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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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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熱火朝天的重建工作很快結束, 原本的祭壇的遺址在燕遙知的要求下被重新建成了學校和圖書館,現在已經改名陸思思的6400和那個叫做陸韌的中年人暫時還沒有進入部落工作,而是應要求把他們還記得的種種知識以及技術在祭司長老們的協助下記錄下來。

因為文明進程的詫異實在是太大了,很多技術都暫時還沒法實現, 但燕遙知很滿意, 相信他期待已久的悠閑生活很快就能實現了。

在祖庭的修建工作結束之後,人們為在那場戰鬥中死去的人們舉行了集體葬禮。

因為大多都是被巨蛇的動作波及, 很多人甚至都沒法留有全屍。

祖庭人在清理碎石的時候, 從裏面撿出逝去者的遺骨,妥善地保存在一起, 舉行了祭祀儀式之後火化,將其揮灑在山林之間。

身份完全曝光的燕遙知並沒有如同祖庭人們期望的那樣, 進入長老團再一次領導他們,反而是又鉆到了小山上, 躲進他的小石屋裏一趴就是好幾個月不肯見人。

雖然神明就在人群之中, 凡人的肉眼也能清晰地看見他的存在,但在絕大部分祖JSG庭人的認知裏,對待神明必須保持有敬畏之心,因此燕遙知不願意出門不願意見人,他們也沒強行圍攏上去以求神明青眼, 而是在勞作完畢的午後,或是狩獵歸來的清晨,遙遙地朝僻靜小山上註目以示敬意。

時間緩緩地流逝。

日子也逐漸重回平淡。

祖庭的規模日漸擴大, 房屋也從簡單粗糙的石屋變得更像燕遙知記憶裏的建築, 原先茂密而危險的叢林也被推倒了一部分, 被部落民們開墾成良田, 山裏也發現了可以被利用的礦物......為了不使星球的環境被破壞太多, 燕遙知也不得不從屋子裏鉆出來,再一次提醒長老們要註意治理。

但事實證明他現在還是想太多了,祖庭人與他固有認知裏的那些人類擁有本質的不同,這些身負各種奇怪能力的人們更加貼近自然,比起冰冷的科技產物,他們也更擅長和喜歡利用這顆星球上與生俱來的生物們,把生物的特性和陸思思二人帶來的技術結合在一起,開辟出了一條燕遙知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他本來就是個把理科學得迷迷糊糊的文科生,這一下子連他從“現代社會”帶來的常識也不太夠用了。

於是他只能拍拍赤丹的肩,決定把未來交給這群自己完全跟不上思路的部落民。

至於自己——還是安心躺著吧。

燕遙知正處於女媧族的發育階段,需要大量的能量和睡眠時間。

能量這方面倒是不怎麽需要燕遙知擔心,哪怕本質上已經變成了大蛇,他也依舊能像從前一樣從周圍緩慢地攝取能量,而且除了月光之外,現在他也能直接往太陽底下一趟,吸取日光中的能量了。

當然直接通過吞食大量的食物,也能滿足他發育期對能量的需求。

而且這顆星球也很樂意哺育自己的這個孩子,只不過被燕遙知拒絕了而已。

他在長長地睡了個飽覺之後,就使喚著若木把這年頭部落民們最常吃的食物全都給自己弄來嘗了一遍,甚至還想嘗嘗若木栽種的草藥是個什麽味道,嚇得若木抱住他大腿就是一通哭訴:藥藥不好吃,藥藥很無辜,自己待這些草藥可是和親生的孩子一樣啊,放過它們吧!

“瞎扯,你該用的時候也沒少薅啊。”又來偷摘草藥的赤丹從綠油油的樹叢後面冒出個腦袋來。

若木眼神一凜,正要說什麽,卻被敏感地捕捉到“孩子”二字的扶翼給拖走了。

這兩人已經正式地在一起了。

燕遙知這段日子除了吃就是睡,直到若木過來說自己要搬去和扶翼一起住,他才反應過來。

部落民們並沒有“結婚”這個習俗,而燕遙知自從被挖掘出來之後,就一直厭世自閉,又是條幾萬年的單身狗了,自然沒有管過部落民們那灑脫又混亂的男女關系。

但眼下的情形已經完全不同以往了,而且這一回在一起的,又是自己比較親近的小夥伴,於是乎燕遙知便將婚姻的概念簡單跟二人說了一嘴,若木直呼麻煩,扶翼卻被勾起了興趣。

她現在已經是狩獵隊的隊長之一,與祭司等同,負責祖庭的安保工作,再往前進一步便是長老了,有參與部落會議和決策的權利。

扶翼想要在部落裏推出對於婚姻的規定,若木滿心只有他的草藥和研發新式藥劑,對這些俗物一竅不通,他提出自己的異議:“可是肯定會有很多族人會覺得這樣是對他們的束縛的吧,雖然我不是這樣,但我認識不少已經換過了好幾任伴侶的人......”

