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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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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天子並非太後所出。

天子乃嫡長, 因嫡母早逝養在繼後,也就是當今太後膝下, 後天子登基, 泓王受封離京,無召不得回。

泓王若就此按下不該有的心思,自也能享一生榮華, 可如今很顯然,他仍舊覬覦那把龍椅。

自從西北軍餉出了問題後, 邊關發生了大大小小數場戰爭, 勇昌侯不日將帶兵前往西北。

泓王一黨多年前的不安分多半也是沖著皇位去的, 事情暴露後將臟水潑到了齊家的頭上,如今韜光養晦十餘年,恐怕已是蓄勢待發。

而如今的大盛千瘡百孔, 民間也開始亂了, 根本經不起兵變。

蕭瑢與姜瀅踏著夜色回了郡王府。

月光下, 二人飛檐走壁, 衣袂飄飄, 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到了郡王府,二人默契的在屋頂駐足。

蕭瑢負手看向皇宮的方向,神色不明。

姜瀅立在他身側,亦是心事重重。

齊家案背後的主使找到了,可沒有證據,不能立刻為齊家翻案。

而那封信,是證明齊家清白唯一的證據。

可那個江湖人死了, 信不知所蹤,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 就是柳玉梧。

如果那封信真的在那江湖人手中, 而柳玉梧是他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他將畢生的心血,赤亡與刀譜都給了柳玉梧,那麽那封信也很有可能交給柳玉梧。

若真如此,對他們來說算是極為有利,畢竟柳玉梧如今是逢幽閣中人,信在他的手上,總好過全然沒有下落。

“夫人在想什麽?”

姜瀅回神,如實道:“在想那封信會在何處。”

蕭瑢眼神微閃。

他其實很好奇,她一直在郡王府,是如何與那位自稱方幽的人聯系的,又是何時得知長兄去見過柳玉梧。

但他終究還是沒問出口,他挪開視線,沈聲道:“瀅瀅,天下要亂了。”

姜瀅聞言一怔,失聲道:“郡王...”

蕭瑢轉身看向城中萬家燈火,這一刻的京城寧靜溫馨,平和安然,可這都是表面的,這樣的假象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近日來,邊關陸續發生戰亂,民間也不安寧,朝廷已派兵往各地平亂。”蕭瑢頓了頓,繼續道:“若我所料不錯,與西錂的這一戰,就要開始了。”

古往今來,戰爭都是很讓人生懼的,一旦戰事打響,受苦的也多是黎明百姓。

更何況,如今大盛重文輕武,朝廷的武將屈指可數。

若西錂來犯,能帶兵迎敵的只有勇昌侯。

姜瀅對這些還是有所了解的。

她擔憂的伸手拉住蕭瑢的袖子:“郡王,情勢很不好對嗎?”

蕭瑢也沒打算瞞她,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點頭:“嗯。”

他方才說的已是大盛接下來最好的情形,而更糟糕的,是內亂。

如今已經可以確定,泓王與西錂勾結,西錂大舉進犯的那一日,也就是泓王帶兵直入京城之時。

屆時,大盛內外不寧,危在旦夕。

姜瀅默默地的垂眸,久久不再作聲。

國家為難之際,私仇似乎就算不得什麽了。

就算她如今拿到了那封信,為齊家平反,也無法將真正的罪人繩之以法。

因為他們已休養生息多年,意欲謀反。

“郡王,有對策嗎?”姜瀅偏頭詢問。

蕭瑢聞言苦澀一笑:“大盛腐敗已久,這一仗,很艱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今大權掌握在父親手中,尚還能斡旋,以謀那一絲勝算。

“朝廷的兵力有限,西錂乃是勁敵,支援西錂將要占去大半兵力,餘下的需要前往各地平民間起義,如此一來,京城的防守就極其松懈,若泓王聯合祿王逼宮,京中危矣。”

姜瀅羽睫輕顫,許久才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饒是她沒有接觸過戰事,也能從蕭瑢的話中明白,這一次的難關不好度過。

不論是西錂,還是泓王,他們都不能輸。

前者大盛將不覆存在,後者,他們都得死。

泓王此舉無異於是在與虎謀皮!

那個位置,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竟不惜拿國家去作賭。

蕭瑢沈默良久後,道:“朝廷的兵力確實不足,但若有助力,也不是不可以一戰。”

姜瀅擡眸:“助力?”

