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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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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畢竟一直在搞刑偵,還是教授,雖然不懂軍事,但了解兒子。

此時就說:“小憲,怎麽解除危險,我們聽你的。”

高崗還要打岔:“顧謹,我真的不敢惹事,趕緊喊人,讓把那東西從我的船上運走,不然,要給紅國衛星盯上,我以後就沒發出海了。”

在沿海搞漁業公司的人,最了解漁民們的憋屈。

海上有種大型拖網船,號稱海洋收割機,管你海裏有啥寶貝,大網撒下去,一片海域能給你撈到魚蝦斷子絕孫。而按《國際海洋公約》,那玩藝兒是不準在公海進行捕撈的,所以高崗有拖網船,但向來不敢出公海。

可鄰國的拖網船不但大張旗鼓的出海,而且還有海警沿途護衛,流氓一樣,看到藍國的漁船,隨口汙蔑個海盜船,還會連人帶貨一起抓走。

偏偏人家有紅國支持的軍用GPS支持,能定位你,你定位不了它。

高崗的漁業公司,去年有兩名船員,捕了滿滿一船魚,在歸港的路上,被鄰國的海警汙蔑為是海盜,開槍打死了,後來也只一個人賠了三萬塊。

這算黑吃黑,高崗也只能忍了。

而要紅國軍方知道他捕撈了魚雷,那以後他的船就別想出公海了。

顧謹咂了口氣,說:“放心吧,我仨兒子頂著呢,天塌不下來的。”

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他說:“小憲,你直接跟這件事的負責人講。”

從小憲拿著手機,四處張望的態度,顧謹明白了,他這傻乎乎的兒子是怕附近還有人在監聽,也就是說,他認為港口並不安全。

不錯嘛,這傻乎乎的二小子都曉得謹慎行事了。

小憲接過手機,找了個空曠的地方,開門見山:“你是專搞技術的吧,那我就直接講了,魚雷空間有限,設的肯定是單向GPS,那是關不掉的,而現在,船只馬上進港,對方肯定已經捕捉到信號了,爆炸也許就在一剎那,你們應該用信號壓制,也叫欺騙式幹擾,欺騙式幹擾您明白嗎,就是在地面進行高功率無線幹擾活動,迷惑衛星。”

接電話的其實正是顧鴻的上級,李部長。

他和顧鴻在一間辦公室裏工作,此刻,他把電話摁成了免提。

而小憲這種粗魯,不禮貌的語氣,他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但擡頭看一眼滿臉震愕的顧鴻,他溫聲說:“地面進行高功率幹擾,確定可以屏蔽所有信號嗎?”

小憲說:“只能屏蔽衛星,但近地的不能,所以比爾上校如果近地搜索,你們就拿他沒辦法。”又說:“你們能不能搞快點,船只馬上就要進港了。”

“你是顧憲吧?”李部長再溫聲問。

顧鴻早就聽出是小憲,捧著文件的手都在顫抖。

小憲習慣的是西方式的快捷和高效,雖然他自己意識不到,但他長期呆在西方,於東方,於藍國政府部門的認知,就是懶政,怠政,效率慢。

所以他氣呼呼的說:“你管我是誰,我不為這個國家,不為政府,只是為了我爸,我們全家的性命才提醒你們的,要不想魚雷它炸,就按我說的做。”

“人我馬上派了,按你說的來執行。”李部長可是長期在國防部門工作的,特別擅長抓重點,他說:“你認為近地還有人在搜索信號源,比爾上校,哪是誰?”

小憲登時提高了嗓門:“嘿夥計,你們國家的情報部門是在吃閑飯嗎,那麽大一個間諜,在東海市呆了多久了,你們難道不知道?”

顧謹離兒子不遠,望著沒大沒小沒家教的兒子,也只能硬著頭皮聽著。

電話那頭的顧鴻更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李部長則是一貫的溫聲:“現在知道了。顧憲先生,感謝你這位國際友人對我們的提醒,也請你先將這件事保密,可以嗎?”

