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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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話令艾斯暗暗吃驚。
不至於吧, 怎麽才剛開始就被發現了？丈母娘都在看著，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表現啊！
就在他感到焦慮的時候，對方又接著開口了。
“其實殿下想要與我見面, 我也想與殿下見面。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緊迫，我還希望能在高級酒店中宴請殿下, 畢竟這才能配得上殿下身為極光星皇室成員的身份……”
聽到這裏, 艾斯反而冷靜了下來。原本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先把這裏的家夥一鍋端，好爭取在丈母娘面前挽回一點分數，如今倒也不急了。
看來這人並沒有認出他不是露娜公主，甚至還非常相信他就是本尊。
“……因為這些原因，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得不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但請允許我重申, 我們對殿下並無惡意, 在目的達成之前也將會努力保障殿下的安全。”
艾斯：“……”
“殿下, 您有在聽嗎？”
“啊……”艾斯回過神來, “不如你再說一次？”
對方卻陷入了沈默, 半晌都沒有應聲, 只有一個黑色的頭像在屏幕上孤零零矗立。
艾斯：“……難道是斷線了？”
他將目光投向門口的位置，那裏剛剛進來了一個戴著半邊假面的中年女子, 應該與綁架團隊是一夥的——甚至有可能處於領導者的地位。
光勉會會長感受到那雙碧綠瞳孔的註視, 嘴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苦笑，心說當然不是斷線了。
閣下雖然聰慧睿智，卻有些脾氣，最見不得別人不聽他說話。如今突然沒了動靜，指不定正在終端那頭咬牙切齒著。
但毫無疑問，極光星皇室公主的身份還是很有分量，而且也不存在相互之間的利益關聯，沒有能讓男子克扣的“二十萬”。於是一分鐘過去後, 經過處理的電子音又再次響起。
“讓殿下久等，我這邊臨時發生了點狀況。”頓了頓，他問道，“剛才進行到哪裏了？”
艾斯善意提醒：“進行到我讓你再說一遍。”
對方又沈默了數秒，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不必了，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艾斯聳聳肩：“哦，那隨便吧。”
男人深呼吸了幾回，心想這畢竟是一個S5級星球的皇室公主，自己還打算向對方問出有用的情報，有些事情確實不好太計較。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沈聲開口：“我也不繞彎子了，尊敬的殿下，請問您有沒有聽說過【星隕鐵】呢？”
艾斯：“……”
艾斯當然是聽說過的。
好歹在茫茫宇宙中游歷了數百年，哪怕稱不上見多識廣，也還是多少有些閱歷，很多東西就算沒親眼見識過，也會有所耳聞。
更何況是星隕鐵。
即使在互聯網絡四通八達的星際時代，星隕鐵也是資料甚少的神秘傳說，僅有三兩張照片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信息在外流傳。
世人大多只知道這是千金難買的稀有之物，但艾斯卻知道更多。因為被稱作“星隕鐵”石頭的本質上來源於“星舟”陷入永久沈睡後的殘餘軀殼，是那些亙古不變的寂靜星辰之上的細小碎片。
也就等於是他長輩們的遺骸。
因此在聽到這個詞的瞬間，艾斯的目光就冷了下來。原本明亮如翡翠玉石的碧綠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裏面似乎湧動著不可名狀的幽深晦暗。
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盡管如此，通訊那頭的男人卻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露娜公主”的眼神變化。
他無端覺得有寒氣從腳底升起，順著脊椎骨直沖往上，心裏更是湧起了無法言說的不安，就好像那雙陰沈的眼睛馬上會把自己張口吞下。
……我這是怎麽了？
男人端起旁邊的果汁一飲而盡，頓時覺得更加手腳冰涼，於是讓酒店服務員立刻送杯熱巧克力過來。
而在他面前那張放到最大尺寸的光幕裏，露娜公主不知什麽時候垂下了眉眼，令人倍感不舒服的目光終於消失了。
他按捺下心頭的古怪感覺，說道：“看來殿下確實知道星隕鐵的存在。”
艾斯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知道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送給我當見面禮麽？如果是這樣，我倒可以考慮向政府幫你們申請減刑，畢竟這麽大的誠意，現在可不多見了。”
