解錢未然這樣做的緣由;甚至翻轉過來說,如果因為她是阮靈,錢未然會對她格外傾斜的話,她反倒會不幹。

她是勇敢無畏、獨立堅強的阮大妞,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來取得自己的成就。她才不要那幫嚼舌根子的長舌婦傳說的那樣,傍著姐妹兒和老板來給自己成事!

於是此時這樣說,不是埋怨,倒是另外一種撒嬌了。

其實多想聽他承認一句:就是為你假公濟私。就是為你別有不同。

錢未然半晌沒出聲。他當然能聽懂她的意圖。

車子內靜著,阮靈的臉已是紅了。心中暗罵自己一聲賤,明知道他不是那種能隨便玩笑的人,還這麽奢望。真是的,活該自己失望。

“也不算假公濟私吧。”錢未然終於說,轉頭來,目光如黑曜石,“我知道你手裏積蓄不多。給薛安看心理課程,給薛安裏裏外外買衣服打造新形象,還要在薛安沒有任何收入的前提下負擔他所有的日常生活費用……阮靈,你哪裏還有錢去貼補家裏,以及支付伯父的醫藥費?”

阮靈又是一定,眼中酸澀地滾動著一些灼熱的東西。

原本還恨他是扒皮資本家,什麽資源都得不到,於是只能豁出自己的一切去給薛安張羅。原來他雖然什麽都不給,卻將她的情形了如指掌。

“支付這張支票,讓伯父能得到及時治療,讓你的家庭因此安定……”錢未然輕輕嘆息,“這也是為了保證員工更好的工作狀態吧,歸根結底還是對我這個老板有利。所以阮靈,這也是一個老板該做的公事,不算假公濟私吧?”

錢未然說的又是一套一套的,說得阮靈一楞一楞的。

一般而言,以阮靈的性子,旁人都唬不住她;有時候就算聽不懂了的時候,她也盡可以仗著自己大妞的性子,嬉笑怒罵一番——可是就是在錢未然眼前兒不好用。

錢未然一旦一套一套的,阮靈就覺得自己智商跟不上了,只能思緒乖乖跟著錢未然走,被他牽著鼻子溜達。

“哦。”聽完錢未然的解釋,阮靈心裏這個郁悶。錢未然就是有這個能耐,能把所有的不自然都變成自然,能把所有浪漫的可能全都給你打回原形。

“錢老板,你反正不怕貼罰單的哦?”阮靈扭頭問。

“嗯。”錢未然點頭。

阮靈索性推開車門下車去。海風呼啦一下子都包繞過來,阮靈咬著牙,借著風聲的勇氣,回頭朝車窗裏罵了一句,“錢未然,你不悶***你能死啊?”

喊完,阮靈站在風裏忍不住笑起來。風吹亂了她的短發,她卻覺得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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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靈番外】10、蜜月要求很過分

阮靈心情好,所以就算面對的是莊臣,依舊還是不時微笑.

雖然我們都信奉唯物主義,但是主觀心情對客觀環境的影響力卻還是不能抹殺的。比如前些日子她看周圍什麽都不順眼,順帶著將莊臣和莊重都看成驢頭馬臉;可是今日一看,才覺得人莊家的遺傳基因還是不錯的。雖然莊臣的相貌甭說跟青花和月那四只和錢未然比,就算小孟都比不上的;不過人家也還算翩翩佳公子了。

多金的男人,你就甭太指望他美貌。不然天上那掉的就不是餡餅兒,而是日月星辰同時隕落,都砸你一人兒腦袋上了。

莊臣顯然是受到今日阮靈一臉微笑的鼓舞,說話漸漸風趣幽默起來。阮靈也給面子,不時端著咖啡配合地咯咯地樂。

於是莊臣便將話題引向港中,“阮小姐,其實坦白說,我們很替薛安不值。薛安曾經是金鹿獎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在港臺影視圈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是他來內地發展,卻沒能得到經紀公司足夠的尊重。尤其芒果娛樂還刻意將他雪藏,浪費了他數年的好年華,真是可惜。澮”

阮靈抿了口咖啡,從杯沿兒上瞭了莊臣一眼,“莊公子的意思是?”

莊臣放下咖啡,斂了下衣襟,正色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港臺的經紀公司也許更了解港臺出身的藝人。畢竟內地與港臺的環境有所差別,所以如果阮小姐真的為薛安的未來考慮的話,應該幫薛安向這個方向調整。”

阮靈笑起來,“莊公子的意思是,我應該勸薛安轉投雅禾?”

