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錢樹

梁儀本來就難過, 被沈夏這麽一懟，更委屈了，只覺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對。

她想把沈夏跟梁松一塊趕走, 她想見到這對討厭人！

“媽, 媽！”

梁儀發現自己趕不走他們，就開始找人幫忙了。

“在這鬧什麽？”梁忠過來了。

“爸, ”梁儀有些怵梁忠, 她往梁忠身後望, “我媽呢？”

“剛才你孔阿姨（符東明的母親）把錢包落下了，你媽剛才送過去了。”梁忠的目光在梁儀跟沈夏之間晃了一圈。

沈夏：“爸, 太晚了, 我跟梁松今天晚上就在這邊住, 行嗎？”

“這是你們自己家，想住就住。”梁忠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小松那屋子每隔一天你張姨就打掃一次, 屋裏的被褥才換過來的，放心住。”

說完又道，“以後沒事啊, 就來這邊，等會我讓你媽給你一把鑰匙。”

“謝謝爸。”沈夏一口答應。

梁儀不樂意了, “爸, 他們有自己的房子, 幹嘛住咱們家啊。”眼淚還在臉上呢，這會卻顧不上哭了。

梁忠不悅道：“跟你說過多少回了, 你二哥不是外人。”

他真不知道自己跟溫瓊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笨女兒, 好在是女兒, 以後嫁了人, 就是別人家的了，讓別人頭疼去吧。

忽然又想起，這次符家小子說有女朋友了，兩家的事估計是黃了。

真是讓人頭疼。

“爸，我沒說二哥是外人，”梁儀腦瓜子總算是轉動了一下，“他剛才兇我，之前也是，是他先讓我滾的。”

就是四合院那次。

梁儀那會帶著關小茹去，硬是把沈夏脖子上的相機給扯了過去，那相機是梁松借給沈夏的，梁儀太沒禮貌了。

梁儀到現在都還記著這事呢。

溫瓊女士回來了。

她看到梁松跟沈夏還在這，有些驚訝，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們晚上不走了？”要不然，不會留在這。

梁儀把臉抹幹凈，嘟著嘴，“媽，你讓他們走，我不想看到他們！二哥剛才罵我了！”

溫瓊女士看向梁松。

沈夏解釋道：“梁松可沒罵她，就是剛才梁松跟大哥拉著她不讓砸東西的時候，說了幾句。後來她就一直嚷著這是她家，讓梁松滾。”

她可不是吃悶虧的性子。

溫瓊女士沈下臉，看向梁儀，“誰讓你趕人的？這個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說完看向梁松，臉色溫和了下來，“小松，這事是你妹妹不對，我會說她的。”

梁松神色平靜。

溫瓊女士轉頭對梁儀道：“跟我來。”

梁儀扁著嘴，跟了上去。

溫瓊帶著她進了書房，關上門。

門一關，梁儀立刻就說，“媽，舅舅都說二哥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怎麽還護著他啊？”

溫瓊女士坐到椅子上，表情冷冷的看著梁儀。

梁儀的聲音漸漸小了。

“剛才我跟符家人談過了，既然符東明不願意，你們的事就算了，”溫瓊女士緩緩說道，“你自己在大學裏找個對象，不挑家世，只有學習好，人品過得去就行，知道嗎？”

梁儀聽不進去，只問，“媽，孔阿姨之前說特別喜歡我的，為什麽不幫我啊？關小茹那個壞蛋，我明天就去學校找她！”

她非要狠狠收拾關小茹一頓不可。

溫瓊女士道，“行了，關小茹比你精明，你找她麻煩，你以為她在今天讓符東明把這事挑明，會不做準備嗎？”