男人也跟著笑出了聲，意有所指道：“殿下真是高估我們了，如此罕見的神秘珍寶，我們又怎麽會有呢？如果真要有，也是殿下您有才對。”
艾斯：“那真是抱歉了，我沒有。”
男人：“即使您沒有，您的家族——堂堂極光星坎貝爾皇族——也應該會有。即使您的家族沒有，皇族勢力何其強大，也能通過種種渠道變無為有。”
艾斯挑了挑眉：“可我才剛剛聽某人說過，如今時間緊迫。”
男人：“原來殿下還是有聽見我說的話。”
“一半一半吧。”艾斯大闊步走到老舊電視機面前，目不轉睛的註視著那個卡通頭像，仿佛在透過它看向通訊那頭的幕後之人。
“綁架使節團的公主，這必定會引起兩個星球的高度重視，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認為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說出你的真正目的吧。”
男人：“……”
男人：“殿下果然聰慧。”
艾斯心想，倒不是他有多聰慧，只是丈母娘教得對。這家夥果然是一個心思九曲十八彎的蝸牛腸子，自稱“不繞彎子”說了半天，也還是在真正的問題外圍兜兜轉轉，來回試探。
如今被公主挑明了要害，男人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服務員將熱巧克力送到了門口，他起身取回，輕輕抿了一小口，身體逐漸回暖。
“其實我沒有想要麻煩殿下您為我取來星隕鐵，只是希望您能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相較於前者來說，這要輕而易舉得多，對您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艾斯嗯哼一聲，不置可否。
“除此之外，還希望您能配合充當一段時間的人質角色。要知道殿下的極光星同胞在這個星球上生活得並不愉快，如果您能幫助他們爭取到一些該有的權利，這就再好不過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佩戴假面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朝艾斯深深鞠了個躬：“懇請殿下幫忙。”
“當人質倒不是問題，我先前也一直很配合，不是嗎？”艾斯將視線從中年女子身上移開，又落回到黑色頭像上，微微瞇起雙眼，“只是你所需要的情報，究竟是什麽？”
男人淡然一笑：“自然是關於星隕鐵的情況。”
艾斯：“我說過不知道。”
“殿下肯定知道的，我有可靠消息證明，您與星隕鐵的持有者有密切關系，在對方攜帶星隕鐵出逃之前，最後一次接觸的人就是您。”
他停了下來，似乎是為了給“露娜公主”足夠的反應時間，好一會兒才肯定道：“既然如此，您最起碼也會知道他們的去向吧？”
空氣陷入了靜默。
幾次三番聽到“星隕鐵”的字眼，艾斯難免感到有些情緒煩躁，甚至有種想要把這令人嫌惡的電視機張口咬碎的沖動。
但一想到唐如墨剛才的轉述，他就想起自己現在還在“丈母娘的考核”之中，當即立刻精神一振，兢兢業業地擺出了蹙眉沈思的模樣。
男人還在一旁說著：“也許殿下覺得暴露朋友的行蹤不太仗義，但請換一個角度想想，這也是在幫助您的朋友得到解脫。”
“所謂懷璧其罪，他們攜帶星隕鐵出逃，即使僥幸躲在蠻荒星球，也將要忍受擔驚受怕的生活。既然如此，還不如將星隕鐵交給我們。”
“殿下應該能夠感覺出來，我們確實沒有惡意，自然也不會加害於您的朋友。”
……
片刻後，“露娜公主”仿佛從深思熟慮中有了決定，昂起下巴沈聲道：“要我告訴你，可以。”
男人見狀，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露娜”接著說：“但我需要見到你的真人。只有當我們親身面對面時，我才會把他們位置的坐標告訴你。”
男人有些意外：“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艾斯呲牙一笑，當然是為了把你揍到全身骨折，然後送到丈母娘面前求加分吶？
終端那頭的男子再次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毛骨悚然，他將桌面的熱可可一飲而盡，發現還是冷得渾身發抖。
轉頭看向中央調節系統的溫度計，原來室溫已經降到了十度以下。
“……嘖，難怪這麽冷。”
他揉了揉眉心，心裏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命令系統將溫度調回到二十五度。
再回到光幕面前的時候，露娜公主已經走遠了，正靠在墻邊望著角落出神。
他註意到對方濃密發間上一閃而過的微光，微微一哂道：“殿下不願說原因也沒關系，要見面也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會多耽誤您一些時間……但還請您先摘下身上所攜帶的追蹤器。”
艾斯：“……？”
男人好心提醒：“就在您的右側頭發上。”
艾斯皺眉解釋：“這只是普通的裝飾，並沒有任何定位追蹤的功能。而且你們的人把我抓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用儀器全身檢查過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這種高科技手段。”男人勾起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您以為可以蒙混過關。但非常湊巧的是，在下剛好對這種追蹤器有所了解，也知道辨認的方法。”
