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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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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越本可以不那麽麻煩,只要找個人頂替姜鈺,或者找個人主動承認是自己做的,那麽即使別人心裏有疑問,也不好再說什麽。

可惜,這個人並不好找,而且事情的背後策劃人還有顏政(顏父)。隨意找個人來頂替的話,不僅在職工裏面影響不好,對鼎越以後發展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合上桌前的文件夾,顏越捏了捏眉心喊了李助理進來。

一夜沒有休息,李助理自然知道自己的上司為了這件事情有多傷神。一夜下來,並沒有查出什麽特別的情況。開發部的職工都查不出一點異樣,就算想找個頂罪的人也不好找。那位出手,果然不容小覷,所有可尋的痕跡都被摸凈。

“職工的家屬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雖然將目標鎖定在了開發部,顏越心裏隱隱覺得還是遺漏了什麽。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到到底是什麽。

“沒有,查不到任何異樣。”

“公司裏已經傳開了嗎?姜經理來了嗎?”現在是早上九點半,如果職員有心關註的話,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有人知道了盛希的事情的。

沒有一絲怠慢,李助理立刻回答:“嗯,準時上班來了。消息傳的很快。”再看向顏越更加緊蹙的眉,李助理覺得這位平日裏果斷決絕的總經理真的是遇上難題了。

顏越沈默,李助理在一旁站著也不說話。

“去關註一下員工對這件事情的說法是什麽?”

李助理應聲出門,顏越心裏卻有了計較。實在不行,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就算逼得他無路可走,他也勢必要踏出一條路來。

另一邊,顏家別墅裏迎來了兩位貴客。

顏父笑著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友,對於他們的到來,他並不是很驚訝。出了那件事情,不來也該來了吧。

沈父沈母兩人俱是眉頭不展,沈母有些憂心的看著沈父。雖然這個決定是他們一起商量出來的,但是對於姜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們也不確定,別說姜鈺會不會接受了。

如果當初姜鈺願意做他們的幹女兒,那麽現在事情也會好辦很多,可惜……

“沒想到老沈你居然為了那個丫頭片子來求我,這事情要傳出去了,別人還不定以為我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呢。”顏父在笑,笑意卻只停留在表面。

沈父並不在意顏父的話,

也是笑:“雖然是個丫頭片子,但我是也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看待。你不願意讓阿越娶她,我豈能什麽都不為她做?”

“你明知道我不願意讓她做顏家的媳婦是因為她不能生育,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既然沈父把話說開,顏父也把話說到了明面上來。

沈父沈母聽了這句話錯愕,對視了一眼,沈父又看向顏父,疑問:“當年醫生並未說過不能生育,為何這麽說?”

顏父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又轉瞬即逝:“如果真的是這樣,我自然不會阻攔他們的事情。”

鼎越職工因為盛希的事情,心裏多有疑惑,但是上面沒有說什麽,他們也不會蠢到去妄加猜測。只是覺得這位開發部的總經理真是多災多難,之前剛上任便身體出問題,現在覆職了,接下的第一個項目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在鼎越的歷史上,絕對是唯一的。

明知道公司的職員必定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姜鈺強壓下心裏的不安,堅持著來了上班。經理遞辭呈,必須等總經理審批才能離職,雖然顏越不需要多加考慮。

即使事情被澄清,這也一樣是她在鼎越待的最後一天了。姜鈺心裏已經下了決定,無論這次的事情能不能過去,她都不會繼續在鼎越任職。她並沒有她想的能夠勝任鼎越的工作,即使她可以把工作辦的妥當,可是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切都還是得依靠顏越,她什麽都做不了。

這樣的她,並不能真正的勝任這個位置。

把辭呈交到人事部,姜鈺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消息下午要開全公司的職工大會。姜鈺知道,顏越這是要處理那件事情了。

他已經有辦法了嗎?昨夜一夜未歸,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忙這件事情,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姜鈺更加堅定無論如何一定要離職的決心。

