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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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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上七點,天光微亮,祈言放在床邊的手機開始震動。

這是他定的鬧鐘,他今天上午有早八, 而計算機系是沒有的。

他用左手將鬧鐘關掉, 低頭, 將臉埋在被窩裏緩了緩, 罕見地賴了五分鐘的床。

昨天晚上他將手伸過去之後,付辭就像玩玩具似的,抱著就不放了,他好久才適應這種感覺,渾渾噩噩地睡過去, 現在醒來,感覺自己還是困的, 一點都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他掙紮幾秒,還是認命地起床了,剛起身, 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什麽壓著,祈言微微瞪大眼,付辭牽了他一晚上嗎?

難怪他昨天做夢總感覺被束縛住,想動卻動不了,他掀開床簾,發現付辭直接將他的手當做枕頭墊在臉下, 感受到他的動作,眉頭微皺, 又將他的手抓過去緊緊貼著臉,幅度很小的蹭了蹭, 配著睡的滿頭淩亂的發,更像一只撒嬌的狗狗了。

祈言看著付辭毫無防備的睡顏,手指在他鼻尖點了點,輕聲道:“松開,我要去上課了。”

一晚上姿勢沒動,他整個手臂都是僵的。

可付辭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不光沒放,還將他抱的更緊,甚至有將他整個人都拉過去的意圖。

祈言身子一歪,抓著床邊的扶手才穩住身子,有些莫名地看了付辭一眼,這人怎麽睡著了還這麽能耍賴的?

他抿了抿唇,一點點抽出自己的手,想了想,將付辭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塞在付辭手心,替代自己的手。

被子早就被人暖熱了,付辭很輕易就上當了,抱著自己的被子一臉滿足。

祈言嘴角翹了翹,輕輕放下床簾,下床洗漱了。

水池旁,祈言正在擦臉,發現宋陽地趿拉著拖鞋過來了。

宋陽瞧他也在,懶洋洋跟他打了聲招呼,“早。”

祈言瞧他這一臉沒睡醒的模樣,有些奇怪,“你們早上第一節 不是沒課?”

宋陽正在刷牙,漱口後回道:“昨晚劉柳死活不願意用瑤給我打輔助,可又想拉著我去看電影,最後他說今天我要是能給他去食堂帶小籠包回來,他就勉強退一步。”

“這小兔崽子,還挺會使喚人。”

祈言瞧宋陽一臉憤憤的模樣,洗漱的動作卻還是十分迅速利落,甚至說要跟他一起去食堂,“正好我們一起,這個點人不多,等我買回來就把這小子拖下來吃!”

安穩覺?都別睡了。

祈言有些好笑地彎了彎唇,宋陽跟劉柳真的很逗。

兩人去了食堂,簡單吃完後就準備去給寢室中的兩人帶早飯,宋陽給劉柳點了一份豬肉餡的小籠包後,一時卡住了,“嘶……辭哥喜歡什麽味道的來著?”

祈言很快回答:“牛肉餡的。”

宋陽打包好,解釋道:“之前辭哥都不吃小籠包的,好像是最近才愛上,我就沒記住。”

祈言聞言楞了楞,這邊食堂小籠包挺有名的,他最喜歡吃這裏的小籠包,可是之前美術系的宿舍離這裏比較遠,他一般都吃不到。

所以換宿舍後,他幾乎每次早餐都吃,付辭也非常自然地跟著他一起吃……

正出神間,旁邊的早餐攤位的阿姨探出頭,“同學,你要打包的豆腐腦好了。”

祈言連忙接過,然後遞給宋陽,“付辭吃小籠包的時候喜歡喝點豆腐腦,你幫我帶給他一下。”

宋陽看了眼包裝,更納悶了,“可我怎麽記得辭哥一點都不喜歡喝這個?有次六子喝,給大家建議,辭哥還一臉嫌棄,說口感很奇怪什麽的。”

不過他還是接下了祈言手中的東西,嘀咕道:“可能口味變了吧!”

他說完就朝祈言揮了揮手,“我先回宿舍,你趕緊去上課吧!”

祈言直到走到上課的教室,還有點沒從宋陽的話裏回過神。

付辭這是在遷就他的習慣?

為什麽?就算付辭喜歡吃其他的東西,他也不會介意啊?為什麽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封子瑜來到教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祈言兀自發呆的樣子,笑著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回魂啦!”

