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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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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沈夏從火車站回到家, 還不到三點。

把東西放下後,沈思片刻就去了醫院,去的正是大嫂親媽暈倒的醫院, 她人都過來了, 肯定是要去問問的。

到了醫院。

“請問一下,這邊有個叫張蘭珍的病患嗎?”沈夏為了加深護士的記憶, 還說道, “就是幾天前在這邊打電話, 突然暈倒的那個。”

護士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個病人, “你說的那個病人, 當天就出院了。”

“出院了?”沈夏又關, “人怎麽樣,沒事吧?”

護士還真有印像,“幸虧是在醫院暈倒的, 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搶救過來。”她眼沈夏說,那張蘭珍是突然血壓升高,沖到了腦門。

後來救回來了。

醫生本來想讓那位姓張的病人住院觀察幾天, 可那病人悄摸就走了,連治療費都給沒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什麽意思, 再清楚不過。

護士望著沈夏。

沈夏問:“這治療費用多少錢?”

八十塊。

因為當時搶救了, 用了不少設備呢,而且, 還開了一些高血壓的藥, 因為這張病患的女兒是這裏的病人, 從沒有拖欠費用, 就沒想過這張病患會偷偷跑掉。

當時同時賒欠的醫生還挨了批評呢。

沈夏把張蘭珍欠醫院的費用給了。

又問了一下方如柳的情況。

護士看著沈夏的交費單,變得特別親切,“那方如柳同志臉上的傷差不多好了,就是疤有點深,以後要常年用祛疤的藥。”至於受傷的腿,裂骨已經在長好了,只要半個多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拆了石膏後,可以用拐杖走路,要是想去學校學習,還是可以去。

那就是說,大嫂的親媽跟妹妹都沒什麽事了。

沈夏準備走了。

走到醫院一樓收費處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這兩天腸胃一直不舒服,來都來了,就順便去看一下。

問了一下,說應該看消化科。

沈夏就去了消化科。

坐診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醫生,他先看沈夏的舌苔,之後又讓沈夏伸手,還給把了脈。醫生問了一下沈夏:“結婚了嗎?”

“結了。”

醫生像是松了口氣,語氣輕松的說道,“等會去拍個片。”

結婚就好。

“醫生,我就是最近消化不太好,需要拍片嗎?”沈夏疑惑。

醫生開了拍片的單,遞給沈夏,“你看你這像是懷孕了,去拍個片,要是沒懷,我就給你正常開藥。”

要是懷孕了,那可就不能亂吃藥了。

懷孕?

沈夏年前才結的婚,距離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呢。

這麽快嗎。

她跟梁松都不急著要孩子啊。

沈夏腦子有點亂,還是按醫生說的做了,拍片在放射科那,還排起了隊,等沈夏拍完片,已經五點了。

說拍片結果明天過來拿。

正好醫生也下班了,明天拿了拍的片,明天拿給醫生看。

沈夏站在醫院門口,站了好一會,如果真有孩子了,怎麽辦?

這把她的計劃完全打亂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會覺得是醫生可能診錯了,那又不產科的醫生,怎麽會一把脈就知道懷沒懷孕呢。一會又覺得,要是有孩子,要不要跟梁松說呢?

這孩子,能留嗎?

等她到家,天已經黑了。

門是鎖著的,打開門裏頭一片漆黑,梁松並不在家。

沈夏開了燈,在椅子坐著,腦子裏想著白天的醫院的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裏的電話突然向了起來,等她回神的時候,話筒已經放到耳邊了,是梁松打來的。

他的語氣很著急,“你在哪?”

“我在家。”

“你在家?哪個家?”梁松說完就發現自己是傻了,他是給自己的新房打去的電話,沈夏還能在哪個家。

自然是他們的家。

他道,“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去。”

沈夏摸摸肚子,想起來,“我還沒吃晚飯,帶點清淡的回來。”

“好。”

過了半個小時,梁松喘著氣回來了,他是從火車站趕回來的,回來的路上還給沈夏打包她想吃的清淡的菜。

這會太晚了,要是自己做飯,估計九點才能吃上了,太晚了。

梁松進門把打包的菜放到桌上,過去就給了沈夏一個緊緊的擁抱。

沈夏反抱住他,“怎麽了?”