職工大會,大家都明白是為了那件事情,對於事情的真相沒有人不好奇和關心。

會議按照預定的時間進行,所有的職工都在場。姜鈺坐在為開發部分配的位置區裏,看著那個一如既往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上臺。

淡青色的胡渣難得的沒有剃掉,眼底的青色是昨晚沒有休息留下的痕跡,姜鈺的目光追隨著顏越,一瞬也不放過。

顏越走上臺,掃了一眼臺下,底下迅速的安靜了下來。一點也不拐彎抹角,顏越開門見山說道:“正如大家所想,今天之所以召開職工會議是為了盛希的事情。”

顏越頓了頓,底下的人卻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盛希發布的新產品和我們公司即將推出的產品一模一樣,洩密的人,不是別人,是我自己。”顏越聲音冷冷的說著,這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會場瞬間掀起軒然大波。

姜鈺詫異的看著顏越,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她的嗎?

顏越皺皺眉,對於底下員工一瞬間炸開鍋本有預料,真的見到還是不喜。“怎麽?鼎越的員工守則第三條都忘記了嗎?”

帶著嚴厲和狠絕的聲音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服從,誰不知道鼎越員工守則第三條是什麽。會議時,不允許在領導發話期間肆意交談。

漸漸的底下的聲音小了下去,顏越繼續說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盛希一直都是鼎越的競爭對手,這一次我這麽做,不過是為了考驗你們而已。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在關心鼎越的發展,有沒有在關心鼎越的競爭對手的情況,有沒有真的一心為鼎越而不只是為了那份豐厚的薪水。”

“昨天下午,盛希召開新產品發布會。到今天上班為止,公司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麽,剩下的三分之二呢?還有,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有多少人是在猜測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又有多少人等著那人被揪出好看戲。”

“自然,我不能左右你們的思想。但是,我希望,在鼎越工作的每一個員工,可以真的為鼎越著想。而不是,只是為了養家,只是為了一分薪水而工作。我不否認,知道了這次的事情之後,也有員工真的在擔心鼎越的新產品發布會要怎麽辦並且真的在想辦法。我現在不點名,但是,顏越記在心裏。”

說罷,顏越輕輕一笑,他幾乎不會再下屬面前笑,眉眼依然清冽:“如果大家都可以像那幾個人一樣,鼎越還用擔心比不過什麽盛希嗎?”

姜鈺坐在人群中,看著臺上那個人,止不住心酸。待他一說完,便逃去了衛生間。是以,她並不知道,在這之後,有個員工突然喊了出來:“難道不是開發部的姜經理做的嗎?總經理你真的不是在包庇嗎?”

顏越微微一楞,看向那人的眼神淩厲了幾分,深色的雙眸看不出情緒。他開口,聲音含了隱隱的怒氣,嘴角是一抹譏諷的笑:“哦?你這麽說,證據在哪裏?”

絲毫不畏懼顏越的眼神,那人回視,夾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我在盛希的朋友說是她透露的。”

“你這麽說,我會告訴你,我只認為你是在栽贓陷害想要嫁禍他人,沒準那個洩密的人就是你。因為心虛,要拖人下水,換了其他人,這個時候,會特意說出來自己在敵對的公司有朋友嗎?”顏越冷冷一笑,說完又對著臺下的眾人說道,“姜經理失職之處自然是有,我已經辭退了她。賞罰分明,對任何人都一樣。”

說完,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瞠目結舌的人,離開了。

還好姜鈺剛剛離開了,要是被她聽到這麽一段話,心裏肯定不會好受的。她是他的唯一,他舍不得她受委屈,也舍不得她被誣陷。可是,她是有寶寶的人了,怎麽可以繼續上班?

姜鈺洗了把臉,情緒才算收斂了一點,卻接到了沈母的電話。

“小鈺,你……真的不能懷孕嗎?”沈母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姜鈺身體一顫,努力沈住氣,她不知道沈母為什麽這麽問,卻還是說了出來:“後來,我去了做過全面的身體檢查,醫生說,沒有大礙。”最終沒有把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說出來。

沈母在電話那頭松了一口氣:“和阿越還好嗎?”

