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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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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分外眼紅)

楚芝握著那個紅色的鞋拔子, 像是教導主任握著根教鞭在教訓學生。

她指著自己大腿上慘不忍睹的淤痕,問程島:“借口編好了沒有,說說。”

程島哭笑不得地坐在床邊, 手裏拿著那個刮痧儀, “我就是給你全身都刮了一遍痧, 你這是出痧了這個顏色, 你脖子上也是這樣。”

楚芝一聽,詫異地又跑回洗手間去照鏡子,側身看不清楚, 她讓程島給她拍個後背的照片,看到照片了,倒吸一口冷氣。

身上明明沒有疼痛感, 怎麽看著這麽觸目驚心呢?

楚芝把手機一扔,認定是程島恩將仇報, 蓄意報覆, 不然她以前自己刮肩頸的時候怎麽沒有這麽嚇人呢?

程島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帶了點故意的私心, 在她的大腿上多刮了一會兒, 因為那種紫白相間的視覺對比的震撼太讓人上癮了。

如果楚芝仔細看的話, 會發現她腿上的紫紅色血印不是條狀的, 而是一連串的字符“CC”:程,楚, 首字母都是C。

程島幼稚地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留下烙印, 像是狗狗圈地盤。

為了遮擋住這些痕跡, 楚芝特意穿了件高領針織衫, 她上午還要先去開個會。

陳世羽這兩天就在琴市, 給她的新員工尤其是銷售顧問做培訓。

上午的會主要是對銷售們的話術考核和談單模擬, 陳世羽主導,楚芝在一旁記錄問題。

五個銷售都表現得可圈可點,陳世羽很滿意,提議中午團建,他請大家吃烤肉。

他這是臨時起的意,楚芝事先不知情,有些為難地說自己可能沒法參加了,有點私人事情。

陳世羽不滿地問她:“你最近怎麽私事這麽多?”

楚芝頂回去:“也沒耽誤公事啊。”

陳世羽:“怎麽不耽誤?你心思如果不全放在這攤子事上,指不定哪個環節就要出紕漏!”

楚芝有點煩,也有點冤。

她怎麽不夠用心了,她最近一天都只睡不到七小時,天天跑那些屁手續,教育局看大門的保安都認識她了。

陳世羽怒其不爭,這是自上次不歡而散以後再次因為她的工作態度吵架。他不清楚行政這些瑣事有多磋磨人,只覺得她分工不當,把該人事跑的活自己包攬了,出力還不討好。

“我認為第一次團建,你很有必要參加。”他話撂這裏了。

楚芝當然知道這邊重要,可她答應了程島去給酒吧剪彩,那也很重要。

銷售顧問們畢竟跟楚芝相處了一段時間,而且在店面裝修好之前,他們經常借用島嶼酒吧開會,也知道今天是酒吧開業的日子,於是提議去酒吧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吃飯,吃完了再去喝兩杯。

這個方案陳世羽和楚芝都接受。

吃飯的時候楚芝中途出去了一趟,剪了個彩和程島說了一聲又回來接著吃。

吃飽了,帶著大部隊去酒吧嘗嘗新產品。正好他們下午還要上班,一杯加了少許威士忌的咖啡雞尾酒再適合不過了。

小福是個愛看電影的文藝青年,他給這個酒起名叫《重慶森林》,取自5月1號過期的鳳梨罐頭。

程島覺得挺好的,畢竟菠蘿啤是他和楚芝很私人的回憶,電影卻是大眾熟知的。

陳世羽咬著漂浮在杯頂的風幹菠蘿片,雖然是裝飾用的,但酸酸甜甜的也挺有嚼勁兒,能消磨時間。

其他同事在互相開玩笑聊天,陳世羽的視線卻在老板身上:這不是那天來找楚芝,說走錯門的男的嗎?

