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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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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看著護士送過來的寧夏的檢查報告的櫻井修在聽到開門的聲音後擡頭一看,戲謔地笑著:“喲,小不點剛剛急著出去就是為了找小丫頭啊?你還怕她丟了不成?”

“切。”越前龍馬無視那一抹戲謔,拉著寧夏在辦公桌前坐下,一臉的沒好氣:“餵,你研究了那麽久研究出個所以然沒有?”

櫻井修看著一旁明顯不在狀態中的寧夏,笑意淡了幾分。

“檢查報告我是看了。不過,結論和你們之前在東京醫院的沒什麽大的出入。”櫻井修隨意地轉動手中的筆,“而且……小夏的血型的確是很稀少。要是能找到的話,手術是最好的治療方案。”

看一眼在神游中沒有聽到櫻井修的話的寧夏,越前龍馬的聲音壓低,竟隱隱有一絲的顫抖:“如果,如果能手術,成功的……”

櫻井修自然是知道越前龍馬要問什麽。他沈默了一會,手中的筆在紙上塗塗改改。許久,才對上越前龍馬琥珀色的眼眸,嘆了口氣。

“如果真的可以找到的話,按我的估算,應該有百分之七十的幾率成功。”

“……沒有完全的把握?”

“沒有。”

櫻井修坦誠地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的失望、恐懼和不安,只是,有很多事情,他也無能為力。他只是個醫生,不是神明。他無法保證一定有百分之百的幾率把一個健康的寧夏還給眼前的少年。

早點明白事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只是,少年牽著的女孩顯然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小夏?”櫻井修輕敲桌面,喚著女孩:“龍馬欺負你了?”

回過神的寧夏一楞,隨即搖搖頭:“沒有。”

“那你?”

越前龍馬也是疑惑地看著寧夏。

寧夏的神色有著一絲的猶豫,“那個……櫻井醫生,你知道同一層的幸村精市的病情嗎?”

櫻井修挑眉,幸村精市?“知道一點,你認識他?”

“……算不上認識吧。”只是冰見家意圖想把他們倆扯在一起而已,能算認識嗎?寧夏冷冷地自嘲,今天應該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卻互相有種相看兩相厭的感覺,恨不得能盡快撇清所有的關系。

櫻井修看看和自己一樣疑惑的越前龍馬,想了想,還是回答寧夏的問題。

“幸村精市,我的確有聽說過。據說是個很出色的少年。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天妒英才。他患的,是急性神經根炎。至今還沒有進行手術。嘛,因為我不是專攻這個的,知道的畢竟有限。但是,手術成功率其實不高,還沒決定要不要手術也是正常的。”

寧夏靜靜聽完,櫻井修說的其實和她在忍足給她的資料上看到的相差並不大。

“成功率低嗎?”寧夏冷冷地笑,語調裏滿滿的都是嘲諷:“能做手術不是比不能做的要好的多嗎?起碼,還有成功率。”

櫻井修和越前龍馬的神色一變,沈默著不知說什麽好。

越前龍馬握緊寧夏的手,有種悶悶的疼在心口慢慢蔓延開。

離開櫻井修的辦公室後,兩人走到醫院門口的林蔭道上,寧夏突然地就停下了腳步。

“小夏?”越前龍馬回過頭,看著低著頭的寧夏。

“……龍馬,”寧夏低垂眼簾,“能陪我去看海嗎?”她有點想念,神奈川的海。

“好。”沒有任何的猶豫,龍馬靜靜牽著寧夏的手,“我們去看海。”

越前龍馬和寧夏到海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兩個人牽著手站在海灘上看著黃昏下的神奈川的海。

真的是很美很美。

海面上很平靜,夕陽的餘暉照射著晚霞,暖暖的。海風吹拂在臉上,異常的安謐寧靜。

寧夏輕輕地掙脫龍馬牽著自己的手,在海灘上坐下。纖細的手捧起沙子,然後靜靜地看著沙子在手的縫隙中流失。

孩子的玩鬧聲在不遠處傳來。寧夏順著聲音望過去,是幾個小孩子在追逐打鬧,旁邊還有孩子們用沙子堆成的城堡。天真無邪的臉上滿是簡單的幸福。而孩子們的父母或長輩,就在一旁笑著看著孩子們的打鬧。很溫馨,很純粹,很快樂。