“嗯。”蕭瑢徐徐道:“我聽聞逢幽閣高手無數,且訓練有素,若是能為朝廷所用,此戰便有勝算。”

姜瀅面容一滯,但很快便恢覆如常。

“夫人覺得,逢幽閣會答應嗎?”蕭瑢突然朝姜瀅看來,問道。

姜瀅努力鎮定下來,語氣平緩道:“國家危難之際,身為大盛子民沒有拒絕的道理。”

蕭瑢看了她半晌,挪開視線:“希望如夫人所說,明日的談判能夠順利。”

姜瀅一怔:“郡王明日便去?”

“嗯。”蕭瑢:“風雨欲來,不容拖延。”

姜瀅故作平靜道:“逢幽閣再是高手眾多,也比不得正規軍隊,若是他們同意,郡王打算如何用?”

蕭瑢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輕輕動了動,好一會兒才回答:“守城門。”

“守城門?”姜瀅疑惑道。

“是。”蕭瑢:“勇昌侯這兩日便會帶走大半兵力前往西錂邊關,屆時若泓王,祿王逼宮,這沿路所有的城池都會失守,與其讓各城的將士們白白送死,不如打開城門,與他們在京中殊死一搏。”

姜瀅聽得膽戰心驚:“要放叛軍直入京城?”

蕭瑢點頭:“如此才可保住沿城百姓,免去將士們不必要的犧牲。”

將士們能上陣殺敵,卻不該死在自己人的內鬥中。

狂且,就算他們拼了性命攔,也攔不住。

所以又何必做那無謂的犧牲。

“泓王想要那個位置,就不會大開殺戒,失了百姓的心。”蕭瑢繼續道:“而邊關,勇昌侯會攔住西錂軍,阻止他們踏入大盛地界。”

這是他早就與父王商議好的決策。

只是即便餘下所有兵力都留在京城,他們的勝算也不大,所以還需要一股讓人出其不意的助力。

對外自是要英勇抵抗,而對內,他沒打算與泓王硬拼。

逢幽閣乃武林之首,能調動的高手可不止逢幽榜,而是整個綠林好漢,這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擒賊先擒王,若是逢幽閣肯出手相助,他就有把握將泓王斬殺在京城外。

但不可否認,這是一步險棋。

稍有差池江山就會易主,他們都會死在這場戰亂中。

但大盛易主,好過大盛覆滅。

這也就是為何,蕭瑢會將大半兵力派往西錂的緣由。

姜瀅沈默了很久,問:“勇昌侯,能攔得住嗎?”

若他攔不住,大盛就等於國門打開,西錂軍將會長驅直入,踏平京城。

不論泓王許了他們什麽好處,也不及將大盛納入國土更有吸引力。

蕭瑢深吸一口氣,道:“攔不住,也得攔。”

姜瀅聞言沒再言語,二人並肩立在屋頂,看著那滿城燈火。

生逢亂世,總要有人站出來保住家國。

這座城,除非他們身死,便沒人能踏入。

宮中

太後慵懶的靠在榻上,身旁圍繞著小宮女捏肩捶腿。

不多時,屏風外走進來一位嬤嬤,太後睜開眼,屏退了殿中的宮女。

嬤嬤這才上前,輕聲稟報:“娘娘,蘇州那邊的來京城了。”

太後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竟真的來了。”

嬤嬤猶豫片刻後,道:“或許並非是為了信?那水府不過是尋常府邸,早些年從未與平親王府有過來往,這次,或許只是巧合?”

太後冷哼了聲:“寧殺錯,不放過!”

嬤嬤聞言忙稱是。

太後緩緩起身走向內殿,嬤嬤趕緊上前攙扶著。

“當年沒有找到那封信,哀家便一直盯著平親王,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他在那段時日曾離開過京城,可是若信在他的手上,他沒有理由不呈給陛下為齊家平反,畢竟,他與那齊家關系可親近得很!”

太後邊走,邊徐徐道:“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平親王一直都沒有動靜,沒成想到了如今這緊要關頭,那足不出戶的五公子竟悄然去了趟蘇州,還進了那不知道什麽來路的水府。”

“若是那家沒有動作便罷了,但若要來京城...”

太後停住腳步,朝嬤嬤厲色道:“就讓他們進不了京!”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提早抹殺!”

