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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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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下的癡情蠱生長緩慢,須得真正的情欲催化才能加速生長。

莫名心虛的姬眠歡竟然一時半會不敢動作,老老實實待了好幾天,就趴在宮床上看著呼那策每日無限重覆的日常。

巡視炎地,處理族事,剩下便是獨自在靈陣中修煉,他妖核止損修補,天賦本就堪稱逆天,修煉的速度雖然比之前緩慢得多,卻已經甩了許多所謂的妖族天才一截。

饒是姬眠歡看了都得眼紅歆羨,不過他乖乖躺在宮床上,張大細長唇吻懶懶打了個哈欠,對修煉的事興趣缺缺,一副將寐未寐的樣子。

他自也天資卓越,卻從來不像呼那策一般勤於修煉,從前靈鏡是舅舅管理,他只做一只作威作福的小狐貍便好。

只是舅舅隨蒼羽仙尊雲游三界多年未歸,就連姬眠歡繼承狐王之位也未曾出現,若非族中魂牌未暗他都快以為舅舅已橫遭不測。

可一去這麽多年,他不行也要頂上這位置,從浪子成了一名走過禁地接受了傳承的妖王。

姬眠歡沒告訴長老們,他空得到了一段傳承千百年的叮囑,卻沒能得到那叮囑中再三說過要好好保管的靈器。

由上古玄天九尾狐全身精血凝結成的狐王心,神識裏警告再三不可對外人言,這是歷代各族妖王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是他並未得到那顆狐王心。

作為上代狐王,狐王心定是在舅舅姬宿秋身上,可舅舅多年未歸,也不知和蒼羽仙尊去了哪裏。

之所以不可對外人言,是因為這靈器牽扯的並非一族,而是關乎整個妖界的命脈。

靈氣生於天地混沌之初,人妖仙三界各有不同,仙界靈氣最為濃郁,乃是古神開天辟地後將雙目煉化成乾坤日月,晝夜不停地將天地間靈氣填補。

妖界的靈力來自太陰妖神寂滅後化作的妖月,萬古歲月裏一直照耀著這一方天地,而人界未有神跡,是仙界下屬之地,靈力靠著山河造化神秀中催生的靈脈。

妖月應星辰輪轉軌跡晝伏夜出,從其中散落的妖力稀薄,故而單靠天地精華修煉的草木化形緩慢。

太陰妖神座下曾有無數契約上古妖獸,是以獸族多依靠先祖留下的與太陰妖神的聯系引落靈氣,甚至以此溫養靈脈庇佑子孫。

此聯系,便是妖王傳承中的靈器。

呼那策並未繼承妖王神識,故而亦未激活靈器,所以炎地的靈脈才會緩慢枯竭,族民修煉進步遲遲不能推進。

妖族自古看中血脈和天賦,先祖的神魂早已註定了妖王繼承人,呼那策的金瞳與姬眠歡的魂眼,皆是命定的妖王身份。

只有一代繼承人消亡,殘存的先祖神魂會再次挑選合適的繼承人賦予他們天賦,這些特征也會再次出現。

妖王之位後繼有人,神識便會蟄伏起來,直到一代妖王隕落或飛升,或主動放棄妖王身份,神魂就會開始尋找新的繼承人。

姬宿秋已守護狐族三千年,早就說過他會放下妖王之位陪蒼羽仙尊去人間看一看。

姬眠歡希望,自己能繼承妖王是因為舅舅主動放棄了妖王之位,而非其他。

姬眠歡盯著呼那策發呆,這滿室無新,唯有這只狼妖能入眼解解悶,他用爪子揉搓完臉,將掌心的白毛梳理好,又翻來覆去將自己的耳朵搓了搓。

日子難捱,也不知道虎族何時才會徹底撕破臉皮,姬眠歡不長記性跳下床,又闖進呼那策結界裏撲了他滿懷。

及時斂住妖力才未讓其逆行沖毀經脈,呼那策心下微惱睜眼,他想捏著小白狐的後頸皮丟出去,觸手卻不是毛絨絨一片。

他的手順著他自己那件衣袍邊滑了進去,觸及到一片如玉鮮白似脂膩細的肌膚。

壓在他身上的美人水眸瀲灩,笑嘻嘻道:“哥哥,我想出去。”

姬眠歡親昵低下頭撒嬌,呼那策像被這一陣溫熱融化了外層的冰霜,鎖心陣傳來輕微的刺痛,叫那金瞳裏泯滅了難得升起的溫度。

他斂眉捏咒,兩聲清脆的哢嚓,姬眠歡看著手腕上的金鎖鏈心裏暗罵撇嘴,擡眸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將這頑劣的狐貍鎖在床頭,呼那策想了想,又輕念法訣將鎖鏈的長度延長,讓姬眠歡活動範圍僅限於此處,這才淡淡道:“若是閑來無事,就修煉。”

