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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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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顯示還是個兒子,我很高興。哪知那個女人突然舍不得了,大著個肚子就跑了,我找了好幾年才找到,那時候天齊已經五歲了。我為了要回我兒子,使了些非常的手段,結果害他的生母出了意外死了,所以他雖然跟我回來了,但是一直跟我不對盤。我脾氣暴躁,不懂教育方法,他母親也不喜歡他,所以就成了這樣,我反對的事情他偏要幹,都二十幾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趙仲桓剛才還像個頹廢的老人,說起趙天齊不聽話臉上的就表現出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樣子,脾氣還真的不好。我以為趙天齊生母是第三者,結果地位連第三者都比不上,就是個代孕的,還被害死了,我要是趙天齊我也郁悶,然後突然想到了林騫說趙天齊手臂上的傷:“林騫說他手臂上有自己割的傷口?”

“還不是被那小狐貍精給搞的!讓他選別的誰都可以他不聽,偏偏要選王穎洛!”趙仲桓突然狠起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悶了半響才說:“你以為誰都是你啊?為了前途隨便娶一個女人!”

他被我一噎,臉上的戾氣慢慢下去,又出現了頹廢的老人神態,我才發現自己不該跟他說那麽多,他這老人神態讓我不忍心,他肯定在試圖用溫情來化解我,讓我送他回去見趙天齊。我才不要回去,我要離林騫遠遠的,男人的鬥爭,往往是女人犧牲得更多。

我花了六天才回到李家鎮,到大伯家已經是晚上了,周力新的人最先發現我,然後通知了他們,大家都在門口迎接我。

我雖然錯過了晚飯,劉大姐還是給我端來一碗面條,大伯家的幾乎所有人都看著我吃。好幾天沒吃大伯家廚師的手藝,挺有滋味的,我餓得頭昏眼花,拿著筷子的手都有些抖。看見這麽多熟悉的人,我激動得幾乎熱淚盈眶:我再也不用在荒郊野嶺徒步走路還隨時擔心有人放冷槍,也不用擔心有熊偷襲我或者掉進傳說中的野人布置的陷阱了,雖然我僅僅是在雙姝山附近活動,並沒有靠近盲山中心最為覆雜和危險的地界,但是又累又餓又怕的日子實在難熬。

大伯嚴厲的說:“你真是不聽話,要出去出點啥事我可怎麽向你爸交代?”

“哦……”被長輩說不聽話,這感覺既溫暖又讓我產生些被人管著的不爽,所以不知道怎麽回答,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問我到底幹嘛去了,這個問題比較敏感,我拿眼睛瞟了眼二哥,不知道他怎麽撒的謊,我不能給說穿幫了,結果他還沒說話,大哥直接開始趕人:“行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今天先這樣吧。看她那臉色跟幾天沒吃飯似的。”

我在心裏腹誹大哥猜得真準,我只吃了小半碗面條,二哥看我吃不下了,趕緊拉我進我的屋:“去了這麽多天,你都幹了些什麽?你想嚇死我們?”

我脫了外套躺在沙發上擺擺手:“先告訴我你跟他們怎麽說的?”

“看你當天沒回來,只好說你拜完嬸嬸又去看朋友了,他們問哪個朋友,我只好說上次來的那個張初了。”

“哦,行,就這樣說吧。”

二哥惡狠狠的看著我:“你說得容易!你都不知道我為了阻止我爸媽派人出去找你差點眾叛親離了,連你大嫂都說本來以為我挺關心我這個妹妹的。這幾天家裏也不太平,我以為你出事了!現在他們那關是過了,可是我這關呢?你到底幹了什麽臉色能差成這樣子?黑眼圈快趕上你山谷裏養的熊貓了,還瘦了,難道你真的幾天沒吃飯?”

“我的確幾天沒吃,不過這不重要,”我看了看門口悄悄說:“關鍵是我把趙仲桓帶了回來,你有沒有好的建議怎麽處理他?”

二哥的臉色相當精彩,半響才說了句:“你還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先容我想想吧,不過--自己當誘餌的感覺如何?”

我伸手蓋住臉:“的確不好受。”

看我疲憊的樣子他終於決定暫時放過我:“明天我再審你!”