她跟梁松說了今天回來的,他怎麽會這麽緊張。

“我下班去火車站,沒見到你。”梁松說,“那會又的火車站的人說出了點事,還逮著了個人販子。”

他找了半天,都沒找沈夏,又想到人販子的事,怕沈夏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就趕緊給家裏打電話。

沒想到,電話一打回來,沈夏就接了。

梁松這才放心。

沈夏道:“路上火車有一站沒停,到早了。”

難怪。

梁松道,“以後可不能一個人出行了。”他低聲說,“最近有點亂。”各個地方都出現了拐賣暴力事件,上頭很重視。

“嗯!”沈夏答應他。

梁松這點好,沒因為這些事就幹涉的沈夏的工作。

梁松覺得這帶因來的飯菜涼了些,又去廚房燒了爐子,把菜給熱了一遍,這才端到沈夏面前。

飯多,兩人一塊吃的。

吃完。

沈夏說,“我今天去了趟醫院。”

“上次聽你說,是肚子不舒服,還沒好嗎,醫院怎麽說?”梁松面色凝重,“要不我明天請假,帶你去大醫院好好看看。”

沈夏搖頭,“不用,醫生讓拍了片,明天去看結果。”

還拍片了?

梁松覺得這事沒沈夏說得那麽簡單,“我明天請假陪你去。”

“不用,”沈夏道,“等看完病,我把病例跟片子拿回來,要是嚴重,還得去覆查呢,急什麽。”

“真不用?”梁松還是擔心。

沈夏不用他去。

這事還不一定呢,梁松去了她壓力還大了。

她還想要多一點思考時間。

想到這,她把話題一轉,說起了大嫂母親的事,“說是高血壓,只要好好吃藥,調理一下就沒什麽事。”要控制情緒 。

“給大哥打個電話說一聲吧,正好你也到了,給家裏報個平安。”梁松說。

沈夏一想也是。

梁松收拾剩菜剩飯的時候,她給大哥家打了一個電話。

大哥接的。

“哥,我到京市了,還去了大嫂親媽去的那個醫院問過了,她說張阿姨就是高血壓,吃藥控制就行了。”說到這,沈夏順嘴提了一句,“去問的時候,護士說這治療費沒給,八十塊呢。”

電話那端。

沈山看了一眼坐在自家沙發上的岳母張蘭珍。

他下班回來的時候,岳母就過來了,捂著胸口說不舒服,歪在沙發上,頭上敷著一個白色的濕毛巾,哎喲的叫喚。

方如鳳一看,急壞了。

催著讓沈山想辦法去打只她爸的情況,說她媽病得不行了,只要她爸出來,她媽的病才會好。

至於妹妹方如柳,這會住在方如鳳之前陪嫁的房子裏,方如柳因為跳樓的事,不敢回家住。怕聽到鄰居的閑言碎語。

更不想去學校,因為方如柳戀愛的事,張蘭珍去學校找過領導,雖然老師跟張蘭珍都沒想把這事往外傳,但是,這學校沒有不透風的墻,方如柳跟老師早戀的事,還是被學生知道了。

一個個說什麽的都有。

以前方如柳不怕,覺得是為了愛沖破世俗的牢籠,可自從上次在京市看到梁松之後,她就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朱老師在她的心裏也沒有那麽完美了。

方如柳猶豫了。

開始在意外界的想法了。

方如柳決定休學一年,好好養傷,等腿傷跟臉上的傷都養好了,再回學校。或許到時候她會轉學,到新的學校去學習。

她現在的目標已經變了,她想考到京市的大學。

張蘭珍把方如柳放到那邊後,就來找大女兒了。

兒子聯系不上,以前的鄰居舊居躲她躲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就只有沈山這個女婿能指望了。

女婿在機關單位上班,同事朋友都是體制內的,而且弟弟還是公安局的,只要想打聽,有心想找方其昌的消息,不可能什麽都打聽不出來。

張蘭珍知道,雖然大女兒是她親生的,可是女婿是外人,而且上回因為孩子的事跟女婿鬧了點小矛盾,雖然後來事情抹過去了,但是她清楚,女婿待她不如從前了。

這幾天,張蘭珍每每想到這,心裏都懊悔得很,怎麽能為了小女兒的事,還把大女兒女婿都給得罪了呢?