艾斯：“……”
艾斯：“行了行了，摘就摘！”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往頭發上一陣猛抓，把那星星點點的碎片全都揪了下來，一把扔到了地上。只是因為過程有些粗暴，差點把他戴著的假發也一並扯下。
……糟糕，用勁太猛。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女機器人無聲嘆了口氣，走出來吸引其他人的註意力：“我還要不要跟過去？”
會長見閣下沒有吭聲，有些遲疑。
機器人不耐煩道：“如果不用我跟過去，那就趕緊把報酬給結了。任務算是到此結束，不論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與我無關……”
“別啊，還沒結束！”
會長心疼這筆絕對不算小的傭金，連忙對頭像說道：“也不知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麽變數，還是讓C一路護送比較好。她在賞金獵人排行榜上居於前列，從業三十年，任務失敗率截止至目前還是零，而且……”特別特別貴！
男人聽出了她的潛臺詞，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同意了。
而那邊的艾斯也成功穩住了自己的假發。
男子笑道：“那我們就明天見吧，希望那會是一次讓雙方都滿意的會面。”
艾斯點點頭：“我也是這樣希望的。”
*****
第二日。
艾斯被隔絕了視覺和聽覺，帶到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之中。
屏蔽設備終於摘下，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中年男人。他的長相平平無奇，身體略顯臃腫，穿著像是度假的花襯衫大褲衩，雙眼中卻有精光閃爍。
“殿下，一切如您所願。”
艾斯確認道：“你就是當時和我通話的人，對吧？”
男人頷首：“沒錯。”
艾斯：“確定嗎，真的沒錯？”
男人心中有些困惑，但還是重覆道：“沒錯。”
艾斯：“我不是在問你。”
男人：……？
艾斯微微偏頭，看向身側那縷若隱若現的氣息波動。唐如墨與露娜確認過後，對他說道：“應該沒錯了。”
“好嘞！”艾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捏了捏拳頭，“那就動手吧！”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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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感到焦慮的時候，對方又接著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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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 艾斯反而冷靜了下來。原本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先把這裏的家夥一鍋端，好爭取在丈母娘面前挽回一點分數，如今倒也不急了。
看來這人並沒有認出他不是露娜公主，甚至還非常相信他就是本尊。
“……因為這些原因，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得不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但請允許我重申, 我們對殿下並無惡意, 在目的達成之前也將會努力保障殿下的安全。”
艾斯：“……”
“殿下, 您有在聽嗎？”
“啊……”艾斯回過神來, “不如你再說一次？”
對方卻陷入了沈默, 半晌都沒有應聲, 只有一個黑色的頭像在屏幕上孤零零矗立。
艾斯：“……難道是斷線了？”
他將目光投向門口的位置，那裏剛剛進來了一個戴著半邊假面的中年女子, 應該與綁架團隊是一夥的——甚至有可能處於領導者的地位。
光勉會會長感受到那雙碧綠瞳孔的註視, 嘴邊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苦笑，心說當然不是斷線了。
閣下雖然聰慧睿智，卻有些脾氣，最見不得別人不聽他說話。如今突然沒了動靜，指不定正在終端那頭咬牙切齒著。
但毫無疑問，極光星皇室公主的身份還是很有分量，而且也不存在相互之間的利益關聯，沒有能讓男子克扣的“二十萬”。於是一分鐘過去後, 經過處理的電子音又再次響起。
“讓殿下久等，我這邊臨時發生了點狀況。”頓了頓，他問道，“剛才進行到哪裏了？”
艾斯善意提醒：“進行到我讓你再說一遍。”
對方又沈默了數秒，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不必了，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艾斯聳聳肩：“哦，那隨便吧。”