顧憲,紅國國籍,但他居然在向藍國軍方提供紅國間諜的信息。

這站在紅國的立場上,叫叛徒。

但他顯然沒意識到,他居然說:“當然,這是一個公民應該盡的義務與責任。”又說:“你們可快點,那我掛電話啦。”

“這樣,你暫時不要離開,近地觀察一下我們軍方是怎麽工作,就算軍方邀請您這位國際友人參觀一場軍事行動,可以嗎?”李部長說。

聽對方語氣這麽虔誠,小憲畢竟孩子,哪知道對面是那麽大的領導,嘿嘿一笑,說:“夥計,我很喜歡你的辦事風格,一點也不東方,不迂腐。”

這邊的顧謹搖頭苦笑。

那邊的顧鴻也頭大,這傻乎乎的二孫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李部長卻笑著說:“夥計,我也很欣賞你的坦率,和你的智慧。”

掛了電話,擡頭看顧鴻面色很難看,給他點點頭,示意他安心,李部長立刻打電話,開始布置工作了。

其實高崗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因為鄰國仗著可以共享紅國的軍用GPS,在整個東海沿海流氓耍的飛起,而我國的北鬥衛星去年才升空,在領空的制霸權方面,一直被紅國壓著打。

但部隊執行任務的高效率,高崗都沒得話說。

這時李部長又給他打電話,他就去聽電話了。

小憲掛了電話頂多三分鐘,法典突然揚頭,說:“半夏,快看,直升飛機。”

其實那不是直升飛機,而一架軍用戰鬥機,在頭頂盤旋著朝海面飛了過去。

過了會兒,又是一架,一架接著一架,連著五架戰鬥機,從軍用港口出發,朝著高崗的漁船開了過去。

這時高崗掛了電話了,說:“妥了妥了,這些飛機是去護航的。”

確定這些戰鬥機是去護航的,大家心裏也就穩當了。

當然,碼頭沒有人會想到要走。

因為大家都想看看,部隊的戰鬥機會怎麽把那枚魚雷護送回港。

半夏依然什麽都不知道,而她呢,又想顯擺一下自己的照片,可惜無人關註,就把照片拍的嘩嘩響,這時拖網船已經出現在海平面上了,五架殲機恰似一個五角星,護著拖網船在海上行駛。

小憲不僅癡迷電子產品,還是個軍事迷,這一看,厲害了,因為部隊派出來的居然是最新款的殲11,這玩藝兒,紅國的軍事報刊上天天講,據說可以媲美紅國的F可-22戰機,但直到現在,還沒有記者拍到過一張它的正面照。

就更甭提演習片斷了。

這可太行了吧,小憲今天居然看到活體版的殲11了?

而且是一次五架,還直給他來了個現場表演。

此刻的小憲,瞪大雙眼,貪婪的看著,毫不誇張的形容,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過就在這時,法典搖他胳膊:“嘿嘿,二哥,有情況。”

“別煩我,臭小子,殲11呢,趕緊看啊。”小憲說。

“不不,了不得的大情況,快看那邊。”法典掰著他哥的腦袋往遠處看。

這一看,小憲也被驚到了,是洋上校,他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從咖啡廳裏沖了出來,正在往這邊走來,看著天空突然出現的戰鬥機,顯然他也很著急。

關於比爾上校,小憲和法典見過他的真人,但他並不認識他們倆,因為當時他們一直是暗暗跟蹤,沒在比爾上校面前露過臉。

小民知道他,但並不認識,而顧謹,則是完全不知道。

法典以為現在已經可以逮人了,扭頭看他爸,一聲間諜還沒喊出來,小憲忙捂了他的嘴巴,努嘴,搖頭。

沒吃過豬肉,可小憲也是見過豬跑的,像比爾上校這種級別的大間諜,其價值,比一顆魚雷還大。

而在軍事較量中,碰到這種間諜,直面戳穿就落了下風了。

掌握他,迷惑他,並用反間的方式從他身上獲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上乘之計。

這也是為什麽李部長要專門叮囑,讓小憲幫忙保密的原因了。

而小憲作為一個電子產品發燒友,乍一看,就知道比爾上校是怎麽工作的了,他手裏捧著一臺Thinkpad的筆記本電腦,這玩藝兒才剛剛面世不久,在紅國,一臺的售價是三千美金,折合人民幣要兩萬四千塊。