“嗯。”

姜鈺從衛生間出來,發現顏越竟然在門口等她。他是什麽時候到的?姜鈺想笑,卻發現自己此時此刻對著他一點也笑不出來。他為了自己的聲譽,情願那麽做……

顏越大手一伸,攬過姜鈺,親了親她的鼻子:“和我回家一趟。”

姜鈺擡頭看著顏越,他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好。”

……

六月中旬的某天。

原本是周沫和林君煒的婚禮在前,誰知硬生生的被顏越和姜鈺搶了個先。知道顏越和姜鈺要先於她和林君煒結婚,周沫十分不甘心的賴著林君煒把婚禮提前。

林君煒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可以早點把周沫娶回家,他還巴不得呢。更讓林君煒得意的是,他和周沫之後可以去度蜜月,而姜鈺因為有身孕,顏越一定會讓她在家好好呆著的。

因為林君煒和周沫的婚禮提前,幾人的婚禮幹脆一起舉行。

化妝間裏,周沫一邊努力拽著自己的禮服,一邊瞄著姜鈺,嘴裏嘀咕著:“為什麽我的胸就合不上這衣服的尺寸呢?”

姜鈺在一旁任由化妝師幫她鼓搗,心裏卻暗暗的想著,懷孕到現在,除了胸大了些,還好沒有胖多少。再瞥到周沫那個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沫沫,他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胸。”

周沫卻似惱了:“可是他總是說我胸小!”說著眼神又飄向了姜鈺的胸部。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姜鈺不應答,繼續任由化妝師鼓搗著。

當日,顏越又帶她去見顏父。把之前去醫院檢查的單子拿了出來,確認姜鈺是真的懷孕了,顏父立即表示接納姜鈺這個兒媳婦。態度轉換之快,令姜鈺反應不過來。

後來才知道,沈父竟然答應用沈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為她的嫁妝。姜鈺深知不能承這份情,沈父卻說,即使她不承,將來這公司也是要留給她的,不管她要還是不要。

最後,還是顏越勸了下來。“他們對你心有愧疚,你不讓他們補償你,難道是要他們一直心裏有愧嗎?”

考慮到她有了孩子的問題,顏越挑了最近的吉日定成了婚禮的日子。事實上,顏越只是迫切的希望姜鈺可以真正的成為他的妻子,獨屬於他一人。姜鈺也是想著自己已經有了身孕,不想拖,萬一她以後變得很胖很胖呢?她只想美美的嫁給他。

兩人好不容易都裝扮好了,化妝間外,姜父和周父已經候著了。挽上自己父親不再強壯的臂彎,幾人朝著教堂走去。

紅地毯從教堂門口蜿蜒至神父面前,最裏面,站著她們各自要托付終身的可靠的男人。

顏越一身筆挺西裝在教堂裏等著自己的新娘,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不知為何,顏越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是沈安城的葬禮,他去了吊唁。彼時,沈伯父沈伯母被人喊了出去,因為有一個人不管不顧的要見他們。出於禮貌,顏越沒有跟著出去。離的不算遠,只看見那個人在沈伯父沈伯母跪下,擡起頭時,滿臉淚水。後來,沈伯父沈伯母把她扶起,不知說了句什麽,她的一雙眸子忽然變得晶亮。

從此,那雙眼睛便入了心。很久以後,在姜鈺身上再看見那樣的神情的時候,顏越才將兩人重合起來。

今天以後,她一雙晶亮的眸子,她一整個人,便只屬於他了。

教堂外,陽光燦爛,手中執著的花束散發淡淡的花香縈繞鼻端。微風輕拂發梢,漾出美妙的曲線。姜鈺看得出神,姜父拍了拍姜鈺的手:“進去吧。”