梁儀想起來了，下午她做頭發的時候，跟關小茹說過今天晚上跟符東明兩家見面，定下婚事。肯定是關小茹知道了，去找東明哥的。

梁儀心裏越發怨恨起關小茹。

關小茹明明知道她喜歡東明哥，明明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橫插一腳？

還騙她說跟刑躍看電影。

梁儀忽然眼前一亮，關小茹跟邢躍……

她得告訴東明哥！

興沖沖的就想往外走。

被溫瓊女士拉住了，“你又想去哪？”話還沒說完呢。

“我去找東明哥，關小茹跟我們學校一個同學在一起了，這事我得告訴他。”梁儀振振有詞，“我不能讓他被關小茹騙了。”

“這都半夜了，找什麽。”

梁儀一看，確實太晚了。

於是道：“那我明天早上去找他。”得早點起來，“媽，我去找張姨，讓她早點叫我起來。”說著急急的走向門口，一拉，發現這門鎖上了。

正要擰把手開門，溫瓊女士過來了，臉沈如水，一巴掌打到梁儀的臉上。

梁儀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僵在原地。

溫瓊女士，“清醒了嗎？”

她慢慢說道，“我跟你說過了，你跟符東明的事，不用繼續了。”

梁儀捂著臉，眼嘩嘩的掉，“不，我不要，我喜歡東明哥。”符東明長相帥氣，對她又好，孔阿姨又喜歡她，拿她當親閨女似的，她不想就這麽放手。

溫瓊女士說得更明白了，“符東明沒看上你。”

至於符家，也是看在梁忠跟她的面子上，才會梁儀那麽好的，只有這傻丫頭不知道。

梁儀不信，“東明哥說過，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溫瓊女士覺得梁儀這腦子是不是在娘胎裏的時候沒長好，怎麽這麽傻呢。

她道，“你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這期間在學校好好看一看，找一找，要是有沒結婚的，人品好的男孩，試著處一處。”

梁儀不肯答應。

“你都二十四了。”溫瓊女士說，“現在是在讀書，別人沒說什麽，要是畢了業，你還嫁不出去，那就搬出去，到時候我跟你爸就不管你了。”省得丟人。

符家。

符家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裏，符東明的母親孔碧怡正問他：“你怎麽就突然又有一個女朋友了？之前不是跟梁儀交往得好好的嗎。”

符建華坐在她身邊，看著符東明。

符東明解釋道，“我每次跟梁儀出去，她都帶著小茹，後來相處之中，我覺得更喜歡小茹的性格。”他想了想，“我跟梁儀聊不到一塊去。”

梁儀是個好姑娘，可是他處著太累了。

符建華沈著臉，“那你怎麽不早說清楚。”拖到現在才說。

符東明道，“我沒想到你跟梁叔會定得這麽快，我天天上班，還要約會，沒來得及說。”他承認他有些不對。

可是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絕對不會把事情弄得像今天這麽尷尬的。

符建華深深的嘆了口氣，“那姑娘家裏是做什麽的？”

符東明不吭聲了。

孔碧怡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她家裏幾個孩子，父母是幹什麽？”

符東明道：“她家裏三個弟弟，父親是工人。”

普通家庭。

符建華不想聽了。

孔碧怡跟丈夫一樣，“行了，這事我跟你爸不同意。”

符東明跟他們理論，“媽，現在戀愛自由，你們為什麽要用工作來評判人？”

孔碧怡道，“你說得對，”可她強調，“我們就是不同意，你也不用指望以後感情深了帶那那姑娘上門，我們不見。”

梁建華沒說話，但很明顯，他也是這個意思。

“為什麽？”符東明急了。

“你說說為什麽？”孔碧怡看不上那姑娘，“那姑娘知道我們兩家有意攝合你跟小儀吧，她是小儀的朋友。這真要品性好的，肯定不會摻和你們的事，就算是再喜歡你，也不該把這事挑明。”

符建華夫妻活了半輩子了，難道這點事還看不明白？

“媽，不是這樣的，她就是太喜歡我了，”符東明還在為關小茹說話，“她今天來找我，是跟我告別的，沒想過跟我在一起，我是非要跟她在一起。”

