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積攢在心底的那些怒火，全部都冒出來了，沒有人阻攔我，豹子也沒有躲閃，我的巴掌肆意的落在他的臉上、頭上，他就那麽呆呆的坐在地上忍受著。

後來，是赫亦銘拉住了我。

“戀戀，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動手，這樣狼子野心的人，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很冷靜的說道，那如炬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插在豹子的心裏。

豹子挨了打，不曾有任何怨言，但是此時聽聞赫亦銘要將他交給警察，他有些慌亂了。一米八的男人，跪在地上，抓著赫亦銘的衣衫就不停的祈求。

“赫少，赫少，求求您，千萬不要把我交給警察好嗎？我知錯了，我是真的知錯了，我這也是被逼無奈……”

殺了人，還能叫被逼無奈？而且我當時就在現場，是他親自拿著刀殺了李嬸兒。

我現在想想甚至覺得有些後怕，那時候要不是李嬸兒出現，豹子的刀會不會指向我？他住著赫亦銘的衣衫不肯松手，哭的滿臉都是淚水。

我可真是氣啊，你說這殺了人的壞人，他還能痛哭流涕說自己委屈。我還真是沒見過惡人給自己這樣標榜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李嬸兒那麽好的人，你都敢下手，豹子，你以為你還能逃脫得了嗎？”

齊學東一直立在旁邊不做聲，他的眉頭始終都蹙著。豹子見赫亦銘不為所動，似乎也知曉了他的心思，他將目光再次轉向齊學東。

“齊先生，求求您，求求您，看在陶欣的面子上，看在剛出生的孩子份兒上，陶欣已經失去了媽媽了，我不能讓陶欣和孩子沒有家……”

艹，為自己脫罪，還能說的如此的冠冕堂皇。

誰又能相信，他對陶欣會是真心的？現在想要脫罪，必然是把陶欣作為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齊學東深呼吸一口氣，“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欣欣是大人了，她有自己的承受能力，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但你該接受的懲罰，一點都不會少。”

豹子這一次算是死心了，因為屋子裏沒有一個人肯給予他幫助，他發現自己想要活下去，簡直就是一個奢望。

他哭了，哭的特別的傷心，不需要任何人對他動手，他抄起巴掌，狠狠地扇自己的臉，“我不是東西，我不是東西，我就是個王八蛋……”

屋子裏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那扇緊閉著的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了，陶欣抱著孩子站在門口，淚流滿面。

我們誰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那裏。

豹子楞住了，他跪著朝陶欣爬過去，伸手抱住陶欣的腰，“老婆，老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

他哭的很真誠，說的也很真誠，搖晃著陶欣的身體，可是陶欣只是默默無聲的流著淚。

我想，那時候，沒有人比陶欣更加的傷痛。她的母親，被她此時最愛的人殺害了。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是要她做出選擇嗎？

齊學東上前一步，“欣欣，你先回房休息吧。”

我們誰也不忍心看到陶欣傷心為難，陶欣很聽話，緩緩的轉身，她懷裏還抱著孩子，孩子熟睡著，還不知道外面都發生了什麽。

陶欣一點點從豹子的懷裏離開，她依舊是拉開那扇門，然後走了出去。那沈重的步伐，拖泥帶水的落入到每個人的心裏。

豹子嚎啕大哭，但這樣的哭聲，根本就改變不了這樣的局面。

赫亦銘上去，操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我可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只吃裏扒外的狗，你說，白芮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他狠狠地打著豹子，但是豹子一直都沒有還手，他默默的承受著，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我沒有做聲，只是覺得傷心，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滑落。

豹子哭了好久，終於止住了哭聲，“我……我也是沒辦法，白芮她……”他哽咽著說不出來。

我和赫亦銘都沒有耐心去聽他的解釋，殺人償命，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赫亦銘的拳頭再次砸過去的時候，齊學東攔住了。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肯說實話，那麽……你只有死路一條。”齊學東的聲音很堅定，豹子聽了，微微的楞了一下，隨後就是不停的點頭答應。

“好的，好的，齊先生，我說，我什麽都說。”

他頭如搗蒜，伸手擦了一把鼻涕，身子就跪直了一些，沒有人叫他起來，他就那麽一直跪在地上。

“這事兒跟欣欣有關。”他試探性的說出了這句，聲音很低，然後目光瞟向了齊學東，赫亦銘一腳直接踹了過去。

“少他媽瞎扯，讓你說自己的事情，你扯一個女人身上，以為這樣就能脫罪嗎？”赫亦銘大怒，豹子吃痛，憋屈著一張臉，齊學東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欣欣本來在銀行工作的，無意間認識了白芮，有一筆賬……欣欣恰巧弄錯了，白芮追究下來，銀行也不能放過欣欣……所以，我就……我就想著白芮不是赫少的母親嘛，所以……我……我其實就是想要幫欣欣的，可沒想到……”

豹子一直吞吞吐吐的，我可真沒想到，事情還能牽涉到這麽多的東西。豹子繼續往下說，“白芮聽我說和赫少是兄弟，就跟我說，只要我以後替她做事，欣欣這筆賬就可以一筆勾銷，她可以保住欣欣……我當時信以為真，所以……所以才……”

媽蛋，白芮這個女魔頭，我在心裏又狠狠地罵了幾遍，她還真是無孔不入啊。但凡有一點可以利用的空間，她都不肯放過。

“那這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齊學東蹙著眉頭接著往下問。

豹子已經比先前要冷靜了許多，“這一次，赫少跟我打電話說的時候，我想起白芮的話，就跟她說了一聲。欣欣因為這件事情，現在處於停職的狀態，白芮說了，只要我幫了她這一次，她就會讓欣欣回銀行繼續上班，欣欣是真的很喜歡那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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