這金鎖詭異得很,姬眠歡趁呼那策閉眸偷偷變回狐貍,那鎖扣也跟著變細,他不信邪變回人形,鎖扣也跟著變粗了一些。

幽幽怨怨擡眸,姬眠歡心道你如今將我困鎖在此處,夜裏休怪他亂來。

識海境地如同往常寧靜,那一滴精血落在呼那策心間沾上姬眠歡的氣息,一時識海只覺得他熟悉,抵抗之力比之前的微弱得多。

在識海裏漫步了許久也不曾見到呼那策的魂心,姬眠歡不信邪走了很遠。

這裏空蕩蕩,漫天都是灰暗的虛無,他不知道自己花時間走了多久,射出的魂絲探查到一片微弱光亮,他神識瞬間化作無數魂絲飛去那裏。

待魂絲重新凝聚出人形,眼前卻是漫天的雪白,紛飛的大雪洋洋灑灑,冰封萬裏,擡眸一眼望不到邊際。

識海景象隨魂心而動,想必魂心就在此處。

姬眠歡隨意走兩步,探查到前方三裏處有神識波動,他望著漫天白雪暗忖怪不得呼那策生性冷漠,這一片冰雪叫誰能熱得起來。

落在他發頂的雪如同細沙,姬眠歡蹙眉拂開沒註意腳下,便一腳跌進了一口寒潭。

刺骨的潭水冰冷到幾乎能凍傷他的神魂,姬眠歡本就厭水,下意識就要往上撲,指尖的魂絲卻察覺到什麽往寒潭深處游去。

魂心不會在這裏吧。

姬眠歡面色古怪,見魂絲不管不顧向黑暗無光的潭底伸去,只好捏了個避水訣跟著游了下去。

越往下神識受到的壓迫之感越重,姬眠歡就這樣跟著魂絲往下沈,直到腳觸碰到了堅硬的潭底。

指尖點燃一簇幽藍的火照亮了漆黑的潭底,眼前的景象讓姬眠歡楞神了許久。

巨大的石柱上玄狼雕像栩栩如生,那張大的狼吻裏尖銳的牙與銳利狼眼中兇戾的光都讓姬眠歡感覺若他靠近一步,這柱子上的玄狼便要覆活將他撕成碎片。

他慢慢走近,忍著那一股鎮壓的威力。

兩根石柱上的鎖鏈連通向那個垂頭跪著的身影,他膝下的堅硬潭底鋪滿碎石,讓摩擦著地面部分的長褲擦破,若非避開水,姬眠歡懷疑自己能聞到這潭水中的血腥味。

粗大的鎖鏈由寒冰鐵鍛造而成,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寒氣,從那被鎖著的妖的琵琶骨上殘忍地穿過,鐵鏈上像生銹一般的血跡凍成冰,慘狀驚心動魄。

那緊實的身軀之上每一條線條都如同古神最完美的作品,盡管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深入衣襟之下的血痕神秘詭異,傷疤錯落於蜜色肌膚上,如同邪惡誘惑的咒紋。

姬眠歡一步一步靠近,最後蹲在那低垂頭顱的妖旁吶吶道:“走火入魔時,便是被這樣鎮壓下來的嗎?”

破碎的衣襟搖搖欲墜,姬眠歡拉開一點,見呼那策身軀之下遍布的傷痕,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裏落下不解。

“不做這妖王便罷了,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哥哥你啊。”他輕嘆一聲,靠在呼那策肩頭蹙眉良久。

“哥哥冷不冷?”這寒潭刺骨,想必魂心在此受罪,非說什麽冷不冷,便是知覺也沒有了吧。

指尖捏訣,一層妖力推開冰冷的潭水形成一個小結界將二妖裹在其中。

姬眠歡化出一方幹凈手帕,替渾身被潭水濕透的妖擦幹下顎和臉頰不斷滴落的水珠。

他知道這樣做無意義,還是不忍心記憶裏強大的天驕落到這個地步。

失去了潭水的鎮壓,一直僵硬不動的妖從喉嚨裏溢出低沈沙啞的咕嚕聲,像是在隱忍什麽可怕的東西,姬眠歡湊近去聽,卻聽不出呼那策在說什麽。

他沒忘自己今日來做什麽,只是到了這裏竟然也會心軟。

冰冷的鎖鏈隨著呼那策的顫動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音,琵琶骨上洞穿的傷口從凝固到重新滲出鮮血。

原本低垂的頭突然擡起,那雙金色的眼睛墮入了完全的黑暗,一眼看上去竟然有些恐怖。

呼那策口中的狼牙半妖化,他低吼著發出奇怪詭異的聲音,周身縈繞出一股黑霧鬼氣森森,姬眠歡蹙眉要壓替他壓制,卻見從呼那策心口溢出的魔氣腐蝕了呼那策上身的衣物。

精壯身軀上的傷痕徹底裸露出來,但比這更讓姬眠歡驚訝的,是從那截韌勁窄腰腰窩處延伸出來的金色紋路。

它像是一朵畸形而詭麗的魔物,攀繞在緊實的蜜色腹壁之上冶艷性感到窒息,末梢一直蔓到左胸胸膛,在心口開出了極盡絢麗綺靡的花。

卻在黑霧包圍之下發出微光,抵抗著魔氣的侵蝕。

“哥哥。”姬眠歡輕笑著捏住呼那策的下巴,半魔化的妖擡起眼,眸中兇光畢露,他脖子上青筋鼓起,喉間咕嚕咕嚕發出威脅的低吼。

那只狐妖半點懼色也無,只是眉眼彎彎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寒潭底部開始動蕩起來,鎖住呼那策的兩只石柱不停地搖晃,一時如同要天塌地陷般,姬眠歡溫柔地扣住呼那策的後腦勺,忽然想將自己的氣味留在這魂心上。

於是他笑著喃喃:“哥哥,我說了這是修煉,不許怪我哦。”

他解開避水訣,刺骨冰冷的潭水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像吻上了一頭兇猛的巨獸,呼那策尖牙快要惡狠狠刺穿姬眠歡的唇瓣,他後背的肌肉緊繃鼓起,傷口不停地流著血,抖動的鎖鏈像一陣嗚咽的悲鳴。

潭水重新包裹住他的身軀,眸間黑霧散盡,呼那策精疲力盡,他磕下眸子靠在姬眠歡懷裏歸於寂靜。

像是溫順地接納了這個帶著玩弄和輕佻意味的吻。

作者有話說:

狐狐:這鎖不錯,哥哥改天借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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