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各行各業都有潛規則，只不過有的明顯，有的隱晦，根本不出奇，只是派出所所長，能跟個賣豬肉的稱兄道弟，這……好吧，也許真是想多了，沒準人家是真愛呢。

這都是一起拼過命的了，潘妮也不矯情了，大手一揮，很坦然的說那錢其實也不是他家的，不過是放在他家床子上的，要是一個人拿了，那還沒啥，可連著兩天都有人送錢，看起來還差不多數目，拿到錢的還都死了，這就是個大事了。

“所裏下了大力氣查，可連監控都看了，毛都沒發現一個，所長老婆可是個有大能耐的，能上仙的，就所長的前程，都是她給上面看好了病得來的。”

潘妮神秘兮兮的比了比上面，我們對這個壓根兒不感興趣，討好著追問她都看出啥了，這錢咋還能咬手呢？

她撇了撇嘴，有點掃興，不過看在陸九的面子上，還是說了。

“具體看出啥我也不知道，人家能跟我這土哢哢接觸嗎，都是所長提點的，說那錢不能拿，誰拿誰沒命，還說這事是我家占了便宜，可千萬不能鬧了。”

這所長夫人不一般啊，不過我看出來了，潘妮壓根兒沒信，頂多就是給領導面子，真要再碰著，一準得揣兜裏。

我奉承了兩句，才裝著無所謂的問那之後呢，沒再放錢了嗎？一般惡作劇啥的，不都得連著放嗎。

“沒，沒了，人家所裏警察一直盯著呢，監控也都放了人，想放也沒那個機會啊。”

她語速很快，說完就讓我們先坐會兒，自己忙活的洗水果啥的去了，我疑惑的看了陸九一眼，他也正撇嘴看著我，看來也是看出來了，剛才潘妮說話的時候，明顯在掩飾什麽，我估計……這錢還真是又送過。

但她不說，我們也沒法硬撬開她嘴不是，只能在心裏多念叨兩遍，合計著可別忘了，等回去讓王少查查，監控嗎，必須拿到。

許是對我們有懷疑了，這水果一直洗到韓傑都回來了，才算是端上來，而且話裏話外的也開始套我們的底，什麽哪個飯店的啊，要多大量啊，今天是肯定耽誤了，明兒一早揀好的，緊著我們的送。

謊話到這是真說不下去了，我咽了口吐沫，解釋我們其實是小報記者，要給沈可可醫生做個專訪，不可避免的要提到韓麗麗嗎，想要弄點獨家內幕。

韓傑氣鼓鼓的站起來，指了半天，潘妮還沒氣的讓他坐下，看看我，又看看陸九，不樂意的把水果一頓。

“你們這是幹啥子？一個死了八百年的人，還總攪和個啥，事情都是明擺著的，還值得玩這套？行了，看在你們幫忙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了，你們走吧。”

“別啊。”這咋說翻臉就翻臉了，我倆都有點發懵，好歹不有救命交情在嗎，難不成韓麗麗的死，還有什麽隱情？

“大哥，嫂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啊，看家裏這條件，算得上很不錯了，也不差那娘倆口嘴啊，咋的就……”

陸九入鄉隨俗的用鄉下口吻問著，這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韓傑跟牛魔王似的，呼呼喘著粗氣，潘妮哼哼的冷笑了兩聲。

“你家錢是大風刮來的？可憐人多了去了，我就都得管？最討厭就是你們這些記者，一副偽善的嘴臉，你們咋不捐款呢，咋不說收養幾個去，咋的？自己完蛋，又懶又饞的，還有理了咋的？必須得供養著？”

我被吼的腦袋嗡嗡的，是，濟貧不是義務，可人不都有同情心嗎，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一奶同胞，這不能用錢來衡量吧？

“呵……可真高尚啊，聽說過救急的，沒聽說過救窮的，她缺手缺腳了？我憑什麽啊，新聞裏有多少，賭博，吸毒，弄的一大家子都活不下去的，這就善良了？趕緊走，我懶得跟你們說話，人話不懂的玩意兒。”

潘妮這麽說還有心可原，可韓傑也堅定的要命，看我們不動地方，油漬麻花的大手揪著陸九就給推出來了，後不耐煩的看著我，我趕緊雙手舉起來，保證自己會走，自己來。

“呼……這算什麽事啊，白忙乎半天。”又驚又怕的，我都餓了，最要命的是付出了這麽多，東西沒打聽出來，還被人家扔出來了，以後再想進去，估計也是難了，我想一遍，心就疼一遍，恨不得踹墻兩腳，可惜還不是對手。

陸九咄咄的敲著車窗，臉拉的老長，我心裏這個煩啊，忍不住讓他別敲了，心都快炸了。

“一一，我仔細想了他們的話，其實有道理啊。”

我都直了，懵圈的問什麽話，結果他居然說救急不救窮，其實挺直白，挺有道理的，本來就不應該指望別人救助嗎。

我手癢癢的按捺不住，也奔著陸九紅彤彤的耳朵擰了下去，什麽嗎，他們這是自私，沒有人性，我猜那錢就是小丫頭放的，報仇肯定少不了他們。

“哎呦哎呦……放手放手。”陸九尖叫著拍掉我的爪子，齜牙咧嘴的揉著耳朵，說我就是粗魯，連話都不聽完就動手，太不像女人了，氣的我差點又擰上去。

“不是，你想想，最應該為死者負責的，其實是韓麗麗，哦，當然，還有她那個不負責任的生父，然後呢，她改嫁了，還硬把死者留在奔來就討厭她們娘倆的娘家，這一切才是造成死者悲劇的真正原因。”

陸九志得意滿的看著我，好像已經心裏有譜了，可我還是一點都沒明白啊，死者恨她是肯定的啊，不也第一個把她殺了嗎，這跟現在我們要查的事，怎麽也牽扯不上啊。

“哎，你們等一等……”

陸九正要給我解釋呢，韓家老爺子居然追過來了，我謹慎的看了一圈，沒發現其他人，實在猜不出老爺子這是鬧的哪一出。

“大爺，您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們說啊？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您盡管開口，能幫我們肯定幫。”陸九拍著胸脯保證。

“錢，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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