唉。

張蘭珍又覺得,這事不能怪她,那會她怎麽會知道老方會出事呢。

明明老方平平順順了一輩子啊。

沈山這人她知道的,雖然有些外心,可是人品還是可以的,她要是說自己得了重病,沈山肯定不會不念舊情的。

她病重的遺願就是讓沈山把老方救出來。

沈山決不會無動於衷。

這就是張蘭珍的打算。

所以。

在張蘭珍暗示自己病重後,沈山從沈夏那裏知道張蘭珍只是普通的高血壓後,對岳母又有了新的認識。

謊話連篇。

到底是岳母是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是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沈山沒想通。

因為時間不早了,沈夏把該說的都說了,很快就掛了電話。

“誰打來的?”方如鳳洗好碗擦了擦手,出來問。

“我妹妹。”沈山道,“她回京市了,以為媽在醫院,還去醫院了。”

張蘭珍一下子驚得起了身,這額頭上的濕毛巾都掉到地上了,“她去哪家醫院了?”

“就是媽你看病的那家。”沈山道。

張蘭珍忽然覺得頭是真暈了,怎麽會這麽暈?

是不是剛才起得太猛了。

方如鳳聽沈山說沈夏回京市了,滿臉喜意,“你跟你妹妹說了嗎,讓她出面說動梁松,幫幫我爸。”

張蘭珍聽到這話,頭也不疼了,“沈山妹妹有這麽大的能耐?”

不要能啊。

沈山家什麽情況她是知道的。

“沈夏那婆家挺厲害的。”方如鳳說,“只要……”她的話在沈山越來越冷的目光中,只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咽下去了。

沈山道,“爸沒事,只要把之前‘借用’的錢還上,再寫個黨內自我檢討,還是能出來的。”

方如鳳望著沈山:“你去打聽了?”心裏歡喜得不行。

張蘭珍聞言心裏卻是一沈,這‘借用’是怎麽個借用法,要是這些年得來的錢全算‘借’的話,那怎麽還得起?

這家裏的大事小事,買這買那,人情往來,過年節禮,該用的都用了。

怎麽還?

除非把家裏的東西全賣了,把存款全部填補進去。

這,

這要是一下子全沒了,她們住哪,以後怎麽活?

難道像那些個沒本事的人一樣,只能租房度日?張蘭珍舒服了一輩子,在親朋好友面前得意了一輩子,一想到老了沒錢,慢慢變成眾親朋好友眼裏的笑話,就不是滋味。

心裏特別難受。

“沈山,我就知道咱爸的事你不會不管的!”方如鳳眉眼都舒展開了,之前的愁悶一下子飛走了。

“你爸那邊的存款還有多少,算一算,到時候補上去。”沈山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張蘭珍的。

上回岳父補的款,是遠遠不夠的。

張蘭珍想到錢要沒了,心如刀割。

京市。

沈夏掛了電話,洗漱過後很快就休息了,這幾天的奔波雖然有點累,可她心裏有一事,閉上眼睛半天沒睡著。

之後梁松來了,她枕著他的胳膊,才慢慢睡著。

他知道她累,沒打擾她,只是緊緊抱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

梁松起來的時候,沈夏就醒了,他要上班出門時,又問她一遍,“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

“我自己去。”沈夏賴著床不肯動,“我想再睡會,晚點去。”後來又怕早上去這拍片結果沒也來,就跟梁松說,“我下午過去,你去上你的班。”

梁松聽她這樣說,就去上班了,心裏卻下了決定,下午請半天假,陪她去醫院。

上午。

沈夏真沒去醫院,她去了各個商場,找商場的經理結這吹風機的賬,準備看看能湊出多少錢來。罐頭廠買下來要五萬塊,她跟孫富貴一人可以出一半。

再加上她手上的存款。

錢夠了。

現在就是等月底,商場眼她結賬,還有好幾天。

要等。

這人一忙起來就不會多想了,等沈夏忙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本來想隨便吃幾口東西的,可腦子裏想起醫生說的懷孕的事,最終還是去了食堂,正正經經的吃了頓飯。

下午去醫院。

二點半到的,到了醫院,先去拿片子,等片子拿了,再上昨天給她看病的那個醫生那裏。

醫生一看片子,就讓她去產科。

“恭喜你。”

這女同志結了婚,這有孩子就是喜事。

沈夏做了一晚上的準備,心裏猜到了這個結果了,此刻也並不覺得特別意外,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

可更多的苦惱。

工作怎麽辦?

以後還能像以前那樣老坐長途火車嗎?

孩子來了那是緣分,雖然之前沒這打算,可突然有了又不舍得打掉。沈夏腦子不知怎麽的冒出一個想法,要是這孩子長得像梁松,那得多好看啊。

不管是兒子還是姑娘,那小時候得多可愛,多招人喜歡啊。

“你怎麽在這?”梁松的聲音。

沈夏驚訝,“你怎麽來了?”梁松不是在上班嗎。

他年後就不怎麽請假了,他也不太喜歡請假,這次為了她,又破例了。

“我請了兩小時的假,上午一下班就回家找你了,你不在,我又趕到醫院,”結果沈夏還是不在。

梁松卻是很無奈,他開始還以為自己是來早了。

後來又覺得,可能是眼沈夏錯過了,於是就在一樓等,這醫院管去哪個科冶病,總要交費的。

果在,在這收費處等是對的,這不就等來了沈夏嗎?

