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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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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叫茗嫵與海潮接上頭就已經叫黛玉氣悶了, 那更叫黛玉氣悶的是人家倆個竟然普一照面就頂著風雪賽馬去了。

遠遠看著二人跑遠的黛玉,氣得直跺腳。忿忿的回到莊子, 黛玉那是看什麽都不順眼的拿著雞毛撣子揮了一通。

虎虎生風的,看著溜達到這裏的賈敏都不禁後退了幾步。

這孩子的脾氣呦,真是越大越霸道了,但願將來別砸在手裏。

就跟黛玉開始給茗嫵備嫁妝,操心婚嫁之事一樣,賈敏哪怕不管家了, 心裏也惦記著黛玉的親事。

賈敏以前總擔心林如海沒了官身,她閨女在結親上會受委屈,如今...她倒是覺得家世普通些的人家就很好。若是兒郎脾氣軟一些,那就更好了。

以她對她閨女的了解, 那是遇鋼則硬,遇軟則彎, 換句話說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沒錯,賈敏不再擔心她閨女受委屈了, 她開始擔心她閨女嫁不出去了。

也許...京外的好騙些?

另一邊, 茗嫵見了海潮自是高興, 縱馬湊過去與海潮說話。三五句話後海潮便開始誇茗嫵的馬看著就不錯。茗嫵一高興就提出比一場的話來。

此話正中海潮下懷,於是假裝沒看見被丫頭下人簇擁的往這邊業的黛玉,調轉馬頭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茗嫵得了新馬正是興熱的時候,見海潮已經撒丫子跑進來了,也不甘落後的掣馬狂追,不過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出去許遠……

海潮有意無意的帶著茗嫵往前跑,跑著跑著雪花就落了下來,於是又跑了一幾裏地,海潮才停了下來。

“找個地方躲躲雪, 等雪停了再往回走吧?”

茗嫵聞言擡頭看了看天,然後又轉頭看了一圈周遭,用馬鞭指了指前面的村鎮,“我們去那裏吧。”

海潮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揚起馬鞭就跟著茗嫵去了茗嫵‘選’的方向。

兩人騎的都是千裏名駒,不過泛眼功夫就到了茗嫵所指的村鎮。不曾下馬,而是叫馬兒緩步在鎮子裏穿行,終於找到了這個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

下馬入店,又請店小二餵回馬,兩人要了壺熱茶,又要了幾份點心便坐在靠窗的位置閑話家常。

茗嫵好奇古代書院都是怎麽讀書的,所以問了海潮好多這方面的問題。海潮見茗嫵問,便將答案說的極為細致又逗趣,引的茗嫵都忘記了時辰。

下雪時,天本就暗。茗嫵等人進入客棧時,海潮還喚了上茶的小二點盞燈放在桌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客棧的小二來問是否要準備客房和餐食時,茗嫵才猛的回過神來,“什麽時辰了?”

小二看了一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給了一個大概的時辰,“酉時過半了。”

都這麽晚了嗎?姨媽指不定多著急呢。

扭頭也去看窗外的雪,茗嫵略有些著急。

“這麽大的雪,人受的住,馬也受不住。看來今晚咱們只能先在住這一晚了。”海潮也看了一眼窗外,然後一臉歉意的說道:“到是我的不是,非得招你比馬。”

“跟你有什麽關系,是我提出來要賽馬的。”

“是我說要找個地方先躲躲雪的,若是那會兒趁著雪小的時候咱們加把勁往回趕,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家了。”

“這又怎麽能怪你。”茗嫵清楚的記得這個地方是她選的,“怎麽出去讀了一回書,人到客氣迂腐起來了?”

笑著打趣了海潮一句,茗嫵就看向那個一直站在一旁的店小二,“準備兩間上房,房裏多放兩個碳盆。嗯...你們店裏有什麽拿手菜,挑幹凈,做得地道的準備幾個。你呢?”

就像朋友出去吃飯,一個人點了菜,又叫另一個人接著點一般,茗嫵態度自然又親近。

海潮笑著搖頭,丟出一塊銀子,“將客房的被褥,帳幔都換成新的。”

其實那店小二一見海潮和茗嫵下馬,就看出這二人絕非普通人。不說海潮,只說茗嫵那一身精致又華貴的衣裳首飾就是那店小二不曾見過的。等到再看清楚這二人的容貌時,小店二就更肯定這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然咋能那麽好看。

也因此,聽到海潮叫重新收拾客房被褥細軟時,不但沒覺得海潮事多究講究,他還覺得理所當然。

世人都是先敬羅衣再敬人,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茗嫵心裏還是有些不得勁。

因雪滯留在外,她怕黛玉生氣,更怕黛玉擔心她。於是茗嫵又找到了一個現代的優點。

這若是在現代,她就可以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啦。

思罷,茗嫵又擔心海潮會內疚,便強提精神的找了個話題繼續跟海潮閑聊。海潮暗喜於心,卻又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與茗嫵說話,“……過完年我便回書院去,年中時從書院出發回大興府,等參加了秋闈,得了結果再回書院繼續讀書。估計再見時,又得是明年這個時候了。”

“按理來說,新帝登基總要開恩科的。大半年過去了,也就等來了選秀的旨意。”茗嫵聞言點頭,也說起了正事。“後年就是大比之年,若是秋闈得中,後年可會下場一試?”如果沒有恩科,那後年的春闈便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次選士呢。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海潮聞言笑著對茗嫵搖頭,“尚不曾趕赴秋闈,不敢心存僥幸之心。入書院前,自以為學識不弱於人,入了書院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這次能僥幸中舉,我想再在書院多讀兩年書。”