嬤嬤連忙恭敬應是。

次日

蕭瑢下值後,用完晚膳,便欲換衣裳去逢幽閣。

姜瀅正給他系著腰封時,映著黃昏的天空上突然炸開一朵紅煙。

煙花響起的那一刻,姜瀅下意識朝窗外望了眼,而後手中動作一滯,但很快就面色如常。

蕭瑢將她那一瞬的異常收入眼底,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天空正散開的紅煙。

不多時,姜瀅將蕭瑢送出了昭和殿。

眼見蕭瑢已經離開,姜瀅面上的笑容盡收,疾步回了昭和殿,邊換衣裳邊朝青裊道:“我出去一趟。”

青裊見她提了劍,又別了許多暗器,便明白這怕又是出去打架的,遂擔憂道:“姑娘,您何時能回來。”

姜瀅:“快則一個時辰。”

蕭瑢去逢幽閣,定不會那麽快回府。

反正如今她會武功一事已經暴露,就算他回來時她還沒有歸府,她也能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方才的煙花是逢幽閣同伴求救的信號,而紅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逢幽閣的規矩,遇同伴求救必須前往救援,更何況是生死攸關之時。

不論城外遇險的同伴她是否認識,只要她看見了,就必須得去。

姜瀅飛快的離開了昭和殿,青裊在殿門口擔憂的望著她飛檐走壁離開的身影。

府中的侍衛如今都知曉姜瀅會武功,見她離開也都不會阻攔,只當作沒瞧見。

直到姜瀅的身影消失,青裊才收回目光欲回殿中,然她才轉身,就看見了身後立著原本已經離開的明郡王,她面色一白,強作鎮定的行禮:

“郡王。”

城外,楓林

水汀持劍將卿梧護在身後,雙目充血的看了一圈將他們包圍的殺手,沒好氣的沖卿梧道:“你本事不小啊,竟招惹上了紅蓮樓!”

她說是這麽說,卻將卿梧護的滴水不漏。

卿梧垂下眼,看著水汀身上的數道傷口,無比愧疚:“抱歉,我不知道會引來這麽多人。”

他們已經逃了兩個時辰了,先是棄了馬車,後又被逼棄了馬,如今已經逃無可逃,被圍在了楓林中。

紅蓮樓不會敢對逢幽閣令主出手,除非是不想活了。

他們都是沖著他來的。

中途她明明有無數次可以逃走的機會,可她都沒有走,而是死死將他護住,她身上鮮血淋漓,而他,連頭發絲都沒有斷一根。

卿梧喉頭輕動,伸手拽了拽水汀的衣袖,啞聲道:“令主,你走吧,不要管我。”

“他們是沖我來的,你是逢幽閣令主,只要表明身份,他們不敢對你下殺手。”卿梧眼眶微紅,看著將他擋在身後,血染紅了衣裳的人,當初養父養母護他慘死的一幕又浮現在他的眼前,那種恐懼再次席卷而來,將他緊緊包裹,讓他喘不過氣來。

水汀皺了皺眉,偏頭不耐道:“你已是我的人,我拋下你走算怎麽回事?”

曾經也是這樣類似的情景,她眼睜睜看著丈夫慘死,如今她便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出事!

卿梧搖頭,幾近祈求道:“令主,求你,你走吧。”

他不能再害她也丟了性命。

若早知來京城會有這一遭,他一定不會求她,更不會答應她與他一道來。

“將東西交出來,我放你們離開。”紅蓮樓領頭的人道。

水汀還未開口,卿梧便一把將水汀拉到身後,上前道:“她不知情,你們放她離開,我跟你們走。”

這一路上他已經說了很多次他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麽,可這些人卻還是對他們緊追不舍,他便明白,他們這是寧殺錯也不放過。

既如此,那只能先換她活命。

水汀一楞,定定的看著擋在她面前瘦弱的人。

“可以,但你得先將東西交給我。”紅蓮殺手聞言眼神一冷,道。

看來太後所料不錯,他真的知道那東西在何處。

卿梧堅定道:“先放她走。”

紅蓮殺手看了眼水汀,沈疑半晌後,道:“你知道,我要的東西是什麽?”

卿梧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他因想保護身邊的人,而撒謊。

卿梧一字一句道:“一封信。”

“只有我知道它在何處,若我沒有平安抵達京城,我的人就會將它公之於眾!”

他的話落,不止那紅蓮殺後變了臉色,水汀也是大感訝異。

這個弱不禁風的人到底拿捏了紅蓮樓什麽把柄,逼得人家非要置他於死地?

水汀眼神幾經閃爍後,一巴掌拍在卿梧胳膊上,厲聲道:“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我!”

卿梧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怔楞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啊?!”水汀怒氣沖沖道:“你說你想去京城看看,我便帶你去,可你竟還有事瞞著我,我為了保護你,平白無故受了這麽多的傷,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

卿梧緩緩低下頭。

“你給我說話!到了這個地步悶著作甚,怎麽,你想害死我?”水汀繼續訓斥道。

卿梧趕緊搖頭:“我...我沒有。”

水汀氣急道:“那你就將那什麽信交給他們啊!”

“可是...我”卿梧一臉為難,萬分糾結:“信不在我手中。”

他這話說的是實話,信確實不在他這裏,但普天之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封信在何處,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打開那封信。

“可是什麽可是,我重要還是信重要?”水汀氣急敗壞的吼道:“早知你如此忘恩負義,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樓裏救出來!”