合著是楚芝的“朋友”啊。

因為是新開業的店,有路人經過了就進來看看情況,點一杯今日特價的特調咖啡酒,小福的手一直就沒停下。

盈盈那邊的手機也不時彈窗跳出來奶茶的新訂單,外賣騎手經常一次過來拿三五杯。

程島分身乏術,忙活了半天,終於過來看看客人最多的這一桌,碰巧楚芝去洗手間了。

他給楚芝的員工們送了一個果盤,一份小吃,員工們雖然沒從楚芝口裏正式聽說過程島的身份,但一個兩個人精似的,直接就“謝謝姐夫”、“生意興隆”之類的恭賀開業了。

程島對“姐夫”這個稱呼坦然受之,也不糾正,暗戳戳地想著這倆字是比“哥”好聽哈。

當然,他也沒有錯過陳世羽臉上在聽到這個稱呼時的錯愕和一閃而過的不爽。

能讓陳世羽不爽,那他程島可太爽了。

程老板還有別的客人要忙,他走的時候,迎面撞上楚芝回來。

楚芝還說呢:“生意挺好啊,我們一會兒就撤,不給你添亂了。”

怎麽能是添亂呢,有情人和情敵看著,程島幹勁十足。

他擡手給她把脖子後面的衣領整理了下,楚芝還以為是淤青露出來了,輕輕道了聲謝,擦身而過,回她的座位。

陳世羽看見了他倆的喁喁私語和小動作,瞇著眼睛拿出來電子煙彈,剛抽了一口,被楚芝蠻橫地從手裏抽走了。

楚芝:“什麽素質?”

陳世羽黑著臉:“你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楚芝:“以前你是我上司,我只能唯唯諾諾,現在咱倆是合夥人了,請你擺正位置,不然我就重拳出擊了。”

他倆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是其他在聊天的同事豎個耳朵就能聽清的程度。

陳世羽不想在員工面前頻繁跟她鬥嘴,也想要維護她的領導威嚴,瞪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下午回公司又覆盤了一遍培訓要點,陳世羽就打算回滬市了。

他晚上九點的飛機,楚芝開車送他去機場,去的路上找了家日料店吃飯。

小包間私密性好,方便說話。

陳世羽開門見山地問:“談戀愛了?”

楚芝被手裏正剝殼的鰲蝦紮了指頭,“嘶”了一聲,含著紮出血的地方,強自鎮定地問:“怎麽了?”

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那就是進行時了。

陳世羽皺著眉頭涮壽喜鍋,夾在他筷子裏的牛肉也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假的和牛,為什麽客人的表情如此凝重。

他好像終於做好了決定,把筷子一擱,忽然跟楚芝說:“我前陣子回家,我爸跟我說,我也三十二了,是時候培養下自己的繼承人了。”

楚芝順著桿往上爬,開口就叫“爸爸”,認了這個繼承人的身份,“爺爺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回家培養啊?”

她插科打諢,他明人不說暗話:“我最近有結婚的想法了,你如果想嫁人,可以考慮我。”

“啊?”楚芝受到的驚嚇程度比他剛才問自己是不是談戀愛了還要高八度,她怕自己聽錯了或者誤會了,跟他確認道,“你這是跟我求婚?”

陳世羽:“有點突然,不過你可以這麽理解。”

楚芝做生意習慣了話不說死留三分的人情世故,她下意識地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陳世羽:“沒問題,我下個月還會來,你好好考慮考慮。”

因為這突然的“求婚”,兩個人都有些沈默,各懷心事地吃著飯。

楚芝冷靜了一會兒已經回神了,真像談生意似的和他聊“細則”:“那我結婚以後是不是就不工作了,搬去你家豪宅當闊太太,每天喝喝茶看看花,戴著鴿子蛋去牌友家輸點小錢交交朋友。”

陳世羽:“放心,你不會過上我媽媽這樣毫無意義的生活的。你依舊可以有自己的事業,這也是我最期待的,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楚芝:“哥你誤會了,我做夢都想過阿姨過的那種生活。”

