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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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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懷瑾回來,嫦曦原封不動重述秦夫人的話,懷瑾一臉狐疑聽著,聽到後來手已發顫,待聽到彥歆隨著吉王出去,夜裏回來欲要投繯,手中茶盞直擲出去,哐當砸在窗欞上,瓷片和茶水四處飛濺,嫦曦抹了抹臉看向他的座椅,人已不在。

找吉王拼命去了嗎?嫦曦搖搖頭,起身叫青梅上飯菜,也不知這二人最終鹿死誰手。

吃飽喝足擱下筷子,燈影搖曳處,一人破窗而入,青梅未來得及叫喚,已被打暈在地,嫦曦後退幾步穩住心神看向來人,鼻青眼腫衣衫破碎血漬斑斑,卻是吉王懷玉,想起他昨日強迫,心裏有些畏懼,又想到此處是安王府,他又能怎樣?放松了心情,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呵呵笑道:“過個年,吉王殿下竟越發英俊了。”

懷玉竟有些窘迫,摸了摸臉低下了頭,嫦曦笑問道:“吉王殿下要不要坐下?”

懷玉沒有動,靠在窗前凝望著她:“彥歆,你終究是告訴他了,那一日,我心中難受,只想與你喝酒,不想……我從未後悔過,我只後悔當日醉得糊塗,放走了你,我應該迫著你,帶你遠走高飛,也許今日,我們已生兒育女,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

嫦曦一嘆:“喜歡若此,當日為何不放手一搏?”

懷玉眉峰皺起,彥歆,為何會說這樣的話?窗外懷瑾帶傷回來,聽到嫦曦如此一問,呼吸一滯。

乍得知真相,他想要將懷玉千刀萬剮,他持劍沖進了吉王府,和懷玉打作一團,自小習文學武都是同樣的老師,一時難分勝負,只是他怒氣滔滔,拼了命一般,是以略占上風,他邊打邊問:“你喜歡彥歆是嗎?”

懷玉一邊還手一邊喊道:“自然,要不是你下手快,彥歆就是我的。”

懷瑾手中劍狠狠刺來:“彥歆出嫁前,是誰辱了她?讓她險些上吊尋死?”

懷玉一楞神,手臂上挨了一劍,哈哈笑起來:“二哥,將彥歆給我,我退出儲位之爭,帶她遠走高飛,她想要的幸福,你給不了。”

懷瑾又是一劍刺出:“有本事讓彥歆跟你走,何必我給?”

懷玉躲開還了一劍,譏嘲笑道:“她心裏究竟有誰,只怕自己也不清楚,只不過十歲與你訂親,認定了你而已。訂親後,你要避嫌不能與她見面,是誰陪她哭陪她笑,甚至她頭一次來月信,頭一個知道的,都是我葉懷玉,而不是你葉懷瑾,小時候分明我與她好些,只不過你有一位手握兵權的舅父,皇後為了籠絡你,將她許配於你。”

懷瑾反唇相譏:“吉王打小自以為是,如今依然不改,她若鐘情於你,失身之後就該跟著你走才是,如何又要與我夫妻恩愛三載。”

“恩愛嗎?”吉王嗤笑道:“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葉懷瑾,你打小就表裏不一,你敢說,你沒有覬覦皇位,你跟太子真的是一心的?”

懷瑾笑笑:“我跟太子是否一心,是我的事,眼下有一件事,能證實吉王和太子是否一心。”

懷玉看他一眼,突然身子後撤,疾奔離去,懷瑾扔下劍,緩步走出了吉王府。

一路上腦子混沌,只想著見到她,自己的王妃,不跟她說幾句話,似乎自己的心就要炸裂開來,他忍著傷痛靠在窗外,聽著屋裏的對話。

屋內懷玉看著彥歆,有些癡了:“這樣的話,你若早說,就是昨日,我也會……只是如今,彥歆,太遲了……”

嫦曦不明究竟,只能默然,懷玉也沈默著,突然問道:“若是我死了,彥歆可會傷心?”

嫦曦看他一眼:“如果是彥歆,應該會吧。”

他苦笑起來,雙手握住嫦曦肩頭,將她緊緊摁在懷中,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彥歆,求你,若我死了,幫我照看麒兒,不求富貴,只求保命即可,二哥他,會順著你的。”

嫦曦一掙紮,懷玉將她抱得更緊,唇壓上她的額頭,良久良久才放開,深深看著她,一步步倒退著出門而去。嫦曦揉著額頭,頭一次覺得他對彥歆的深情也是真的,彥歆對他,也並非全然無情吧?否則怎會忍氣吞聲?

