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蘇九的耳朵動了動。

她朝著營帳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外面有人。

至於那人是誰，她已經猜到。

“你先下去，等我消息。”

“諾。”

暗衛身影一晃，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蘇九點上燈，提高聲音說：“進來吧。”

沒一會兒，簾子就被人挑開，攝政王走了進來。

蘇九看向對面說：“坐下說吧。”

她將蠟燭移開。

蠟燭只照亮桌子周圍。

直到攝政王走到桌子邊，蘇九才看清他的表情。

他的眼神很是覆雜。

“暗衛又來催促你回去？”

“嗯，你也希望我離開？”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已經離開這麽久……”

她的話還沒說話，蘇九就擡手打斷他，“我問你，蕭經綸，你也希望我走嗎？”

攝政王還是第一次聽小皇帝叫自己的名字，他楞了兩秒，低下頭，看向桌子。

他希望他離開嗎？

希望嗎？

他的心裏一團亂麻。

良久，他擡起頭來說：“你回去吧。”

蘇九溫柔地看著他：“好，聽你的。”

攝政王：“……”

在昏暗的燭光下，他的眼神太過溫柔。

攝政王的心裏一跳，總覺得氣氛有些暧昧。

“你半夜來尋我所謂何事？”

攝政王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來意，“最多三天，跶國皇帝肯定會有消息傳來。”

蘇九的視線從他的臉上一直滑到他的胸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買通人射傷你的人就是四皇子吧。”

攝政王眸光一閃，點點頭。

蘇九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四皇子，必死。”

這五個字，就像是一把錘子重重砸在攝政王的心上。

他的眸光閃了閃。

“你是為了我？”

“他太聰明了，留著必成後患。當然，最重要還是為了你。”

攝政王幾次欲言又止。

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蘇九站起來說：“我聽你的，回去，但是我要等到跶國那邊來使臣。”

攝政王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攝政王：“……”

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

他站起來，率先走到門邊，掀開簾子。

蘇九走出去。

兩人並肩而行。

攝政王忍不住低頭看了他一眼。

他比小皇帝高一些，低下頭看到的第一眼正好是他的嘴唇。

他的視線就像是被燙到一般，急忙轉開視線。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就這麽一直並肩地走到攝政王的營帳門口。

蘇九說：“進去吧，好眠。”

直到看著他走進去，蘇九才轉身。

她有的是法子讓蕭經綸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對他，她舍不得那些手段。

攝政王簡單地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的精神十分亢奮。

最後迷迷糊糊睡去。

“我問你，蕭經綸，你也希望我走嗎？”

夢裏的少年倔強又帶著期望看著他。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少年的眼睛一點點黯淡下去。

“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蕭經綸抓住他的手。

他剛想說話，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他一下子就被驚醒。

他猛然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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