姜鈺回神,回給姜父一個微笑。

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姜鈺知道,她走向的,是她此生無與倫比的幸福。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裏全部奉上~之後會有番外 目前想寫的有 傅羽的,沈安城的,還有姜鈺的寶寶和周沫的寶寶的明天最少放兩個番外 沒有放的 星期天開新坑的時候放在新坑的作者有話說裏於是繼續滾去寫番外~

番外一:傅羽和孫嬈

看著遠處的姜鈺、顏越還有林君煒和周沫這兩對新人,傅羽隨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兩位最好的朋友都已經圓滿,除了祝福之外,傅羽竟然覺出了一絲孤獨。嘲笑了一下自己腦子抽風,傅羽想著自己也該上去敬酒了。

偏偏這兩對一起結婚,最後,他連做伴郎的機會都沒有了。沒準粘粘他們的喜氣,自己也能早點脫離單身的行列。

傅羽端著酒杯走近,為兩對新人送上祝福,顏越一拳打在他胸口,笑著說著:“客套的話就別說了,喝酒就對了。”

林君煒則攬過他的肩,關心著說道:“什麽時候你也脫離單身了,我們幾個也就真的圓滿了。”

眸光微閃,傅羽打掉林君煒攬著他肩的手:“你是有媳婦的人了,離我遠一點。”

幾人相視一笑,齊齊幹杯。

很快又了其他人擁上來,傅羽幹脆離開尋了個位置坐著。剛剛坐下不久,目光就被一個人吸引了過去。

其實吸引傅羽的原因,只是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他設計的。

那人一直在食物區走動,且專挑甜食下手。那些甜膩膩的東西,傅羽一向不喜歡。她吃的很專心,姿勢優雅,小口小口的吃著,臉上滿是享受。嘗到了特別喜歡的,會點點頭,然後笑得兩眼彎彎。

旁若無人的樣子,好像不是來參加別人的婚禮,只是來品嘗食物的一樣。

不知為何,傅羽覺得她很特別。也或者,是她和蘇玫完全不一樣的原因。如果是蘇玫,這個時候,必定是得心應手的周旋在人群裏面。

傅羽揉了揉頭發,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反常,居然對著一個陌生人起了這麽多心思。心裏煩躁,便想出去點支煙。

尚未起身,對面的人卻好似在他這個方向發現了什麽一樣的,兩眼發亮。可惜傅羽並沒看著那個方向了,是以錯過了這雙燦若星辰的眸子。

不待傅羽走出幾步,一個人突然沖到了他面前,兩手不敢下力的拽著他的衣服,還微微的喘著氣,仰頭看著他。傅羽發現,她的兩頰酡紅。

“終於找到你了!”

傅羽低著頭看著她,卻是剛剛在那兒吃的正歡的人。

不知為何,便想去回應她的話:“你認識我?”

說話的時候,傅羽一直看著她,下意識的不想錯

過她的表情。

只見她微微咬了咬嘴巴,又綻了一個笑容:“怎麽會不認識?難道你認不出我身上穿的衣服是你設計的嗎?”

傅羽又一次掃了一眼穿在她身上的這件禮服,她很白,又瘦,雖然並不怎麽高,但這件藍色的小禮服的確很襯她。除了腳上穿著的帆布鞋不怎麽應景。傅羽也笑了笑:“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說完,傅羽越過她走了過去。留下了那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在傅羽眼裏更像個小丫頭片子的人在那兒一時反應不過來。等她轉身再去找傅羽的時候,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撇撇嘴,孫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小禮服,心裏卻想著下次一定不會讓傅羽就這麽走了。

傅羽再次見到孫嬈,是半個多月後在他工作室的門口。

這一次,孫嬈依然穿著他設計的衣服。腳上不再是帆布鞋,而是蹬著一雙魚嘴高跟鞋,露出好看的腳趾。她在門口踟躕著,遲遲沒有推門進去。

聽見有人過來才轉過來看向傅羽,原本臉上焦慮的神色不見了卻換上了驚嚇的表情。

傅羽覺得看著有些臉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本想繞過她直接進去工作室的,甚至傅羽已經抓上了門把手了,這人卻突然開口:“我是來應聘助手的職位的。”