只要安裝上軍用軟件,這東西就可以進行遠程GPS搜索。

剛才比爾上校在咖啡館裏檢測魚雷,但現在信號消失,他跑出來搜索信號了。

漁船馬上經過東海港,只要近地,比爾上校就可以搜到它,小憲又不能被他發現,但在部隊的人沒有來之前必須阻止他,怎麽辦?

這時,正好半夏啪啪搖照片,要了小憲一下,小憲乍一看,上面全是半夏的大頭照,就說:“咦,這照片好看呀,哪兒照的?”

總算有人註意到她了,半夏歡快的指:“就是那邊,姐姐家。”

偌大的廣場,小憲從抱起半夏就走:“走,跟二哥也照一個去。”

“好呀。”半夏忙說:“點點哥哥,你也跟我照一個吧。”

法典和小憲正愁猛乍乍上前要打草驚蛇了。

抱個孩子,最好的偽裝。

半夏很疑惑的,明明大丫家在另一邊,可二哥抱著她,急吼吼的在往反方向走,而且越走越快,眼看就要撞到人啦。

“二哥小心。”半夏喊。

小憲非但不小心,懟著半夏就撞上了比爾上校的筆記本。

比爾上校一邊搜索,一邊還在貪婪的看著天空中漂亮的殲11,毫無防備,筆記本從手中脫出,小憲一個手撈,把筆記本給搶了過來。

法典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他是最好的捧哏,忙把半夏接了過去。

比爾上校當然要搶筆記本,可小憲賴笑,說:“大哥,我撞壞您東西了吧。”

“夥計,東西給我。”比爾上校說。

小憲粗暴的打開筆記本又合上:“我看看,是不是給你摔壞了。”

這時拖網船在海面上跟著殲機的指引拐了個大彎,往軍用港口去了。

比爾上校一看急了,一把搡過去,咒著臟話來搶筆記本,但小憲依舊是賴笑:“大哥您著什麽急呀,這東西要壞了,我得賠您錢呀。”

啪啪又是兩下開合,這下筆記本徹底關機了。

什麽是戰爭,此刻就是,比爾上校此時也不廢話了,突然擡腿,一腳踢上小憲的褲襠,趁著小憲捂褲襠,把筆記本搶了回去,轉身就跑。

但還有法典呢,他一把搶過筆記本,問:“哥們,你他媽怎麽打人呢你?”

比爾上校可是身經百戰的軍人,一個鎖喉,搶筆記本,一氣呵成。

顧謹和小民幾個也瞄了眼這邊,但他們以為只是普通的爭執,並沒有過來。

比爾上校已經跑了。

小憲在捂襠,法典差點被人一手掐死,也才剛剛喘了口氣。

而半夏,完全嚇懵了,捧著照片瑟瑟發抖。

她的哥哥們好可怕的,動不動就能跟人打起來,但她完全不懂他們為什麽打。

船是沿海岸線航行的,比爾上校打開筆記本,邊追邊搜索。

倆兄弟打不過個紅國大兵,都挺沮喪,但對視一眼,忍著痛,還想追。

小憲心裏還在咒罵,心說部隊的地面支援也太慢了點,他們要再不來,比爾上校還是會搜索到信號,並進行引爆的。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跑來了一人,拍了拍小憲的肩膀,給他亮了個火柴盒大的東西,追上比爾上校,跑了。

藍天白雲,海風烈烈,法典喘順了氣兒,正準備跑,小憲把他扯了回來。

“哥,你咋回事啊,那是個大間諜呢,咱就這樣放了他,不追啦?”法典說。

小憲指著追比爾上校去的那人說:“那是個軍人,他手裏拿的是信號幹擾器。”

法典有點懵,可瞬時就明白了:“所以是咱們的軍人叔叔來了,而且他會全程跟著間諜,手動屏蔽信號,對不對?”