我老做噩夢,在山谷裏那幾天,一閉上眼睛就會感到眼前一片血肉模糊,慘叫聲快震破我的耳膜,要麽夢見劉棟和那個叫連濤的,帶著十幾個渾身是血的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要麽就是夢見趙仲桓爬出了後備箱用槍對著我,搞得我非要去看一眼他的確被關在後備箱的才放心。這個晚上一樣有點不一樣了,我夢見了林騫母親,她渾身是血洞,站在那裏平靜的看著我,問我原諒她沒有,我再一次大汗淋漓的從床上坐起來。實在睡不著,進到山谷去一針一線把雨衣縫好,可是怎麽縫都像一條難看的傷疤,就像從我的心臟上撕裂了一道傷口,如果爸爸知道我被人非禮,會十分心痛吧?可是那些人都死了,付出代價了,我還能怎麽樣呢?只能將放開趙仲桓讓他住帳篷而不睡後備箱的打算打消了。

我覺得自己被噩夢折磨的得了神經衰弱,晚上睡不著,在餐廳坐著等早飯的時候頭暈得不行,二哥一早看到我就叫:“怎麽還這副鬼樣子?以為你睡一覺會好點!”

“不礙事,”我悄悄問他:“昨天晚上問你的問題,考慮得如何了?”

他沒直接看我,只是看著其他人,招呼他們吃早飯,然後抽個空才回答我:“一會兒再說。”

☆、二零四

或許是因為我回來了,全部的人一起出動出來吃早餐,大大的餐廳裏坐滿了人,周樂看二哥的眼神比我走之前還甜膩,看來沒有我這擋箭牌二哥沒處躲她,兩人感情升溫不少,準確的說是周樂單方面感情升溫不少,因為二哥竭力的裝作沒看到她,低頭給我盤子裏夾了一根油條。

以前甜豆漿泡油條是我最愛的早飯,在學校的時候林騫老勸我少吃油條,卻在我饞的時候還是允許我吃,兩次失戀以後我連豆漿油條都不敢碰,今天早上餐桌上卻擺了幾盤子油條。我決定埋頭吃個夠,也假裝看不到周樂不滿的臉色。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周力新突然在桌上說:“呵呵,雖說這世道不好,可是天倫之樂是大家都向往的,明禮大哥你說是吧?你這大孫子可給你找了不少樂子吧?”

大伯點頭稱是,然後一臉寵溺的看了看小虎。我覺得周力新還有話沒說完,果然他接著說:“時間容易混啊,轉眼就到了女兒也該嫁人的年紀了,我女兒那點小心思,我這個當爸的清楚得很,謹修,要不你和周樂相處看看?”

二哥噴出一口豆漿,我也差點被嗆,看來並不是回來了就萬事大吉,麻煩事仍舊一件接著一件。周樂哪裏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明明虛歲也才二十,長得也不怎麽滴,關鍵是二哥不喜歡她。

周力新要再跟大伯結成親家關系,那他們家可就會成為嚼過的口香糖一般粘上就扯不掉了,眼看著周樂靠自己拿不下二哥,他就當場提出來,在他們那一輩人面前捅破了窗戶紙,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看著二哥漲紅的臉,他這溫和的脾氣估計也不會當場不給人家面子的反對,大伯也不好插嘴,這事我出面最合適了。我看了看一臉憤恨的耀星,當即想出一個主意,說:“二哥不是跟耀星在談戀愛嗎?”

二哥沒先看耀星,卻先看了我一眼,我裝作不明白的樣子,他應該明白我這是為了他好,事後再向耀星解釋一下就成了,選耀星怎麽都比周樂好吧?結果耀星不給面子,陰陽怪氣的說:“我哪有那資格跟他談戀愛啊?人家高不可攀,不是我們這些女人配得上的。”

事情急轉直下,我都感覺到耀星的媽媽在桌子底下踢了她,她卻還是擺出耍脾氣的臉色,不肯再出聲。我也覺得有些不爽,她不該看不出形勢啊,幫個忙都不樂意。

二哥冷靜了一下終於開口了:“周樂歲數太小,她應該找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我們之間有代溝。”

