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叫了起來，這下，卻是有些愜意起來了。

等楊不悔會過神來，便掛在方玨的脖子上拍著手唱到：“玨哥哥，真是棒，嚇跑了鳥，嚇走了狼，嚇得蟲兒要找娘……”唱著唱著，又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於是朝著張無忌就問道：“無忌哥哥，媽媽她什麽時候才會飛下來找我啊？我好想她……”

張無忌一聽，心裏不知道有多酸，但是他不敢表現給楊不悔看，於是強顏歡笑道：“不悔妹妹要乖乖吃飯乖乖睡覺，這樣紀姑姑才回下來看你了。”

哄了幾句，又學著紀曉芙哄楊不悔睡覺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腦袋，才總算把累了一天的楊不悔哄得睡著了。

只是楊不悔才睡著沒多久，張無忌又哽咽起來了，想是終究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方玨不懂得安慰人，只好幹巴巴的活絡氣氛：“剛想誇你跟不悔的親娘似得，這麽懂得照顧孩子，怎麽一下子自己又哭起來了？我雖然是個大老爺們，可還沒成親呢，這一下子就當上兩個孩子的爹了？”

說著，騰出一只手，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張無忌的腦袋，嘴裏還嘀咕著“便宜你了，就當是我提前學習怎麽當爹了”。

這句話逗得張無忌一笑，擦了幾把眼睛，笑道：“方大哥你今年十八，我今年十二，想來你是六歲就生了我啊？”

方玨撇撇嘴道：“好兒子，我六歲那年懷胎十月生了你，怎的這麽多年也不見你叫我一聲？”

就這句話，不知道怎麽戳中張無忌的笑點了，竟然讓他笑的停不下來。直到後來聲音大了些，吵得不悔扭了幾下哼唧了幾聲，這才住了口。

等到天完全暗了下來，兩人也不再趕路了，正好路邊看見了一個山洞，便生了火在裏面坐了下來，打算在這裏住一個晚上。

方玨怕夜裏出事，或者自己走遠了找不回來了，於是就近撿了些柴火，也沒有打算去狩獵什麽的。

包裹裏還有白天吃剩下的半只烤兔子和一些野果，留下了一些給楊不悔，兩個人就這樣隨意的吃了一些填填肚子。

夜裏山林間的溫度降了下來，新添的樹枝都是剛折下來的也不太點的燃，點燃了的啪啪直響不說，還冒著嗆人的黑煙。

方玨和張無忌沒了辦法，只好熄了火，由張無忌抱著楊不悔，三個人裹著一張薄薄的被單就此將就一夜。

這一夜楊不悔因著有張無忌和方玨，睡得倒是安穩。就是苦了張無忌和方玨，兩個人怕楊不悔凍著磕著，硬是給她當了一夜的墊子和暖爐。第二天醒來之時，都累了個半死不活，腰酸背痛的。

偏偏楊不悔還不知情，一個勁的問：“玨哥哥和無忌哥哥怎麽這麽不精神？是昨夜沒睡好嗎？”兩個人點點頭，都沒多說什麽。

很多年以後同樣的情況下楊不悔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不過這一次卻換成了張無忌淡淡一笑道：是你玨哥哥認床了，睡得有些不安分。邊說，還邊借著“醫生”的名義當著楊不悔的面吃方玨的豆腐。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早上，在山中摘了些野果喝了些山泉，三人又上路了。順著山路一路走著，到了中午時分，楊不悔突然尖聲大叫，指著路邊一株大樹。

張無忌和方玨一看，只見書上飄飄蕩蕩的掛著兩個幹屍，嚇了兩人一跳。

張無忌仔細一看，脫口而出驚叫道：“胡先生！”方玨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原來掛在樹上的一個幹屍這時被風吹得回過頭來，卻是胡青牛。另一個幹屍長發披背，是個女屍，瞧她服色，正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難姑。

三人走進了看，果然是胡青牛夫婦。兩人臉頰上金光燦然，各自嵌上一朵小小的金花。

張無忌心下恍然，道：“原來他們還是沒能逃出金花婆婆的毒手。”轉頭跟方玨解釋，“這就是醫仙胡青牛和他的妻子毒仙王難姑。這金花，就是金花婆婆殺人的標志。”

方玨見著金花婆婆如此厲害，頓時來了興趣，也顧不上冒犯死者，解下他們的屍首，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好一會兒。

這才感嘆道：“這金花婆婆好生厲害，這二人的關節是好的，身上的骨頭卻碎完了，也不知是什麽武器打的……”

