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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準備棺材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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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它沒看到鹿小溪過段時間就帶一袋子紙尿褲回去, 還偷偷的把垃圾丟在垃圾桶裏,等著它來處理。

哼!

“用紙尿褲怎麽了?又不是一整天都在用。”鹿小溪覺得這個家夥好像有點笨,跟她有的一拼, “還是你打算讓我告訴林深?又或者你覺得別人來我們家,沒看到曬著的尿布一個字都不會問?”

「……」

“有什麽事,你就快點說,別耽誤我回去做飯。”鹿小溪面上催促,似乎很不耐煩,腳卻絲毫未動。

「電熱毯要不要?」

鹿小溪一臉警惕的發問:“你這麽熱情的給我推薦電熱毯, 是有何居心?”

「讓你男人活的久一點, 教教你讀書, 別讓你十天半個月都不能來考試, 這種居心你滿意嗎?」

合成的電子音非常暴躁。

鹿小溪抱著毛線遺憾地搖頭:“用電的東西不行, 我們家用不起,沒有錢!”

「我給你看個視頻,你就明白了。」

“視頻是什麽?”

沒人理她,鹿小溪也不介意。

她好奇地湊過來, 屏幕上畫面一轉, 出現一段視頻。

「天冷了, 怕冷的姐妹可以看過來, 電熱毯可以安排上了!萬萬沒想到電熱毯還以除濕除蟎,並且雙溫雙控,安全性能高, 幾分鐘的功夫,被子裏會幹幹爽爽, 溫溫暖暖……」

魔性的是, 視頻的女孩子, 竟然把電熱毯鋪開,通上電躺在上面,別提有多舒服了。

隔著屏幕鹿小溪都能感覺到溫暖。

他們家有炕,可是燒炕很廢柴,後半夜會很冷。

睡冷炕會導致人癱瘓。

特別是大冬天。

長期睡冷炕也不行,身體會受到損傷。

鹿小溪本來打算多買點褥子和被子鋪上,盡量多蓋點東西來取暖。

現在看到電熱毯,她的腿都拔不動了。

好想要啊!

真的想立刻就帶走。

「想要吧?」

鹿小溪聽到這個聲音,眸子裏的光暗淡下來,依依不舍的搖了搖頭,啥也沒說抱著毛線轉過身向外走。

「你不想要嗎?」

合成的電子音聲音仿佛都有點尖銳,充滿了不可置信。

都這樣鹿小溪怎麽可能會拒絕?

“不要。”

鹿小溪繼續往前走。

「你擔心的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我學習進度很慢,幫不上你的忙。”鹿小溪可憐兮兮地說。

為什麽鹿小溪油鹽不進?

這不科學。

肯定是欲擒故縱。

「說吧,你到底怎樣才會答應?」

鹿小溪眼睛一亮,也不喪了。

她抱著毛線轉過身,往回走了兩步:“我也沒什麽要求。”

「說吧,你不就是等著我這句話嗎?」

明知道這是鹿小溪的小把戲,它又能怎麽樣?

這麽多年,它才碰見一個鹿小溪,可不能就這麽放過。

“那我說啦?”鹿小溪眼裏放光,言語帶著雀躍。

「說。」

合成的電子音給人一種種冷笑的感覺。

“我想把你的存在告訴深哥,深哥很厲害的,別說這些考試,就是再厲害的考試,他都能考滿分。”鹿小溪就跟後世的推銷人員一樣,拼命說著林深的各種好處,“我很相信他,不想瞞著他這麽大的事情。”

「想都不要想。」

系統無情地拒絕。

鹿小溪也不喪,只是語氣頗為遺憾:“那算了。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提前打聲招呼,以後深哥會帶我去鎮上住,到時候我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

「去吧!」

系統冷笑,它是那麽容易擺脫的嗎?

別做夢了!