周力新說:“年齡不是問題啊,要擱古代,二十歲孩子都三個了。我這個女兒我知道,她在感情方面還一片空白,這種事可不是經驗越多越好,所以年輕才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暗指耀星以前男朋友換得勤,導致顧耀星一家臉色都不好看,眼看著他還要就代溝問題發表一番辯解,大伯趕緊說:“年輕人的事我們還是別插手了,這種事得隨緣,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成了。”

周力新打了個哈哈,估計知道大伯明顯持反對態度了,趕忙嘆著氣補救說:“哎呀,我是個大老粗啊,這不是看我女兒一天到晚悶悶不樂的我替她著急嘛,哈哈……”

我同情的看了眼二哥,這挑破了窗戶紙相處起來更尷尬,再看看周樂,一張臉通紅,面皮倒也趕不上她爹那麽厚。周力新讓我心裏越來越不舒服,這趙仲桓到底該交給誰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早飯過後,我問二哥:“耀星怎麽不幫你的忙啊?”

他嘆了口氣:“你不在的前幾天,她找我表白,被我拒絕了。”

“難怪……那麽驕傲的人在你這裏碰壁,肯定有脾氣的,不過這回你慘了,周樂比她還不如呢。”

他敲了我的頭看了看身後悄悄說:“你別跟那幸災樂禍啊,要不是鄒師傅沒什麽子彈了,用得著他周力新嗎?這回你真抓住了趙仲桓,他就沒有借口繼續賴在這裏了。”

我也看了看周圍悄悄說:“我帶了好些子彈回來,就算沒有趙仲桓,也用不著他了。”

“但願他乖乖回去。”

二哥想見見現實中的趙仲桓,我卻一想起趙仲桓我就會想起前幾天的事,二哥看我臉色不對,要讓我跟他講講我到底幹了什麽。慘叫聲和血肉模糊的畫面在我腦子裏揮之不去,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我殺了人,而且不只一個,是十幾個,都掉下懸崖摔得血肉模糊,我用山谷來殺人,不會有好下場吧?”

他楞了半響:“你已經很慘了,下場還能慘到哪裏去?”

“好像是哦,我要什麽都沒有,只有命一條了。”

“然後呢?你怎麽逃掉的?你把那裏的人都殺了?”

我眼神也有些楞:“我要是都殺了我更睡不著了,為了避免和那些人碰面,我繞遠道走,途中被一只熊追得掉進了陷阱,幸好陷阱裏沒有尖刀之類的東西,否則我就出不來了。我和熊僵持著,它守在那上面口水都滴了下來,我只好把它收進山谷,再弄了些石頭墊上才爬了出來,怕它又追上來,我只好收了石頭把熊放了進去,也不知道它能出來不。那天風挺大的,腳印都吹沒了,我爬出來就發現自己迷路了,四處都一個顏色,看哪裏都差不多,還以為自己遇到了鬼打墻,把趙仲桓放出來他也找不到路,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找不到。”

“我很絕望,那裏沒有其他人,我轉悠了好幾天,才找到一條大路。結果我好不容易找到大路又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好不容易遇到人問清了路開了一半車子又拋錨,明明睡不著又吃不下,體力不好還只能騎車回來,為了不讓你們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我都洗了個澡才進李家鎮的。”

二哥給了我一個安慰的擁抱:“都過去了,現在回來了就好。你也不用太在意那些死了的人,他們手上的人命也許更多。現在外面殺人的也越來越多,誰還有功夫去在意罪惡和功德,活著就是唯一的目的,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二零五

二哥過了一會兒又說:“我奇怪的是現在野外還有熊?”

“對啊,我以為都死光了呢,那些人的屍體正好為他們加餐了。其實我還想見見野人是什麽樣子的,可惜沒遇到。”

“不想那些了,現在我們考慮考慮怎麽處理趙仲桓。你的打算呢?”

“我不知道。以前聽他兒子說他殘忍,現在一看也就是個普通老頭子而已,想殺他下不了手,況且我覺得即便他該殺也不該由我來動手。他老想讓我送他回首都見見他那成了植物人的兒子,然後隨便我處置,可是我肯定不會親自送他回去,要交給別人呢又怕他洩露我的無憂谷,你說我該怎麽辦?”