符建華道，“天早了，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不聽了。

符東明很難受，他覺得自己父母誤會關小茹了。

夜深了。

沈夏沒睡著，她問梁松，“以前你妹妹在父母面前亂說的時候，你是不是跟今天一樣，也不解釋？”

梁松把她的頭放到自己的胳膊上，兩人挨著。

他閉上眼睛，“沒什麽可解釋的。”

沈夏微微昂頭，看著他，“你不要管他們信不信，該說清楚的事就得說清楚，老是這樣被誤會，對你不好。”

“聽到沒有？”

“聽到了。”

另一間臥室。

“東明那孩子鐵了心了，勸不回來了。”溫瓊女士道，“你到你同事朋友那邊再挑挑，看誰家還有跟小儀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都給相看相看。

梁忠道，“都問過了，大多都結了婚了，沒結婚的也有對象了。”沒幾個，真沒幾個。

再不就是游手好閑的，與其找這樣的人當女婿，還不如讓女兒單著呢。

他看向自己媳婦，“你說說，這小的長得也不好，腦子也不夠用，這像誰啊？”大兒子像他爸，長得周正得很。

小松嘛，挑著他跟媳婦的優點長的，那相貌出眾得很。

就是小的這個姑娘，生得普普通通，考個大學考了三四年，這可還是好不容易考上的。

溫瓊女士道，“誰知道呢。”

她也不明白。

尤其是長相這塊，但凡隨他們其中一個，都不會這麽難找對象。

要是兒子跟姑娘的長相換一換就好了。

夫妻倆聊了一會孩子的事，又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慢慢的，兩人就睡著了。

次日。

梁儀一起來，就偷偷摸摸的開了門，去了符東明家。

把早上起來去上班的符建華嚇了一跳。

“符叔叔，我找東明哥的。”梁儀很有禮貌。

符建華看著梁儀那雙發腫的眼睛，讓她進去了，孔碧早就起來了，這會正在收拾飯桌，看到梁儀，楞了一下。

符建華道：“她來找東明，等會讓東明跟她好好說說。”

說完就上班去了。

過了一會，符東明下來了。

看到梁儀，眉頭一皺。

“東明哥，關小茹跟我們系的邢躍出去約過會。”梁儀迫不及待的把這事告訴了符東明。

符東明心裏一噔。

可很快腦子裏就想到了昨天跟關小茹分別時，關小茹跟他說的話：“東明哥，梁儀喜歡在背後編排人，要是她知道咱們在一起，肯定會捏造一些莫虛有的事，中傷我。到時候你可千萬別信啊！”

符東明心裏有數了。

梁儀喜滋滋的等著符東明知道真相後的反應，沒想到，符東明壓根就沒生氣，“梁儀，以後咱們沒什麽關系了，你也不用老來找我。”

梁儀：“東明哥，小茹是有對象的。”

“那是她的事，跟你沒關系。”

梁松早上上班去了，沈夏找溫瓊女士拿了鑰匙，出門配鑰匙的時候，正好看到梁儀一臉沮喪的回來。

兩人碰了個正著。

“你怎麽還沒走？”梁儀眉頭皺著。

這梁儀說話真不中聽。

沈夏看著她道，“我不走，等會還回來呢。”

梁儀下巴一擡，不理沈夏，回家去了。

昨天晚上在書房的時候，溫瓊女士跟梁儀交待過，以後不許她再惹梁松跟沈夏。

這話梁儀現在是記得，至於以後記不記得，那就難說了。

沈夏去配了鑰匙回來時，家裏就保姆張姨一個人，她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都沒註意沈夏進來，還嚇了一跳呢。

“張姨，鑰匙我放就放到這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等媽回來，麻煩您跟她說一聲。”沈夏笑著說。