它會如影隨形,天天逼著鹿小溪考試。

“那如果我離開這裏了你怎麽辦?我能帶你一起走嗎?”鹿小溪話語裏的不舍,取悅了系統。

系統得意極了。

它就知道它的眼光沒那麽差。

「我無處不在。」

那個聲音很臭屁。

鹿小溪偷偷撇嘴,還不是要需要她考試才行。還無處不在,風這麽大,也不怕閃著舌頭。

“原來你這麽厲害的嗎?那看來我不用擔心我走了之後,你被孤零零的留在這裏了。”

鹿小溪高興地說。

「啥玩意?」

系統意識到鹿小溪是在耍他。

它正要開口,就發現自己和鹿小溪之間的聯系被斷開了。

眼前一片漆黑。

「你兒子紙尿褲要嗎?你兒子的奶粉要嗎?你兒子的衣服要嗎?那我這裏有能治好林深的辦法,你也不要嗎?」

同樣是合成的電子音,此刻的電子音充滿無上威嚴。

鹿小溪不害怕這個聲音,她只在乎最後一句話,顫抖的聲音急切的問:“電熱毯在哪兒,我去拿,我現在就去拿。”

只要涉及林深,鹿小溪就會失去以往的冷靜。

「鹿小溪,你必須兩天進行一次考試。考試成績不及格,一次扣除你賬戶餘額的百分之五。三次不及格,進行抹殺。」

無情的電子音非常冷酷。

鹿小溪睫毛發顫:“抹殺是什麽?”

「抹殺就是抹除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痕跡。沒有人會記得你,也不會有人記得你曾經來過。」

“有例外嗎?”

她不想深哥不記得她。

「沒有。鹿小溪,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你的男人也會死,你的孩子同樣會死。你可以拒絕我,但是這種結果你確信你承受的了?你要認清一個現實,你沒有資格拒絕我的任何要求。」

滋啦滋啦……

電流聲響起,又歸於平靜。

鹿小溪內心也很平靜,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地面出現猩紅的箭頭,她邁著沈重的步伐,沿著箭頭標註的方向走去。

地毯很大,和視頻裏一樣好看。

鹿小溪抱起電熱毯往回走。

就在這時,歡快的電子音幸災樂禍的響起。

「鹿小溪,讓你欺負我。你以為我是沒有後臺的嗎?我爹地超厲害!」

“你爸真兇,但這個不公平。下次讓我深哥進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深哥才是最厲害的。”鹿小溪心裏偷偷松了口氣,故作不服氣地說,“還有,我就是拿了電熱毯回去也不能用。”

「別用激將法,沒有用。這裏只能你進來。」

「行了,那個插座你看到了嗎?帶回去,安裝上,你的電熱毯就可以用了。」

鹿小溪抱著東西出來,望著大大的太陽,給自己加油打氣。

“鹿小溪,你可以的。只要好好學習,考試考及格就可以了!”

“你不會死的,深哥也不會死的。”

一陣小風吹過來,鹿小溪被凍的打了個冷顫。

她回過神,拔腿就跑。

鹿小溪小跑著回到屋,把毛線放進櫃裏。

林見鹿睜開眼就看到他媽坐在炕上,正對著一個毯子在發呆。

他媽這是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騙了嗎?

都快要下雪了,還買毯子?

蠶絲被,羽絨被,天鵝絨被是不香嗎?

鹿小溪在思考,要怎麽跟林深解釋。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麽說。

算了,還是等深哥回來看情況再說吧!

鹿小溪給兒子泡了奶粉,就去做飯。

她之前還特意去買點羊肉,外加兩個西紅柿。

準備做番茄燉羊肉。

羊肉膻腥味重,可她買這個羊肉似乎沒有那麽重的膻腥味。

聽說是吃草長大的羊,羊肉鮮嫩也不膻。

鹿小溪按照菜譜做完,蓋上鍋蓋用小火慢慢燉入味,等林深回來盛出來就能直接吃。

鹿小溪添了一把柴火,洗了手坐在炕上繼續給林深織毛衣。

沒多久,外屋傳來腳步聲,很輕,不用問也知道是林深回來了。

“這是什麽?”

