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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風雨欲來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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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父,等他長大便看起來正常些,至於娘,不知她是否會恢覆前世記憶,不論她是否有,肉體雖非前世,但依然是我們娘親。”

魅生俯身掖了掖兩人肩頭薄被,低聲笑語:“若你娘沒有記憶,突然告訴她你們是她兒子,不得把她嚇壞!她嫁你爹瞬間成了兩個孩子後娘!”

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僵住,倒沒有想過此處,想了半晌後不覺對視一眼,兄弟二人突然笑了笑轉向魅生,異口同聲:“這得看魔父能為,如何讓娘甘願給我們當後娘!”

魅生一楞,噗嗤笑出聲,隨即萬分同情凝向睡得不知所以的質辛,輕摸了摸他的頭:“無淵是個小機靈鬼兒,你可得聰明點兒,有那生的智慧,加上現在義父和你爹娘的教導,還有那麽多師父栽培,一定要把無淵娶回來!”

正睡著的無淵無意識動了動小身子,小腿一擡,搭在了質辛身上。質辛覺得不舒服,也動了動身子,胳膊無意識搭在了側身躺著的無淵肩頭。兩個小身子霎時摟抱睡在了一起。

他化闡提、斷滅闡提和魅生一怔,六雙眸底不約而同露出了歡喜笑意。

魔父絕對會把娘娶回來的!

苦境,剡冥一路護送忌霞殤鶴舟到了與他們住處相反的另一處靈山之地。只留下了貪穢、擎念潮、擎思瑚和花魁在家,花魁並未時時出現在擎思瑚面前,只在察覺她有事難解決時,才恰到好處不露痕跡的適時出現。

“花叔叔,你簡直就是諸葛亮在世,這事舅舅和叔叔都沒能解決。”

擎思瑚百思不得其解之事被他輕而易舉解決,難以置信,激動得滿臉通紅。

花魁啪的一聲闔住手中扇子,皺眉出聲:“思瑚,你又忘了那日你吾約定。”

啊?擎思瑚一怔,見他眸色提醒,呃,哎呀,她怎麽能忘了!恍然想起來,嘿嘿一笑,面頰不好意思紅了紅:“花魁!嗯,下不為例!吾記住了!”

花魁微笑,這才用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柄一柄重新打開扇葉,緩慢間,特制而成的扇骨竟然發出清脆的玉石相擊之聲。

擎思瑚刷的轉眸望去,驚訝指著他手中之物:“這是什麽所制,聲音真好聽!”

花魁不說話,將瑤玉炎扇遞到她手中笑語:“你自己摸摸!”

擎思瑚不假思索接過,學著他方才的樣子輕輕撫摸著,誰料指尖過處發出的又是另一種琴瑟和鳴之綿綿情音,聞之心曠神怡,別有情致,眸色震驚,刷的擡眸看向他激動道:“居然會發出不同聲音?”

花魁凝視她泛亮的澄澈雙眸溫柔笑問:“此扇因人心境不同而生不同之音,往往暴露而出埋藏在心底不為人知不為己知之心緒。思瑚,你可知方才為何觸扇時所發之音是琴瑟和鳴?”

擎思瑚一怔,見他溫柔凝視她眸底露出的神色,想起那日他所言,琴瑟和鳴,難道她每次見到他心底的波動,竟是如其所言,因為她傾心於他?

難以置信睜大了澄亮雙眸,傻楞楞盯著花魁半晌,腦中急速閃著二人相處的每一次歡喜之情,擎思瑚面色騰得一聲燒紅,見花魁眼底笑柔歡喜更甚,天!她竟然喜歡他!他的表現也分明是喜歡她!一陣羞色席卷而至,擎思瑚心快跳得蹦出嗓子眼了,募得低頭,驚慌失措奪門而出。

啪的一聲,緊接著咣當一聲。

花魁溫柔笑笑,凝視她的背影一路飛走,直到看不到了才緩緩收回視線,俯身撿起了從她手中掉落的瑤玉炎扇。

“思瑚,吾等了許久,終算等到了這日。”

155姻緣之亂

入夜的異誕之脈雙天寢殿籠罩在一片寧靜中,曇兒在臥房中睡得恬靜香甜,唯有側殿中的臥房卻還不時傳出不願入睡的嬉笑聲。

殿門突然吱呀一響,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他們是否入睡?”

