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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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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酒會根本不算什麽舉足輕重的盛大宴席,卻因為風雪集團董事長首度公開亮相而引起轟動。

那張臉實在太過惹眼,但凡去過之前風氏集團慶功宴或者看過那段共舞視頻的人,都在一瞬間認出,薄應雪和豪華游輪上的神秘美男是同一個人。

原以為老天是公平的,給一個人卓越的才能就不會同時給他出眾的相貌,但這個男人卻是兩樣都占齊了。

然而可惜,好男人從來都有主了,還從來都是別人家的。

薄應雪指間那枚和風幸幸配成一對的男戒打消不少人躍躍欲試的念頭。

“太可惜了!我要是早幾年發現這匹黑馬,就沒風幸幸什麽事兒了!”

“話說,風幸幸是怎麽攀上這位大佬的?我記得她拿的是替身棄婦的劇本啊!沒想到居然還有反轉!”

“不得不說風幸幸這人運氣是真好!當年的落魄千金成了如今的集團董事長,前不久的替身棄婦成了如今的首富未婚妻,嘖,都是命!”

“這就不得不手動艾特一下咱們霍總,風幸幸現在肯定恨不得燒柱高香,叩謝他不娶之恩吧哈哈!”

議論聲不絕於耳,蓋過今晚酒會的主題。

角落裏,霍從淮死死盯著人群中央舉止親密的男女,攝入過量的酒精把眼睛都熏紅了一片。

和風幸幸退婚後,各種風涼話他早聽膩,可這一刻,還是因那些話波動了情緒。

晃了晃酒杯,他發出一聲諷刺的冷笑。

真是一幫見風使舵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知不知道這會兒他們爭先恐後巴結的風雪集團董事長,就是他們時不時拉出來嘲笑一波的那個吃風幸幸軟飯的殘廢竹馬?

風幸幸才不是什麽運氣好。

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她靠自己的實力重新奪回屬於風家的東西,也靠自己多年的不離不棄得到薄應雪的愛。

這幫虛偽貪婪的蠢女人,有什麽資格眼紅?

他心裏是這麽認為,可當他尾隨風幸幸到洗手間,找準機會把她拽到角落時,說出來的話卻是相反的刻薄——

“這麽快就和薄應雪訂婚?當初我們可是在一起了兩年你才答應……”他攥著她手腕,將帶刺的字眼不斷拋向她,“就因為他是風雪集團的董事長?他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麽快就爬上他的床?一個億?還是十個億?我給你同樣的錢,你是不是也能陪我睡一晚?”

風幸幸真沒料到上個洗手間的功夫也能遇到瘋子!

嗅到撲鼻而來的濃重酒氣,她知道霍從淮這是醉得不輕。

她用力甩他開的手,皺眉呵斥:“喝醉了就回去,別在我面前耍酒瘋!”

她轉身要走,霍從淮卻像狗皮膏藥似的又貼了上來。

“怎麽,不是喜歡哥哥?”他斜著嘴角,不住泛出冷笑,“哥哥死了,只好退而求次跟了弟弟?我是穿越到哪個原始部落時代?哥哥的女人弟弟也能繼承享用。”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這話卻讓風幸幸一瞬間變了臉色。

“你什麽意思?!”她激動起來,揚聲質問,“霍從淮你查我?!”

每次一提到薄應月,她就是這樣強烈的反應——對他從來不曾有的反應。

心底伸出晦暗的爪牙,揪著那些她不愛他的蛛絲馬跡,發了瘋地嘶吼。

於是遞到嘴邊的話也變得失去理智:“薄應月知道你這麽賤嗎?知道你一邊想著他一邊在他弟弟身-下lj嗎?”

這話徹底激怒風幸幸,她忍無可忍,擡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霍從淮你他-媽有病!”

她是用全部的熱情追逐過薄應月,可她決定和薄應雪在一起的那刻,就已經放下了那份執著。她承認,過去的兩年她犯過錯,竟用找替身這樣可笑的方式去彌補對初戀的求而不得,但車禍昏迷所看到的慘淡下場讓她認識到了錯誤,也徹底清醒,所以一邊想著薄應月一邊和薄應雪在一起的事,她做不出來,也永遠不可能做。

如果說以前她只當霍從淮渣,甚至因為他們犯了同樣的錯誤而對他“拋棄”她的行為格外寬容,那麽此時此刻,她對這個人就是純粹徹底的厭惡!

他們早在幾個月前就解除婚約,從此天涯陌路,她這個眾人眼裏“深愛”他的前未婚妻可一次都沒去找過他麻煩,巴不得他和溫苒這對官配天長地久地給鎖死了!他倒好,三番五次誤會她、跑來質問她,現在不僅查她的底,還滿口噴糞地侮辱她!