林深掀開門簾連進來,看到炕上的東西,很自然的問。

現在鹿小溪拿什麽回來他都不會驚訝。

“是電熱毯,外面來的新玩意,但是這東西需要插電才能使用。咱們家沒有這條件,人家就給咱們帶了一個插座。”

鹿小溪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更不敢擡頭看林深的臉色。

她手裏的插座被林深拿過去:“這東西很好安裝,到時候我接個線安裝上就行了。”

“很簡單嗎?那可以裝在不起眼的地方嗎?”鹿小溪小聲乞求。

“不想讓人知道?”林深低頭,瞅著緊張兮兮的鹿小溪。

鹿小溪點頭,殷切地問:“可以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那先吃飯。”鹿小溪圓滿了。

高興地轉身去端飯菜。

林深洗了手進屋,脫了鞋盤腿坐在桌前,看到桌上一大盆菜,眼底露出驚訝。

“今天又吃牛肉?”

鹿小溪端著米飯進來,給林深盛飯,的意地說:“是羊肉。”

“怎麽想起吃羊肉了?”他們這羊肉可不好買,根本買不到。

林深這是隱晦的提醒鹿小溪,別圓不回來。

奈何鹿小溪根本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還給林深科普吃羊肉的好處。

“吃羊肉好處多。冬季吃羊肉,滋補禦寒,還能補腎壯陽。”

林深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我只是體弱,別的不弱,不需要補。”

“你怎麽就不需要了?”鹿小溪給林深夾羊肉,還把湯匙遞給他,“你才是咱們家最需要補。你也喝兩口湯,湯的味道也很鮮美。”

林見鹿聞著香味,抱著奶瓶子,生無可戀的喝奶。

他也想吃羊肉!

猝不及防聽到他媽說的話差點沒嗆著自己。

林深微微側頭,充滿殺意的視線落在林見鹿身上,幸災樂禍的林見鹿頓時旁若無人地繼續喝奶。

千萬不要被他爹盯上!

他爹手段極其殘忍,連一個小嬰兒都不放過。

吃過飯,林深穿著軍大衣出門。

鹿小溪洗了碗,回到屋子裏繼續織毛衣,織毛衣的時候,嘴巴跟念經似得沒停過。

過了一會兒,鹿小溪驚訝地說:“鹿寶,你爸爸剛剛好像都沒說那個女知青的事兒!”

林見鹿:“!!!”

要吵架了!

下一秒,林見鹿的希望落空。

“你爸果然不在意那個女知青。也對,她根本不是什麽好人,現在是人人喊打的女流氓,更沒有人願意提起她了。”

鹿小溪說著還嘆氣:“那個女知青可真傻,以後估計都沒辦法嫁人了。就算嫁人,婆家也會嫌棄她。我們鹿寶以後可要擦亮眼,千萬不能找那些跟別的那人牽扯不清的女同志當媳婦。”

林見鹿眼神暗沈,完全不像一個小寶寶該有的眼神。

上輩子,他可不就是為了一個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的女人,才把自己害的那麽慘麽?

“鹿寶,你非要識人不清,我可是會把你腿打斷的。不是誰都跟你爸爸一樣,這麽有眼光,找到媽媽這麽好的女同志當媳婦的。”

鹿小溪嚇唬完什麽都不懂的兒子,又暗搓搓地誇誇自己。

都怪那個大商場的主人的爸爸來嚇唬她,讓她現在都心有餘悸,害怕的不行。

“哎!學習!”

她就不能聰明一點嗎?

不求跟深哥似得,看一眼就會。跟她媽那個智商差不多也行啊!

