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2章 省親

關燈
“好了。”林嬪笑吟吟地扶了她一把, “就這點事,我幫你了了便是。”

孫淑女立起身、擡起頭, 好似沒料到林嬪會如此大方地答應幫忙, 淚光中泛出驚喜:“謝娘子!”

“姐妹之間不必客氣。”林嬪一哂,視線從她面上移開,幽幽望著前方, “只是我也有我的煩心事,自己不好出手,唯有妹妹能辦,不知妹妹有沒有這個心。若沒有也不妨事, 我費些力氣, 也不是找不著別人。”

這話聽來毫無強求之意,但任誰都會明白, 這是不由孫淑女選的。倘她真的拒絕, 家中的事便再無人會為她出手。她雖得寵一時,但總歸不可能為了這樣的事去求皇帝, 若真為這點小事汙了天子的耳朵,怕是前程就盡毀了。

孫淑女便即刻點了頭:“娘子吩咐便是,臣妾都聽娘子的!”

“好。”林嬪笑了笑,“倩貴嬪身邊的那位楚少使與你位份相當, 你先花些工夫與她熟絡起來。”

“楚少使……”孫淑女啞了啞, 露出遲疑之色, “倩貴嬪與她都知臣妾與娘子走動密切,只怕不會願意見臣妾……”

林嬪搖搖頭:“我敢讓你去,自是有把握的。你放心, 那位楚少使對倩貴嬪也沒幾分忠心。再說, 妃嬪之間麽, 面子上總是要粉飾太平的。你若常去求見,她未見得不會見你,倩貴嬪縱使再不肯,但顧忌著陛下的心思,也不能次次將你拒之門外。”

“可是……”孫淑女又為難道,“臣妾見了楚少使,說些什麽呢?”

林嬪早有準備:“她早先為了得寵,花工夫學了些舞,與教坊亦有走動。你琵琶彈得好,又是教坊出來的人,與她聊些這上頭的事情,當是能談得來。只是有一條,你要記得。”

她言及此處頓住聲,美眸凝在孫淑女面上,神情肅然。

孫淑女怯怯頷首:“娘子請吩咐。”

林嬪又道:“你少與她提我的事情。她從前雖也是我身邊的人,可如今已是個禍患,你若拿惠儀宮裏的事與她套近乎,會惹禍上身。”

“臣妾謹記。”孫淑女恭謹應下,從林嬪房中告了退,回到自己的住處,就命宮女去了拈玫閣。

為不引林嬪懷疑,徐思婉一連兩次都將孫淑女差來的宮女拒之門外。第三次,孫淑女趁徐思婉去服侍太後時差了人來,徐思婉聽張慶稟了話,但只做不知,晚上回到拈玫閣中,就見楚少使已候在了屋外。

徐思婉看看她:“進來說話。”

楚少使低著頭隨她進屋,待她落了座,低眉斂目地道:“孫淑女今日差了人來,說得空時想請臣妾出去走走,逛一逛梅園喝一喝茶。”

徐思婉睇著她,美眸凝著笑:“我當你會瞞著我呢。”

楚少使皺了下眉:“臣妾瞞著娘娘做什麽?”

徐思婉搖搖頭:“沒什麽,你接著說。”

楚少使輕道:“臣妾不知該不該見。”

“見呀,見了才知她要做什麽。”徐思婉氣定神閑,楚氏略作沈吟,便點了頭,“好,那臣妾就讓櫻桃去回話。”

“去吧。”徐思婉輕描淡寫地應了下來,就擺擺手,讓她告退。楚少使退出房門,花晨立在茶榻一旁等了一會兒,待楚少使走遠,花晨好笑道:“奴婢還道楚少使註定不會多信娘娘,如今瞧著,倒有點知無不言的意思了。”

徐思婉聞言也笑:“她知無不言與她信不信我可沒什麽分別。我對她有所隱瞞是怕節外生枝,她對我知無不言亦是如此。就如今日這事,她若不與我說,自己做主就有可能壞事,而與我說了,便是壞了事也是我拿錯了主意,至少我不會遷怒於她。”