“呃…沒…睡…沒!”

“哦?你先出去吧,吾進去看看!”

“是,王後!”

熟悉的腳步聲又起,而且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

臥房內響聲驟然驚止,

娘怎麽來了!質辛和無淵在床上亂跳的身子一震,嚇得急掀開錦被,刺溜一聲鉆進去躺好,把被子拉起蒙在頭上闔住小眼,做出安睡假象。千萬別被娘發現這麽晚了他們還沒睡!

天之佛腳步一直未停,卻在臥房門邊時刻意頓住了步子,擡眸向床邊望去。

床上兩人腦袋半露在被下,蜷縮的小身子一動不動,鼻息似有似無,沈沈睡著。

可惜,她若忽視錯亂的呼吸,外加嘭嘭亂跳的心臟,倒真以為他們是睡著了!眸底浮出絲笑意,天之佛繼續提步走近床邊輕輕坐下。

質辛和無淵察覺她之動作,在被子裏的兩雙小手突然緊張握住,應該發現不了,坐一會兒娘就離開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半晌過去,天之佛依然坐著。

質辛嘴角抽了抽,黑眸在眼皮底下滴溜溜亂滾,不由得暗暗嘀咕,娘你怎麽還沒看好呢?我們一點兒都不好看,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爹吧!你可以放心,離開後我們一定乖乖睡覺!

天之佛見被子下蜷縮在一起的兩個小身子忍不住一下一下蠕動著,忍著笑意擡手輕撫在質辛頭上,狀似無意輕聲自言自語:“哎,本還想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只有今夜這個機會,沒想到都睡熟了,罷了,吾先回去!”

“等等!娘!”質辛和無淵一把掀開了被子,騰得坐起,急大喚一叫,激動盯著她著急道:“我們沒睡!你快帶我們去吧!”晚上這地方,一定是什麽特別好玩兒的!

天之佛緩慢收回了手,微抱另一臂,盯著二人,不徐不疾出聲:“讓娘帶你們去嗎?吾記得和你們有過協定,每日此時入睡。而你們已經接連四日沒有按時入睡。”

呃!質辛和無淵激動的眸子一僵,傻乎乎看著天之佛的眼睛,半晌沒反應過來,娘,娘居然騙他們!兩雙錯愕瞪大了小眼睛,他們自己暴露了?方才還興奮的小身子募得一蔫兒,垂頭喪氣耷拉著頭。

天之佛看著他們二人模樣,滿眼盎然趣味,忍笑憋著不言語。

等了許久不見她出聲,二人偷偷擡起賊溜溜的小眼偷偷瞟了瞟天之佛,看她面色如何。

天之佛發覺面色突然變得嚴厲。

二人嚇得身子一抖,急結結巴巴出聲:“娘/天…天之佛…樓至韋馱,我……我們錯了。你…你別…別生氣,氣…氣壞…壞了身子怎麽辦!”

話音剛落,質辛和無淵募得一楞,嘩的擡眸,急道:“你怎麽能搶我的話?”

“誰搶了?”質辛和無淵募得皺眉,這還是沒搶?沒搶跟我說一模一樣的話!

“我就沒搶!”質辛和無淵急辯出聲。

怎麽又一樣!兩人小眼睛齊刷刷一瞪,小身子瞬間挺得筆直,滿眼不服氣較勁兒。

天之佛眸底露笑,身子微動,倚靠在了床邊,繼續趣味看著二人。只要在他們爭執不下打起來前制止便可了。

半晌後,

“哼!我不和你玩兒了!”質辛和無淵突然異口同聲鼻出一聲,扭轉身子互不再理。

天之佛不料這倆小孩兒如此,微楞後無聲笑了笑,看來以後二人也不可能吵架!