男人深呼吸了幾回，心想這畢竟是一個S5級星球的皇室公主，自己還打算向對方問出有用的情報，有些事情確實不好太計較。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沈聲開口：“我也不繞彎子了，尊敬的殿下，請問您有沒有聽說過【星隕鐵】呢？”
艾斯：“……”
艾斯當然是聽說過的。
好歹在茫茫宇宙中游歷了數百年，哪怕稱不上見多識廣，也還是多少有些閱歷，很多東西就算沒親眼見識過，也會有所耳聞。
更何況是星隕鐵。
即使在互聯網絡四通八達的星際時代，星隕鐵也是資料甚少的神秘傳說，僅有三兩張照片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信息在外流傳。
世人大多只知道這是千金難買的稀有之物，但艾斯卻知道更多。因為被稱作“星隕鐵”石頭的本質上來源於“星舟”陷入永久沈睡後的殘餘軀殼，是那些亙古不變的寂靜星辰之上的細小碎片。
也就等於是他長輩們的遺骸。
因此在聽到這個詞的瞬間，艾斯的目光就冷了下來。原本明亮如翡翠玉石的碧綠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裏面似乎湧動著不可名狀的幽深晦暗。
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盡管如此，通訊那頭的男人卻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露娜公主”的眼神變化。
他無端覺得有寒氣從腳底升起，順著脊椎骨直沖往上，心裏更是湧起了無法言說的不安，就好像那雙陰沈的眼睛馬上會把自己張口吞下。
……我這是怎麽了？
男人端起旁邊的果汁一飲而盡，頓時覺得更加手腳冰涼，於是讓酒店服務員立刻送杯熱巧克力過來。
而在他面前那張放到最大尺寸的光幕裏，露娜公主不知什麽時候垂下了眉眼，令人倍感不舒服的目光終於消失了。
他按捺下心頭的古怪感覺，說道：“看來殿下確實知道星隕鐵的存在。”
艾斯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知道又怎麽樣，難道你還想送給我當見面禮麽？如果是這樣，我倒可以考慮向政府幫你們申請減刑，畢竟這麽大的誠意，現在可不多見了。”
男人也跟著笑出了聲，意有所指道：“殿下真是高估我們了，如此罕見的神秘珍寶，我們又怎麽會有呢？如果真要有，也是殿下您有才對。”
艾斯：“那真是抱歉了，我沒有。”
男人：“即使您沒有，您的家族——堂堂極光星坎貝爾皇族——也應該會有。即使您的家族沒有，皇族勢力何其強大，也能通過種種渠道變無為有。”
艾斯挑了挑眉：“可我才剛剛聽某人說過，如今時間緊迫。”
男人：“原來殿下還是有聽見我說的話。”
“一半一半吧。”艾斯大闊步走到老舊電視機面前，目不轉睛的註視著那個卡通頭像，仿佛在透過它看向通訊那頭的幕後之人。
“綁架使節團的公主，這必定會引起兩個星球的高度重視，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認為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說出你的真正目的吧。”
男人：“……”
男人：“殿下果然聰慧。”
艾斯心想，倒不是他有多聰慧，只是丈母娘教得對。這家夥果然是一個心思九曲十八彎的蝸牛腸子，自稱“不繞彎子”說了半天，也還是在真正的問題外圍兜兜轉轉，來回試探。
如今被公主挑明了要害，男人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服務員將熱巧克力送到了門口，他起身取回，輕輕抿了一小口，身體逐漸回暖。
“其實我沒有想要麻煩殿下您為我取來星隕鐵，只是希望您能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相較於前者來說，這要輕而易舉得多，對您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艾斯嗯哼一聲，不置可否。
“除此之外，還希望您能配合充當一段時間的人質角色。要知道殿下的極光星同胞在這個星球上生活得並不愉快，如果您能幫助他們爭取到一些該有的權利，這就再好不過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佩戴假面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朝艾斯深深鞠了個躬：“懇請殿下幫忙。”
“當人質倒不是問題，我先前也一直很配合，不是嗎？”艾斯將視線從中年女子身上移開，又落回到黑色頭像上，微微瞇起雙眼，“只是你所需要的情報，究竟是什麽？”
男人淡然一笑：“自然是關於星隕鐵的情況。”
艾斯：“我說過不知道。”
“殿下肯定知道的，我有可靠消息證明，您與星隕鐵的持有者有密切關系，在對方攜帶星隕鐵出逃之前，最後一次接觸的人就是您。”
他停了下來，似乎是為了給“露娜公主”足夠的反應時間，好一會兒才肯定道：“既然如此，您最起碼也會知道他們的去向吧？”
空氣陷入了靜默。
幾次三番聽到“星隕鐵”的字眼，艾斯難免感到有些情緒煩躁，甚至有種想要把這令人嫌惡的電視機張口咬碎的沖動。