現在搞得她自學進度為零。

完全是給林深拖後腿。

鹿小溪背完語文,就把之前跟林深學過的物理課本拿出來,認認真真學習一遍。等把前面的知識點全部記住,又做課本後面的習題。

她是用鉛筆寫的,等林深回來檢查的時候還能修改。

學習一小時,效率極低。

鹿小溪又拿出語文課本,邊背課文邊織毛衣。她嘴裏熟練地背著文言文,手指就跟機器一樣飛快織毛衣,兩不耽誤。

林見鹿看得嘆為觀止。

林深忙完回來,天都黑了。

他後面跟著幾個人,幫忙把分的糧食擡進來。

“快進來喝點水!”鹿小溪忙招呼人進來。

王振國擺擺手說:“不用了嫂子,我們這就回家,該吃飯了。”

“那也喝點水再走啊。”鹿小溪不好意思讓人白幫忙。

“下次吧。”

王振國和另外兩個兄弟,推著車往外走。

“麻煩了。”

林深把人送到門口。

“這麻煩啥?”王振國為人爽朗,揮手讓林深回去,“行了,你趕緊回去吃飯吧,我們走了啊!”

林深關上門往屋子裏走。

“凍壞了吧?”鹿小溪看他進來,往盆兒裏倒上熱水,“你快用熱水燙燙手,再喝點熱水。怎麽到這個點兒才回來?你不是說晚上能早點兒嗎?”

“原本早就弄好了,臨時出了點事兒,所以才這麽晚。”

林深用熱水洗了一把臉,拿毛巾擦了擦手,伸手要幫鹿小溪端飯。

“你快進屋,我來就行。”

鹿小溪可舍不得讓林深幹活。

她把飯端進去,坐在林深對面:“今天出了什麽事兒?”

“李婆子鬧事兒。”

林深瞅著鹿小溪,鹿小溪握著筷子的手都在顫抖,聲音卻很平靜:“她鬧什麽?”

林深心裏嘆氣,知道鹿小溪又難過了。

“她要拿馮嫂子的工分換的糧食,大隊長沒給她,她往地上一坐就鬧開了。”

“最後給她了?”

鹿小溪漂亮的眼底帶著怒火。

“沒有,糧食給了馮嫂子的兒子馮京墨。”林深見鹿小溪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又多說了一點關於馮京墨的事兒,“那孩子給他媽辦完喪事之後,就到大隊上幹活賺工分,再也沒回過馮家。他一個小孩兒能賺半個工分,加上馮嫂子之前賺的公分,分了不少糧食,足夠他自己吃。日子比李婆子他們家過的還好。”

“那都是他該得的。”鹿小溪說。

“是,大隊裏的也是這麽說的。”

李婆子家日子過的比旁人好,那時大兒子馮正年每個月都給家裏二十塊錢。馮正年死後,李婆子拿了大兒子的撫恤金,還把兒媳婦趕了出去。

馮嫂子的死雖然沒證據,可大家背後都在說李婆子是個腌臜老婦。

“你說,為啥死的不是李婆子呢?馮嫂子那麽好的人,怎麽就死了呢?”鹿小溪心裏難受,她最難的時候,是馮嫂子救了她和深哥的命。

可這麽好的人卻死了。

“這叫禍害遺千年。”林深給鹿小溪夾菜,“別想了,先吃飯,都冷了。”

鹿小溪握緊拳頭,憤恨地詛咒:“要是從山上滾下去的人是李婆子就好了!摔斷腿,一輩子癱瘓在床上,最好沒人伺候。”

“是是是,最好是這樣,快吃飯吧。”林深哄她。

鹿小溪化憤怒為食欲。

吃飯的時候,咬的那叫一個用力,恨不得把筷子都給咬斷。

林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炕上安靜的裝鵪鶉的林見鹿。

他爹在想什麽?