不知二人後續會如何和好。

天之佛繼續不出聲,靜靜含笑等待著。

又過了片刻,質辛突然悶悶出聲:“你不能換句話說,非得跟我一樣!我以前就這麽跟娘說的!”

無淵小身子一頓,偷偷回頭,咕噥:“我只知道這麽說啊,我都這麽跟我娘說的!”

質辛楞了楞,微微轉頭不可置信側眸:“你也跟你娘這麽說?”

無淵點了點小腦袋。

質辛見她望來的視線突然嘿嘿一笑,當即調轉身子,挨近她清脆道:“原來我們誰都沒搶誰的話。”

無淵小嘴唇抿了抿,才點頭看著他的小眼睛撓頭:“本來就是嘛!”

說著,頓了頓,無淵突然又皺眉:“那下次再被天之佛樓至韋馱發現怎麽說?”

質辛一楞,想了想,募得歡喜一笑,笑瞇瞇道:“我就說娘若生氣,爹會心疼的,所以為了爹不心疼,娘最好別生氣,她不生氣了就不會罰我們了。”

無淵小眼睛陡然泛亮:“哎呀,我怎麽沒想到,下次我也這麽跟我娘說!”

“還有下次?”

一直不說話的天之佛驟然低沈出聲。

質辛和無淵一震,身子突然抖了抖,刷的轉眸,小眼睛一哭,娘!他們剛剛怎麽忘了娘啊!

“沒有下次了!娘,我們這就睡,你別罰我們啊!”

話音落後,兩人彭得躺倒,鉆入被窩嘿嘿沖著天之佛討好笑道:“我們睡了啊!你別打擾我們!”

天之佛見他們二人模樣無奈笑了笑,坐起身子擡手撫了撫兩人的小臉蛋兒,隨即伸手放入被子中按在質辛仍然圓滾滾鼓起的小肚子上:“是不是晚膳吃多了睡不著?”

咦?質辛急點了點頭,小手在被子裏抱住了她的手,不可置信驚訝道:“娘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還能看見他肚肚裏有什麽?

天之佛笑笑,緩慢輕撫著他的小肚子:“吾是你娘,自然知曉!”依你那般嗜睡的性子,向來只有吃多了才會不安身睡覺。和無淵兩個人越玩兒越清醒,如何還能入睡!

質辛小眼睛嘿嘿一笑,緩緩躺平了身子,把她的手拉到了肚子上不舒服的地方:“這裏,還有這裏,娘,你輕點兒給我揉一揉就不撐了!”

天之佛點了點頭,細膩的指腹輕輕給他輕揉慢撫。

旁邊的無淵好奇看著天之佛動作。

片刻後,沒了質辛陪著玩兒,困意悄無聲息襲來,無淵不由輕輕打了個哈欠,見天之佛的臉越來越模糊,急揉揉犯困的小眼睛免禮撐著。

天之佛一手輕拍了下她的小身子,笑著低語:“睡吧!”

“嗯!”無淵無意識含糊應了一聲,終究還是支撐不住,雙眸緩緩闔到了一起,小嘴唇一陣蠕動,進入了夢中。

天之佛見此,停下了安撫的手將錦被拉至她脖間掖好。

質辛感覺肚子裏稍微舒服了些,這才睜開眼睛看向天之佛要說話。

天之佛急輕噓一聲:“莫說話,無淵睡著了!”

啊?質辛一楞,刷的轉眸,無淵枕著她自己的一只胳膊半趴在枕頭上,睡得渾然不知,他怎麽能一個人睡著也不等等他?剛才他閉眼又沒睡著,郁悶輕撇了撇嘴,回眸看向天之佛:“娘,我也要睡!”

天之佛看出他所想,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淡笑低語:“想睡便閉眼睡吧。你睡著了娘再離開。”

“哦!”質辛自個兒拉好被子,當即一閉眼睛,“娘,我睡了啊!”