“怎麽一大早就發呆,沒睡好?”封子瑜接過旁邊程良遞過來的豆漿,喝了一口,誇道,“哇,這家的豆漿真的好棒!味好濃。”

他說完遞到程良面前,示意他也喝,程良有點無奈,“你知道我不愛喝這個。”

饒是如此,他還是很給面子的低頭喝了一口。

封子瑜看著豆漿瞬間下降了一大截,忍不住罵了他一句:“這就是某人口中的不愛喝?就差一口給我幹光了。”

他頓時心疼地抱著自己的豆漿也喝了一大口,喝完舒服地嘆了一口氣,一轉臉,就發覺祈言眼神有點奇怪地看著他們。

封子瑜調侃他:“這狗糧還沒吃習慣?”

祈言有些無奈,他將自己上課要用的書攤開,“你也知道你們在撒狗糧,就不能註意點影響?”

“嘖,還藏著呢?剛剛是想到什麽了,別以為我沒看出來。”封子瑜勾住祈言的脖子,“想說啥就說!”

祈言之前明明就是又陷入什麽問題裏了,他現在可是充當著祈言導師的職位,可不能讓這傻孩子憋著。

祈言知道自己要是不說封子瑜肯定追著他問,他的確也有點疑惑,還是問出了口:“程良是不喜歡喝豆漿?可我記得很多次早上他都買兩杯,跟你一起喝的。”

不喜歡的話,幹嘛勉強?

封子瑜一楞,他沒想到祈言會問這個,“他之前的確喝不太慣,覺得有腥味,加糖都蓋不下去,可我愛,他也就隨我了。”

祈言又問:“那他不會覺得難受?”

就像付辭,不喜歡吃小籠包和豆腐腦,還每次都陪著他吃,很為難吧?

“難受?”封子瑜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事,他擡手捏了捏程良的臉,“你問他難受不?”

程良拍開封子瑜作亂的手,“難受談不上,只是一開始有點不適應。”

他發覺祈言好像依舊疑惑,思索片刻,說的詳細了很多,“我一開始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喝豆漿,可是看子瑜喝的那麽開心,就會不自覺也想嘗嘗,兩人一起喝的時候,味道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了。”

他說完看了封子瑜一眼,“甚至,還有點好喝。”

封子瑜肉麻地搓了搓胳膊,把剩下的豆漿都遞給程良,“那獎勵你喝完!”

祈言聽完點點頭,是這樣的嗎?

封子瑜看他默默思考的樣子,嘖了一聲,“祈言,你想想,如果兩個人在一塊,某一個興趣愛好有很大分歧,比如我喝豆漿正開心,發覺程良一臉嫌棄,我會氣死,相反,如果他跟我一塊喝,還跟我一起討論豆漿的口感怎麽樣,那會比我自己一個人喝更讓人愉快。”

“這種事不光發生在情侶之間,朋友之間也是,有共同的興趣愛好,關系總會融洽一些。”

“不過這就需要其中一個人稍微讓步。”

祈言擡眼看他,抿了抿唇,“那他是在遷就我嗎?”

封子瑜一聽他這語氣,瞬間懂了,肯定是關於付辭的,祈言這生怕欠對方半點的性子……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祈言,有時候事情沒必要分的這麽清,你想想,那個人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臉上有半分不樂意或者勉強嗎?”

封子瑜的問題讓祈言楞在當場。

付辭每次,好像比他吃的還開心,以至於他一點都沒發現付辭原本是不喜歡這些的。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付辭為他考慮了很多,也在為兩人能更好相處而默默努力,這也是他每次跟付辭在一塊就格外輕松的原因。

思及此,他唇角彎出一抹很淺的弧度,“我知道了。”

他也該更努力才對。

下午,美術系有講座。

主講的老師是國家美術協會的副主席趙元明,擅長人物畫創作,有鮮明的個人繪畫風格,畫作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是當之無愧的頂尖畫家。

祈言在底下認真做筆記,這位老師講的都是現今的他需要掌握的東西,很多甚至他一時都不能體會,只得記下來之後再慢慢揣摩。

講座中途休息時,祈言看了眼自己的筆記,回想了一下,確定沒有漏掉什麽,才松了口氣。

封子瑜在他旁邊,湊過來笑瞇瞇說了句:“等會筆記借我看一眼唄!”