為什麽這一眼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林見鹿忽然脊背發涼。

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吃過飯,鹿小溪洗了碗,端著水讓林深泡腳,都不用林深催促就主動拿課本開始做題。

“今天怎麽這麽積極?”林深覺得不對勁,這一點都不鹿小溪。

鹿小溪嘆氣:“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老的太兇,我幹不過。”

“你看到老的了?”

林深心神一凜,周身不自覺散發危險的氣息。

鹿小溪點頭,又搖頭:“可能覺得我不想學習,才會生氣吧,只要學習就沒事兒了。深哥,你能教教我嗎?可以加快點速度。”

林深得知鹿小溪不會有危險,才沒那麽緊繃。

“教是可以的。”速度可能要聽天由命。

“那我們開始吧!”

鹿小溪難得這麽積極。

只是,幾分鐘後,鹿小溪開始眼前發黑。

為啥林深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她真的滿腦袋全都是問號。

鹿小溪不好意思問,眼神飄忽,找了個借口說:“深哥,你今天累了一天,咱們明天一早再學。”

林深:“……”

林見鹿心裏嘲笑。

他媽就是聽不懂,抗拒學習才這樣的。

笨蛋,笨蛋,笨蛋啊!

一條枕巾從天而降,直接蓋住林見鹿的臉。

耳邊隨後傳來低沈森寒的聲音:“你剛剛那個表情是在嘲笑我老婆嗎?”

林見鹿瘋狂搖頭。

“咦,這孩子怎麽把枕巾蓋臉上?”鹿小溪進來,伸手把枕巾拿下來,認真地跟兒子說,“鹿寶,這個東西不能往臉上蓋,萬一媽媽沒看見,你把自己捂死怎麽辦?”

林見鹿:“……”

頓時委屈,想哭。

“哎喲,你看孩子嚇著了。”鹿小溪看到兒子委屈的小表情,忙把孩子抱起來哄,“鹿寶是不是餓了?媽媽餵餵你。”

林見鹿猝不及防被抱起來,看到他媽結衣服扣子,頓時緊張起來。

一只手伸過來,把小崽子從鹿小溪懷裏撈出來,語氣慢條斯理:“不是喝奶粉?”

“我也想給孩子喝。”鹿小溪犯愁地跟林深說,“不是說小孩兒都離不開人的嗎?可我覺得這孩子不喜歡我。所以打算餵點母乳。”

鹿寶:“……”

是他的錯嗎?

他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小嬰兒,抗拒喝母乳不是應該的嗎?

林深危險地瞇起眼睛,凜冽的眸光警告地看向小崽子。

林見鹿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他可能只是不喜歡喝母乳,不信你試試餵餵奶粉看看,他肯定會粘著你要喝奶粉。”如果林深說話時的餘光沒有死亡凝視小鹿寶的話,可能更有說服力。

林見鹿喝完奶,賣力的纏著鹿小溪,拼命給鹿小溪賣萌。

他也不想這樣的,每天鹹魚挺好的。

可他怕他爹滅口!

一小時後,林見鹿兩眼無神。

小孩子精力再旺盛也是有限的。

但他不敢露出半點疲憊。

“深哥,你看他的表情,好豐富哦。真可愛!”鹿小溪忍不住逗小家夥,就連跟林深說話都沒看他,“深哥,你可真厲害!知道他願意喝奶粉。我覺得他肯定聽得懂,不然為什麽知道以後不吃母乳後,就這麽個高興呢?”

林深沒想到鹿小溪竟然誤打誤撞猜到了。

“不睡覺嗎?”

鹿小溪頭也不回的說:“你先睡,我哄孩子呢。”

“這不是睡了嗎?”林深還伸手戳戳孩子的臉蛋,“你看,碰都不醒,肯定睡著了。”

睡著的鹿寶:“……”

你們這樣合適嗎?

把他置於何地?

他是個嬰兒,可他還擁有成年人的靈魂啊!

麻煩他那個不做的人爹尊重他一下下好嗎?