這個時候,傅羽已經想起來在哪見過她了——那場婚禮上。

掃了她一眼,傅羽只回了一句:“我們不收二十歲以下的。”不過是昨天剛剛發出去的招聘信息,倒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應聘。偏偏,還是個臉熟的。傅羽推門進去,孫嬈被關在了門外。

在包包裏翻了翻,孫嬈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證。看著那張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確定自己的確已經二十二了,果斷在傅羽進去不久之後也推門進去了。

工作室的人不多,包括傅羽也才六個。其實有一個,因為結婚的原因,申請看辭職。這次要招聘的,就是頂替她的位置的人。

工作室隔成了兩部分,磨砂玻璃隔開的一部分是傅羽辦公的地方,所以孫嬈進來以後傅羽是看見了的。

孫嬈進來卻並沒有人上前詢問什麽,各自依然埋頭做著手頭的事情。沒有辦法,孫嬈只好自己上前去問:“請問,這裏是招助理嗎?”

被問的那人擡頭看了一眼孫嬈,又低下頭,卻還是回答了她的話:“應聘直接去裏面。”

裏面?孫嬈環了一眼工作室,明白了所謂的裏面,就是傅羽那裏了。

孫嬈敲門進去之後,直接將身份證遞到傅羽面前:“我叫孫嬈,今年二十二歲,我是來應聘助理的職位的。”

之後孫嬈順利的留在了工作室,甚至,傅羽當下就敲定了孫嬈。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猜測這個叫孫嬈的人一定有著什麽過人的本事,起碼讓傅羽從心底裏欣賞。

孫嬈每天都早早的到工作室,替傅羽打掃好辦公間,替他準備好早餐,泡好咖啡。每天的每天,即使傅羽從來不吃她準備的早餐,也不喝一口那咖啡。

哪怕傅羽說,孫嬈,你是來工作的。哪怕,孫嬈從來沒有耽誤過工作。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七夕那天,孫嬈想,這麽好的日子不用來表白太浪費了,所以她向傅羽表白了。

她說:“傅羽,我這麽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傅羽只思考了一秒,回答道:“你看起來只是個小丫頭。”

孫嬈當然知道,並不是因為她和他相差了七歲,只是因為,他並不喜歡她。

當時,孫嬈皺著眉頭看著傅羽:“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可以結婚了。”

傅羽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知道你懂的。”

這是孫嬈對傅羽的第一次告白,無疾而終。也許,應該說是把傅羽推得更遠了。

這之後,傅羽基本不和她多說一句話,依然無視她準備的早餐和咖啡。孫嬈咬咬牙,又熬過了一個月。

孫嬈想,能看見他也是好的。以前,連見他一面都難呢。

可是,這一天,她卻看見傅羽從酒店出來,身邊是一個很漂亮很張揚的女人。他們相視而笑,濃情蜜意。

孫嬈咬著嘴巴看著,最後還是走到了傅羽面前。她緊緊的盯著傅羽,不說一句話,捏著自己衣服下擺的手有些發白,臉色也很不好。

傅羽見了她,臉上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甚至還說了一句:“好巧。”

“好……好巧……”孫嬈說著,臉又白上了幾分。

傅羽身邊的美女卻忽然開口:“哥,這個是誰啊?難道是我未來的嫂子嗎?”

這個世界真狗血,孫嬈腦子裏剩下的只有這句話了。

美女嬌笑了一聲打了出租車走了,孫嬈低著頭不敢去看傅羽,她剛剛居然以為傅羽也是個花花公子。

下巴被人擡起,孫嬈被迫擡起頭。傅羽笑著看著她:“怎麽?很委屈嗎?”