小憲的褲襠終於沒那麽疼了,直起腰說:“這幫兵哥們,效率還是蠻快的。”

這個國家在某些方面,落後,愚昧,確實讓小憲不喜歡。

可部隊,軍人執行起工作來,效率也太高了吧,前後不過五分鐘,空中有殲11,地面的特勤人員也很迅速,總之,效率棒極了。

而有微型幹擾器在,比爾上校就是只無頭的蒼蠅,只能碰壁。

經歷過一場現場觀摩,此時的小憲,只想給藍國部隊軍人們豎個大拇指。

一枚最新型的魚雷,就這樣被他們納入囊中了。

當然,還是因為有他的配合,紅國間諜被玩的跟傻子似的,此時還天上地下的,在找信號呢。

遠遠看著洋上校的傻樣,雖然褲襠依舊疼,但小憲只想哈哈大笑。

他一笑,法典也傻乎乎的跟著笑了。

可憐半夏是個才五歲的孩子啊,小時候跟著二狗就是天天在打架,現在跟著法典和小憲,依舊隨時隨地要要打。

她小老虎一樣的膽子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咧開嘴巴,她也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

剩下的事情跟顧謹一家無關了,他們也就辭過高崗,要回家了。

臨走之前,顧謹再勸高崗一回,讓他信任林珺一回,把兒子從紅國接回來。

這回高崗終於松動了,特認真的答應下來了。

回到家,大人們自會互通消息,聊正事,而半夏,則把她的大頭貼貼到了她的書上,小本子上,貼的到處都是,等媽媽回來,還要極為寶貝的顯擺給她看。

今天林珺回家,也是風光滿面的。

報關進行的特別順利,價值幾十萬的藥品整體過關。

因為是先打款後交貨,產品發出去,就意味著這筆生意徹底做完了。

正好眼看就要過年了,有金荃監管管理,林東盯著生產。

林珺正好能休息一下,陪陪半夏,應付應付,陪著女兒看她的大頭貼。

顧謹剛才一直在接電話,掛了電話,皺起了眉頭,說:“我媽說大後天出發。”

顧母是個很溫柔,也很善良的老太太,多年未見,林珺甚是想念。

此時更樂了,說:“好啊,來了讓她住咱們家。”

這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顧謹的憂慮,捧著大頭貼說:“你瞧,這人像小民呢。”

顧謹咂了口氣,說:“小憲的脾氣,李部長他都能當面懟的,我親自去跟老爺子商量一下吧,看能不能不讓我媽帶小北,要小北不在,婚禮上應該沒啥事,可要小北在,怕是幾個孩子要鬧起來,而要他們一鬧,於咱倆,都不是好事情。”

半夏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在搖大頭貼:“爸爸,你也看看呀。”

“好好,真好看。”顧謹說完,從兜裏掏出一串特別圓,又大的珍珠手串,悄悄遞到林珺手裏,起身說:“今天小憲得罪了李部長,還要商量小北的事,我晚上去招待所,陪老領導們吃個飯去,你們自己在家吃飯。”

關於小憲大嘴巴得罪李部長的事,林珺並不知情。

可他提及小北,林珺就想到一樁,有可能會發生在婚禮上的麻煩了。

小北,顧靈的兒子,比法典大兩歲,今年17.