“滾!”她收回因過度用力而發麻的手,滿眼冷色,“別再讓我看到你。”

這一巴掌像是把他打清醒了,又像是更加不清醒。

眼見她要走,霍從淮有種什麽重要的東西即將從指間溜走的恐慌。

上一次體會到這樣的感覺,還是溫苒提出分手的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他只知道,他想留住她。

“幸幸!”他拉住她的手,收起方才的劍拔弩張,以卑微的姿態挽留,“對不起,剛才我說得全都是氣話,別走……”

風幸幸腳步未停,她一邊往前走,一邊用力擺脫他的拉扯,然而他死死拽著,根本抽不開手。

她怒不可遏,回頭喝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是啊……

他到底想幹什麽?

把她當替身的人,是他;

從沒愛過的人,是他;

狠心趕走她的人,是他……

明明是他親手把她推遠,為什麽此時此刻卻像是被她拋棄了一樣?

耳邊有個聲音再不停說著:

“回來吧。”

“幸幸,回來吧。”

“回來他身邊。”

“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們重新開始。”

這是他不願承認拼命壓制的最真實的心聲,在這一刻掙脫束縛湧了出來。

他終於明白,在這段感情裏,真正動了心舍不得放不下的人——是他。

“回來吧……”他定定看著面前的女人,紅著眼睛,哽聲說,“幸幸,我後悔了……”

回來?

後悔?

風幸幸被這兩個猝不及防的字眼弄得楞神半晌,而後她緩緩看向男人通紅的眼睛,突然間就明白了過來。

感動嗎?

當然不。

她只覺得荒唐至極!

愛女主如命的男主居然留戀起她這個替身女配?

是她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於是表情更冷,她又用力抽了抽手,給他留最後一點顏面:“你喝醉了,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過,現在,把你的臟手松開!否則事情鬧大了,難看的是你!”

事實上,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旁人的註意。

有經過洗手間的人聽見爭執,好心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是否需要幫忙,結果就瞧見霍從淮拉著風幸幸的手,紅著眼睛說他後悔了。

渣男為白月光讓替身成為笑柄,現在又跑回來找替身求覆合,天!這是什麽絕世狗血劇情?!

豪門圈的八卦向來傳得飛快,眨眼功夫就傳到薄應雪耳裏。

聽說霍從淮糾纏風幸幸,立刻扔下圍在身邊奉承巴結的眾人,冷著臉大步流星往洗手間的方向趕去。

果不其然,喝上頭的霍從淮正借著酒勁兒對風幸幸吐露心意。

風幸幸臉上的表情比他還難看,對於這些遲來的告白不僅不感動,反而惡心到想吐,她用另一只手又甩他一耳光,厲聲警告:“霍從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婚人士的身份?需不需要我打電話叫你老婆來看看你現在這副嘴臉?”

這話讓霍從淮充血的腦子稍微冷卻幾分。

他現在是溫苒的丈夫,溫苒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她那麽愛他,他不能對不起她……

拽著風幸幸的手松落幾分,霍從淮表情失魂落魄,像極了在依萍如萍之間左右為難無法取舍的何書桓。

兩個人都是渣男,但依萍如萍對何書桓是真愛,風幸幸對霍從淮可不是!

見他失神,她趁機抽回自己的手,避之不及地退到一邊。

隔著安全距離,她扯了扯嘴角,笑得瀟灑而殘忍:“既然你已經查了我的底,那你應該很清楚當初我為什麽和你在一起,所以,大可不必後悔,我也只是把你當替身而已。”

借著風幸幸這張臉去思念另一個人的時候、溫苒回來後就拋棄她讓她淪為笑柄的時候,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直到此時此刻,他們角色對調,他才明白,他對她多麽過分。

他不指望她能原諒他,事到如今,他只想知道——

“你有沒有真正愛過我?哪怕一秒,哪怕一點。”

風幸幸完全不明白他問這些的意義:“這重要嗎?”

他深深凝視她,沈而緩的兩個字:“重要。”

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再擁有她了,因為他肩上還背負著另一份責任,但至少,他希求在未來的日子裏偶爾想起他們的過去,會是充滿溫暖美好的回憶。

可惜他心裏的僥幸並未成真。

回應他的是果斷而殘酷的答案——

“沒有。”風幸幸看著他,聲音和目光一樣冷,“從來沒有。”

他顫了顫,苦笑著低喃:“是嗎……”

“那如果……”他不死心地作出假設,“如果溫苒回來後我沒有提出分手,如果我們照常舉行婚禮,答案會不會有所不同?”

“沒有如果。”

一道聲音代替風幸幸作出回答。

薄應雪從長廊盡頭走來,手親昵攬過風幸幸,眼底占有欲十足。

他挑眉看著霍從淮,像在看一個小醜。

“不會有婚禮,就算沒有溫苒,幸幸也不會嫁給你。”

霍從淮嗤了聲,明白在這場感情裏,他徹底淪為輸家,但他不認為眼前這個人就是贏家。

“得意什麽?”他含著滿腔妒意,反唇相譏,“我是薄應月的替身,但你又是什麽?你連替身都不是。”

他說完,又看了風幸幸一眼,錯身從兩人面前走開。

身後,被留在原地的男人緊抿著唇,表情是那樣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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