二哥臉色有些生氣的樣子:“你居然還想管他見不見他兒子的事,難道你不該想想,如果沒有無憂谷你這次回得來嗎?當過元首的人,手段肯定層出不窮,現在沒辦法了又開始利用你的同情心,你怎麽這麽容易上當呢?!”

我張口結舌,張初也說我傻,好騙,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我……

二哥長籲了一口氣:“對不起,我說話太重了。要把他交給別人就只能交屍體,至於誰來動手--要不讓鄒師傅來?”

我連忙擺手:“我不願意下地獄,也不好意思讓別人下,不過,我想要是把他和秦鐘在一起關幾天,也許能聽到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消息。”

“也許是可以聽到,但是,你應該關心這些嗎?”二哥緊緊的盯著我:“你為了林騫付出的夠多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還要管多少?”

我啞口無言,的確沒有再管的立場。

“不管你忍心不忍心,趙仲桓必須死,下不了手,我們可以讓他自殺。”

“自殺?他沒見到他兒子怎麽可能自殺?”

“家裏以前什麽藥都準備了很多,包括安眠藥。我相信如果知道一定要死,多數人會選擇溫和一點的方法。”

我悶悶的跟著他走,看來只好這樣了。

想著有可能需要把趙仲桓的屍體運回來,我們選了輛皮卡要出門,當然遭到了鄒師傅的反對,他說外面危險。想到要殺人,我倆都沒有理他的心情,也不可能說趙仲桓就在我們手上,直接說了聲一會就回來,繞過他把車開出了車庫。

我很註意沒有被人跟蹤,到了鎮外沒人的地方,我們在一個池塘邊看到一個守魚人修的小屋,墻上很多通風洞,從洞裏看進去,裏面空無一物,於是我們推門進去,把趙仲桓放了出來。

我想了一遍王穎洛的死,又想起趙天齊說他的酷刑,冷酷的用槍指著他:“很抱歉我沒辦法將你活著送回首都去,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吃了這瓶安眠藥,二是我朝你的頭開一槍!你選一樣!”

趙仲桓拿著藥瓶的手都在發抖:“如果我給你黃金呢?”

“你覺得我需要黃金嗎?”

趙仲桓眼睛血紅:“我只需要幾天時間……”

我定了定心神:“重申一遍:吃藥,還是吃槍子?”

二哥將一瓶水遞給他方便吃藥,他卻不接,正對著我的眼睛說:“算我這個將死之人求你!”

二哥在一邊說:“你不能信他!這件事看起來容易做,實際上很難,去首都的路途遠就不說了,他兒子肯定被人看得很嚴,你要怎樣才能繞過林騫的人讓他看到他兒子?你怎麽不認為林騫的人看到他就會開槍呢?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你白走一趟。”

趙仲桓看著我說:“我以為這是我和你的恩怨,為什麽讓別人插手?!”

“我妹妹心軟是出了名的!我不會讓她被你利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主意跑掉!那樣我們的日子會永不得安寧!”

“我怎麽可能跑得掉?我又沒有像她一樣有特異功能!”

……

他倆幹脆展開了一場罵戰,聽得我頭大,腦子裏嗡嗡響,送他回去和不送他回去的想法在腦子裏激烈的碰撞,再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場面和慘叫聲,我頭痛得蹲在了地上,沒想到趙仲桓卻抓住了這個機會,一把奪過我手上的槍,一閃身勾住了二哥的脖子,槍口頂在了二哥的太陽穴上,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下來統共不到兩秒鐘!

世界終於安靜了,我的頭也不再痛,只是對趙仲桓這麽大歲數還有那麽敏捷的身手感到吃驚不已,看著二哥額頭上冒的汗,後悔的感覺像洪水一樣將我淹沒了。我頭上也冒著汗:“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我要回去見我兒子!只要你說讓我見天齊,林騫不會不答應你!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我可以帶你回去,但是你覺得你能整個路途上都能拿槍指著我哥哥嗎?”

“我想試試看!”