嫦曦想了一會兒這幾日所見所聞,怎麽這皇室家事,竟是一團亂麻?正待梳理,綠梅茫然醒來,嫦曦只得又騙她,說她暈了過去,綠梅疑惑著伺候她沐浴過,看她睡下輕手輕腳出去掩上了門。

第二日一早,綠梅進來說道:“二夫人差人過來,說王爺在書房一夜枯坐,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嫦曦搖搖頭,這些事,總得自己想開了才好,誰又能勸得明白?

一日無人來擾,嫦曦在院子裏得享清閑,青梅總是看看她臉色,怕擾了她興致,幾次欲言又止,夜裏快要入睡,嫦曦隨口問道:“王爺怎樣?”

青梅忙忙回到:“還是在書房枯坐,一日一夜沒有吃喝,二夫人急得直哭,三夫人去門外撒嬌,王爺竟也不理。”

嫦曦搖搖頭,吩咐青梅:“那就拿來鬥篷,提了燈籠,走吧,把二夫人和三夫人急出個好歹來,我還得操心王府這些瑣事。”

嫦曦走進書房中時,懷瑾在陰影中坐著,他和懷玉一樣的狼狽,滿臉青腫衣袍多處刺破,血跡早已幹涸,嫦曦坐到他對面,斟盞茶遞了過去,笑嘻嘻道:“你這一日不眠不休的,聽說也沒吃東西,先喝口水吧,哎呀,這屋裏也有些憋悶。”

嫦曦起身開了窗戶,有冷風湧進來,懷瑾身子動了動,嫦曦手中茶盞又遞了過來,他接過去照著自己一潑,淋了滿頭滿臉,嫦曦看著他,他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是最後一次與懷玉鬥嘴打架了,日後怕是……”

嫦曦只靜靜聽著,懷瑾斂眸道:“昨日暴怒之中想要殺了他,可一看到他,聽到他叫二哥,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即使他曾經那樣對彥歆。”

嫦曦嘆一聲:“愛恨常常糾纏,分不清究竟。”

懷瑾握了握拳頭:“所以,我要借他人之手。”

嫦曦一驚,他,竟如此陰險。

懷瑾咬牙道:“陰險嗎?誰又敢說自己光明磊落?懷玉?太子?皇後?還是父皇?”

嫦曦心中一跳,我又沒說出來,他怎麽知道?再看他一臉的森冷,慢騰騰開口:“難道,你將他們視為敵人?”

懷瑾一笑,意味不明:“我傍晚去見了父皇,父皇下了聖命,命吉王前往塔城,查探私采銀礦之事。”

嫦曦皺了眉頭:“我不懂。”

懷瑾笑得殘酷:“過些日子,你會懂的。”

嫦曦探究看著他,懷瑾一斂眸:“懷玉母妃身份低微,他自小受人歧視,只有彥歆多方護著,彥歆待他,若幼弟一般,他也只有在彥歆面前,才是乖順的孩子摸樣。”

嫦曦哦一聲:“太子和安王呢?如何對他?”

懷瑾咧嘴一笑,牽動傷口嘶了一聲:“我們一直以為,他是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野孩子,直到彥歆告訴我們,他是三皇子,我們才知道,他是我們的弟弟。”

嫦曦嗯一聲:“難怪他喜怒無常,統共就見過他幾次,四次吧,每次見了,都不象是同一個人。”

只見過四次嗎?懷瑾看著她不語,嫦曦輕輕問道:“吉王,可會死嗎?”

懷瑾閉了閉眼眸:“你,憐惜他嗎?”

嫦曦蹙了蹙眉,小聲道:“他拜托懷瑾照拂他的幼子,懷瑾,會斬草除根嗎?”

懷瑾深吸一口氣:“懷玉他,九死一生,單看他的造化。”

嫦曦看看他的臉:“喚人來敷些藥吧。”

懷瑾說聲不用,似乎賭註一般:“若他活著回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嫦曦又說:“我去喚人拿藥過來。”

她轉身欲走,懷瑾卻一把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看著她,很久沒有說話,嫦曦喚他一聲:“懷瑾要說什麽?”

懷瑾眼眸中有茫然滑過,終是放開她的手,默默任她敷好藥,看著她走了出去,片刻又追了出來,擋在她前面欲言又止,嫦曦借著燈籠的光,看他臉憋得有些微紅,笑說道:“有話就說吧。”

懷瑾看著她的笑容終是無言,倒退幾步側身而立,看著她愈走愈遠。

作者有話要說:爭鬥爭鬥,驚起一灘鷗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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