花晨若有所思,俄而又緩緩言道:“那楚少使倒是個聰明人。”

“的確。”徐思婉頷首,“若她是個蠢的,我也不敢用她,她能想得這樣明白我才輕省。”

是以翌日晌午,徐思婉就聽聞楚少使出了門,去見孫淑女了。她思慮再三,終是沒有告訴楚舒月孫淑女是她的人。楚舒月因而心裏存著芥蒂,回到拈玫閣後就與徐思婉稟了話,將孫淑女與她說了什麽,事無巨細地都說給了徐思婉聽。

徐思婉認真聽著,好似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題,只有一點令她留了心:“她與你說起了當少使時身邊的宮人不夠用?”

“是。”楚舒月清淡道,“臣妾怕她要通過臣妾往娘娘身邊安插眼線,便告訴她臣妾在娘娘身邊,偶有需要旁的宮人搭把手的地方,就與娘娘借人,堵了她後頭的話。”

徐思婉沈了一瞬,溫聲笑言:“那下回便要麻煩你了,需由你再主動提起此事。她若要塞人給你,你可先推辭一番,但最終需將人帶回來才好。我們現下要知道林嬪的打算,再抓住她的把柄將計就計,若將拈玫閣圍得密不透風,讓她透不進來,這戲也就沒得唱了。”

楚舒月眼中透出驚意:“可若讓她將手伸進拈玫閣……未免也太險了。娘娘一應飲食起居都在這方院子裏,倘使她下個毒……”

徐思婉歪頭,問得直截了當:“你是怕她毒死我,還是怕她毒死你?”

楚舒月沈默以對,徐思婉嗤笑:“想毒死我,沒那麽容易,毒死你倒有可能。但也不妨事,你若怕這個,日後可來與我一同用膳。畢竟若真是下毒也太沒勁了,我得斷了這條路,逼她玩點別的花樣出來。”

楚舒月聽出了她話中的興致勃勃,莫名地懼意更甚:“娘娘想讓她怎麽做?”

“我怎知她會怎麽做?”徐思婉反問,上揚的語調嬌嬈嫵媚。楚舒月無言,只得告退。

往後一連數日,孫淑女都常與楚舒月走動。有時是邀楚舒月一同出門,有時是到楚舒月房裏小坐。到了臘月,孫淑女又晉了位份,升做正八品徽娥。楚舒月憑著往日的交情主動去惠儀宮向她道了賀,回來時孫徽娥卻一道過來了。

彼時天已很冷,徐思婉坐在茶榻上,透過窗紙看到孫徽娥穿著一件質地極佳的狐皮鬥篷,一掃平日的拘謹怯懦,拉著楚舒月要往屋裏來。楚舒月卻顯得十分拘謹,束手束腳地在院子裏不肯挪動。

花晨見狀就出了屋,行至廊下,遙遙一福,笑道:“徽娥娘子安。娘娘適才還說要去向娘子道賀呢,娘子便來了,快請進屋坐吧。”

孫徽娥聞言一哂,覆又拉了拉楚舒月:“走吧。”

楚舒月再也說不得什麽,只好同她一起進屋。二人一並向徐思婉見了禮,徐思婉著人賜了坐,目光睇著孫徽娥,笑意有些覆雜:“徽娥妹妹如今春風得意,美貌更勝從前了。”

“娘娘謬讚。”孫徽娥起身再行一福,低著頭,模樣倒很恭謹,“臣妾出身卑微,全因陛下擡舉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臣妾在宮中相熟的姐妹也不多,唯獨與娘娘身邊的楚少使投緣,如今既晉了位,日子過得寬裕了,便有個不情之請想求娘娘恩準。”

徐思婉淡笑,眼中不失提防:“你說。”

孫徽娥莞爾:“臣妾也是從少使這位子上熬上來的,知曉少使身邊只一個宮女,常有不夠用的時候。楚少使也經常與臣妾說,自己身邊只櫻桃姑娘一個人,雖然盡心但年紀還小,事情總辦不周到。此番臣妾晉了位份,身邊的宮女宦官各添了一名,就想將那宦官留給少使用。但為著不違例,還求娘娘將此人記在自己名下。”

這話徐思婉若直接應了,就顯得太假,以楚舒月的謹慎恐要生疑。

她便不鹹不淡道:“若她身邊的人不夠用,本宮指個人過去就是了,怎麽好跟妹妹要人?”