“嗯!”天之佛笑點了點頭,手繼續輕撫著,讓他能舒服些入睡,以後晚膳必須控制他用膳,這已連續四夜不能正常入睡了。

臥房漸漸陷入一片靜謐,偶爾輕微飄出無淵的微鼾聲和手錦相觸的摩挲聲。

不到半晌,質辛的呼吸亦開始變得平穩悠長。

該是睡著了,天之佛輕撫的手一頓,雙眸凝視著他和無淵肉呼呼的小臉一笑,緩慢輕輕抽出了手,重新蓋好薄被,輕步走至床邊托盤,取走了其中燃光晶石向臥房外走去。

臥房頃刻陷入一片黑暗。

“王後!”

天之佛走近等在大廳的伺人,將晶石放入她們手中,低聲囑咐:“你們也去睡吧!不必像往日那般,以後留一人看顧即可,一個時辰一換人,皆能輕松些。”

幾個伺人不料如此,微怔後,微俯身頷首:“多謝王後!”

伺人們目送她離開後,竊竊私語:“王後真好!”

“嗯!”

“王後氣色比前一個月又好多了!”

“那當然了,有王每日精心照料,自然身子一天比一天更好。”

“也不知道王用了什麽辦法幫助王後煉得功力,王後居然一夜之間功力大增。”

“要不要明日吾去找王一問?”

眾人一僵,這聲音!急俯身低語:“見過司殿!”

“你先留下守第一個時辰,其餘人都去休息吧!”

“是!”

……

“為何還不走?”

“是這麽回事,嗯,咳,司殿,那個,明日你千萬別去問王。吾知道功力一定要勤加苦練才能得到,王後一定費了很大功夫才達到今日境界。吾剛剛好奇瞎說,你一定一定千萬別問,吾還想繼續在雙天宮當職。”

司殿眸色微怔,見她一副忐忑不安真以為他會去問的不自然神色,微露出絲淡笑:“嗯,去吧!”若去問了後果是何不知曉,但有一條他很清楚,雙天宮這個司殿他就不必再當了,他也還想繼續當著,好奇就免了。

天之佛功力恢覆大半,聽力奇佳,將側殿眾人言語聽了個一清二楚,正要推開殿門的手募得一抖,耳根微紅了紅,天之厲,都是你做的好事!當即輕推開了房門。

“天之厲!質辛和無淵今夜提早睡了!”

話音落後,大廳和臥房內卻空無一聲回應。

天之佛詫異一怔,她離開時他還在臥房中,難道是他故意不出聲?

他又打算做何事戲弄她?

天之佛一想此處,雙眸好笑閃了閃,急全身戒備,輕推開臥房門繼續進入。

亮如白晝的房內,放下的半截簾幔擋住了光線讓曇兒安睡,看遍了每個角落,臥房內空無天之厲身影。

天之佛雙眸楞住,他去了何處?自從內元重塑成型後雖不用像往日般必須黃昏時歡好,但時辰也只能推遲兩個,方才放心不下質辛和無淵她才離開,他明明在房中等著。難道突然有急事要離開?

到底是何急事需要乘夜處理,若是如此,他會在,天之佛雙眸一凝,當即轉身再次離開了寢殿。她去一看,或許能有所幫助。

皇極七行宮第一層樓殿中,

“魔部已組合完成,修羅鬼窟基本按照大哥最初所言安排,根據他化和斷滅所提建議而做之變動以及他事皆記錄在此。”

說著,克災孽主翻掌化出一本手劄,交予天之厲:“他化斷滅選擇天閻魔城作為魔部之都,吾已派人重新修繕好,隨時都可入住。魔部事務已與他們二人交接完成。”

天之厲接過手劄粗略一覽,幽深的黑眸微凝,露出絲淡淡笑意:“他們二人率領之魔兵在明中亦能與你們抗衡那般長時間,從中倒可窺出一二。”

克災孽主笑了笑,挑出其中幾條詳細一說,出聲讚道:“他們之變更,更暗合那部分被整合的魔妖眾民所想,事情容易了許多。難怪那段時日他們神神秘秘拉著吾偽裝深處其中,吾才明白是為了此事。我們前些時候重新變更的治理異誕之脈諸民法中仍有幾處弊端,必須改變。”

天之厲啪的一聲合上手劄,擡眸看向他:“盡快擬好,召集眾人王殿公議。”

“是,大哥!”