卿梧頓時紅了雙眼,震驚的看著水汀:“所以,你果然一開始就不想救我。”

“那你為何還非要把我從樓裏搶回去,還...還毀了我的清白。”

紅蓮殺手面面相覷。

這怎麽越說越偏了。

水汀眼角一抽,暗道這人演戲真是一把好手,面上卻是怒容乍現,指著卿梧恨恨的道:“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裏話了,你當初就不想跟我走是不是?你就是看上了那個妖艷不知廉恥的女人!”

卿梧:“.....”

要是幽蘭護法聽見了,不知道會不會想殺了他們兩個。

“你們...”

水汀猛地偏頭,瞪著正要開口的紅蓮殺手:“你閉嘴!”

“不就是想要什麽信嗎?老娘給你們找!”

紅蓮殺手皺了皺眉,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區區紅蓮樓的宵小,若非仗著人多,能奈我何!”水汀一手提著劍指著紅蓮殺手,一手拿出一塊令牌張揚傲慢道:“老娘乃蘇州逢幽閣令主水汀,爾等今日敢殺我,他日我逢幽閣定踏平你紅蓮樓!”

紅蓮殺手不認得水汀,但認得逢幽閣的令牌

他當即楞了楞,揮手阻止欲動手的殺手。

紅蓮樓連續遭遇幾次重創,萬不能再得罪逢幽閣。

但...

“給我好好的等著,我自會把信給你們搜出來!”

水汀說罷便將劍換了個方向,指著卿梧:“交出來!”

卿梧望著她,一臉的難過與悲傷:“你要我那日,許我一生錦衣玉食,如今才多久,便對我拔劍相向。”

水汀:“....”

她真是小看他了,那日矜持萬分,一碰臉就紅,今兒倒敢大肆宣揚了!

“我乃逢幽閣令主,要什麽男子沒有,犯得著為你送一條命。”水汀輕哧道。

“我...”

“夠了!”紅蓮殺手厲聲打斷二人:“二位就別演戲了!”

卿梧:“....”

水汀:“....”

莫名的有點尷尬。

“想拖延時間?”紅蓮殺手緊緊盯著二人,眼中滿是殺氣:“既然不願意交出來,那就只能送你們一程了。”

卿梧忙道:“...你若動手,那封信定會...”

“定會不見天日!”紅蓮殺手冷聲打斷他:“那麽重要的東西,你不會交給旁人,若殺了你,就能徹底毀了它。”

卿梧下意識看向水汀,難得有幾分急切:“你們不能動她,她是逢幽閣...”

“我們只知道你們是我們的目標,其他的,一概不知!”紅蓮殺手裹著殺氣,陰冷道。

水汀冷著臉將卿梧拽到身後,擡劍指著一眾殺手:“那就來試試看,看你們誰能動得了他!”

卿梧見此,便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獨自離開,鼻尖一酸,哽咽道:“對不起,我不能把信的下落告知他們。”

即便是死,也不能!

那不僅是他對恩人的承諾,還關乎一門忠烈的清白。

水汀不耐道:“不交便不交,哭什麽?”

“等回去,換個地方哭。”

卿梧一腔動容頓時消散:“......”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心情想那檔子事!

他深吸一口氣,請求道:“令主,這個東西很重要,你能不能...”

“不能!”水汀冷聲打斷他:“你自己的麻煩事自己去做,且今日我們不會死,信不信?”

“要是活著回去了,你哭給我看?嗯?”

卿梧只覺哭笑不得:“.....”

“快回答我!免得我死了也不甘心。”

卿梧只得低低嗯了聲。

水汀勾唇一笑:“反悔是狗!”

卿梧:“....”

要真能活下去,在床上哭算什麽。

而就在下一刻,只見一道人影快速掠來,落在水汀前方。

水汀笑的無比肆意:“小歲歲,多謝啦。”

說罷她就提劍迎上紅蓮殺手:“我就是在拖延時間啊,可惜你們知道的太晚了。”

姜瀅瞥了眼後方呆立著的卿梧,唇角微抽。

她耳力好,很不幸的老遠就聽見了他們方才的對話。

而經歷過□□的她又怎會聽不懂。

水汀令主真是...

跟幽蘭護法有得一拼了!

姜瀅只恨不得洗一洗耳朵才好。

緊接著,又從四面八方來了不少人。

都是見到求救的信號趕過來的逢幽閣同伴。

卿梧面無表情的看著頃刻間扭轉的局勢。

他突然覺得,狗就狗吧。

總比哭好!

作者有話說:

來啦,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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