然而還沒等我再說點什麽,突然聽到了近在咫尺的清脆的一聲槍響,我眼眶都快爆開,以為趙仲桓太激動扣動了扳機,以為二哥會就這樣沒了,過了一會才發現慢慢倒在地上的是趙仲桓,而墻洞後面有一個人,等他繞到門口,我才發現這人是鄒師傅。

提著的心瞬間放下,發現自己嚇得腿都軟了,跌跌撞撞的走兩步抱住二哥哭了起來,我害他差點沒命。

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喘著氣說:“沒事了啊,你哥哥我命大,還活著……”

鄒師傅叫了起來:“這人是……趙仲桓?”

我抹了把臉:“是的。”

鄒師傅臉上非常精彩,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我應該作何感想,反正楞了好久才反映過來,曾經那麽厲害的趙仲桓居然死在了李家鎮的一個小漁棚裏,這跟他以前的身份相比是多大的落差啊!這又是多勁爆的新聞啊!

過了好幾分鐘,鄒師傅才問:“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跟著你們來的。你倆臉色那麽奇怪,簡直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我沒有從謹修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不知道你們要做什麽,這幾天到處都不太平,怕你們出事,就決定跟著車輪印趕來,看到了路上那輛皮卡,然後就聽到了你們在這裏面好像起了爭執,幸虧我來了,不過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他?”

☆、二零六

“哦,前幾天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他了,他說如果我帶他回去見他兒子,可以給我黃金,約定見面的地點就在這裏……”

我一邊看鄒師傅一邊瞎掰,不知道他信不,結果他被黃金這個詞吸引了註意力:“黃金?在哪?”

我一攤手:“這不沒問出來嗎?”我接著把謊話說完:“他給了我幾天時間考慮,我今天出來答覆他,沒談攏,他就惱羞成怒了。”

“所以,我開槍開早了?你咋不早說呢,早知道我一起來的話肯定把黃金的下落問出來,他肯定藏了不少,這回可惜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趙仲桓說:“鄒師傅,你把趙仲桓打死了,應該可以拿屍體去領賞去。”

他楞楞的說:“領賞,領什麽賞?糧食?我領了有命吃嗎?該不會被人報覆吧?前兩天周力新說老有陌生人試圖闖進李家鎮,還打傷了他手下兩個人,甚至還有一個最厲害的悄悄爬上了家裏的院墻,被警報器發現後逃走了沒抓住,現在一想,這一切肯定跟趙仲桓出現在這裏有關了。”

我一想,的確有這個可能,趙仲桓失蹤,那些人也找不到我,肯定會想辦法潛入大伯家探查情況,大伯家的人不用出去,他們就只好潛進來。

鄒師傅緊張的看了看周圍:“趕緊走,把他扔這算了,黃金下落也沒問出來,我可不想狐貍沒抓著還惹一身騷。”

“扔這,不太好吧?”二哥有些不忍心,“起碼應該間接通知一下別人,這可是趙仲桓啊!”

我想到了周力新,他肯定對這個很感興趣:“不知道周力新對他感興趣不?”

鄒師傅想了一下說:“還是別告訴他了,萬一他說是自己殺的,被人報覆了,難保不供出我們,我可不信他的節操,通知一下別人也好,要是任由屍體躺在這裏,肯定臭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到時候也認不出是誰了,不知道趙仲桓死了,周力新就會一直有借口呆在這裏,不過--今天的事我希望只有我們三人知道。”

鄒師傅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嚴肅,說完就看向我倆,意思是警告我別說出去。二哥說:“鄒師傅,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死都不會說出去,我妹妹也是。”

我趕忙點頭表示同意:“趕緊走吧,怕別人聽到槍聲找來了。若不是你,我哥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都不敢去想……”

我們的皮卡後還停著鄒師傅開來的車。我一邊上車一邊後怕的想:照以前我都會把車收起來的,今天想著要殺趙仲桓忘了這茬,反倒幫了忙,鄒師傅就算能找到我們也要問我們的車哪裏去了,突然消失的車輪印也沒法解釋。