“結了婚也可以離婚啊,就像伴侶之間沒有感情了分開一樣,我覺得婚姻就是一份承諾和保證,哦對了,還有責任,你難道沒見過那種同時和好幾個伴侶來往,結果伴侶之間爭風吃醋,演化成協鬥的事件嗎?”扶翼最近處理了好幾起類似的流血事件。

她雙手叉腰:“不但擾亂秩序,還會波及其他無辜的人,他們自己內鬥受傷,死了倒是幹凈,留下沒長大的孩子孤孤單單地長大,或者幹脆殘了,給部落和親人增加壓力。”

她伸出手掌一件一件地數著不受約束的男女關系造成的混亂,把若木說得啞口無言,末了,才壓住自己心裏的氣憤,又說:“既然決定要成為伴侶了,那給對方一個忠貞的承諾本來就是應該的啊,感情淡了離婚就好,非要腳踩好幾條船鬧出一串的麻煩,這樣的人也應該受到懲罰才對!”

“而且。”她臉上的表情變得軟和了不少,“你不覺得,跟喜歡的人來一場註定終身的婚禮會很浪漫嗎?”

若木看她的眼神頓時像是看見一頭罕見的異獸那般驚奇:“平常大家在一起討論未來伴侶或者打扮自己的時候你都不參與,我還以為你不太在乎這些呢......”

氣得扶翼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給拖回屋子裏去了。

燕遙知當然不知道他們的這一場小小“爭執”。

他只知道若木和扶翼在眾人的幫助下舉行了一場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十分熱鬧喜慶的婚禮,引得部落裏的年輕人們紛紛向往,長老們也借機頒布的新的規定,雖然還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更多的人都表示了自己很樂意接受祭司們的規範,向往更加有條理的生活。

這只是婚禮上的一個小插曲,在短暫的寂靜過後,很快年輕人們又熱鬧起來,本來互相作為伴侶一起養育後代就是約定俗成的事情,除去一小部分同時跟很多人保持伴侶關系的人之外,在部落民們看來,有關婚姻的規定不過是再給自己與愛人,以及共同的孩子之間多了一重保護而已。

年輕人們圍著篝火跳舞,豪邁的歌聲隨著升騰的火花一起飛向夜空。

燕遙知隨便找了個屋頂蹲下,手裏捧著烤好的獸肉慢悠悠地吃著,遠遠地註視著被圍擁在人群裏,盛裝打扮的兩位新人。

扶翼的長發披散下來,兩邊的鬢發編織成精致的發辮繞到腦後,插上一朵朵盛開的花卉,她十分難見地穿了一條繪織鮮花飛鳥圖案,色彩艷麗的長裙,蜜色的肌膚上用赤紅的顏料塗畫著寓意祈福與期盼的符文。

手腕和腳腕上戴著漂亮的寶石珠串,將她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獸牙項鏈掛在滿面羞紅的若木身上——若木也是好好地打扮了自己一番,穿著祭司們的正式服裝,頭發也被規規整整地紮起來,還在胸前別了一朵與扶翼發間同樣的花朵。

他給扶翼的回禮是自己精心炮制的一份草藥,兩個新人交換禮物的時候,周圍叫好的聲音不斷,扶翼掛著大大的笑容,耳尖卻已經紅透,若木牽著她的手,整個人都羞得像只煮熟了的蝦子。

燕遙知也為他們覺得開心,為了迎合婚宴的喜慶氣氛,他也脫掉平日那身簡單的麻布長袍,穿上用羽毛和獸皮點綴的衣裳,掛著寶石和獸骨的項鏈,長發高高地紮起來,發束正隨著歌聲在他身後歡快地搖動著,用來紮頭發的束帶上垂下一小串鮮紅的碎石,互相碰撞的聲響細碎悅耳。

他嚼著獸肉,望著熱鬧的人群,手邊忽然被遞上來一盤新鮮的果子,往下一看,燕遙知看見鮫人正艱難地往屋頂上爬來。

這些本該生活在海洋裏的水生智慧生物到了陸地上總是要被削弱幾分的,燕遙知這麽想著,非常好心地把長留給拽了上來。

“謝謝。”長留小聲地道謝。

燕遙知剛剛伸手的時候忘記自己手上還沾著肉汁了,不好意思地給長留遞了張帕子,問他:“你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嗎?”

