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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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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汀的一聲在10樓停下,我打開房門進了屋坐在沙發上就再也不想動。張初把粥和幾個小菜擺在餐桌上,又扶我過去坐著吃。我吃不出什麽味道,當完成任務一樣吃著白粥,他不停的夾菜放在我碗裏,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吃飯。雖然和他一起吃飯不是第一次,我現在腦子有些糊塗但還是覺得他給我夾菜的行為太暧昧了些,只想著吃完他就可以走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粥,他開了飲水機燒水,叫我去洗簌一下一會去床上躺著。然後我去洗簌的時候他就開始給我收拾桌子,我有些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讓他做那些,剛想說我自己來又一陣暈,只好坐下。

張初收拾完,水也燒開了,他趕我進臥室躺著,拿了水和藥進來給我,我吞掉了藥心想他該走了吧?但是他沒打算馬上走的樣子,坐在我床邊看著我,眼睛發出灼灼的光,我心裏突然警覺起來,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而他喜歡我的心思又太昭然若揭,該不會……

張初居然看出了我的想法,戲謔的表情浮在臉上:“別那麽緊張,我雖然不是什麽君子,但也不至於太小人,你擔心的事今天是不會發生的,我還沒有饑不擇食到對一個病人下手。”

我松了口氣,隨即更窘迫,他怎麽就看出來了,我又沒有表現的很明顯,真是搞銷售的眼睛都不是吃素的。他那麽坦蕩,我倒覺得自己有那種想法真丟人,隨即換個話題說:

“你剛才都沒有吃東西,你……”

“有進步,會關心我了,我下班的時候吃過東西的,現在不餓。你最近幾個星期周末都在幹什麽?老找不到你,打電話也不接,不去看書了?”

我心虛,“我去了郊區。”

“郊游嗎?怎麽不叫上我?不過這段時間大白天的去郊游可夠熱的。”

然後我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正尷尬著,張初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憤怒,一絲心疼,還有一絲醋意:

“他就讓你那麽難忘?這半年來你這麽拼命的忙都沒有忘掉他一星半點兒?你剛才在那椅子上坐那麽久是在想他?”

提到林騫我就沒辦法保持平常的心情,他的問題我一個都不能回答,只得說:“你先回吧,今天謝謝你了。”

他垂下頭:“看來我的任務很艱巨。”這句話意味深長,我只好低下頭當沒聽到,沒想到他突然把手放在我頭上,彎下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如蜻蜓點水。

我擡起頭睜大眼睛瞪他,他卻嘴角翹了翹,笑了一下,站起來說:“你好好休息,明天如果還不舒服讓茜兮給你請假。”我嗯了一聲,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然後聽到了他關門的聲音。

我有一個秘密,別人都不知道,當然茜兮和張初也不知道。大概是一個月以前,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在傍晚,我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高樓和四通八達的路讓我眩暈,那感覺就是仿佛在看3D電影,而且不知道怎麽的就撞上了一位老人家。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上他。我仿佛被他攝魂了,什麽都不多問就跟著他走。

老人家有些跛腿,我們走得很慢,但是我們周圍的景色不斷變幻,一會是深山老林,一會是鄉下田間,一會是浩瀚沙漠,一會是淺海珊瑚礁,最終我們停在一個山谷模樣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樹林裏有野雞野鴨野兔還有野豬,最特別的是,大海並不是一望無際,視線被一堵白白的霧墻擋住,只看得見一千多米左右遠。山谷裏小溪的源頭是一眼拳頭般大小的泉眼,石壁上有刻“無憂谷”三個大字,原來這個地方叫無憂谷。

我摘了一束山茶拿在手上,擡起頭就發現那老人家沖我狡黠一笑,原本慈祥的臉變得有些滑稽,然後突然就消失了。我嚇了一跳,醒了以後發現我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個夢,可是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陽臺上的鞋上有黑泥,地上有前一天晚上夢中摘的山茶花,我蒙了很久才明白我真的夢游到了那個地方。後來發現我只要腦子裏念頭一閃過,我周圍的景色就能變成無憂谷裏面的,我居然可以在夢中的小世界和現實世界中自由穿梭,還有奇怪的事:我發現我肚臍下方長了一個金色的桃花形標記,進出這個小世界時候都能感覺到它會微微有些發燙,並且在裏面的時間感覺比外面慢得多,連手表的秒針都很久才跳一下。