鄒師傅想辦法把消息間接透露給了在救濟站吃飯的人,有人跑到漁棚那裏去看,果然發現了一具屍體,長得像趙仲桓,救濟站的人聽到流言最先趕過去把屍體收走了。沒過幾天,新聞上就有消息稱趙仲桓被不明身份的人從背後襲擊,頭部中槍身亡。顧冶和周力新兩個想要利用趙仲桓做文章的我沒給他們機會,沒準這樣還是救了他們呢:趙仲桓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雖說有樹倒猢猻散的說法,也不排除有人一定要給趙仲桓報仇。

我沒有再給大伯家補充新鮮蔬菜,防止周力新產生不該有的心思。大哥看到新聞趁機說:“太好了,這段時間真是幸苦周局長了,在我們這裏呆這麽久,有家回不得,現在事情終於結束了。為了表示感謝,我會送周局長一些東西,周局長回家時就帶上。”

周力新十分不甘心,說:“最近有些人老在這附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多半是沖著你們來的,你們可應付得了?”

大哥說:“周局長放心,有需要我不會跟您客氣的,到時候可還得請周局長費心呢。”

周力新不甘心的走了,走的時候大伯親自給他裝了好些肉類。顧冶他們也回去了,大伯給的東西一樣很多。趙仲桓都死了,鄒師傅一不做二不休把秦鐘也處理了,反正連趙仲桓都死了,留著他除了浪費糧食再無他用。大伯家好像再也沒人來騷擾,日子終於恢覆了平靜,去看茜兮的決策被我提上了日程。

想著要走很長時間,讓二哥給找了輛卡車,我給大伯家裝了差不多一卡車的東西,一半是地瓜和土豆胡蘿蔔等耐儲存又營養豐富的食物,都是我不種糧食以後改種的,此外也有很多適合速凍的蔬菜,還有少部分水果,肉類和其他一些較為珍貴的食材。要清理存貨,儲存新貨,我和大伯一家人在庫房忙了好幾天,這幾個月家裏的食物消耗得很多,有了我的補給,庫房重新充實起來。

忙完以後,大嬸對我說:“原本以為你無依無靠,我們都想著把你接過來,現在我們卻還要靠著你才有這麽些東西,我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總之,謝謝你。”

“大嬸,你不用謝我,如果不是你們來接我,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你們對我這麽好,以後我無論走到什麽地方,我都會心裏有份牽掛,覺得自己也是有根的人。”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以後在朋友那裏呆段時間可得回來,你那屋子我們會一直給你留著。”

“嗯。”

有了大哥這個地頭蛇,汽油和發動機清潔劑什麽的東西能找到很多,他還把那輛性能不錯的越野車送給我,真是送到了我心坎上,我當然是很高興的收下了。

我都以為就我一個人出發的,結果二哥被逼的要和我一起走,因為周力新。我出發的前一天,周力新帶著周樂串門來了,說周樂繡了個十字繡想送給二哥,這個理由讓我們瞠目結舌,正在吃驚他厚臉皮功夫如此了得的時候,二哥說的話更讓我們吃驚:“幸虧你們是今天來,明天我就走了,還好沒讓你們撲空。”然後一家人又目瞪口呆的看著二哥。

☆、二零七

周樂忙問他要去哪裏,二哥把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和她一起去看朋友。”

“那你要去多久?”

“一年半載吧?時間不定呢,我得找點事做。”

周樂表現出難過的樣子,周力新也表現出失望的樣子,大伯家還是招待他們吃了一頓,期間周力新問二哥要去哪裏,二哥則一副“什麽都我妹妹做主的”樣子,我只好說我們去江寧,我可不能把他的思路往清源市帶。周力新問我們去做什麽,我說我朋友是搞通訊方面的,去弄幾個手機用用,沒有手機很不方便。

一家人都不放心二哥跟我走,看二哥來真的,就要讓鄒師傅跟著。堅決不能讓鄒師傅跟著,為了證明我也很厲害,沒辦法我又跟鄒師傅比了一次掰手腕。我贏起他來比其他人費力些,不過還是贏了,鄒師傅仿佛不相信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自己的手腕說:“難怪你膽子那麽大,敢一人走那麽多天呢。”