祈言聽的是真專心,手下記的飛快,關鍵是字還是一如既往的穩,不愧是他們專業的第一。

“等會拍照發給你。”

封子瑜聞言笑的更開心了,想起什麽,指了指他課桌裏的手機,“對了,剛剛你的手機亮了一下。”

祈言將手機拿出來,發現是付辭的消息。

【付辭:講座什麽時候結束?我已經在美術系樓外了。】

現在是吃飯的點,可是這節講座提問的人太多,老師也感受到了學生的熱情,說可以再延長半小時。

【祈言:還得半小時。】

【付辭:行,快結束了叫我,我溜達一會。】

付辭回完消息之後,看了眼面前的美術系大樓,又將目光落在樓前的校慶橫幅上,瞇了瞇眼,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今天是A大70周年校展的第一天,學校主幹道掛滿了宣傳語,還有路標,通往校慶的主要展示地點,A大博物館。

裏面展示分為很多區域,包含了科學研究和人才培養兩個大方面,細數了近些年來A大的科研成果,令人矚目。

博物館人來人往,很多並不是A大的學生,而是慕名而來參觀的人,話語間滿是驚嘆和欽佩。

付辭唇邊揚起一抹自豪的笑,調轉步子,直往美術系的展區而去。

他知道祈言今天會有作品展覽,這明明是一件很值得光榮的事情,可祈言卻像是不願在他面前提起,有一次他說想看看祈言畫的這幅畫,還被人找了另外的話題搪塞過去。

他察覺到祈言好像不想讓他看到這幅畫,也就沒再說。

祈言不讓,他就偷偷來。

付辭拿出書包裏早就準備好的相機,這麽重要的時刻,他怎麽可能缺席!還要記錄下來,找一個絕佳的位置,光線,和角度!

可等他到了地方,看到那幅畫,舉起相機的手卻一下頓住。

這幅畫的場景是應該是在A大操場,藍天白雲,兩個少年並排躺在中間的草坪上,其中一人右手墊在腦後,翹著二郎腿,神采風揚,旁邊那個則是側著頭看他,是跟另外一人截然不同的安靜。

盡管看不太清具體的面容,付辭還是一下認出,這就是他跟祈言。

兩人之前經常在操場跑完步後就在操場待一會,不過一般都是他躺著,祈言坐著,而且,不同於畫中的晴天白雲,那會是晚上,只有操場上不甚明亮的路燈,仰頭或許還能看到星星。

按理來說,白天更給這幅畫增添了明媚與活力,整張畫也給人一種青春昂揚的感覺,可付辭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裏很堵。

像是突然被塞了一團棉花,不重,卻讓人喘不過氣。

他不喜歡這幅畫。

說不清具體的緣由,就是不喜歡。

付辭拿著相機的手忍不住握緊,嘴唇也抿成一條直線,表明了他此刻並不愉悅的心情。

“看了覺得不舒服?”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的問話。

付辭偏頭,這才發現他右手邊站著一個男生,穿著卡其色的風衣,襯的人身形修長,不過神色卻極為冷淡。

他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可他沒細想,下意識反駁:“什麽不舒服?這幅畫我覺得很好看。”

“哪裏都好看。”付辭又強調了一遍。

祈言畫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那個男生聽見他的吹捧,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轉過頭,“我不喜歡畫裏這種隱晦追逐的情感,不過不得不說,這幅畫的情緒表達的不錯。”

表面看上去是一種校園青春的活力,可細看,卻能品出點別的味道,掩蓋在鮮明的色彩之下,那種不能訴諸於口的澀然,他隔著畫都感受到了。

挺符合這幅畫的主題。

校園,青春,暗戀。

難怪老師會喜歡這幅畫。

付辭沒聽懂這人在說什麽,對方說完就走了,他暗道了一聲莫名其妙。

不過這人的出現倒是將他從那股奇怪的感覺中解救出來,他給祈言的作品拍了幾張照片後,看了眼時間,就匆匆趕往美術系。

祈言的那個講座應該快結束了。

可他沒想到,會在美術系門口碰到剛剛在博物館的那個人。

兩人相視一眼,沒說話。

祈言出來時,是跟在一個老者旁邊的,付辭能猜到,他估計就是這次來A大開講座的老師。

他沒上前,而旁邊的那個男生卻徑直走了過去。

祈言本來在回答趙元明老師的問題,卻見外面突然走過來一個人,朝他們點了點頭,才開口:“老師,我來接您。”

趙元明不樂意地皺眉:“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算了,正好介紹一下。”