話音剛落,一道蘭紫色光影疾馳而至。

“大哥!二弟!”

“大姐!”

劫塵未曾料到克災孽主中途歸來,紅眸微怔後露出絲見到親人微不可見的淡笑,出聲問:“魔部諸事進展如何?”

克災孽主看著她笑了笑:“已經全部完成。吾剛才便是與大哥匯報諸事。”

提早一個月完成!劫塵詫異,大哥所給時間期限本就偏緊,若能按時完成已算快,竟然還能提前,紅眸一凝,當即道:“明日與吾詳細一說,能提早時日完成定少不得良策良才。”

天之厲掌心凝功一掃,手劄嗖然一聲飛出。

劫塵見向她飛來,紅眸詫異,當即擡手一接。

“諸事皆在上面,讓其他人亦一觀。有何疑問和想法,留待王殿公議。”

“嗯!” 劫塵紅眸泛亮,當即細心收好。二弟這記手劄的習慣倒是件好事。

天之厲擡眸看向劫塵道:“他化和斷滅擇居天閻魔城,你可以開始著手準備斷滅和無幻婚事。此事吾改日告知你大嫂,你與她一同商議,具體諸事還須你費心去辦。”

劫塵見他深恐天之佛勞心的神色,眸底不覺露出絲並不太明顯的笑意,“大哥之命吾記著,放心!”

在大嫂內元徹底完覆前,他們絕不會讓她為厲族諸事勞心,萬一再出意外,不,絕不能再出意外。大哥心疾自大嫂覆生後便未再犯,定也是因她安然之故,但願他們一直如此安好無事。

“天之厲!”

毫無預兆而來難以置信的聲音,

“大嫂!”“大嫂!”

劫塵和克災孽主僵直對視一眼,暗呼不妙,隨即擡眸眸望向皇極七行宮入口處緩步進入之人。他們怎會未察覺到大嫂的氣息?以後有事如何再隱瞞?

“劫塵!克災孽主!”天之佛看了眼二人,見他們二人神色,眸色一凝,邊向天之厲走去邊道:“吾功力日覆,一日強過一日,縱有氣息你們亦無法再察覺。”

劫塵和克災孽主一怔,眸色暗轉向天之厲,大哥難道也未察覺嗎?

天之佛走近天之厲擋住了二人視線,直接擡眸看向他,:“吾還以為異誕之脈一直無事,原來是你下令眾人不讓吾知曉。”

天之厲不答反轉眸看向劫塵和克災孽主:“你們先回去,照方才所言做。”

“是!”話音落後二人對視一眼化光消失。

她的神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心緒,天之厲募得擡手摟住了身邊的天之佛,嘆息一聲:“質辛和無淵提早睡下了?”按照前三日情形,他們本還要少半個時辰才能入睡。

天之佛擡眸對上他凝視的雙眸,淡淡道:“若非如此,吾還將繼續被蒙在鼓中。”

天之厲察覺她身上帶著夜色涼氣,手臂又緊了緊,凝功聚熱力灌註她周身,輕輕笑了笑:“回去臥房不見人,所以特意出來尋吾?”

天之佛哼了一聲:“別轉移話題!”

天之厲待她身子暖了許多後,才繼續出聲告知:“此令僅一年,你內元徹底覆原後便撤去。算來也不剩幾個月了,現在有曇兒和質辛足夠你費心勞力。異誕之脈萬事有吾,費心太多與你功力身體無益。吾方才察覺你氣息,並未停止言談便有讓你知曉之意。”

話音落後,等了半晌,見她神色依舊喜怒不變未有回應,天之厲黑眸微凝,垂眸凝視她雙眸,低沈問道:“你是生氣吾不讓你參與諸事,還是耿耿於懷於吾隱瞞你?”