“還真的睡著了,小孩兒真是說睡就睡,睡的可真快。”

鹿小溪驚奇,小心把兒子放在褥子上,給他蓋好被子。

“深哥,今天你累了一天,我給你按按背。”

鹿小溪讓林深趴著,林深也沒拒絕。他是不可能讓那個孤魂野鬼聽墻角的。

夜深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

鹿小溪以為林深睡著了,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下來,脫了衣服躺進被子裏。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摟住她的腰,鹿小溪有點猶豫:“深哥,你身體還沒好。”

林深憋氣:“沒事。”

他翻身吻住鹿小溪那張碟碟不休的小嘴。

為了給鹿小溪更好的體驗感,林深並不著急,很有耐心的哄著鹿小溪。

過了一會兒,鹿小溪緊張兮兮地說:“深哥,你行嗎?”

林深:“……”

是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都忍不了。

鹿小溪慘了。

後半夜,鹿小溪猛然驚醒,她眼睛都沒睜開就翻過身,把手放在林深鼻子下。

“還好,還活著。”

話落,翻身躺下去繼續睡。

被吵醒的林深:“……”

他真的死不了。

上次只是意外。

第二天早上,林深洗了臉就開始接插座。

因為涉及到電,鹿小溪緊張的不行:“深哥,你行嗎?”

又是這句話!

林深擡眼看鹿小溪,也不說話,鹿小溪瞬間就懂了,她沖著林深討好地笑了笑:“我去做飯。”

“深哥,吃飯啦!”

鹿小溪早上做的餛飩,她發現林深很喜歡吃,隔三差五就做一次。

“就來。”

林深嘴上說著人沒動。

鹿小溪放下餛飩,走過來,看到插座驚喜地問:“這就好了?”

“嗯。先吃飯,等吃完試試能不能用。”

林深也是第一次看這個,但是這個原理很簡單,安裝起來也並不困難。

“吃飯,吃飯。”

鹿小溪嘴上說吃飯,眼睛一直盯著插座看。

好不容吃完飯,她就把兩米寬的褥子鋪開,打開電熱毯鋪上去,再把褥單子在電熱毯上面,多出來的部分剛好把電熱毯被包裹的嚴實。

林深耐心地看著她忙活,還伸手幫忙。

“我插電了?”他問。

“嗯嗯,你快點插上看看!”

鹿小溪特別期待,她看著林深插上電,就坐在褥子旁邊,用手悄悄摸著褥子。

沒見過電熱毯這種東西的林見鹿也自己翻身趴著,小手趁著他爸爸不註意,學著他媽的樣子偷偷摸兩下,想看看這是個什麽神奇的東西。

“怎麽還不熱?不是說很快就熱嗎?”鹿小溪皺眉,擔心自己被騙了。

林深研究了一下開關,把開關打開,他只開了一邊的。

過了一分鐘左右。

鹿小溪驚喜的大喊:“熱了,熱了!真的熱了!深哥,你快點摸一摸。”

林見鹿也一臉驚奇,偷偷掉過身子,把小腳腳放上面。

林深伸手摸摸,上面果然是熱的,讓他有種想拆開看看的想法。

“是熱了。”

林深眼神溫柔。

鹿小溪高興地想尖叫:“深哥,以後咱們後半夜再也不用擔心被凍醒了。”

“你今天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學習?”

林深每次開口都直接命中鹿小溪的要害 ,鹿小溪張了張嘴,最後喪喪的嘆氣,乖乖地到炕梢把課本拿過來。

“深哥,天氣冷了,咱們就不在床上學習了。你上炕坐在電熱毯上教我。”

鹿小溪掀開被子,美滋滋地拍拍身邊的位置。

這畫面讓林見鹿莫名覺得眼熟,總感覺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你覺得今天的插座安裝很難嗎?”