說著,一把抱起孫嬈,走向了酒店。

孫嬈不知道傅羽要做什麽,腦子也有點運轉不起來,暈乎乎的。一定是站在太陽底下太久了的原因,孫嬈如是想。

之後,傅羽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把她扔到了床上,傅羽欺身上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臉頰,鼻尖,下巴,脖頸,最後終於到了嘴巴……

孫嬈想笑,又想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傅羽皺皺眉,孫嬈知道他在嫌棄她這幅樣子。所以她擡手甩了傅羽一巴掌,哽咽著說著:“我喜歡你,不代表你可以這樣欺負我。”

掙紮著爬下床,孫嬈離開了,傅羽沒有追上來。

孫嬈想,喜歡了他這麽多年,是不是也終於要走到頭了。他大她七歲,她喜歡了他七年。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孫嬈生怕晚了立刻起床,剛坐起來的時候又想起今天開始她就不需要給傅羽打掃辦公室了,也不需要給他準備早餐,泡咖啡了。她昨天打了他不是嗎?

又一次倒下,孫嬈卻再也睡不著了。煩躁了抓了抓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孫嬈還是起了床。

算著時間到了辦公室,孫嬈不想看見傅羽,更不想讓傅羽以為自己為了他一夜都沒有好好休息。所以孫嬈看也不看傅羽那個方向一眼,好像她不看他,他也不會看見她一樣。

自己的辦公桌上多出了一份早餐,還有一杯牛奶。孫嬈驚訝,不知道是誰放在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放錯了。這分明是她最愛吃的,從這裏走五百米就可以到的街角那家蛋糕店的提拉米蘇蛋糕。

反正也不會是她希望的那個人不是嗎?孫嬈咬咬牙,把東西推到了一邊。

後來的每一天,都會在她的辦公桌上出現一塊蛋糕,一杯牛奶。蛋糕的口味不停的變換著,孫嬈從來沒有動過一口。

孫嬈知道,只要自己早一點到辦公室就可以知道放這些東西的人是誰了,可是,知道了又怎麽樣呢?

孫嬈還是知道了是誰做的,因為那個人出差去了,而她的辦公桌上便沒有出現過那些東西了。

連著一個星期,孫嬈總是會看著傅羽辦公的地方發著呆。她不知道傅羽這一次又是什麽意思,他為她做這些是想說明什麽呢?

可是傅羽回來了,蛋糕和牛奶卻沒有再出現過了。最後他也放棄了嗎?

某一天,傅羽卻把她留下在工作室裏。傅羽說,這是工作,所以孫嬈乖乖的留了下來。

除了她和傅羽,再也沒有別人了。轉眼要入秋了,橘黃色的暖暖餘輝照在工作室裏。傅羽遞給她一件白色的婚紗,是下一次服裝展的壓軸品。

“換上它。”

孫嬈微訝,低眉順眼的接過東西,心裏打著小鼓。也許只是為了調整衣服而已呢?

出乎意料的合身,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眼。將婚紗換好,孫嬈順便把頭發弄了個適合的發型。一眼就看見傅羽靠在辦公桌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方向。孫嬈心裏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這緊張弄得她根本不敢去看顏越,只能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

直到走到傅羽面前,傅羽也沒有說一句話。孫嬈想問傅羽覺得怎麽樣,又覺得這樣太過矯情。她和他,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不是嗎?

而傅羽,傅羽卻在這橘黃色的暖暖餘輝裏朝著她單膝跪了下來。他從兜裏掏出一枚戒指,神情莊重:“孫嬈,嫁給我。”

孫嬈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的看著傅羽。時間好像在他們的沈默裏流動的緩慢了起來,孫嬈知道自己不說點什麽是不行的。

“我不要嫁給比我大七歲的大叔。”

“可是你喜歡了我七年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傅羽番外奉上~

華麗麗的碼了三個小時啊捂臉

包養一下俺的專欄吧開了新坑早知道~

番外二:沈安城

我以為我會和你走到最後。我曾經篤定,以後陪在你身邊,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一定是我。

可是,姜鈺,為什麽,我們還是沒有走到最後?