“為什麽不呢?”莊臣斯文而笑。陽光從窗外傾瀉進來,落在他金絲邊眼鏡上,沿著那一圈兒金絲邊滾過,像是他的眼睛裏閃過一串黠光。

“藝人的藝術青春有限,有機會能演一輩子戲,得到德藝雙馨稱號的並不多;所以藝人選擇經紀公司便至關重要,甚至,比選擇相偕過一輩子的愛人還要重要。所以阮小姐,難道你不覺得相對芒果娛樂而言,我們雅禾是更適合薛安的人?而我們雅禾剛剛大舉進軍內地影視圈,我們也會將薛安作為先鋒藝人來打造,我們整個公司的資源都會優先為他所用。“

莊臣說著,微微停頓了下,仿佛賣了個館子,“據我所知,芒果娛樂直到此時,也沒有給薛安任何的資源傾斜。阮小姐你為了替薛安爭取資源,非常辛苦,甚至為此在公司與相關職能部門的大佬爭吵過多次。”

阮靈挑了眉毛。這些事情是從來沒對外說過的,顯然芒果內部已經有了雅禾買通的人。

“其實何必這樣呢,阮小姐,你說呢?芒果不在乎的藝人,卻能得到我們雅禾全方位的資源優先;為什麽不給薛安一條更好的出路,也給芒果一條出路呢?”

莊臣說著從公事包裏掏出一張合約,輕輕放在阮靈面前,“阮小姐不妨看看我們開出的條件。相信阮小姐有理由相信我們的誠意。”

阮靈笑了。她那雙丹鳳眼看著普通,可是一笑卻是萬種風情,“其實莊公子我很好奇,挖墻腳這樣的事情,雅禾不派員工來做麽?或者哪怕是莊重經理也行啊。怎麽就輪到大老板莊公子您親自來呢?這多有***份啊。”

阮靈這麽不冷不熱地一哂,莊臣面上微微尷尬,卻也隨即一笑化去,“我願意以我自己的出現,來向阮小姐和薛安顯示我們雅禾的誠意。”

“嗯,好啊。”阮靈嫵媚一笑,手指卻已迅速將合約抽到手裏,在莊臣阻攔之前已經擱進自己手袋裏去,“莊公子,我這個人呢是最煩看合約的條條框框了。一時之間也看不懂,你讓我帶回去仔細看看。然後給你回電,可好?”

阮靈一邊敷著面膜,一邊躺在沙發上跟凈璃打電話。

合約早被阮靈拍照發給凈璃看了,凈璃在電話裏卻也依舊是慵懶地,仿佛全沒受到那合約的影響,“阮靈,我估計在我回來、《危險愛情》開拍之前,雅禾會天天纏著你。”

“嗯哼。”阮靈點頭,“我也這麽覺得。只要《危險愛情》開拍,薛安是肯定要重新走紅的了,雅禾也看出來了。什麽時候談藝人的經紀約最靠譜?當然是趕在藝人還沒有走紅之前啊!否則,藝人大紅了,自然待遇就上來了。哪個經濟公司會那麽傻。”

凈璃也笑,“他們難不成真以為你是大妞,所以覺得你想不到這麽細?”

“那好啊。”阮靈在面膜下笑,“我就希望這樣兒呢。媽的,打主意打到老娘頭上來,算他們有眼光!”

凈璃輕嘆,“就是。敢打我們阮靈男人公司的主意,算他們瞎了眼!”

“餵!”阮靈登時臉紅,“你,你說什麽呢你!”

“啊,我說錯了……”凈璃大笑,“他們是打我男人經紀公司的主意呢,不是打你的。哈哈……”

“翻過來,正面。”不合時宜地,電話那邊忽然傳來青爵的嗓音。

阮靈立馬就給聽見了,然後緊跟著就邪惡了,湊著電話低聲,“你們倆,幹嘛呢?什麽翻過來調過去的?”

“哎呀,八婆,不告訴你!”凈璃臉紅按掉電話。

法國聖托貝,普羅旺斯下屬的小城,有著名的海濱浴場。青爵既然帶著凈璃來了普羅旺斯,如何能錯過聖托貝?

聖托貝是全世界著名的雜志臉和明星們鐘愛的度假場所:法國“性.感小貓”碧姬巴鐸、英倫玫瑰戴安娜、貝克漢姆一家、豪放女希爾頓……

所以青爵是冠冕堂皇地告訴凈璃,他是帶她去看這些大明星的。相信每個女生都抗拒不了親見小貝的誘.惑;青爵更說,這是一場“明星之間影視交流的機會”。結果倒了聖托貝,凈璃才知道自己是被老公給騙了。

青爵前頭說的那些都沒錯,這裏是風光宜人、碧海藍天,還有眾多明星,但是青爵一定是故意漏掉了聖托貝另外一個標簽——那就是“天體浴場”。

凈璃完全不懂法語,開始就傻呵呵跟著青爵往裏走。開始還以為就是普通浴場唄,進去換衣服。一到換衣服的大鵬,凈璃這才傻了。所有游客都是脫光了便直接往外走,根本不再往身上再穿泳裝的!