鮫人們也正混在年輕人裏頭載歌載舞,他們的壽命比人類長,長相也十分符合人類的審美,每一只鮫人身旁都圍著好幾個追求者。

長留沒去湊熱鬧,而是看著燕遙知咬了一口自己帶來的果子,才擡手指向人群:“是有事情想問問您。”

燕遙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一頭鳥窩發型的赤丹跟漂亮的小鮫人滄海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張桌子後面,舉止十分親密。

燕遙知噎了一下,沒想到自家孩子手腳這麽快,他一轉頭,對上妹妹剛剛被拐走的哥哥有些傷心的眼神。

“‘婚姻’的規定,對鮫人也是有效的嗎?”他輕聲問道。

燕遙知點頭:“嗯,不是已經決定成為夥伴了嗎?”

“可是,鮫人的壽命跟陸地人類的壽命比起來還是太長了......”長留蹙著眉,精致的面容流露出幾分脆弱。

燕遙知捏著果子:“我會再提醒他們一下,對婚姻法......哦不,現在還算不上法律,總之我會讓長老們再做完善的,你放心,赤丹是個好孩子。”

“嗯。”長留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他擡頭望著星空。

地上的鮫人們唱起了歡喜又充滿暧昧的歌謠,婚JSG宴的氣氛愈發濃烈,長留把頭低回來:“我大概得抽個時間跟他們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滄海她看上去很喜歡扶翼的禮服,我想也請大家來幫忙裁一套。”

燕遙知咬著果子:“挺好的。”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側頭,“既然已經決定要在祖庭生活,你的族人們也不再內部通婚......”以鮫人們的受歡迎程度,以後肯定是不愁找不到伴侶的。

“你有什麽想法嗎?”燕遙知斟酌著問道,這條魚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之一了,而且自己家裏的崽子剛剛拐了人家的妹妹,還是稍微關心一下得好。

長留嘆了一口氣:“我不太想找伴侶,壽命終究是差得太大了......如果是我的話,我沒法承受愛人在我之前離去的。”

他說著,眼裏又泛出了些淚花來:“看著親人、朋友......愛人,都在自己之前離去的話,一定會很難受吧?”

鮫人擡手一揉眼睛,珍珠就順著他的指節滾了下來:“或許等我年紀再大一些,剩下的壽命也跟人類差不多了,我才會像他們一樣,跟愛人在一起吧。”

他忍住淚意。

燕遙知聳聳肩:“那到時候你可就是老牛吃嫩草啦。”

鮫人們的容貌除非真的快要死了,否則是不會迅速衰老的。

“不過以你的長相,就算真的老了,肯定也有大把的人想跟你結婚,成為伴侶的。”燕遙知把那顆珍珠撿起來,隨手丟出去,砸在跟滄海越湊越近的赤丹的腦門上。

看著他幼稚的舉動,長留緊繃的脊背忽然放松下來:“也是。”

鮫人撩開自己的長發:“我可是很漂亮的。”

燕遙知暗暗吐槽著這條魚的自戀,說:“生命的逝去是必然,就算是我,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走向壽命的終結,但在那之前,我會帶著所有曾在我生命裏出現過的夥伴們的美好記憶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想到那只篤定人類的靈魂存在,因而大腦必然是控制人類的寄生生物的老怪物,又說:“或許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存在,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又能和朋友們重逢。”

今夜繁星璀璨,月如彎鉤,風涼似水。

“如果真的能這樣,真的能夠重逢的話,我相信,大家一定會非常歡迎你的回歸。”長留說道,“畢竟是那麽漫長的思念啊。”

他說完,再度望向歡鬧的人群,張開雙唇,與鮫人們合歌而唱。

燕遙知揉揉鼻子,覺得活得太長這事兒可不能怪自己。

他不再言語,擡手輕輕地打起了拍子。

未來番外(一)

新星歷2754年。

第一星域綜合大學。

“教授!”

一個將微卷的短發染了頭灰白發色, 像頂著個雪鸮頭套的年輕人一手攥著古舊的牛皮紙資料袋,另一只手緊緊地摁住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雙腿飛快地跑出一溜塵土:“陸教授等我一下!!”