天之佛微微沈默,過了片刻才擡眸,卻是不答反道:“夜深了,回去吧!”

天之厲本還以為她要說何,不料是此眉心一皺,也未再說話,如往日般俯身,天之佛也未拒絕,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身子募得淩空一起,人已在天之厲懷中,只有面色平靜清淡地仿如毫無漣漪的潭水。

天之厲還未見過她如此,眉心更皺,若有所思凝視她片刻,當即化光急速往雙天寢殿而回。

這是傳說中之夫妻吵架?冷戰?方才那般主動自然摟住他的動作,依賴溫暖如舊,似乎又不像,那她神色又是怎麽回事?

“是何人何事惹你不快?”

天之佛垂眸,平靜道:“這世上能讓吾不快之人,必然是吾在意之人。”

天之厲不假思索出聲:“這個罪魁禍首是吾?”

“自作多情!”天之佛嗓音平靜得激不起一絲波瀾:“吾何時在意過你?”

天之厲眉心陡沈,募得深沈看了她一眼,手臂一緊,飽提功力,破風疾飛,冷睨著高聳入雲的寢殿飛檐,直穿月色雲霧。

“吾會讓你銘記在意吾是何感覺。”

天之佛募得輕嗤一聲,緊接著清冷出聲:“這世上尚無人可強迫吾做任何事。”

話音剛落,

突然哐當一聲,天之厲抱著她橫空直落,當空斜飛一道冷沈氣勁兒大開殿門。

死寂的夜色中,當當當的聲響餘音回蕩不絕,勾得心神震顫,通體顫栗。

黑色闇氣之影急速破空而入,殿門又沈咣一聲閉合緊封。

靜謐不到片刻,突然刺啦一聲,房內驚傳出衣服撕裂之聲,一聲一聲難辨其中心緒。

半晌後,突來一聲驚喘,羞然失措,

“…天…天之厲……這…這是書桌……”

“嗯!”

“你…你…別…”

“不打算繼續偽裝下去了嗎?”手指輕撫光裸玉脊的滑膩之聲,低沈哼笑:“樓至啊樓至,吾還未欣賞夠你假意怒氣時的模樣!”

“吾……唔……”

話音戛然而止,夜色瞬間多了一絲絲的唇齒糾纏,耳鬢廝磨之音,未幾,突然夾雜而起聲聲濃重的喘息,

“……別…這裏不…嗯…天…”

低沈暗啞:“這裏剛剛好!”

“…換…到床……啊!”

“這是懲罰!”越發濃重的吮吻喘息之聲:“你該在意身上之吾,而非身下之物。”

……

喘息無助低語:“吾……吾不知該如何……”

“莫怕!”吮吻著她紅熱發燒的唇聲不時傳出,伴隨著低沈暗啞之聲:“那本書中其中一幅,便是這桌椅尋歡圖,吾今夜一步一步教你!”

“什麽!…吾…唔…”

聲音驟然被堵住,急速席卷而至吮/吻舔/舐肌膚相擦的聲音,

暗啞沈笑之聲突然又夾雜著喘息聲飄蕩而出:“樓至,你的心跳加快了!”

“胡…胡說!沒……沒有!”

“呵呵!

吾喜歡你的口是心非,

樓至,但更喜歡看你在吾身下動情的樣子……”

“……啊!……你……”

……

“天…天之…厲…輕…呃嗯……輕些!”

“嗯!”

