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一無所知，不能發表任何見解，他拎著一盆雛菊就走，腳步特別的快。

我趕緊跟上他的腳步，“赫亦銘，也許……也許有人不知情了？”我本來想要勸住他的，但是他的眸色變得陰沈了下來。

“我母親的陵墓知道的人就沒幾個，這些年來悼念的基本上只有我，老爺子都不記得，看來有人還真是有心了。”

“所以，你覺得是白芮故意的？”我心裏也滿滿是疑惑，赫亦銘點了點頭，“肯定是她，這幾盆菊花是剛剛新添的。”

我其實不解的是，白芮為何要這麽做。車子出現在赫家別墅，赫亦銘拎著那盆雛菊就往裏走，管家見了，也是一臉驚悚的樣子。

我是後來才知道，在赫家，菊花算是禁忌，赫炳宸讓人在後花園種了不少稀奇名貴花草，唯獨沒有在秋日傲嬌的菊花。

如此說來，他也算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悼念亡妻。

我走在赫亦銘的身旁，聲音壓低了一點，“你待會兒準備怎麽做？直接問白芮嗎？她要是不承認怎麽辦？”

我想起之前看到白芮的那個眼神，那種帶有挑釁的傲嬌，必然意味著會有事情發生。我和赫亦銘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只有兩個傭人忙碌著。

“白芮，你給我出來！”

赫亦銘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著，傭人們嚇得都戰戰兢兢，拿著抹布趕緊躲到廚房裏了。赫家最近鬧事兒太多，傭人們也學會了如何自保。

白芮從樓上往下走，她不似之前那般的憔悴，相反，竟然有一點點悠閑的味道。她看向赫亦銘，楞了幾秒鐘，眼睛就落在了赫亦銘手裏的那盆雛菊上。

“亦銘，我雖然大你不過十來歲，但在家裏按照輩分，你也該叫我一聲小媽吧？”她習慣性的用長輩的口吻教訓赫亦銘。

書房的門打開，赫炳宸推著輪椅出來，見到赫亦銘手裏那盆雛菊，臉色頓時鐵青。

“誰讓你拎著這個東西回來的？扔出去！”

他發了怒，赫亦銘卻是冷笑了一聲，“這不是您送給我***嗎？今個兒是我***生日，您老不會忘了吧？”

面對自己的父親，還有已故的生母，赫亦銘心裏是痛的。赫炳宸的眼眸抽動了一下，他扶著輪椅的把手，話似乎到了喉嚨裏，但是活活的被他逼了回去。

白芮沒有做聲，她回轉身看向赫炳宸，“今個兒是亦銘媽***生日啊。”她假裝尷尬的笑了笑。

赫炳宸的臉色就更暗了幾分。赫亦銘看向白芮，嘴角牽扯出一抹冷意，“小媽，您就別裝了，這菊花是您送的吧？您做人可真夠損的！”

他的聲音猛的拉高了幾個分貝，我料定了白芮一定要否認的。

但，出奇的是，她沒有否認。她承認了。

“是我送的。”她非常的冷靜。

赫炳宸擡起沈重的眼瞼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白芮接著往下說，“看死人不送菊花，難道還要送梅花嗎？”

她在強調，赫亦銘的母親不過是個死人。而這一句，深深的戳痛了赫亦銘的心，他一下子撲上前去，拳頭就逼近了白芮。

我想，如果她不是個女人，赫亦銘那一拳一定砸下去了。他咬緊了牙關，所有的怒火都升騰了起來。

“白芮，你TM真過分！”

他爆了粗口，毫無征兆的爆了粗口。

白芮對視著赫亦銘，瞬間淚流滿面，其實我還挺好奇的，她到底是怎麽做到想哭就能哭出來的。她轉身看向赫炳宸。

“我本來是好意，想著都快重陽節了，去看望一下你媽，我做錯了嗎？”

這個借口，想的可真是貼近，像我這種對節氣並沒有太大感覺的人都知道，重陽節還有一個多月。

赫炳宸似乎也是壓抑著怒火，“我已經說過了，菊花是禁忌，難道都忘了嗎？”赫炳宸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白芮的淚水就流的更加歡暢了，“我以為……我以為是你不喜歡菊花，原來……原來你是……”

她沒有接著往下說，卻好似是壓抑了不少委屈一樣。

這一次，她低了頭，哭了一會兒，她摁著手絹擦掉淚水，“亦銘，這次真是我錯了，是我不清楚情況，我不知道你媽媽不喜歡菊花，改天……改天我給你媽媽賠禮道歉去。”

艹，我還是第一次聽聞跟死人賠禮道歉的。

白芮這個彎轉的也太快了一些，赫亦銘冷笑了一聲，“給我媽賠罪你都不配，你別腌臜了我***地兒。”

他說的特別的重，當著白芮的面將那盆雛菊摔碎在地上，赫炳宸沒有發怒，沒有一個人指責他。我一直站在他的身邊，伸手挽著他的胳膊。

我知道，他心底一定承受著莫大的痛苦，白芮哭哭啼啼的時候，我註意到二樓赫亦軒一直站在那裏。

他似乎嚇壞了，臉色慘白，看上去一點都沒有之前的靈氣了。

我其實很惋惜的，赫亦軒是個好孩子，只是不該讓他卷入到大人的紛爭裏。他最敬重的大哥，最親愛的爸爸，還有生他的母親，這些對於他來說如此重要的人，現在卻在他面前爭吵不休。

“大哥，你別怪我媽媽了好不好？她不是故意的。”

赫亦軒走下來，臉上掛著淚水，都是半個小夥子的樣子了，他伸手拽住赫亦銘的袖子，“大哥，我替我媽媽給你道歉還不行嗎？你別生氣了，她都哭了。”

赫亦軒哭的也是稀裏嘩啦的，我以為白芮應該會感動，卻不想她走過來就給了赫亦軒一個耳光。

“你怎麽這麽不爭氣？”

那個耳光特別的清脆，發出的聲音差一點震碎了我的耳膜。我絕對不會想到，白芮竟然會動手打人，而且還是她的親生兒子。

那一瞬間，赫亦銘也是震驚的。

白芮打了赫亦軒，大有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都多大了，過完年都快十五歲了，你像個男子漢嗎？”

她打完赫亦軒，自己也跟著哭起來。我只覺得那個時候的赫亦軒，真的是可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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