無憂谷裏面無論什麽季節的花都可以開,植物長得特別快,所以我去郊區的花圃收集山谷裏還沒有的花,去蘑菇園買山谷裏沒有的蘑菇,還有一些樹和水果,水裏也養上魚蝦和螃蟹,連蜜蜂都買了。所以我怎麽能叫張初一起去呢?就算忽略他正在追我的事實,如果他問我收集那些東西做什麽,我怎麽回答?我擔心被綁在床上做實驗,所以我暫時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

我這個感冒,大概就是山谷裏太涼爽,外面太熱,進出太頻繁我身體緩沖不過來造成的。

我早上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出了一身汗,昨天晚上夢到了林騫,他在流淚。我想起他那傷心的樣子,心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個林騫,都分手了還要在夢裏折磨我。想著今天星期五,一周的最後一天,想著挨過今天就可以休息兩天,終於有了上班的動力,抓緊時間洗了澡吃了點早點趕著出門。

沒想到出門的時候又遇到張初,操著手背靠著車等在我家樓下,我一出來他就看到了我。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我訕訕的說了句“那個,早上好,呵呵,昨天謝謝你。”他看了我的臉色,摸了我的額頭,“嗯,燒退了,氣色還行,上車吧。”

“不用了,我走著去就可以。”我一向是走路上班的,20多分鐘就到辦公室,我半年前搬家就特意往公司附近搬。

“你是要我開車跟著你還是硬拉你上車?或者你自己上車?”張初變得有些霸道,前兩種都不能選,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我只得打開車門上車。我坐在他車上有些拘束,想著昨天晚上他照顧我,覺得有必要請他吃頓飯感謝他,我跟他說了我的想法後他轉過頭來看我的表情,說:

“這麽想跟我撇清關系?”

還真被他說中了,我剛想硬著頭皮說不是,他再次出聲:“我為你做的任何事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還,況且你沒給我機會讓我做更多,不是嗎?昨天晚上這麽點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大可不必覺得欠我,最好忘掉。”然後他苦笑起來:“你信不信如果大家都知道你感冒了,願意照顧你的人多的可以排隊。”我囧,哪有那麽誇張。

又是平淡的一天,好在我昨天忙得晚,該處理的處理的差不多,明天周六也不用來加班了,今天還可以準時下班。我平時加班沒關系,就是不喜歡周五下午加班。

感冒還沒好透,喉嚨變得有些癢,我偶爾會咳嗽一下。不過好幾天沒有準時下班了,出了辦公室開還可以看到太陽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可是在公司門口又碰到了張初,我心裏哀嚎一聲,這次感冒對他來說,是一個來找我的最強勁的理由。

我想起茜兮中午跟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說的話:“張初那副對你志在必得的樣子,讓其他對你有想法的人都打了退堂鼓。”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躲他,我的家,我的辦公室,我常去的瑜伽館和書店,我的作息時間他都一清二楚。

看來又躲不掉,要不幹脆今天就請他吃飯跟他說清楚?我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朝我走了過來,雙手插在西褲兜裏,臉上似笑非笑:“今天又要找什麽借口甩開我?”

“呃,我不甩開你,我請你吃晚飯。”我想著今天一定要跟他說清楚,他估計是想起了早上我們在車上的談話,他的臉變得有些難看:“我不想吃你請的飯!”直接拉我的手腕就要上車。

我很不好意思,公司很多人都認識我或者張初,在大門口這樣拉扯實在是不好看,常去健身房的人力氣也不小,我使勁掙都掙不脫他的手,快要走到車上的時候我們身後響起了有些熟悉又陰沈的聲音:“放開她!”

我聽到這聲音渾身一震,心裏的答案快要呼之欲出,這副桑音的主人,不是林騫嗎?

會是他嗎?他怎麽可能這時候出現在這裏?不是已經分手了嗎?我想回頭確認但不敢回頭,回頭萬一不是他,不是又要傷心失望很久?我腦子裏裝的仿佛不是腦花而是打著結的麻繩,理不清楚現在的狀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被張初抓著的手腕被大力抽出來,張初那個常常去健身房力氣很大的人居然被甩得一個趔趄,接著我被人猛的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我擡頭一看,那張被太陽照著泛著陽光的英俊的臉,不是林騫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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