孫徽娥笑意盈盈:“臣妾只想一表姐妹之情,還求娘娘恩準。況且娘娘身份貴重,身邊的宮人想來都是得力的,個個前途無量,若被指去少使身邊,無形中就降了身份,只怕會對少使存怨,不肯好好服侍少使。”

徐思婉面色微冷,垂下眼簾沈了沈,又說:“徽娥思慮周到。但徽娥既知宮中增減宮人的規矩,就該知本宮身邊也是不好隨意添人的。這人直接給楚少使有違宮規,添給本宮亦是。”

“娘娘貴人多忘事。”孫徽娥一福,笑意更深,“臣妾也怕給娘娘惹麻煩,來前特意詢問了尚儀局。尚儀局那邊回話說,娘娘總嫌人多麻煩,又說自己身邊人手夠用,晉嬪位時就不曾將人添足,晉貴嬪時也只略添了兩個粗使的,如今身邊的宮人尚有欠缺。”

說著她語中一頓,美眸望向徐思婉,心平氣和地續言:“所以臣妾才敢厚著臉皮來向娘娘開口——若娘娘一時不打算增添人手,就請準了臣妾之請吧。”

徐思婉深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徽娥妹妹心細如發,本宮若再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了。也罷……”她轉而睇了眼楚舒月,聲音中沒什麽感情,“徽娥既然有心,你就將人留下吧,姑且算是本宮的人,留在你身邊幫一幫忙。若你來日晉了位份,再將他指去你身邊當個管事,也不算虧了他。”

“謝娘娘。”楚舒月低著頭福了福,孫徽娥舒氣一笑,也福身:“那臣妾便不多攪擾了,去少使房裏坐坐,一會兒就走。”

“徽娥妹妹自便。”徐思婉寬和頷首,又吩咐花晨,“去,將本宮備下的賀禮給徽娥妹妹送去吧,倒省得你跑一趟了。”

“謝娘娘恩典。”孫徽娥垂眸道謝,不再多話,就與楚舒月結伴告退了。

徐思婉等她們離開,笑意在唇角一轉而過,睇了眼花晨。花晨心領神會,安靜無聲地退出拈玫閣,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回到院中,輕聲稟道:“奴婢查過了,那人叫王施,底細幹凈得很,想來是林嬪精心安排的了。”

“好得很。”徐思婉頷首,“且先不必盯著他了,要給他機會讓他為林嬪大展拳腳才是。”

花晨面色沈沈:“可如今楚少使身邊直接有了林嬪的人,陛下並不曾再寵幸過她的事怕是就瞞不住了。娘娘之前費了那麽多心力讓林嬪相信……”

“不妨事。”徐思婉搖頭,“她知道林嬪那麽多事,只消留在我身邊,林嬪就不能心安。如今好不容易插了個人進來,是林嬪不能錯失的好機會,哪怕知道楚氏並不曾再度承寵,林嬪也勢必要除掉她。再有……”

徐思婉語中一頓:“宮中榮辱瞬息萬變,就算林嬪如今知道了楚氏並不得寵,也摸不清月餘前的事是真是假。咱們接著做好自己的戲便是,衣食住行都別虧待了她,林嬪也未見得就能摸得準虛實。”

“諾。”花晨福身,思量道,“那奴婢便先為那王施安排個住處去,就說娘娘的意思是他日後便算楚少使身邊的掌事了,讓他獨住一間。”