他高聲喊著,前方飛船的登艙口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停了下來, 轉過身:“松易,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開口卻是打趣的語氣。

松易風一樣地跑到陸教授身前,及時地剎住了車, 鞋底甚至摩擦出了一股焦糊味:“教授, 我不是故意遲到的,今天早上才剛起來就發現宿舍的門壞了打不開, 好不容易請人修好,結果我輔導員又說我的休學申請被辦公室新來的助理不小心碰水裏去了得重新寫, 緊趕慢趕寫完我跑過來半路上還被個剛剛學習駕駛沖出跑道的航空學院學弟給撞了......”

“嘶......你今天還真是夠倒黴的。”陸教授摸著自己嘴唇上方的兩撇小胡子感嘆道,“莫非是你這一回發現女媧神族遺骨把所有的運氣都給用光了?”

他們是第一星域綜合大學宇宙史學院的教授和學員。

松易一路跑過來, 卻不怎麽見疲憊, 臉上只是微微地有一層紅,呼吸也還算平穩:“要真是這樣,那我也不虧了。”

陸教授好笑地點點頭,催促他趕緊蹬艙。

兩人前後上了飛船。

松易與陸教授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落座,他將手裏的資料袋往桌上一放, 隨後便好奇地打量起了飛船船艙裏的布置。

他長相清秀,眼瞳黝黑,裏頭全是與外貌年紀不相符的好奇。

陸教授習慣性地從胸前的口袋裏抽出一根煙, 夾在手上, 並未點燃:“說起來, 你這是第一次離開學校?”

“是的!”松易顯得很是激動。

他是人類種與某種帶羽生物的混血, 是第一星域某個做非法研究的實驗室裏誕生的孩子, 後來實驗室被搗毀,松易就和這個實驗室裏同一批培育出來的混血幼兒一起住進了第一星域綜合大學。

因為自身的特殊性,從小到大都在學校導師教授們的密切關註之下生活,以免人工造就的混血基因產生崩潰。

與松易同一批的混血幼兒已經多半夭折,成功長到這麽大的一個巴掌就能數完了,其中一個天生智力缺陷,一個是肢體發育不完全,還有一個壽命短暫飛速衰老,就剩松易一個腦子靈活身體也健壯的。

而且松易對刨地挖文物這件事情不知為什麽特別擅長,直覺準得超乎意料,去幫隔壁生物學院的朋友種個實驗植物都能刨出不知道幾千萬年前的“神族生物”的遺骨來。

陸教授滿面慈祥地看著對面的年輕人整個趴在透明的窗口,對著窗外飛快變化的景象驚奇不斷:“教授!這就是埃爾維莫聖火嗎?!”

飛船在將速度提升到光速的過程中,船艙外圍與宇宙物質的摩擦會產生一層十分綺麗絢爛的火焰,被命名為“埃爾維莫聖火”。

“快坐好。”陸教授笑著斥了他一聲,拿起桌上的資料袋,裏頭裝著關於那塊女媧神族的骨骼的影像和一些其他的資料。

松易戀戀不舍地看著窗外,乖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雙手平平放在桌面上。

“年輕人,不要著急,這一回咱們要去看的多著呢,保管能滿足你的好奇心。”陸教授撚著女媧遺骨的照片,看了兩眼後輕輕地塞回去,“你導師還真是固執的覆古派啊。”

松易的導師非常排斥一切科技產物,不但拒絕使用可跨星系交流的設備,一切研究資料都是手寫不說,連他自己的衣食住行都要親自動手,在教師住區裏種田養豬,還因為肥料氣味太大被投訴過不少次。

“他畢竟是源地星人,大概比較習慣那樣生活吧。”松易有些尷尬地說。

陸教授不緊不慢地收好資料袋:“其實我也是源地星人。”

“啊?”松易楞了會兒。

自己的導師長發蓬松雜亂,身上穿著他自己織造的麻布衣裳,胡子快要垂到膝蓋,腰上用來紮衣服的藤條裏還總是別著石刀石斧,怎麽看都是個初級文明社會裏的原始人,任誰見了,都不會把他和第一星域綜合大學的宇宙史學教授聯系在一起。

眼前的教授斯斯文文,穿著筆挺的襯衣馬甲,帶著新潮的金絲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小胡子也幹凈鋥亮,胸前的口袋一朵疊成玫瑰的絲巾,兩根細長的香煙壓在絲巾上。

“看不出來?”陸教授笑起來,“唉,源地星的生物科技的確是最領先的,但我們也不是完全排斥金屬科技,你家導師就算在我們的母星,也算是一大朵奇葩了。”

在短暫的楞忡過後,松易重新興奮起來:“陸教授,大家都說源地星是距離古代女媧神族最近的星球,上面是不是還有很多女媧神族的遺跡呀?!”