我以為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被人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的日子明明已經不見了。為什麽,在我們將要畢業,我將可以娶你的時候,得知那樣一個消息?

甚至,連去爭取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判了死刑。

沈安城,不過是一個將死的人。

一個將死的人,哪有什麽未來,或哪有什麽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知我必須放開你,我知你終究還是要走向別人。

可是姜鈺,和你多呆一天,便舍不得你多一分。竟至於到了最後,連死都懼怕。

也許,我不是怕死,只是怕那種絕望和無力,更怕,你將我遺忘。

你的心裏沒有我的位置,你和別人濃情蜜意,你在別人的身下輾轉。然後又一天,你會有別人的孩子,你們攜手走到了我曾經以為我們會走到的未來。

這樣的一切,我要如何去接受?

以至於,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有一個聲音對我說,沈安城,哪怕是死,你也要死在姜鈺身邊。不要死在那個冰冷的醫院裏,不要死在手術臺上,不要死的時候身邊沒有最愛的人。

這個念頭,在死亡越來越逼近的時候,也越來越強烈。

姜鈺,我自私吧,這樣自私的我,也許真的不配陪你走一輩子。

我去求我的爸媽,我知道不管他們多不願意也會幫我的。

小的時候,知道我的心臟不好以後,他們便很怕我隨時會死去。即使後來做了手術,好了以後也一樣。

所以,有求必應是他們唯一補償我的方式。

我說要那麽做的時候,他們也是極不情願的。甚至,我爸被我氣的恨不得狠狠抽我一頓。只是,他舍不得,卻也堅決不答應。

那天晚上,心臟病覆發,我差點死去。上一刻還跳動的心臟,也許下一刻就停止了。他們也怕。

最後,他們答應了我。我知道,他們必定是極為難的。我便是這麽不孝,卻也真的想要不孝一次。

之後,便是在你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始準備起了來。我裝作什麽

事情也沒有,和你的相處與往常無異,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忙很多事情。你亦沒有發現異樣。

我知道,吃藥的次數越來越多,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曾經想過,畢業的那天,一定要讓我們的名字寫在同一本戶口本上。所以,最後,我選了那天。過了那天,我的身體未必能在你面前撐得住不露餡。

姜鈺,我應該承認的,我想過,帶著你一起去死。

這樣,你便不會屬於別人了。即使我死,你也不會屬於別人。

什麽時候,對你的感情已經到了近乎偏執的地步,甚至已經開始扭曲?

我又一次知道我果然是不配的。

那麽,姜鈺,活下去吧。記住我,然後活下去……

我不信真有來生,倘若真的有,也不要再遇到我。

姜鈺,我不配。

你一定不知道,卡車撞上來的那一瞬間,我才開始後悔,哪怕一句來不及了。

我終於開始後悔,本只是我一個人的災難,非要拖上你。可我的後悔,來的這麽遲。遲到,一切都再無可挽回。

我知道,即使我死,我也不會忘記。我向你求婚時,你笑著看著我,眼角閃著淚花,臉上滿滿,都是幸福。在我眼裏,那是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無可比擬的。

那亦是我,一生一世都要欠著你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裏這篇文裏已經不會再放任何東西了

謝謝大家看文鞠躬

三個月終於寫完了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想起來當初腦子裏形成這個故事是因為有一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她流了兩次胎一次是為第一個男朋友一次是為第二個男朋友

當初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非常非常震驚也非常氣憤還有心疼

不管怎麽樣身體是自己的自己不愛惜難道真的要指望別人麽

但是我仍希望她以後可以碰到一個真的愛她護她珍惜她的一切的人

我也相信一定會有這麽一個人

也許這也是我會寫這個故事的原因

最後謝謝陪我一路走來從開坑到現在先跳坑或者後跳坑的妹紙們

人家還會開新坑的喲專欄要來包養一發麽【餵!怎麽打起廣告來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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