“很好。”徐思婉滿意地點了頭。

現下的拈玫閣裏,獨住一屋的宦官只有唐榆和張慶兩個。其中唐榆是自己有一大間屋子,分內外兩屋,算是掌事宦官的體面。張慶只自己有個臥房,花晨那樣安排王施,就無形中讓他與張慶地位相當了。

接下來就是等。徐思婉心知這樣的等不會太久,但林嬪的動作比她預想中更快一些。僅僅過了小半個月過去,年關都還沒到,孫徽娥就在一日入夜時匆匆到了拈玫閣求見。

彼時徐思婉已然睡下,沒留太多宮人值夜。唐榆掌著燈進來喚她,剛說了兩句,她便驚坐起身,即道:“快請。”

唐榆無聲地頷了下手,先燃明了床榻近前的兩盞燈,就出去請人。孫徽娥很快進了屋,草草一福,舒氣道:“臣妾原還在想,若陛下今日仍在拈玫閣,明天臣妾就白日裏涉險來見娘娘。”

徐思婉目光一凜:“竟這樣急?林嬪有吩咐了?”

“是。”孫徽娥欠身,手在袖中一探,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六角瓷盒奉與徐思婉。

徐思婉接過去,隨手就要打開,被孫徽娥一把按住:“娘娘當心,這裏頭裝得極滿,若不甚灑了,恐要出事。”

徐思婉頓住手:“是什麽東西?”

“火鐮粉。”孫徽娥道,徐思婉下意識地與唐榆相視一望,唐榆亦蹙眉:“林嬪給徽娥娘子這東西做什麽?”

“臣妾也不知道。”孫徽娥搖頭,“她只說讓臣妾過幾日尋機與楚少使小坐喝酒,私下裏將這東西交給王施,王施自知要做什麽。”

徐思婉心下生出幾分猜測,孫徽娥薄唇緊抿:“林嬪快等不及了,催得很緊,臣妾不知該怎麽辦,娘娘您看……”

“快過年了。”徐思婉姑且不在多猜,拉回神思,告訴她,“明日你就去向陛下請旨,告訴他你想回家省親。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家又在京郊,離得不遠,他會準允的。”

孫徽娥擰眉:“會不會太明顯了?臣妾先前從未想過省親,這般突然提起……”

“提得突然,林嬪才會知道你是在有意避著她的吩咐。”徐思婉輕笑,“你可還記得我說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現下是什麽都想好了,唯獨你冷不防地躲出去,她自要趕緊找人填上你的位置,把事辦了。”

孫徽娥低著頭,眼底滲出一抹冷光:“臣妾只怕林嬪狗急跳墻,做出什麽傻事。臣妾恨那幾個禽獸恨得緊,但可沒想過給他們陪葬,萬一林嬪氣急了著人尋去臣妾家裏……”

不待她說完,唐榆便一哂:“徽娥娘子多慮了。妃嬪省親,一應事宜都要由尚宮、尚儀兩局妥善安排,隨行侍衛亦會派去許多。林嬪就是氣極了真想殺徽娥娘子,也絕不會在徽娥娘子省親時動手。”

“是這樣?”孫徽娥恍悟,遂舒氣而笑,“是臣妾沒見識,只想著回個家而已,竟不知這樣麻煩。那臣妾明日就去向陛下稟話……不知這樣籌備多久能出宮?”

徐思婉道:“你既說是想回家過年,尚宮局與尚儀局必是要加緊為你辦的,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在除夕前離宮才好。但若林嬪真的急,這幾日她聽聞消息就會去找你,你大可與她爭上一場,讓她清楚你就是因不肯幹這事才避走的,迫著她另請高明。”

“臣妾明白了。”孫徽娥點點頭,卻並無告退的意思,似在思索什麽,幾度欲言又止。

徐思婉心弦微緊,睇著她道:“若有什麽顧慮,你大可直說。你現在聖眷正濃,若不肯淌這個渾水,我不會怪你。”