……

映在窗牖上的二人身影在肌膚廝磨聲中漸漸變得模糊,一陣緩緩而起的黑色闇氣漸漸充溢隔絕了整個臥房內外,在本就防止曇兒驚醒的床榻結界外又添一重結界。

夜色的靜謐悄無聲息慢慢籠罩了整個雙天寢殿,殿內的歡好之聲傳至殿壁便湮沒無聞,脈脈融入了整個月色籠罩下的異誕之脈。

一月之別匆匆而過,轉眼又多過了五日之久,忌霞殤、鶴舟未能如期歸來,只有剡冥拿著二人手書之信,於星際暗沈之時風塵仆仆踏月而歸。

籠在月色下的草屋屋頂不時因吹拂而過的夜風窸窣作響,門還是那個裂了一條紋路之門,門上裝飾鐵環閃耀著黑漆漆的暗光。

剡冥按在鐵環上正要用特殊功法敲門的手突然一頓,擡眸望向思瑚房間所在的地方,此法只有她能聽見敲門聲,這時驚擾,她睡眠不好,一醒再難入睡。

雙眸欲要見她的渴望微凝,剡冥緩緩放下了手,收回視線四周一望,最後定在了門邊,當即不假思索後退走下一節臺階,一撩下擺蹲身席階而坐。

不眠不休終於提前五日到了此處,緊繃心底的思念一松,剡冥眉宇間的疲意才微露出一絲,身子不由後仰靠在了門柱之上,凝望月色的雙眸最後閃了閃思瑚的模樣不知不覺中緩緩閉上陷入了沈眠。

夜色悄無聲息散去,晨光悄然破曉而至。

“剡冥!剡冥!醒醒!”

“剡冥!你要再不醒,吾動手了!”

剡冥還是睡得渾然不知,他何時回來的?他的警覺何時如此之差!若有敵手至,如此必受傷無疑!

貪穢眉心微皺,這才註意到他眉宇間之疲倦,欲要凝功的強行叫醒他的手一頓,無奈暗嘆一聲,轉手按在了他天靈重新灌註功力讓他能一直沈睡,隨即走下臺階俯身蹲下,將他的雙臂往肩上一拉,剡冥整個身子霎時趴向了他背上。

“真沈!”貪穢綠眸閃了閃,無奈搖搖頭,比那時不知沈了多少倍!雙手一緊,當即站起背負他平穩邁步進入住處。

等他睡醒了,有些事必須提前告知他,對思瑚,他該有些心理準備,或許那夜他不該點醒他。思瑚心思一直不明,她和那個花魁除了前半個月外,剩下之日至今形影不離,時刻相伴左右,神色時有情相悅之羞□形,但念潮問及,她便岔開話題不做答覆,只怕此事變數已生。

“思瑚!剡冥回來了!”

“哦!”

擎念潮進屋,見擎思瑚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埋頭在胳膊間,雙眸一怔:“可是身子不舒服?”

“無事!姐姐,你自己坐吧。”擎思瑚悶悶道:“吾知道他回來了,花魁剛剛來尋過吾,要吾和他一起去見剡冥。”

擎念潮眸色一凝,坐下凝視她頭頂,意有所指道:“你為何不去?他顧不得休息,昨夜連夜趕回,怕驚擾你休息坐在門外睡了一夜。你該知道他為何如此。”

擎思瑚身子一僵,趴在胳膊下的臉越發深埋:“吾不敢見他!”

難道她,擎念潮突然暗嘆一聲,問出聲:“思瑚,如實告訴姐姐,你是否喜歡花魁?”

擎思瑚不假思索出聲:“當然喜歡!”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喜悅由衷之意,擎念潮袖中手指微緊,蹙眉問:“那你是否喜歡剡冥?”

擎思瑚嘴唇一動剛要出聲,

“念潮,原來你在此處,方才貪穢尋你。”

一聲含笑微詫異之聲陡然傳入,花魁一闔手中折扇緩步進入。

擎念潮一怔回身:“花叔叔!”

花魁頷首,坐到了擎思瑚旁邊,看向她:“貪穢面色急切,定找你有急事!他剛在此處找你,你先回去一趟為好,思瑚這裏有吾照顧!”

擎念潮見他對思瑚神色,所思所想了然昭示,剡冥和他,無奈看了眼擎思瑚:“吾先離開了!有何事想不通去找姐姐!”

擎思瑚低低嗯了一聲。

花魁目送擎念潮離開後,掌心當即凝功哐當一聲緊閉了房門。

“思瑚,難道你打算以後也如此和吾說話?”

擎思瑚趴著還是不擡頭:“嗯!”