也就是說要錯過這一次的春闈了唄。

不過茗嫵想了想,又覺得海潮這話不光是說自己學識淺薄,還有不想在太上皇活著的時候入士的意思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上了年紀,他的心腹老臣們也都有了春秋。等...”太上皇咽氣了,當今自然會清洗那些跟著太上皇與他對著幹的老臣,等那些老臣下臺了,朝.廷用人的地方就多了。

而且前兩天林如海也跟海潮講過一些帝王心思。相較於大權獨握時的進士,兩帝並立時選上來的進士將來未必會受到重用,而且也容易叫當今想到段傀儡的歲月。

既然有心入士,那就沈住氣,等一個最佳的時機。

也不必擔心太上皇長命百歲,皇家親情淡薄,就算太上皇有那個命數,當今也未必是個孝子。

海潮說到這裏就頓住了,給茗嫵倒了杯熱茶,又等到茗嫵想透這裏面的彎彎繞繞,這才轉了話題,繼續說道,“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以前總覺得自己出身江湖,走過的路沒有萬裏也有八千裏,後來才知曉此路非彼路……”

江湖路,百姓路,朝臣路,路路相似,卻路路不同。

“看來這個書院還是去對了的。”

“多謝。”

海潮以茶代酒,舉杯敬茗嫵。茗嫵也不客氣的與海潮撞了下杯,然後就裝出江湖人的豪爽一口將茶水飲盡。

‘噗~’

“好燙,好燙。”

那麽一大杯熱茶不等放涼就一口喝了,能不燙嗎?

海潮看得好氣又好笑,不過卻瞬間站起來,抓了一把窗臺的雪就餵到了茗嫵嘴裏。

茗嫵將雪含在嘴裏,感覺舌頭和口腔沒那麽疼了,這才眨巴兩下眼睛,示意海潮讓開一點點。

等嘴裏含著的雪變溫,茗嫵才緩緩的將化了水的雪咽了下去,“還是有點疼。”

估計是燙破了。

海潮聞言又問她要不要敷些藥?

“不妨事。”在嘴裏敷藥,多不舒服呀。“轉天就能好。”

海潮聽罷又不放心的叮囑了茗嫵一句,“以後莫要再這般行事了。”

“你當我沒事就喜歡虐待自己玩呀。”白了海潮一眼,茗嫵又伸手到窗外接了些雪回來放在嘴裏含著。海潮想了想,拿起一旁的茶杯,倒了杯茶放在窗臺上。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不消片刻,茶杯裏的茶水就接了一層薄冰,又等了一刻鐘左右,茶杯裏的冰已經很厚了,海潮便將茶杯取回來,又用筷子將冰弄碎叫茗嫵含著。

“應該放些糖的。”茶水凍出來的冰味道略微有些寡淡,茗嫵當即喊了店小二來,叫他弄些果子回來洗幹凈,加些糖,搗碎了後再微微加些水,給她凍些果冰來吃。

店小二應了一聲,連忙去安排。

……

又在客棧大廳坐了一會兒,店小二說房間收拾妥當了,茗嫵和海潮便轉戰客房。

客房裏已經點了兩個碳盆,溫度一下子就升上來了。

茗嫵將身上披的大紅鬥篷隨手搭在客房的床上,便叫小二送晚飯過來。

坐在客房裏,海潮又問起了茗嫵明年有什麽安排打算,又說若是在京裏呆的煩了,不如出京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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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可林姐姐未必同意呢。前兒下了宮妃省親的旨意,明年一整年京城都得亂糟糟的。與其呆在京城,還不如出去轉轉。”

“榮國府那位賢德妃是你的...表姐吧?”聽到茗嫵提到宮妃省親,海潮不由想到了榮國府到處借銀子的笑話,然後就想到了榮國府和林家,以及茗嫵的身世。

就在這時,店小二敲門送晚飯來了,茗嫵見狀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揚聲喚店小二進來,等到店小二退出去了,茗嫵才將賈政派人去金陵討債的事說給海潮聽。

海潮楞了一下,指著茗嫵笑個不停。茗嫵覺得好笑的同時,又覺得碰上這麽個好騙的舅舅,也挺丟人的。

……

“陛下,您可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呀。”就在茗嫵覺得賈家兄弟蠢得清新脫俗時,宮裏的甄太妃已經用她那九曲十八彎的調子找太上皇告禦狀了。

太上皇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主要還是他那剛剛登基半年多的孝順兒子做了件讓他不太滿意的事。然後時刻註意太上皇這邊動靜的甄太妃便立即跑來告狀了。

“陛下,當今縱著外戚胡作非為,欺壓老臣,您一定要為臣妾,為臣妾的哥哥作主呀。”

好的呀,沒問題噠~

甄太妃上了年紀,早就不如小美女鮮嫩了。若不是多年的情誼在那裏,太上皇才沒興趣在自己氣不順的時候搭理這婆娘。

不過甄太妃是拿住了太上皇的七寸,只一句話就叫自己占據了有力的局面。

於是太上皇就叫人扶起年輕時哭是梨花帶雨,上了年紀再哭是梨樹卡水泥的甄太妃。

賜了座後,就叫甄太妃快點說。

甄太妃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麻利的將情況跟當今交待清楚了。

當然了,她沒說是甄應嘉送了消息進宮,而是說甄家的姑奶奶進宮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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