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來？這倒有意思了，我剛想挖苦他兩句，結果就看到陸九一臉濃重，心裏咯噔一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諷刺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茍有財腦袋快低到胖胸裏去了，聲音跟蚊子哼哼也差不多。

“我本來就想回家的，反正不管咋的，活著就得想轍弄錢，可在車上發現兜裏多出張紙條來。”

兩張皺巴巴的紙條，我也狐疑的湊過去，其中一張我認識，是陸九給他寫的地址，另外一張還帶著毛岔兒，應該是撕的很匆忙，只有歪歪曲曲的幾個字，不想死就去這。

去哪？不用問都知道是來找我們了，我捏了下紙條，後面有錫膜，也很脆，看我疑惑，茍有財趕緊說這是煙盒上的紙，而且是好煙，細桿煙上的。

我一楞，難道他看到對方了？他被我盯的一個勁兒擺手，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

“不是不是，你們都不抽煙吧？”他冷不丁看著陸九，陸九木然的點頭。

“難怪，老煙槍都能看出來，這就是煙盒裏面那層吸潮紙，薄厚，精致程度就能看出來不是便宜煙，不信你看我這個，三塊五的。”

摳搜了半天，才掏出半包皺皺巴巴的煙來，煙盒擠的完全變形了，我倆分別摸了摸，基本可以斷定茍有財說的沒錯，可就算是煙盒的紙，怎麽還能知道是什麽細桿煙呢？

涉及到我們完全抓瞎的領域了，茍有財得瑟的掂著腿，把半包煙又搶回去，打開蓋子一顆一顆的數起來。

“一，二，三……七，現在這還剩七根，看出什麽來了嗎？”

我估算了下大概空間，不確定的說一盒應該是二十根，但這能說明什麽啊。

陸九眼鏡一亮，拿出紙條抹平了，放在煙盒上對比了下，長度差了好一截，我們三個都相視笑了，除了極特殊的雪茄什麽的，剩下的煙都是二十根一盒，因為細煙比正常煙要節省小一半的空間，紙條又是隨意從蓋子那扯下來的，沒加掩飾，確實是細桿煙沒錯。

細桿煙的特點就是鹽堿含量偏低，而且格調看起來高一點，女人抽的偏多，以前都叫女士煙的，現在很多成功男人也喜歡，就是自欺欺人，覺得不是在吸毒。

“看來針對我們的是個高素質的了。”我腦子裏一過性的想起方巖，修長白皙的手指，要是夾著細桿煙，應該很契合，不過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測是行業大忌，我拼命搖搖頭，讓腦袋空一空。

陸九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我還真沒見過他這麽深沈的時候，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去，這都沒有反應，連本能的眨眼都沒給一下，我心裏有點沒譜了，又推了他一下。

“你裝什麽深沈呢，不是打算就拿深沈對付女鬼吧。”

“不對。”陸九迷茫的搖了搖頭，我剛想問，他卻堵嘴了我的嘴，說他腦子有點亂，暫時也說不明白，讓我不用管他，讓他自己想一會兒。

我撇撇嘴，又沒好氣的叮囑茍有財老實點，作為一個沒有錢付傭金的委托人，需要有乖乖的覺悟。

這個委托真是有點麻煩，看起來線索很足，什麽都是明面上的，可也就是因為線索太多了，所以我才有一種被錯亂幹擾的感覺。

完全捋不順啊，我索性什麽都不想，扯過張白紙，把牽扯到的人全都寫上，再把他們之間的關系一一連接，除了茍有財，幾乎都能直接，間接的跟死去的小女孩扯上關系。

追命的血跡是小女孩的，這一點已經確認，索命錢又是韓麗麗當初被家裏硬搜刮走的，人死了就消失，真沒準不是數目和樣子像，而是根本就是那些錢，我有點後悔沒問問老爺子了，說不定那些錢他們花了或者丟了。

來覆仇的到底是這母女倆的哪個呢？還是……小女孩把媽媽也帶上道了？可這跟茍有財沒關系啊，我怎麽都想不通，最後只能考慮，是陸九猜錯了，其實這不是同一件事。

“一一，你想想，有沒有可能，細桿煙不是敵，而是友？”陸九殷切的看著我，敢情想這麽半天是想這個呢。

我很想點頭說有，可事實上完全不可能啊，我們就沒有這麽厲害的同盟，再說了，真是好意，直接露面多好，偏要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這又不是電視節目，弄跌宕起伏增加收視率，這不扯淡嗎。

“不是，一一，我覺得你的思路有點固定化了。”看我板了臉，他又緊張了，趕緊解釋這不是不好，如果是正常的私家偵探，那這算是優點了，只憑本能反應都能把委托完成，可現在不行啊，明軒事務所是什麽地方，我們心裏都明白，如果不調整思路和心態，往後的路可能不好走。

我盡力去聽，可還是不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只能攤手，無奈的讓他解釋的再清楚點，最起碼說人話吧，繞的再多也沒有高人風範啊。

“那你找到茍有財跟這件事的關系了嗎？”

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沒啥底氣的告訴他，我初步判定是兩個不同的委托，攪和在一起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如果不是呢？”陸九的眼睛越來越亮，我想起來了，他之前就懷疑茍有財的出現不只是巧合，但這能說明什麽啊。

“說明茍有財本來就牽扯在其中，而且還是至關重要的，不過被我們給忽略了，一一你想啊，要是今天他沒來，咱們還會調查他嗎？”

這我不得不點頭了，需要調查的太多了，時間也太緊了，我壓根兒連人都想不起來了，還調查，這不扯淡呢嗎。

陸九得意的說這就對了，如果他猜測正確的話，如果錯過了茍有財這條線，恐怕這委托就完成不了，所以有人把他送回來了，這不是友是什麽。

呃……我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了，張著嘴巴半天發不出聲來，還是電話突然震動，給我嚇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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