“醫生怎麽說,開藥了嗎?”梁松順手就接過沈夏的病歷跟片子。

先看的片子,沒看懂。

後來看的病例,一開始表情還正常,看到後來,他發現自己有幾個字不太明白。妊娠反應,懷孕八周。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他擡頭,怔怔的看著沈夏,“真的?”

沈夏鄭重的點點頭。

梁松現在腦子比沈夏昨天更亂,有孩子了,他要當爸爸了?孩子要怎麽養,媳婦要怎麽安胎?接下來該怎麽什麽。

嬰兒的衣服嗎?

還是嬰兒床?孩子的名字……

一堆的問題,讓梁松快捋不順了,這對她來說簡直比法院的那些案件還難。

沈夏看周圍人越來越多,牽著梁松往外走。

梁松沒察覺,好多都是過假裝路過偷偷看他的,他在再久一點,這裏都沒位置站了。

梁松恍恍惚惚的。

等他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往單位的方向走。

沈夏說他:“你不是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嗎,該回去工作了。”

梁松這會哪有心情工作。

沈夏看梁松這意思,是壓根沒想過不要孩子的,原本她是想要孩子占了七成,不想要占了三成。現在加上梁松的想法,現在這孩子肯定是要的。

那現在孩子的事就不是問題,這賺錢的工作才是最大的問題。

工作該怎麽安排呢?

沈夏苦思。

梁松說:“晚上去爺爺家吧。”他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

沈夏趕緊道:“還沒滿三個月呢,穩了再跟爺爺說,爺爺年紀大,要是沒人孩子還好,要是有了再出意外……”雖然都不想出意外,但是,這風險得先提前想好。

梁松想了想道,“那就不說,晚上就去吃頓飯。”

他心裏高興,就是想跟爺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沈夏望著他,“我以為以為,你不太喜歡孩子的。”

梁松自己也意外,“我也不知道我會這麽喜愛跟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孩子。”他從沒想過,知道妻子有身孕後,會這麽開心。

或者,是因為這是他們的孩子,他才開心。

有妻子,以後再有了孩子,那就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再加上爺爺。

以後他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梁松胸口像是被陽光灑進去一樣,暖暖的。

梁松無心工作,請的兩個小時的假,變成了半天假。他甚至還想把明天的假請了,可是被沈夏攔住了,還說他,“有孩子了,你要賺奶粉錢,可不能隨便請假了,要扣工資的。”

盡管沈夏賺了很多錢,但是,這個家是需要兩個人支撐的,沈夏不可能什麽都自己拿錢,要是那樣,還結這個婚幹什麽?

晚上。

兩人去了爺爺家,沒想到梁松的母親溫瓊女士也在,她帶著梁寧安,坐在客廳,身邊坐著梁柏。

梁柏瘦得很厲害,之前看著是個健壯的大高個,現在只剩高了。

梁松一看這樣,就猜到是什麽事了。

沈夏沒看懂。

艾葉想眼梁柏離婚的事,梁松沒跟沈夏說,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而且兩人有感情,而且大哥誠心要挽回,又去做了努力,梁松以為,大哥跟大嫂會有機會緩和的。

可現在看,不像是那麽回事。

溫瓊女士看到梁松牽著沈夏進來,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又松開了,笑著打招呼,“來了,坐吧。”

又看向沈夏,“這次從娘家回來,再不去了吧?”

她以為沈夏之前一直在娘家。

沈夏道:“不去娘家了,不過工作上的事可能要出差,得看工作安排。”

溫瓊女士看著沈夏,“出差?剛結婚就出差,你們單位怎麽想的,哪有新婚兩口子分居的。”一副為梁松打算的模樣,說沈夏,“要不你還是把工作辭了吧,都結婚了,要個孩子才是正緊的。”

又是催生孩子。

只是這一次,沈夏跟梁松的想法眼以前不同了。

有孩子了,就不怕別人催了。

溫瓊女士又補了一句,“你們大哥就是因為沒孩子,才鬧的離婚。”

作者有話說:

爺爺去世了,半夜才回來,這兩天的更新不穩定,只能說盡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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