“不,臣妾並無顧慮。”孫徽娥沈息,“臣妾只是在想,既然林嬪不會趁臣妾省親時對臣妾的家人下手,待臣妾回宮,娘娘的大事又已多半了了,那究竟何時才能料理了那幾個禽獸?娘娘不知臣妾寄人籬下時過的是什麽日子,與送他們去見閻王相比,如今的聖寵對臣妾而言都不值一提,倘使這件事不能辦妥,於臣妾而言就是一無所獲。”

“你放心。”徐思婉心平氣和地看著她,“你的姨父、還有那幾個同他一起欺負你的表兄,他們都會死的。我不能擔保具體時日,但他們必會死在林嬪之前。”

死在林嬪之前。

這樣一聽就不太遠了,孫徽娥目露喜色,終於垂首一福:“能得娘娘這句話,臣妾就安心了,臣妾告退。”

徐思婉嗯了一聲,睇了眼唐榆,是以他送孫徽娥離開。唐榆將孫徽娥送至院門處就折回來,看到徐思婉手裏那枚六角瓷盒,問她:“可要給孫徽娥送回去?”

“不必。”徐思婉緩緩搖頭,“火鐮粉而已,不是什麽難得的東西,林嬪既想成事,自會再去尋來。”

唐榆點點頭:“林嬪這是想燒死楚少使?”

“看著像,但恐怕不止是想燒死一個楚少使。”徐思婉將那六角瓷盒托在掌心,笑吟吟給他看,“你瞧,這盒子這麽大,裏面的粉若壓得實,那可很有不少呢。只為燒死一個楚少使,哪用得著這麽多?”

唐榆屏息:“那你……”

“自己的地盤上,我怕什麽?”徐思婉笑音輕盈,“到時候我就請瑩姐姐來喝茶。林嬪若知她在,想到自己不僅能燒死楚少使,還能一口氣燒死兩個與她為敵已久的寵妃,一定高興死了。”

她樂不可支,唐榆見她為這種事高興,哭笑不得地規勸:“你加小心。莫說燒死,就是為她燒傷了自己也不值當。”

“沒事,我有你呢。”她銜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王施若想連我一起燒死,總要往前院來才是。到時你找人看緊一點,他就下不了手了。”

他低眉,眼底顫了顫。她本在等他回話,可他最終也沒回應,只是上前兩步,扶她躺下去,又自顧幫她蓋好被子:“睡吧,我去外面守著。”

“好。”她笑意輕松,“其實你回房也無妨,我夜裏沒什麽事,你知道的。”

“沒關系。”唐榆亦勾起笑,隨手往袖中一探,伴著嘩啦啦地聲響摸出那串九連環,“我要看看最快能有多快解完,上次用了三刻。”說完他就起身,自顧向外屋走去,“睡吧。”

“嗯。”徐思婉將那盒火鐮粉放到床邊的小幾上,闔上眼睛,打了個哈欠。

短短四日後,孫徽娥省親的車駕就離了宮,徐思婉聽聞皇帝給她安排的是正六品貴人的儀仗,不由笑道:“可真是個深情的。”

“是呀,對誰都深情著呢。”瑩婕妤坐在旁邊吃著小廚房送來的香芋酥,“前幾日還說在我宮裏最輕松呢,扭頭就又對孫徽娥格外關照了。”

說著她睇了徐思婉兩眼,拿了塊新的點心,餵到她嘴邊。

徐思婉原正想事,冷不丁地看見糕點送來,下意識地咬了口,咬到一半回過神,忙自己伸手接過。

瑩婕妤笑了聲,隨她自己拿著吃,撣了撣手,又說:“不過,陛下待你倒真不一樣。前幾天在我宮裏用膳時見到兩道菜,立時就想起是你愛吃的,我倒還沒見過他待旁人這樣。出門散步覺著風大,又即刻就要差宮人來你拈玫閣囑咐花晨她們給你添好炭火,說你早些時候剛失了孩子,回宮後又服侍太後日日疲累,只怕體虛受不得風。我沒見過他待誰這樣,你算是住到他心坎兒裏去了。”

“真的?”徐思婉細品著香芋酥甜糯的餡料,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