從小被顧鴻一手帶大,又是長在首都檢察廳的大院裏的,堪稱又紅又專,雖然林珺多年未見,但風聞過,據說因為小民小憲的移民,他極為痛恨他倆,經常揚言,說但凡見了小民兄弟,只做一件事,就是要他們當場下跪,認錯,承認自己的狗漢奸身份,然後,學著秦檜的樣子,跪地道歉。

而道完歉,他還要把他倆趕出國門去,永不許他們再回來。

半大小子們都有點中二病。

原來的法典也中二,還在小民的床頭畫紅旗和拳頭呢。

小北的中二病比法典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過年的,她和顧謹要舉行婚禮,要他不來,婚禮上應該沒啥。

可要他來了,在婚禮上跟小民小憲鬧,真當著賓客們的面逼他們站隊,承認當初的移民是錯誤的,再罵幾句狗漢奸啥的。

那還能叫婚禮嗎,車禍現場還差不多。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小民一直在努力適應這個國家,小憲雖然嘴上叭叭的,可他的骨子裏流的是紅色的血,當有民族存亡的危難時,認的肯定是這個國家。

但讓他們當面表態,他們不會的。

因為他們跟魏向軍那種喜歡拍馬屁的人不一樣。

他們有能力,就不喜歡搞□□。

顧謹去找老爹,想勸阻小北,不讓來。

但林珺估計他辦不到,小北可是老太太的眼珠子,他不來,估計老太太也就不來了,所以還是得她來想辦法,把他們兄弟的矛盾給調和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

一場婚禮,辦得好不好是其次,但要鬧了亂子,不就醜了嘛。

林珺正想這事兒呢,突然客廳門被撞開,小憲急吼吼的進來了,伸手就說:“媽,先借我三千美金,我得出趟國,你放心,等你婚禮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林珺倒也答應得爽快:“行,但你得告訴我是為了什麽事。”

小憲為啥想出國呢,是這樣的。

回來後小民和法典去打球了,而小憲,想悄瞇瞇的從魏向軍的郵箱裏下載一點帶顏色的圖片下來,就又悄悄登陸他的郵箱了。

本來他只是想幹點壞事的,可偶爾翻開一封郵件,直接給氣了個火冒三丈。

因為明明魏向軍自己是個大漢奸,間諜,他受雇於紅國軍方,每個月拿著薪水,一直在配合比爾上校的間諜工作。

但他反過來,最近一直在給裴秘書發郵件。

於郵件裏汙蔑,說小憲秘密受雇於紅國軍方,是紅國軍方的間諜。

回國,是為了臥底,采集情報的。

甚至,他還把劉馬克和肖華倆都栽到了小憲的腦袋上。

還讓東海市政府千萬不要跟小憲合作,說顧家一門全都是大間諜。

這不但是造謠,而且還是賊喊捉賊。

好在從抄送記錄來看,裴秘書並沒有回過他的信。

但謠言,抹黑,這種東西是最可恨的。

裴秘書因為魏向軍的政治背景不理他,可要他發給別人呢,發給恨顧鴻,顧謹的人呢,那些人要是借機,拿這種謠言做文章呢?

顧鴻和顧謹全得丟工作。

偏偏魏向軍人在紅國,而且既然家都沒了,他也就沒有回國的意思了。

今天,因為魚雷,小憲終於明白了,戰爭從來沒有消亡,只是換了種方式。

他也刻骨體會了,法典所說的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的意義了。

他可以被人汙蔑,潑臟水,但他不能讓父輩因為他而蒙羞,被人指指點點。

更何況顧鴻還在那麽重要的部門工作。

這種東西反映上去,一旦被上面采信,顧鴻那把年齡了,是要坐牢的。

所以小憲必須出國,他要跟魏向軍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

小憲已經快氣死,氣炸了。

恨不能立刻插著翅膀飛出國,給魏向軍一通暴揍,砸爛他的電腦,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可林珺居然慢悠悠的說:“不用你出國,這事我來辦,魏向軍,我幫你把他從國外哄回來,把那只躲在暗中的老鼠,抓到明面上來。”

小憲被媽媽驚到了,他向來認為媽媽是個弱者,是個需要他保護的人,而且他一直認為媽媽比較老古董,傳統,接受不了新思維,新東西。

可她居然說她能把魏向軍從國外哄回來?