凈璃今天原本想著也大方一把,特地帶了套稍微布料小點兒的比基尼,還正不好意思呢,結果發現這樣的比基尼的布料也太大了……

凈璃臉紅耳朵粗,實在是不好意思那麽出去,於是還是穿著比基尼出去了。結果整個海濱浴場的游客都齊刷刷將目光投射到凈璃身上去,看奇跡一樣看凈璃的比基尼……

原來在這個地方,穿衣服比不穿衣服還讓人瞠目。

青爵壞笑,一把將媳婦兒摟到懷裏,呵著熱氣就撩撥,“脫了吧,老公親自伺候你。”

於是凈璃接到阮靈電話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只“鴕鳥”。鴕鳥一遇見為難的事兒,就會將身子紮進沙子裏去;這時候的凈璃也是這樣。她還是沒臉見人,只能在沙灘上挖了個大大的沙坑,將自己埋進去,這才容得青爵替她將比基尼都解掉。

只是那過程——真是,真是讓她難以啟口罷了。

她在沙子裏,青爵的手伸進沙子裏來給她脫下比基尼,所以過程中他是各種占便宜!可是凈璃還不敢掙紮不敢動,唯恐被周圍的游客看出來,只能一動不動忍著被老公的手調.戲!——該死的,她恨死他了……

跟阮靈講電話的時候,青爵主動過來要求給凈璃塗防曬油。

其實開始凈璃電話響的時候,青爵就傲嬌了,非不讓凈璃聽電話。說誰這麽沒眼力見兒,還要打擾我們蜜月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凈璃看見是阮靈的電話,求著青爵要聽電話,知道阮靈是有事兒呢。

青爵也是給阮靈面子,這才嘟著嘴答應了。所以他又主動要求過來給凈璃塗防曬油,凈璃自然就不敢再拒絕了。就一邊趴在沙子裏,將整個後半身留給老公,一邊跟阮靈講電話。

可是青爵這個大混蛋,他摸夠了她嫩滑的後背和翹.臀之後,他又要讓她翻過身來!還一點都不小點聲兒,都讓阮靈給聽見了!

凈璃心虛,生怕阮靈是知道聖托貝這地方的。畢竟法國不大,普羅旺斯周邊更不算大,有什麽景點都是上網一搜就能搜到的。惟願阮靈這大妞沒有八卦地上網來搜……

【阮靈番外】11、每個人都有故事

阮靈這兩天迷上江米條。就是我們小時候都吃過的那種,放兩天之後就有點硬,阮靈就天天在辦公室裏嚼在嘴裏當零食呢。

為了給《危險愛情》造勢,阮靈剛帶薛安去約了個總給雜志拍大片兒的攝影師。原本拍一套就夠了,結果攝影師被鏡頭下的薛安給迷住了,非跟阮靈商量著,讓他親自給薛安重新造型,再拍一套。阮靈當然是求之不得,自然就準了。從昨晚上折騰到今兒中午,阮靈這才回來晚了些,才開了電腦看新聞。

游魂小孟又游蕩過來,拍阮靈肩頭,“哎喲阮妞,怎麽一個半天兒沒見,你都進化到咀嚼磨牙餅啦?”

小嬰兒剛長牙的時候,有一種專門給他們特質的磨牙餅幹,手指形狀,讓小寶寶咬著磨牙用的。阮靈的江米條形狀和硬度都有點像,就被小孟給抓著機會調.戲了。

阮靈笑,從椅子上拎靠墊砸小孟,兩人笑鬧一團。

小孟雖然是個助理,在公司的職位很低,但是因為他是人家十二少的貼身助理,所以在公司裏有橫晃的資本。於是看他們倆笑鬧,同事們就也跟著湊趣兒。

阮靈的眼睛卻被滾動的網頁給勾住,饒了小孟坐回來細看。

娛樂新聞今天沒什麽***,卻有個蠻精心的專題策劃。繼地產大佬王石、潘石屹等都被傳小三兒,協和博士作家馮唐也被傳為了柴靜才離婚的事兒之後,文章與馬司令在被離婚無數次之後又被撈出來,某傳媒公司老總聲稱文章也有了個“葉小姐”毗。

可是跟網友窺私王石、潘石屹的做法不同,這回網友徹底是去搗亂的。大家紛紛猜測這位葉小姐是誰,於是葉德嫻、葉童這些阿姨級別的女星都躺槍;更逗的是連葉問宗師、葉利欽前總統也都被拉出來溜溜……網上一時玩兒的很嗨皮,連文章本尊這回都沒擺出憤青範兒,而是用歡樂的語氣在微博上隔空喊話:“那個某傳媒公司老板,你能把我的‘葉小姐’叫出來讓我認識認識不?”

一時間歡樂到讓人肚痛。

阮靈也笑,點頭,“我覺著咱中國的網友真是越來越理智了哈。從上回董潔鬧離婚的事兒就能看得出來。以前要是哪個明星鬧離婚,兩方鬧得越兇,網友越跟著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可是這回,網上眾口一詞,於是大家夥一同推動這件事兒這麽快就偃旗息鼓了。這回文章哥哥的事兒,大家的眼睛也更是雪亮的了。”

阮靈坐回去,又咬了根江米條,“其實我就納悶兒哈,好像粉絲們心態平穩了的同時,咱娛樂圈內部偏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娛樂圈裏還有美滿幸福的婚姻哈,總得幫著攪動點事兒出來,生怕你結婚了好幾年,孩子也好幾歲了,你們依舊還在一起朝朝暮暮,偏不離婚。”

大家看阮靈越發嚴肅,便也都回頭去看網頁。

鼠標下拉就看見那專題制作的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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