張姨點著頭，知道沈夏要出門，自己去廚房提了籃子，跟著沈夏一塊出門了。

她要去農貿市場買菜。

兩人同路，到第三個路口，沈夏要去公交車，張姨要則右拐去買菜。

路上，兩人就聊了起來。

張姨跟沈夏大吐苦水，“昨天家裏那小的把碗摔了一地，我這手撿碗切都割出血了，”還給沈夏看，“昨天收拾到半夜，早上一早還讓我叫她起來，我去叫她，她不跟我發脾氣……”張姨心裏難受。

那小的（梁儀）說話也不中聽。

之前是覺得這家工錢給得高，所以做了好幾年，可現在她年紀大了，這精力實在不如以前了，她在想要不要辭了這家，以後找個輕松點錢少的。

沈夏想著張姨又是做飯又是收拾屋子的，活確實重，附和著。

張姨把吐水全倒了出來，心情好多了。

最後還神秘兮兮的跟沈夏說，“我覺得啊，梁家最小的那個，就是梁儀啊，跟梁家人都長得不像，性子也不像，不知道當初是不是抱錯了。”

說完又後悔，“這事我就那麽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說啊。”

沈夏道，“您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張姨挺高興的，這聊了一路，她覺得沈夏是個能處的，比梁儀的脾氣好多了。

聊到公交站那的時候，張姨還不舍得走，似乎想把自己的秘密全告訴沈夏，“上回梁柏把孩子送到這邊來，溫姐還把那孩子的親媽找來了，見了兩回。”

啊？

沈夏驚訝得很，“媽跟大哥前妻有聯系啊？”

“有，當然有，”張姨左右看了一眼，壓著聲，“頭一回見面，溫姐不太滿意那女的，後來見面，覺得不錯了，還讓我拿了一桶給她呢。”

“張姨，你可真厲害，家裏的事你怎麽都知道啊。”沈夏是真心佩服。

張姨心裏可得意了，“也沒幾件事。”沈夏這一誇，她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知道的事，這回不光是梁家的事了，還有周圍家屬樓裏的事。

說靳處長的女兒甩了鄉下的丈夫，回城了，現在那知青丈夫帶著兩個孩子找過來了。

還說曲科長的兒子，結了婚的人，跟單位年輕姑娘搞對象，被妻子發現了，鬧得工作都沒了。

真的挺熱鬧的。

說到關小茹與符東明。

張姨直搖頭，“之前我就看出來了，那小姑娘心眼不下正，每次來都來廚房說我幫，結果我兩個菜都弄完了，她幫忙的那點菜，都還只是開了個頭。”

就是假裝幫忙，做個人情。

只會嘴上說的玩意。

沈夏等的公交車來了。

得走了。

這車不容易等，半小時一趟呢。

張姨依依不舍的跟沈夏揮手，“下回來提跟我說，我給你做好吃的！”做沈夏喜歡吃的菜。

沈夏笑著揮手。

雖然她醒了溫瓊女士家這邊的鑰匙，但是她並不打算經常過去，這鑰匙只是備用。

溫瓊女士讓寧朵跟梁寧安的事，要不要告訴大哥呢？

沈夏又一想，覺得這事還是交給梁松煩惱吧。

她把事情告訴梁松，至於梁松告不告訴大哥，那她可就不管了。張姨那邊怎麽辦，剛才說讓她保密了嗎？

唔，到時候得跟梁松說一聲，別把張姨給暴露了。

沈夏剛回家不久，家裏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這一個月的電話費都不知道多少。

是明店長打來的，他要從沈夏這邊再進二十臺吹風機。

一問，才知道他因為春晚沈夏的那個廣告，生意太火爆了，現在要再開兩個分店，這開店要買一堆的新東西，其中就包括吹風機。

直接從沈夏這拿貨，更便宜一些。

二十臺吹風機。

沈夏想著下午沒事，就去了日升商場，從倉庫裏調出了二十臺，從倉庫帶著貨出來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了，差點又被圍觀。

之後，她把貨給明店長送了過去。

想著長發總是被人認出來，索性在這邊剪了一個短發。

明店長忙得腳不沾地，沒空幫她剪，是其他理發師幫她剪的。原本沈夏在剪成齊耳短發的，可是理發師覺得太可惜了，見那麽短以後想做造型就難了，勸了半天，總算勸成了披肩短發。