陳世羽:……

楚芝看他的表情,猜測著,“你不會真是因為想跟我沒日沒夜一起工作才要娶我吧?人家周扒皮只是半夜學雞叫讓長工幹活,你為了讓我幹

活打算自己日夜做雞啊。”

陳世羽被清酒嗆到,咳嗽出了眼淚。

陳世羽確實是因為和楚芝共事時的舒服,從而開始欣賞她。

他用在兒女情長上的時間少之又少,名和利對他而言要比女人給予的刺激多太多了。

陳世羽還在思考要怎麽誠實而又能打動她的回答這個問題時,楚芝已經自說自話了:“那咱們這是不是算開放式的婚姻?你如果只是想跟我一起賺錢的話,我無聊的時候能找別的男人嗎?”

陳世羽:“不合適吧?”

楚芝:“哦,隨口問問。”

她這態度,一點都不像在認真打算和他結個婚,滿是開玩笑的語氣。

陳世羽不禁要問:“找誰呢,那個酒吧老板?他有哪點比我好嗎?”

楚芝從來沒比較過他們倆,應該說沒拿程島跟任何人比過。

他對她而言,是個特殊的存在,是第一次交付身心的男人,是可以完全信賴的男人,是如今又讓她有些意亂情迷但沒想好怎麽處置的男人。

陳世羽上趕著問,她就如實地答:“他在床上挺好的。”

他們之間如此真誠,什麽葷素都不忌口。

陳世羽:“你又沒跟我做過,怎麽就知道我不好呢?”

楚芝覺得這不是個好話題,生硬地轉移他的註意力:“老陳,你值機時間是不是快到了,走吧。”

陳世羽站起來,卻不是要走,而是繞著桌子轉到了對面,她身邊。

榻榻米的桌子高出來一截,下面的地臺卻很狹窄,也就堪堪放個腳,放兩個人的話根本站不起來。

楚芝被迫坐在榻榻米上,兩只手撐在身側。陳世羽貼著她的腿站著,彎腰低頭,再進一步就是危險距離:“要不然你試試,比較比較再說?”

男人該死的勝負欲上來了,真難搞。

楚芝和他朝夕相處了這些年,是真的熟得像左右手似的了,互摸都沒感覺。她拍他肩一巴掌,“給你個黑幕,你贏了。”

誰知他扣著她拍他的那只手,把人按倒在席子上,“勝之不武,我不稀罕。”

他這姿勢,僅僅是把她按倒了,但他沒壓過來,人還是站著的。

要說冒犯是有的,可也沒讓楚芝覺得特別難接受,一種介於密友和情侶之間的尺度。

楚芝心裏有點亂,甚至有一絲愧疚。

對程島的。

怎麽自己好像偷.情少婦似的。

她把陳世羽送到機場以後,又開車去了程島的酒吧。

店裏氣氛不錯,臺上有駐唱的歌手,客人雖然不算特別多,但也有一些。

楚芝在吧臺找了個空位子坐下,小福跟她打招呼問她喝點什麽,她說自己開車來的,只要了瓶湯力水。

沒坐一會兒,程島就過來了,跟她說自己今天要待到店鋪打烊,“你先回家休息吧。”

楚芝心裏憋著話,想把陳世羽跟她求婚的事告訴程島,可又不知道告訴了他是想得到個什麽樣的回答。

畢竟他們倆的關系她都沒糾結明白呢,再加一個陳世羽,那不更是一團亂麻了。

何況,他新店開張,她現在說這些只會讓他分心,還是算了吧。

她主動問他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他摸摸她的腦袋:“姑奶奶能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快回去睡吧。”

她笑,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姑奶奶了?

手機震動。

是陳世羽發的:“登機了,下個月見。”

楚芝一慌,心虛地把手機扣倒在臺面上。

她推程島去忙自己的,“我等你。”

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有種預感,自己跟程島在走得更近的路上要漸漸走遠了。

作者有話說:

扯頭花!扯頭花!(看熱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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