山谷裏那堆槍械和子彈,除了我挑了兩只手槍和一些能配套的子彈,其餘的毫無疑問的只有給鄒師傅,他十分興奮,一邊比劃各種型號的槍,一邊問我從哪裏來的。鑒於周力新的教訓,我含糊其辭的說:“我雖說只是林騫的前女友,但總有那麽點辦法的。我大伯家就麻煩你了,只要你盡力幫忙,只要我還在,你絕對會活得好好的,不要像周力新那樣打些歪主意。你還得小心他,必要的情況下想辦法弄走他的槍,如果他敢說你也有,你就把不趁手的交出去,所以我給你的這些要保密。”

他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

二哥連夜收拾了行李,在大伯家人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和我出發了。我本來在想一個人上路多寂寞,現在有了個伴,我十分高興,問:“你怎麽就下得了決心跟我走呢?”

“我可不想讓周樂天天找上門來,牛皮糖似的,粘上就扯不掉。”

“幸虧沒讓他拿趙仲桓的屍體去領賞,要不然他可能權力更大,沒準硬拉你去做上門女婿呢!”

“才不是我做上門女婿,我要是和周樂好了的話,我娶的將是他們一家,買一送二,沒準還要送些其他親戚。”

我才發現二哥有這麽幽默的一面,大笑。

我們途中遇了一次險,剛出S省就遇到有人在路上鋪上了阻車釘,把我們的右前方的輪胎紮破了,要不是我剎車快,車子差點翻。我們下車一看,幾十顆釘子連著鐵絲網纏在癟癟的輪胎上,然後周圍立即圍了一群人,拿著各種武器,和上次與林騫一起遇到的情況如出一轍。

那些人立即開始圍攏我們的車,想要開車門找東西,二哥很緊張,悄悄拉我的衣服,估計是想躲起來。我可沒林騫那麽能打,只能快速的掏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那群人都被槍聲定住了,下一秒跑得無影無蹤。我收起槍,認命的拿出千斤頂和扳手開始換輪胎,幸好當初為了防止萬一,輪胎都備了三個。

二哥的自尊心被我嚴重打擊了,等我們重新上路的時候他說:“我怎麽覺得咱倆的性別給互換了啊?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沒用。”

我也拍了拍他的頭:“也不是一點用沒有啊,起碼體現了我的冷靜和果斷。”

我的行為引起了他的不滿,不再理我,而是擺弄起槍來,後來再有人圖謀不軌的時候他也直接開槍,我們就這樣拉風的到了清源市。

茜兮說他們換了個大點的房子了,我不知道房子在哪裏,只好去倉庫找他們,結果倉庫大門緊閉,敲了半天也沒人應。我不敢上門去找張初,直接去找了茜兮以前那個家,但是他們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們搬哪裏去了,郁悶的我們只好又回倉庫等著。

想著要見到茜兮我有些激動,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不辭而別肯定讓她很難過。想著我和她還有張初之間的那些剪不斷的關系我就頭疼,也不知道他倆過得怎麽樣。

看我的表情二哥又知道我心情不好了,我和茜兮還有張初三人之間那些事我跟他都說了,他也認為的確是挺覆雜的,報覆似的拍了拍我的頭:“別擔心,各有各的活法,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你不還活著嗎?”

第二天我們等到天快黑的時候還是沒有人來,搞得我心緒不寧,他們該沒出什麽事吧?可是我的直覺是他們好好的啊。

逼得沒辦法我只好拉著二哥去敲了張初家的門,站在門口的時候心情十分忐忑。我聽到屋裏有動靜,轉眼間門就開了,張初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面前,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一年了。

張初反應過來以後將我抱住了,使了很大的力,我稍微掙紮他才放開了我,我能感覺到他依然沒有放得下,不敢看他的臉,連忙拉著身後的人介紹:“這是我二哥。”

張初的神色稍微恢覆正常,向二哥伸出手:“你好,我是張初。”

“上次在我家見過你,我叫李謹修。”

“請進吧。”

張初的家跟以前沒什麽區別,只是那棵紫藤死了,我連嚷了好幾聲可惜,張初卻說:“沒什麽可惜的,你那裏面也有不少紫藤,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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