越前龍馬也跟著看了一會,再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寧夏的眼眶紅紅的,卻還是強撐著笑容,看得越前龍馬不自覺地心疼。

越前龍馬在寧夏身邊坐下,把寧夏的右手輕輕納入自己的左手,十指相扣。

寧夏淺淺笑看著玩耍的孩子們,表情卻是越來越悲涼。許久,都沒有出聲。

在越前龍馬以為寧夏想一直沈默著看海的時候,寧夏卻開口了。

“龍馬,你說,是能做手術的好,還是連手術都做不了的好?”聲音很飄渺,仿佛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越前龍馬不知道怎麽回應。

寧夏並沒有等龍馬回答,自顧自地說著:“其實,在我看來,能做手術要好的多。起碼,有能選擇的餘地。”

“你在疑惑吧?那個幸村究竟是誰。”寧夏像是在訴說著與她無關的故事般,清清淡淡:“之前,忍足侑士給過我一份資料,裏面出現過幸村精市這個名字。”

“幸村家,就是冰見家這一次想要聯姻的對象。我和他,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家族想要扯在一起的棋子。”

“小夏……”

“侑士說,幸村是神之子。可是,今天看到他我卻覺得這個稱號是那麽的諷刺。在見到我之前,他居然沒有想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接受手術。這樣算什麽神之子?明明,只要他接受手術,手術成功了,一切就結束了。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

“小夏……”

“可是我也知道,沒有幾個人敢輕易做那個決定的。畢竟,這個賭約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沒有勇氣選擇,也很正常。”

“小夏……”

“龍馬,”寧夏側過頭,看著龍馬的眼睛,緩慢卻堅定的說:“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我會選擇做手術。這個賭約,我想要賭一次。”

“……”越前龍馬握著寧夏的手在不自覺地收緊。原來,即便當時的寧夏在神游,也是聽到了他和櫻井修的對話的。只是,這個賭約,她敢賭,他卻不敢賭。

這個賭,賭註太大了。

“龍馬,你知道嗎?”寧夏收回自己的視線,看著海面,任由海風吹起她的長發,“早在我六歲的那一年,我就已經被無數的醫生說肯定是熬不過來的。可是,最終我還是熬過來了。而且,還遇見了卡魯賓,認識了南次郎叔叔,認識了倫子阿姨和奈奈子姐姐……還,認識了你。其實已經很滿足的了。”

“在我的印象中,我沒有像那些孩子一樣玩過呢。因為,沒有人會陪我玩。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人會陪我玩。上完那些課程的小小的我,就在大大的冰見本家數臺階打發時間。那些日子啊……”

越前龍馬皺著眉,聽著寧夏講她小時候的事情。他越聽下去,就越心疼她。

“不要再說了,”越前龍馬終於忍不住打斷寧夏的話,伸手把寧夏摟入自己的懷中,“我會陪你。”

越前龍馬不是會甜言蜜語的人,他也不知道怎麽去撫慰懷中的人,只能抱著她,讓她知道身邊還有他,他不想再讓她一個人。

寧夏只是笑著,任由越前龍馬緊抱著自己,輕輕地在龍馬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越前龍馬臉色一僵,急急地追問:“小夏,你說什麽?”

寧夏輕笑,眼底的悲涼揮之不去,卻不肯再重覆。低垂眼簾,輕巧地就轉移話題。

“……龍馬,你會不會堆沙堡?”

越前龍馬低下頭靜靜看著懷中的人兒,明知她是在轉移話題,卻還是無奈地笑。

“MADAMADADANE!”

“小夏,回去吧。”

“好。”

牽著手的兩人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中遠走,只留下了一個略顯笨拙的沙堡。

晚風吹過,依稀還帶來了少年少女的談笑聲。

“原來龍馬不擅長堆沙堡啊~”少女笑。

“……切!”少年一手牽著女孩一手壓著帽檐,掩飾自己的不自然,還有一點點的不滿。他是打網球的,當然是砸沙堡比較厲害!

晚風不語,輕輕吹過,帶走一地的昏黃。

夜色已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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