花魁無奈笑了笑,擡手按在她背上,輕輕一撫:“兩情相悅本是極自然之事,這並無何不可告人之處,如此長時日,你居然還害羞膽怯。如今剡冥歸來已快一日,你該去看他,順便一問忌霞殤和鶴舟遲歸之事。你不可能日日都避開他,這一日終究要面對。承認了,吾以後和你行事才不必隱隱匿匿。吾可舍不得讓你吃一絲虧!”

擎思瑚本正常的耳朵刷的燒紅,悶悶出聲:“花魁,你是個壞人!”

“呵呵!”花魁一笑,俯身貼近她耳邊:“小思瑚,吾從未說過自己是好人!與你舅舅和叔叔交好,不代表吾就是好人,不然你又怎會喜歡吾?”

話音剛落,

緊閉的房門突然緩慢低沈開啟。

花魁手撫在擎思瑚肩上,眼中露著濃濃的寵溺笑容,勁裝包裹的身子和思瑚緊挨在一起,

剡冥雙眸一凝,推門的手微不可見的頓了頓後狀似如常的緩緩放下,微啟唇,用著往日剛毅緩慢的聲音道:“打擾了,一睡耽擱,這是忌霞殤和鶴舟之信!讓花魁一覽。”

說罷,單掌一揮,將手中信掃至桌邊,花魁擡眸伸手一收,半空攔截住了信,笑道:“何來打擾之說,快請進。思瑚身子不適,故才未能去一迎。”

剡冥轉眸看了眼趴在雙臂間耳根到脖頸燒紅的擎思瑚,又看看花魁愛護照顧的模樣,耳邊凝功尤能聽到思瑚熟悉的心跳聲,可這加快卻非因為他!方才開門瞬間胸口的窒息感驟然加重,面色瞬間出現了不正常的燒紅,意識微恍惚,輕搖了搖頭,狀似無意的收回了視線,交代道:“忌霞殤和鶴舟安好,不必擔憂。信已送至,吾先告辭。”

說罷,雙掌凝功緩慢輕輕的關上了房門,一步一步如常邁離她的閨房。

直到腳步聲消失,一直未曾說話的擎思瑚紅著臉囁嚅出聲:“剡冥看見我神色如何?”

花魁笑了笑如實道:“與以往一樣。”

擎思瑚低低哦了一聲陷入沈默,良久後才又無意識的補充了一句:“你先看信吧!我知道舅舅和叔叔平安便好了!”

緩步走回自己住處的剡冥眼前微黑了黑,急擡手扶住了門框,

“剡冥!”

恰好來看他的貪穢見他面色不正常的發紅,這種面色,怎會?難道!眸色一變:“你怎麽會發燒?你去了何處?”

剡冥擡手摸了摸頭,倒還不是很燙,擡眸看向他:“四哥,吾無事。不是你所想的情形。”

“不是吾所想!”貪穢沈聲,疾步走近扶住他,掌心凝功按在他後頸一按,眸色驟然一擰,看了眼他,剡冥剛要說話無事,貪穢一掌化刀,凝功砍暈了他,急俯身將他背入房中。

“貪穢!剡冥怎麽了?”

想起一事還未交托的擎念潮追來卻不料看到此番情形,眸色震住,疾步跟入。

貪穢急讓他平躺在床,當即飽提內元,雙掌交疊而起,通納天地之功,強勢雄渾澤屬厲功洶湧而出,

“雲冽江深山河動。”

綠眸一緊,當即一掌擊出直按他心口,一掌按在他天靈。

浩瀚功力源源不斷的進入剡冥體內,紓解那股驟然席卷而來的逼心之病。

良久後,見剡冥情況穩下,貪穢才收功。

擎念潮轉向他:“剡冥發生了何事?你為何那般擔憂?”

貪穢俯身給剡冥脫鞋,見他鞋底,眸色一震,剡冥!你!難以置信間,吾不該告訴你!緩慢拉過床上薄被給他蓋好,這才轉眸看向擎念潮,低沈自責出聲:“吾未想到小弟對思瑚之情竟然如此之深!”

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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