林深問了鹿小溪一個很莫名的問題。

不管他問什麽,哪怕再離譜,鹿小溪都會很認真地回答:“很難,所以我當時是拒絕的。這可是電,觸電會死亡的。”

不怪鹿小溪害怕,很多人都害怕。

林深問:“那為什麽還要用電呢?因為學好物理,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你仔細來看,這是電流的方向……”

他講的很是生動形象。

甚至還會打比方。

鹿小溪聽的津津有味,就連旁邊的林見鹿都忍不住想,如果上輩子他爸對他能有對他媽十分之一,哦不,是百分之一用心的話,他也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

物理很有趣,只要學進去了,就能感受到樂趣。

一上午,學習進度感人。

“行了,你休息一下,把上午學的東西都過一遍再說。”

鹿小溪點頭。

她眼睛看著書,手拿著毛線,一心二用,一個都不耽誤。

林深從來不認為鹿小溪笨。

她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彈的鋼琴非常好,還會跳舞,嗓子也不是一般的好,小時候差點被拐去專門唱越劇。

要是鹿家沒出事兒,鹿小溪或許也能進文工團。

等鹿小溪去做中午飯,林深把藏在書裏的信拿出來,上面寫道。

「多年未年的林深同志:

你好。

我在這邊一切都好,這些年也始終未曾忘記尋找師傅和師娘和小師妹,卻始終沒有消息。有時候,沒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我們心中還會抱有一絲希望。他們或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為建設我們的祖國添磚加瓦。

……

最後,由衷的祝福你和鹿小溪婚姻生活幸福美滿……」

這不是林深收到的第一封信。

這五年多,他陸陸續續收到不少信,可沒有一個人有鹿家人的消息。

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沒有留下任何音訊。

鹿小溪到外面去拿柴火引火,剛推開門出去,就看到劉桂花正好從旁邊過來。

“啐~”

一口痰吐在鹿小溪腳邊,鹿小溪惡心的差點沒把早上吃的飯吐出來。

劉桂花瞅著鹿小溪沒反應,就來勁兒了。

“鹿小溪,你們家林深怎麽還沒屁嗝啊?我們家鐵錘雖然腿腳不靈便,可比你男人有用多了。我看,你也別守著這麽個快咽氣的病秧子過日子,讓他早點去西天算了。我……”

“我先送你去西天算了!”‘鹿小溪拿起簸箕就往劉桂花腦袋上砸,“讓你這個老貨天天滿嘴噴糞!”

“你這個小賤貨還敢打我?真以為我不敢還手嗎?啊……”

劉桂花還沒說完,臉上就一陣火辣辣的疼。

鹿小溪伸手往劉桂花的老臉上抓了一把,輪著簸箕狠狠打在劉桂花身上。劉桂花別說還手,她碰都不碰不到鹿小溪。

“你這個小破爛貨等著,有你好看的。”劉桂花打不過就跑,還跑的飛快,腳上的破棉鞋都跑丟了。

她邊跑邊害怕地回頭,指著鹿小溪罵:“小娘們你給我等……哎呀!”

狠話都沒說完,就啪嗒一下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劉桂花只覺得鼻子上滾熱,有什麽東西流出來了。

她擡手一模,滿手都是血。

頓時躺在地上哭天喊地。

“殺千刀的小潑婦,要殺人啦!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一雙破但是洗的幹凈的棉鞋出現在她眼前,劉桂花擡頭一看,慘叫聲戛然而止。

林深穿著洗的發白,還打著補丁的藍色褂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劉桂花。

“你在罵我媳婦是嗎?”林深深邃的眼底殺意直沖劉桂花而去。

看來之前給的教訓還不夠,還不能讓劉桂花徹底斷了這個該死的念頭。

“你哪個耳朵聽見我罵鹿小溪了?我罵不要臉的小娼婦,自家漢子不行就勾搭別人家年輕力壯的漢子。生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個野漢子的種。”

劉桂花想著這是自家門口,她熬一嗓子,她那幾個兒子就都出來。

還用得著怕林深。

她越說越來勁兒,真的是不要命了,還瞅著林深說:“你瞅啥?你就是瞅我,我也敢這麽說,你能拿我怎麽著吧?”