張無忌和楊不悔沒見過方玨癡迷起功夫的樣子，都有些呆住。

許久沒喝酒，方玨的酒癮全是靠他用意志力壓制著。這回武癮被挑了起來，真恨不得立馬就跑去跟金花婆婆打一場。

見張無忌沒回答，方玨滿臉興奮的看著他又問了一遍：“金花婆婆使得是什麽武器？”

張無忌被方玨一臉狂熱的樣子弄得心裏有些不舒服，畢竟死了的是他的師父和師母，方玨這番作為，確實是對死者不敬。

不過他還是壓制住心裏的異樣，回答道：“金花婆婆用的是一根木頭拐杖。”

方玨楞了楞，突然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笑道：“我還以為是棍棒之類的武器，想著一個老婆婆拿著確是奇怪的。原來是拐杖，我竟然沒想到是拐杖！”

張無忌見短時間內是喚不醒方玨了，有些失落的轉過頭，卻看見山澗中一輛騾車摔得破爛不堪，一頭騾子淹死在澗水之中。

張無忌怔怔的流下淚來。

忽然“啪”一聲響，原來是方玨擺弄屍首的時候，從王難姑屍身的懷中跌出一本書來。

張無忌走過去拾起一看，是一部手寫的抄本，題簽上寫著“王難姑毒經”五字。翻將開來，書頁上滿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寫著諸般毒物的毒性、使用和化解之法。除了毒藥、毒草等等，各項活物如毒蛇、蜈蚣、蠍子、毒蛛，以及種種希奇古怪的魚蟲鳥獸、花木土石，無不具載。

他隨手放在懷裏，抓著方玨的肩膀搖晃了好幾下，又再他的人中和眼皮上摸了薄荷腦，這才讓方玨冷靜了回來。

方玨見張無忌和楊不悔的臉色不是很好，尤其是張無忌，再看胡青牛夫婦有些狼狽的屍體，便知道是自己又犯病了。

他低著頭對張無忌囁嚅道：“對不起啊，我就是這毛病。對功夫和美酒執著過了頭，容易成癡……你……”後面的話，卻也不知如何講下去了。

張無忌冷著臉，也不理會方玨。他將胡青牛夫婦的屍體並列了，捧些石頭土塊，草草堆成一墳，跪倒拜了幾拜，攜了楊不悔的手覓路而行。

走了幾步，見方玨還是一臉頹廢自責的站著沒動，才忍不住嘆氣道：“走了，不悔妹妹還需要你這個哥哥背她。”

方玨這才又揚起一臉笑跟了上來。

其實，張無忌對胡青牛的感情並沒有那麽深。尤其是知道了胡青牛和王難姑之間又荒唐又詭異的夫妻感情之後，更是對胡青牛和王難姑的做法有些不齒。

他雖然從小生活在冰火島上，但是父親張翠山時常給他講一些大義大道。回到武當山後的五年，更是受周圍叔伯師公的影響，對仁義道德有著很強烈的執著。

方玨對死者的不敬最初只是讓他心裏不舒服，當他看到那輛摔得破爛不堪的騾車和被淹死的騾子之後，心中忽然產生的一股悲傷淒涼感。

這感情讓他心裏忍不住的放大了胡青牛夫婦之間美好的情感與品質，從而忽視了他們不好的東西。同樣也講方玨當時的不敬放到了最大，一時間看不見了方玨的好處。

終究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一時的情緒化引起的偏執，心魔和其後果是他必須承擔的，也只有經歷了這些他才能真正的長大，成為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不過先下，且當他是個經歷了生死還在遭受劇毒折磨的普通小孩罷。

三人並排又走了一會兒，方玨說著各種趣聞和笑話逗弄二人，才總算把剛剛壓抑的氣氛消除了。

這一路走了七八裏，總算上了大路。不久，便到了一個小市鎮。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第十二集發現張無忌真的是個奶媽啊餵= =

蝶谷醫仙胡青牛把一生本事都傳給了他什麽的

幾天就學會了人家一輩子醫術什麽的……

果然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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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發作

總算看到了人煙，這讓三人都很振奮。

只是沒想到的是，遠遠的看到有房屋，走進了才發現竟然是已經破敗多時了的。市鎮中家家戶戶都是空屋，竟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三人無奈，只能繼續趕路。

沿途，看見稻田龜裂，田野裏長滿了雜草野草，枯黃敗亂，一派荒涼的模樣。

走了這麽久，楊不悔也知道方玨背著自己累，硬是堅持下來走不肯讓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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