他眼裏閃著星星,已經對窗外奇異又絢爛的火光沒了興趣,反而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

“女媧神族最後被證實存活已經是三百年前了,第二星域的科考隊在一顆能源耗盡的星球上找到了疑似女媧蛻下的老皮,他們推測是一只壯年女媧遺留的,女媧的壽命比咱們可長太多了,如果那真的是一只壯年女媧的話,那祂肯定現在還活著吧!”

松易狂熱得仿佛一個癡漢教徒:“啊啊啊,如果能有運氣遇見就好了,那可是傳說中的種族啊,是活在宇宙裏的神明啊!”

陸教授對他的狂熱已經習慣,將指間的細長煙卷一轉,陸教授推了下眼鏡:“要是真的還有壯年的女媧存活,對這個宇宙而言,可能不是什麽好事,尤其是那些很傳統守舊的女媧。”

“誒?”松易頭頂蓬松的毛發裏冒出一個問號。

“是女媧們創造了最初的星域,把大家集合在一起......”年輕的白毛看見對面教授臉上掛出的笑容愈發諷刺,聲音便不由自主地小了下來。

陸教授掐著沒點燃的煙,往身後一靠:“這只是聯合政府對外公布的說法,但咱們這些研究宇宙史的,都必須牢記一點,那就是女媧此舉並非善意,而JSG只是為了祂們的種族得到延續。”

松易立馬擺正姿態。

陸教授卻突然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不用這麽嚴肅,你遲早會學到的。”

“舊星歷的終結源自於宇宙裏最後一只女媧的隕落,這個種族的壽命的確十分漫長,祂們也的確擁有咱們無法企及的,宛若神明一樣的力量,但是,”陸教授的眼神變得淩厲,“祂們到底也還是宇宙裏的一種生物,祂們也擁有情感,也是自私的,也會為了延續自己的種族而對其他種族進行無人道的壓迫,祂們對於宇宙裏的許多種族而言,是造物主,但同樣的,對於許多種族來說,祂們也是毀滅者。”

松易被他眼神中的冷意一時嚇得僵住了。

陸教授也察覺到學生情緒的不正常,於是他聳聳肩,放松姿態,把煙叼在嘴角,有些痞氣地翹起一條腿:“女媧隨意操縱其他生命,最後卻落得個滅絕的下場,可見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這麽一想,祂們確實很可惡呢。”松易也很感慨,他本身就是人為幹涉下才誕生的生命,基因存在不少缺陷,誰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突然崩潰,變成一灘融化的血肉。

他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掌心,握緊:“不管是什麽物種,都不該肆意操控他人的生命。”

陸教授有些欣慰地看著他,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松易頓時又不好意思了,他撓撓頭,決定甩開這個沈重的話題,轉而問起一個他好奇了很久的事情:“說起來,陸教授你為什麽要帶著我和遺骨的資料去源地星啊?”

而且還是打算去很長的時間,為此自己甚至辦理了休學手續。

“要不是遺骨太重要,我還想直接帶著遺骨回去呢。”陸教授回答道,“我們源地星被稱為距離女媧神族最接近的星球,就是因為在當年所有的繁育星球裏,源地星是後一個有女媧降臨過的確切時間記載的星球,同時,源地星也是最先研究出專門針對女媧族能力的‘反基因序列同化’疫苗的星球。”

他又推了一下鏡框。

松易認證地聽著。

陸教授忽然笑得狡黠:“其實,一開始把人類基因序列從女媧手裏偷回來的,就是我的一個祖先哦。”

“哇哦,這、這麽久遠的事情,你們都還記得嗎?”松易張大了嘴巴,“一顆星球的歷史記載過一千年不斷代不遺失就是超級了不得的事情了呢!”

陸教授哈哈地大笑幾聲:“當然記得,畢竟那可是和女媧降臨事件一起被記錄在《秘典》上的啊,你們應該已經學到過了,源地星的《秘典》,可是這個宇宙裏最有價值的史學資料了,至今還在不斷的記錄中呢......所以,我說,年輕人,不要著急,源地星可還有很多事物等著你去認識,去探索的呢。”

松易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的教授變得神秘起來,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跟、跟女媧有關嗎?”

“當然。”陸教授的鏡片上閃過一道白光,他故作苦惱地捏著下巴,“該先讓你見識什麽才好呢?”

“都可以的!!!”松易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陸教授咬著煙,也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不如,就從認識這個宇宙裏最後一位神明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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