“你……”

林深擡起手,指著劉桂花,憤怒的手指都在顫抖。

實際上,他像看死人似得看著劉桂花,兩眼一閉直接倒在地上。

劉桂花:“!!!”

鹿小溪看到林深出來,心虛的不敢過去。後面聽到劉桂花說的話,又羞又怒,沒先到她還沒開口,林深就倒下去了。

“深哥!”

鹿小溪嚇的魂都飛了。

她沖過來抱起林深,怨恨地瞪著劉桂花:“你最好祈禱我們家深哥沒有事兒,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整個王家給我深哥陪葬。”

躲在院子裏看熱鬧的鄰居看到這一幕,緊忙從裏面出來。

“快,去大隊借板車,把人送到衛生院去啊!”

有明白人吼完,立刻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人去推板車。

幾分鐘後,板車借來,眾人在下面墊上麥稭子,把林深擡上去,推著就往衛生院走。

鹿小溪一邊哭一邊幫忙推。

得到消息聞訊趕來的趙紅霞,抓住鹿小溪的手就說:“你放心去衛生院,我去幫你看家帶孩子。”

“謝謝你,紅霞姐。”

鹿小溪話都沒說完人就走遠了。

林見鹿抱著奶瓶子正費勁地喝奶,看到趙紅霞進來,忙把自己的奶瓶子往被子裏面放。

他從電熱毯上滾下來,往炕頭滾去。

“鹿寶,你往那兒跑?你快蓋子被子,你不都不冷嗎?”趙紅霞見狀忙沖上去要去拿被子給林見鹿蓋上。

糟糕!

電熱毯絕對不能讓外人發現。

這些東西都是不能見人的。

林見鹿用腳瞪開趙紅霞的手,奮力朝著炕頭爬去。

他努力裏伸手抓他的小被子,企圖吸引趙紅霞的註意力。

“原來你要蓋這個被子呀?”趙紅霞脫了鞋鞋,坐在炕頭這一塊地方。

餘光瞅了眼那明顯是雙人被子的地方,眼神就跟被燙到了似得,臉瞬間紅了。

她背過身,對著林見鹿自言自語地說:“原來兩口子晚上睡覺都是蓋一床被子啊?我還以為兩口子睡覺,也是蓋兩床被子呢。”

林見鹿:“!!!”

“不過,林深行不行?”雖然趙紅霞不懂行不行是啥意思,不妨礙她這樣說。

趙紅霞看著林見鹿,又改口說:“林深應該是行的,他都能有你這麽個兒子,怎麽能不行呢!外面那些不要臉的家夥,也就是嫉妒林深能娶鹿小溪這麽好看的老婆,所以才胡念八說的。”

“可真要讓那些廢物娶鹿小溪,他們一個個也不願意,就擔心被鹿小溪耽擱,會永遠留在這兒。”

“總有些不要臉的人,既想占便宜又想回城。”

“呸!也不看看他們都什麽德行。”

趙紅霞嘴巴真的是碎。

根本停不下來。

林見鹿興致勃勃地聽著八卦,後面還聽的昏昏欲睡,睡前他都沒來得及想,他爸媽為啥還沒回來。

衛生院裏,老大夫指著眾人的鼻子罵道:“誰是他家裏人?不知道他不能生氣嗎?萬一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死了,你們就準備棺材吧!”

“準備棺材?”

鹿小溪晚了一步,正好聽到大夫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身形一晃,差點跪在地上。

滿腦子裏只有一個認知,深哥死了,深哥丟下她和孩子先走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鹿小溪的眼淚流不停,她擡手擦掉眼淚,喃喃地說:“深哥,你別怕,我會給你報仇的!我要讓劉桂花給你陪葬!”

說完,轉身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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