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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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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唐強還是和唐父一起睡的,唐洋的床沒那麽快能修好,先得把地給填平夯實了。不過唐洋沒受到影響,該吃吃,該喝喝,甚至因為她的房間在動土學習時間大幅度減少有些暗喜。

她終於有機會走出房門轉悠轉悠,當然,她是閑不住的,趁這個功夫將從他弟弟那搜來的菜種子給種了下去。

種完菜,又搶過二嫂餵雞的活。

“哎,我來就好,剛強子到處找你,說是編了一份卷子要考考你呢。”唐二嫂才不會讓唐洋動手,又搶過了餵食的盆。家裏早就說了,小姑子要覆讀,全家人都要配合她學習呢。

唐洋聞言不禁嘬嘬牙花子,腦殼疼了起來,擡腳就往外頭走:“哎呀,我想起來了,剛種的菜沒澆水。”

如果說前幾天她還是咬著牙本著不爭饅頭爭口氣的心氣完成她弟弟布置的作業,可昨天上午跟著抓兔子,下午唐強暈了半天她休息了半天。本來就不是愛學習,一旦洩了勁,就不想摸書本了。

讀書比幹活還要累,特別是他弟弟制定的日程表簡直非人道。

“站住!”唐強即使出現,唐家統共就那麽大,他怎麽會聽不見院子裏的動靜聽見他三姐的說話聲立刻跑了出來,“你快進屋,娘說要親自監督你考試。”

他的話讓唐洋苦巴了臉,唐二嫂一面餵雞一面偷笑。將女兒唐曉梅從堂屋中喊了出來:“你姑考試要安靜,去你大嬸子屋裏陪小弟弟玩去。”

唐曉梅癟著嘴不高興地去了唐大嫂屋裏,小弟弟吃了睡睡了吃,沒什麽好看的。在奶屋裏呆著多好,奶會用手絹折小老鼠給她玩,有時還泡蜂蜜水給她喝哩。

不過她娘的話還是要聽,小丫頭又看了一眼堂屋,希望她姑早點考完試。

唐洋考試,唐強也沒閑著,他還有一厚沓的練習冊、卷子要做。加上他不是一味埋頭做題的人,每看到一道題忍不住擴散思維一下,因此原本可以一天做半本的練習冊用了4天才做完一本。

進度比他預想地要慢,但收獲也遠超普通人。

飼養場批覆下來,唐家的主要勞動力也被抽調過去建飼養場,因此唐洋的屋基本還沒怎麽修覆。

基於此,唐強和他爹一張床上足足睡到開學前。白天他要抓緊時間學習根本沒心思睡覺,晚上身邊有人又沒去成西萬尼,別的尚可,反正在哪做題都一樣的。

而且他大話說出去了,說要能做完一厚沓的練習冊,不去好,省得在雪莉面前尷尬。只是唐強饞了,唐家也沒有虧待他,做了幾頓兔肉偏偏他矯情吃不下去。他現在見到兔子臉色就發青,唐母晾曬兔子毛都得晾在趙老疙瘩家。

開學報道這天,唐強和他三姐一大早就往學校趕去,縣裏就一所中學,初高中在一個校區因此兩人直到進入校園才分開。

熟門熟路找到了找到了教務主任高老師嘿嘿直笑:“高老師,我又回來了。”

不用擡頭高老師就知道是誰,沒好氣地操著一口湖南腔說:“你當學校是你家開的,想回來就回來?去年下半年跑哪兒野去了?”

說著,他有些惱怒,唐強高考雖然差了點分數,但他腦子聰明只要稍稍努力考上個大學是不成問題的。他本以為上學期開學就來覆讀,沒想到一等就等到了2月底。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現在跑來哪裏來得及。

“算了,看在你成績尚可的份上,跟著高二上課吧!”高老師準備將他再調低一個年級,“你今年才18,明年高考也不晚。”

他還是有些惜才的:“只是說好了,你這次再不努力學習我真的會打手板的。”

他決定對唐強從嚴管理,絕對不讓一個好苗子因為不用功而荒廢掉。

唐強嬉皮笑臉湊到了高老師身邊,拿出自己做的一厚沓的筆記:“您看,我在家可沒光睡大覺,覆習了好多內容呢。”

他這話說得有些虧心,他可是懶在家裏了好幾個月,直到快過年碰到甄亞青才開始發奮。滿打滿算也就努力了一個多月。

高老師將信將疑地拿過筆記本翻看,他記得每個自己帶過學生的字體,是唐強的字沒錯。

不由擡起了頭表揚了一句:“臭小子知道努力了啊!”

唐強立刻翹起尾巴等著第二句表揚,能得老高表揚可真不容易,不過對方已經低頭抽出了數學筆記細細看了起來。

他是教數學的,只翻看了幾頁,目光中不由露出了驚喜之色。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好,好,這處解得妙!”高老師越看越驚,越看越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他看完了一本筆記。望向唐強的目光變了,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行呀,你這水平可以來高中當數學老師了。”

“不,單論數學,你已經是大學生的水平了。”

他不吝誇獎,唐強的尾巴幾乎翹到了天上,嘴上卻謙虛著:“比起別人我還差得遠,還要繼續努力。”

高老師看外星人似的盯著唐強看了半晌,緩緩吐出肺腑之言:“終於學會說人話了。”

“行,就沖你的數學水平直接跟著畢業班吧!”