“這是我徒弟夏清。”趙元明提到他時,語氣是他自己都沒註意到的滿意,“這是A大美術系的祈言,我跟你提過的。”

夏清禮貌回道:“嗯,老師我記得。”

趙元明在A大校展沒看之前就看到了這幅畫,喜歡的不行,說這個孩子有靈氣,不過筆觸還是有點青澀,可卻是個可造之材。

不然也不會跑過來開個這麽久的講座。

他朝祈言伸出手,“你好,我是C大的夏清,也是趙老師的弟子。”

祈言看清對面的人,眼底不自覺染上一抹驚詫,這人,好像是上次他跟付辭去寫生時,在酒店樓下碰到的那對情侶中的一個。

當時,夏清的脖子上貼滿了創可貼,付辭還以為對方是遭遇了什麽暴力的對待……

夏清註意到他的視線,面上沒有任何異樣。

祈言也沒表現出什麽,跟他握手,“你好,我是祈言。”

他能感覺到趙元明對自己的欣賞,不然也不會在講座後單獨叫上他,還給了自己聯系方式,讓他之後再發一些作品給他看看。

他跟夏清之後可能還會有交集。

趙元明看著面前兩個容貌出挑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的眼光,可真不錯。

將老師送走後,付辭才走到祈言面前,接下對方的書包,給人捏了捏肩,“聽了這麽久講座,累不累?”

祈言本來覺得沒啥,可被付辭這樣一揉,的確有點疲,“累。”

付辭放在他肩頭的手一頓,有些詫異,祈言竟然說累?

以前每次祈言都會說還好,沒關系,他剛剛還準備再找個借口給人多揉揉呢!

不過,他接觸到祈言眼底清淺的笑,頓時就不想管那麽多了,笑嘻嘻的,“累了我就給你多揉揉,要是覺得我表現好,就快點給我轉正~”

祈言從他口袋裏掏出一顆檸檬糖,放進口中,含混道:“再說。”

付辭也沒打算現在就能成,不過瞧祈言竟然都開始自己找吃的了,一把攬住他的肩,帶著人往食堂走,“行行行,你說的算,先帶你填飽肚子。”

晚上,幾人都在塑身。

付辭照舊在宿舍練習平板支撐。

他穿著一個貼身的背心,雙臂用力的時候,肌肉鼓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搭配著寬闊的背部和挺直的腰桿,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祈言剛畫完畫,也沒事幹,就坐在椅子上看付辭做平板支撐,微微翹起唇——

付辭運動的時候,總是格外吸引人。

寢室裏的另外兩人也饒有興趣地看著付辭汗如雨下的模樣。

劉柳瞅了眼付辭已經完全汗濕的背心,疑惑道:“辭哥,你為什麽開始穿短袖運動了?”

之前不都大剌剌裸著上身嗎?

付辭本來在心底倒計時,聽到劉柳這話,不知怎麽突然洩了氣,一下趴在了地上,還不忘擡頭瞪了劉柳一眼,“就你話多!”

他本來是準備裸著的,衣服都脫了,可目光不知怎麽落在了正背著他畫畫的祈言身上,想到對方等會一轉頭或許就能看到他沒穿衣服的模樣,莫名有些心慌。

身上那麽多汗,不一定好看。

於是,他還是穿上了背心。

要是放以前,他怎麽可能這麽多顧慮,還巴不得讓祈言看看自己運動後地成果。

不過之後也能看,等他洗完澡,身上幹凈了,還能讓祈言摸摸檢查一下。

付辭想到這裏,也不跟劉柳計較了,就直起身子準備下一組。

祈言瞧著付辭不準備停的樣子,突然插嘴:“付辭,你要不要跟我去跑步?”

一出口,宿舍裏三個人都直直看向他。

“你要去跑步?”付辭最先問出口。

說實話,祈言什麽都好,就是特別討厭運動,之前拉著人去操場跑步,每次都要哄很久祈言才願意,最近天冷了,祈言更是縮在宿舍不出去。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祈言主動要求跟他一起運動。

“嗯。”祈言點頭,“我覺得鍛煉身體很重要。”

他知道付辭很喜歡運動,尤其愛打球,他不能讓付辭總是遷就他,他也可以跟付辭做他喜歡的事情。

說實話,每次跟付辭一起運動雖然累,可無疑是開心的。

可劉柳跟宋陽卻想歪了,劉柳更是走到祈言身邊,語氣一本正經,“祈言,你要是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

“雖然我打不過辭哥,可我能派宋陽拖住他,然後帶你跑。”

話音剛落,一袋薯片砸到了劉柳頭上。

宋陽:“滾。”

劉柳被砸了也不惱,俯身撿起薯片就開吃,還不忘跟祈言分享。

祈言吃了幾片,跟還在瑜伽墊上發呆的付辭使了個眼色,“不走?”