可以披著，也可以正好紮來那種。

沈夏看著鏡子，來了興趣，指揮著理發師，給自己吹了一個內扣的造型，還是直發，就是發梢微微向裏頭彎曲，形成半卷。

還挺好看的。

沈夏從理發店出來的時候，好多人看她，不過，這次再沒人問她是不是春晚廣告上的那個廣告女郎了。

一路走回家，有好多人看她，但是沒有圍過的。

這頭發剪對了。

她一走。

理發店裏的客人就找了剛才給沈夏剪頭發的理發師，“我要剪成剛才那位客戶那親的發型，要這麽長的，要往裏頭卷一點點……”

就這一會功夫，已經有三個要那麽剪了，還人一個說要做卷發的，也改主意了。

都覺得沈夏那樣的頭發好看。

沒過幾天。

這發型突然就從麗絲理發店流行了起來，慢慢的傳開了。

沈夏決定坐十三的火車，回老家過元宵節。

正好梁松有假，就一塊回去。

沈夏在火車站等車的時候，看到兩個留碰著跟她差不多發型的了，還好她把頭發紮了起來。

等車的時候，沈夏問梁松，“寧安跟他媽見面的事，你跟大哥說了嗎？”上回她跟梁松說了之後，梁松說要考慮考慮。

因為孩子見自己的媽媽，天經地意，本來不是什麽大事，要是特意去說，反倒弄巧成拙了。

“還沒說。”梁松道，“大哥又去出差了。”

還沒回。

沈夏突然想起來，“梁儀跟那關小茹怎麽樣了？”梁松前天下班回去過一次，他爸找他。

她就是想起來了，隨口一問，並不指望梁松知道。

梁松還真知道，“上回我回家，在路上看到她們了，看樣子，像是和好了。”

沈夏震驚。

和好了？

關小茹不是把梁儀看中的符東明給搶走了嗎，不是反目成仇了嗎。

和好了？

沈夏歪過頭，盯著梁松的眼睛看了一會，“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不會，當時符東明也在呢，他跟關小茹挨著走的，梁儀在旁邊，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梁松很冷靜的說道。

沈夏真有點看不懂。

想了半天，問梁松，“你妹妹隨誰啊？”腦子那麽差，都這樣了，還能跟關小茹和好呢？

還有說有笑。

不怕再被坑一次嗎。

梁松道：“不知道。”他也覺得梁儀的腦子不夠用。

火車到了。

兩人上了火車。

安市。

電氣廠。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省電氣廠來的幾位領導坐到了主位，電氣廠的張廠長跟游主任坐到了下面。

“春風牌吹風機是咱們電氣廠做的，這吹風機現在出了名，咱們廠是連名字都沒人提。”省裏來的領導寒著臉，“春風牌吹風機是咱們安市的牌子，是咱們安市的光榮。”

張廠長跟良主任坐在下頭，都沒有說話。

省電氣廠的領導說了一堆大話 ，空話之後。

看向了張廠長，“你這吹風機，先不要出貨了。”

“年書記，這可不行，這簽了合同的，必須出貨。”張廠長表情嚴肅，“要是出不了化，得賠錢的，一樁賣買下來，要賠五萬塊錢呢。”

這麽多。

那位年書記沈下臉。

張廠長說：“這次是兩批貨，是一塊出的，要是都壓下來，最少十萬。年書記，我覺得就算路們上面有錢，拿這麽錢下來當賠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她說賠就要賠啊？”

張廠長說：“簽了合同的，白字黑字寫著呢。”

這場全議，不歡而散。

張廠長跟良主任出來時，心情很沈重。

他們都明白，這上頭的領導看春風牌吹風機打響了知名度，又無意知道是這吹風機是他們電氣廠生產的，現在過來，是想把這個牌子從沈主任的單位手裏弄過來，變成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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