唐強順利入學,交過學費後直接被高老師帶著去了新的班級開始了一天的學習。

畢業班報道第一天就是實打實的課程,唐強早就習慣了高強度的課程,不過卻也免不了打哈欠。

除了語文課有必要重新覆習一下,其餘課程他學得比老師講得可深多了。特別是俄語老師一口甘泉土味的俄語,聽得唐強青筋都冒出來了。

終於上完了一天的課,撒丫子就往初中部跑準備和唐洋一起回家,哪裏想到初中部第一天開學放學早,唐洋沒等他就回家了。

恨恨地回到家,剛進院子就聽唐父地怒吼。

“這麽大的事就不知道回家商量一下?你眼裏還有父母嗎?”

他看向給他開門的唐建國:“咋回事?”

唐建國老老實實交代:“姑又不覆讀了,她要到邊疆去。”

唐強趕緊進屋,問了一遍人才明白過來,唐洋又變卦了。她報道時正好聽到上頭號召有志青年去邊疆支邊,支援邊疆、建設邊疆。唐洋聽了熱血沸騰,沒經過唐父唐母同意就撕下學生證上的照片去縣裏給自己報了名。

縣裏正愁名額不足,也不管唐洋是農村戶口,直接給她報上了。甚至為了完成指標還通過她的學籍給她改成了縣城戶口。

唐父真的怒了,邊疆說是處處賽江南,真要是像江南那麽好還用得著國家動員支邊?看見唐強也沒好脾氣。

“還知道回來?你姐要支邊你都不知道攔?”

唐強躺槍,無辜地望著他爹,將矛頭對上了他三姐:“說你是傻妞你還不信,好端端要去支邊,你見哪個農村人支邊了?都是城裏人才支邊呢?”

“人家城裏人才聰明呢,支邊給發軍裝,去當三年女兵就可以回來。”唐洋得意洋洋,仿佛已經穿上軍裝了,“爹,等我領了軍裝帶我照張相吧!聽說人家都要穿軍裝照一張的。”

聽到是當女兵去的,父唐母有些動搖,當女兵是件光榮的事。就是唐大嫂和唐二嫂看向唐洋的目光都有所不同了。

幾個孩子更是在一邊歡呼雀躍:“噢!噢!姑姑當女兵啦!姑姑當女兵啦!”

只有唐強保持了一貫冷嘲熱諷地態度:“你不長腦子啊!人說當三年女兵可以回來,沒說讓你脫下軍裝回來,探親也是回來!三年探一回親,爹娘想見你都見不到。”

唐洋有些傻眼,仍然嘴硬:“那我也要去邊疆,那裏的肉敞開吃,饞死你!”

唐強悠悠道:“我也能讓你敞開吃肉,你還要去支邊?”

“去!”唐洋堅定道。

“哪怕一輩子都回不來?”唐強接著問。

“是,我要當女兵為祖國守邊疆!”唐洋身上的浮躁漸漸散去,只剩下剛毅,“主席說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唐強又是敬佩又是生氣:“主席還說人多力量大,你怎麽不聽娘的話結婚生孩子?一樣為祖國做貢獻。”

“誰說我不結婚生孩子?我去那裏就找對象生孩子,還要多多生,生五個嫌少十個不嫌多!”

唐洋斬釘截鐵的回答噎得唐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呼呼回到自己屋,他三姐怕是傻的。按理他三姐要走他只有高興地份兒,臨到頭,心裏卻始終不太得勁。

那可是邊疆,聽說迎著風就能吃一口沙,一旦去了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不管怎麽說,唐洋支邊要等到年後才能出發,期間唐父狠狠心不但給唐洋單獨照了一張軍裝像還照了一張全家福。

那張全家福取回來後被唐母十分鄭重地掛在堂屋最顯眼的地方,隊裏的人都跑來看了個稀罕。

村裏有孩子上學的娃娃回來學話說去說支邊不但頓頓吃白面饅頭三天能吃頓紅燒肉不說還給發白白胖胖的媳婦。

頓時村裏有幾個小夥子動心了,跟唐強打聽:“強子,你文化最高見識最廣,你說說真能給發媳婦?”

大有急著去支邊娶媳婦的意思。

唐強翻了翻白眼,他正煩著呢,仔細盯著幾人看了半日發現他們是認真的。冷笑一聲:“發啊!唐洋這樣唄!”

幾個小夥子一想,幹笑著打消了支邊的主意。

唐洋那般的女人他們可不稀罕,比男人還男人,沒幾個受得住的。不然一個幹活利索的18歲姑娘也不至於沒人上門提親,實在是唐洋的嘴十裏八鄉有了名。更因她亂發火,不少人在背後叫她三神經。

村裏人私下都說寧願當光棍都不能娶唐洋那樣的婆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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