一般來說付辭應該會很開心才對吧?

誰知付辭聽了他這話,更迷茫了,想到什麽,語氣小心翼翼的,“我今天做錯什麽了嗎?”

祈言:“……算了,不去我自己去。”

說完他就開始換衣服準備出去。

付辭一下就急了,“去去去,等等我,我擦擦汗!”

人走後,劉柳看著瞬間冷清的宿舍,將嘴裏的薯片嚼碎,跟宋陽建議:“要不,我們也去運動一下,比如吃雞,跑跑毒?”

宋陽白了他一眼,將薯片搶回來,轉身打開電腦,“上線。”

A大操場。

天氣還沒回暖,操場的人並不算太多,路燈下,大多是三三兩兩散步的學生。

祈言只跑了兩圈,就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了,跑不動了。”

他扶著付辭的胳膊,才不至於腿軟倒下去。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現在衣服穿的多,不比之前能跑三圈,現在兩圈就夠嗆了。

付辭拍著背給人順氣,“先別停,我們走走,緩緩就好了。”

他看了眼四周的人,很少,且關系光線昏暗,他略一思忖,就扶著祈言的腰,讓人更省力。

剛跑完步的祈言渾身熱乎乎地,還軟的不行,他就算抱著腰,祈言也像是毫無感覺,任憑他將人往懷裏帶。

可沒走幾步,重力使然,他的手緩緩往裏滑了滑,指尖接觸到溫軟皮膚的那一刻,他腰間的軟肉就被祈言掐了下。

“安分點。”

祈言的聲音帶著運動後特有的喘和啞,讓付辭不知怎麽將人又抱緊了些。

付辭語氣無辜,“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不小心手錯開衣服了。

祈言呼了口氣,覺得自己能站穩後,就推開了付辭,“我自己走。”

不然總感覺付辭時不時來占個便宜。

懷裏空了,付辭也懵了,“不是,我扶著你吧!不然摔了。”

可祈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小孩?”

走了這麽一會,早緩過來了。

付辭啞口無言,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離祈言近了點,“那你要是累了可以靠我一會。”

祈言哪裏沒感覺到他想親近的意思,思忖片刻,擡手,將將握住付辭的一根手指,“這樣好了,要是摔了你也能感受到,記得拉我一把。”

最後一句話,他說出來自己都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可付辭飛快地接受了這個說法,還一點點將他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認真道:“這樣才能及時拉住你。”

祈言瞅了他一眼,嘴角微揚,也沒說話。

兩人走了一會,待祈言完全緩過來後,卻沒人提起要回宿舍。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跟對方多待一會。

走累了,他們就在草坪上休息。

付辭習慣性地躺在草坪上,一手枕在腦後,可下一刻,突然想到什麽,忍不住側臉看向旁邊的人。

祈言依舊是坐著,環抱著曲起的膝蓋,光線昏暗,讓他的臉處在光明的交界處,側臉輪廓卻依舊清晰,皮膚幹凈白皙,可能是有點累,此時靜靜的看著前方。

在夜色的遮掩下,整個人小小的一團。

明明是不一樣的姿勢,卻讓付辭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幅畫。

祈言側臉看向他,而他看著天空。

他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喜歡那幅畫了。

畫裏的祈言太孤獨了,他是高興的,祈言卻是安靜地側臉看著他,有種難言的悲傷。

祈言是跟他一樣躺著的,或許,是想離他近一點嗎?

還有一個細節,畫裏他的左手跟祈言的右手挨得很近,可卻沒有碰到。

這一刻,付辭無比希望畫裏的兩人是牽著手的。

那樣,祈言可能會嫌棄,可臉上的表情總是會開心一點。

夜空繁星點點,校園寬闊的草坪上,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年側著臉,眼神認真,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往旁邊的人的位置挪去,直到兩人緊緊挨在一起。

就算這種姿勢很怪,他也不在乎,他就是要待在祈言身邊。

付辭牽過祈言的手,很用力,“祈言,我會主動靠近你。”

你永遠不會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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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我可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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