但一想到唐如墨剛才的轉述，他就想起自己現在還在“丈母娘的考核”之中，當即立刻精神一振，兢兢業業地擺出了蹙眉沈思的模樣。
男人還在一旁說著：“也許殿下覺得暴露朋友的行蹤不太仗義，但請換一個角度想想，這也是在幫助您的朋友得到解脫。”
“所謂懷璧其罪，他們攜帶星隕鐵出逃，即使僥幸躲在蠻荒星球，也將要忍受擔驚受怕的生活。既然如此，還不如將星隕鐵交給我們。”
“殿下應該能夠感覺出來，我們確實沒有惡意，自然也不會加害於您的朋友。”
……
片刻後，“露娜公主”仿佛從深思熟慮中有了決定，昂起下巴沈聲道：“要我告訴你，可以。”
男人見狀，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露娜”接著說：“但我需要見到你的真人。只有當我們親身面對面時，我才會把他們位置的坐標告訴你。”
男人有些意外：“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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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那頭的男子再次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毛骨悚然，他將桌面的熱可可一飲而盡，發現還是冷得渾身發抖。
轉頭看向中央調節系統的溫度計，原來室溫已經降到了十度以下。
“……嘖，難怪這麽冷。”
他揉了揉眉心，心裏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命令系統將溫度調回到二十五度。
再回到光幕面前的時候，露娜公主已經走遠了，正靠在墻邊望著角落出神。
他註意到對方濃密發間上一閃而過的微光，微微一哂道：“殿下不願說原因也沒關系，要見面也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會多耽誤您一些時間……但還請您先摘下身上所攜帶的追蹤器。”
艾斯：“……？”
男人好心提醒：“就在您的右側頭發上。”
艾斯皺眉解釋：“這只是普通的裝飾，並沒有任何定位追蹤的功能。而且你們的人把我抓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用儀器全身檢查過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認識這種高科技手段。”男人勾起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您以為可以蒙混過關。但非常湊巧的是，在下剛好對這種追蹤器有所了解，也知道辨認的方法。”
艾斯：“……”
艾斯：“行了行了，摘就摘！”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往頭發上一陣猛抓，把那星星點點的碎片全都揪了下來，一把扔到了地上。只是因為過程有些粗暴，差點把他戴著的假發也一並扯下。
……糟糕，用勁太猛。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女機器人無聲嘆了口氣，走出來吸引其他人的註意力：“我還要不要跟過去？”
會長見閣下沒有吭聲，有些遲疑。
機器人不耐煩道：“如果不用我跟過去，那就趕緊把報酬給結了。任務算是到此結束，不論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與我無關……”
“別啊，還沒結束！”
會長心疼這筆絕對不算小的傭金，連忙對頭像說道：“也不知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麽變數，還是讓C一路護送比較好。她在賞金獵人排行榜上居於前列，從業三十年，任務失敗率截止至目前還是零，而且……”特別特別貴！
男人聽出了她的潛臺詞，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同意了。
而那邊的艾斯也成功穩住了自己的假發。
男子笑道：“那我們就明天見吧，希望那會是一次讓雙方都滿意的會面。”
艾斯點點頭：“我也是這樣希望的。”
*****
第二日。
艾斯被隔絕了視覺和聽覺，帶到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之中。
屏蔽設備終於摘下，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中年男人。他的長相平平無奇，身體略顯臃腫，穿著像是度假的花襯衫大褲衩，雙眼中卻有精光閃爍。
“殿下，一切如您所願。”
艾斯確認道：“你就是當時和我通話的人，對吧？”
男人頷首：“沒錯。”
艾斯：“確定嗎，真的沒錯？”
男人心中有些困惑，但還是重覆道：“沒錯。”
艾斯：“我不是在問你。”
男人：……？
艾斯微微偏頭，看向身側那縷若隱若現的氣息波動。唐如墨與露娜確認過後，對他說道：“應該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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