她有啥辦法,要怎麽哄?

小憲當然是不信。

但這時林珺說:“你說那個洋上校是間諜,而且他雖然被部隊監控了,但他自己並不知道,對不對?”

小憲點頭:“是。”

林珺再說:“魏向軍算洋上校的下線,抓了他,不會影響到部隊監控洋上校,但是能幫你清除汙蔑你,造謠你的根源,對不對?”

小憲畢竟還小,思慮不是那麽周全,但想了一下,說:“媽你說得特別對。”

“那就簡單了,你在網上發個新聞出去,就說據傳言,魏芳家還有將近八百萬的現金下落不明,這消息傳出去,魏向軍馬上就會回來的。”林珺說。

小憲覺得不可能,他說:“魏向軍不是魏家的孩子,魏家的錢跟他沒關系呀。”

“你聽我的就行,只要消息發出去,魏向軍一看到,肯定回國。”林珺說。

小憲不太信,還跟他媽開起了玩笑:“媽,要是魏向軍真會回來,為了表達感謝,到時候我在你的婚禮上跳段鋼管舞,給你熱場子。”

瞧這不靠譜的兒子。

她的婚禮,要參加的,除了顧父的老同事們,就是政大的教授,以及顧謹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如今在各個政府,機關部門工作的學生們。

所以從各個地方政府到全國,好些地方的法官,檢察官都會來。

要小憲上臺跳場鋼管舞,那他們倆口子從此就不必再出門,見人了。

挖個墳跳進去,直接把他倆埋了,碑都不敢立。

她起身要去廚房,溫聲說:“小憲,你要真想感謝媽媽,到婚禮上,就你必須全程捂緊嘴巴,站得端端正正,我讓你說什麽你才可以說,不讓你說話,你就全程當個啞巴,這才是以媽媽最大的感謝。”

小憲個傻大個兒,跟著媽媽進了廚房,一臉憨:“為什麽呀媽媽?”

林珺洗了個蘋果遞給兒子,先問兒子:“你是哪國人。”

“我是你生的,你說我是哪國人”小憲也是反問。

“那我問你,要有一天藍國和紅國開戰呢,你怎麽辦?”林珺再反問。

雖然隨口一問,可這個問題能探到小憲的心底。

林珺以為兒子會很糾結,沒想到他咬了口蘋果,坦然說:“那還不簡單,我本來就是藍國國籍,到時候申請恢覆,再跟那邊談,宣布放棄國籍不就完了。”

男孩頓了頓,終於正經了一回,說:“媽媽,我原來從來不相信還會有戰爭,但是你想過嗎,我生在藍國,如果真的面臨戰爭,我怎麽可能不回自己的國家,不為自己的國家盡力。”

所以他自己不知道,但他心裏早有答案,他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

林珺一笑,再給半夏洗了個蘋果,得幫閨女仔細的削了皮。

她說:“不談這些有的沒的,真要感謝我,就趕緊發新聞,造謠去!”

小憲不明白為什麽媽媽不讓他在婚禮上說話,但他好奇,想知道用媽媽說的方式能不能把魏向軍給哄回來,就去隔壁造謠,往外網上發新聞去了。

林珺正在削蘋果,半夏拍著額頭問:“媽媽,你為啥笑呀。”

林珺一看,卻原來,女兒把楊過的貼貼貼到額頭上了,她說:“因為你額頭上的貼貼好看唄,真漂亮。”

半夏拍拍額頭說:“改天我和媽媽一起,照好多好多,把咱們家都貼滿。”

“好。”林珺說著,餵了女兒一瓣兒削好的蘋果,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倆兒子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不然今天他們只需要把顧謹從船上喊下來,把間諜的事情壓下去就完了。

也許魚雷會炸,可那跟他們兄弟一點關系都沒有。

促使他們去冒險的,是他們的責任心,和一顆愛國的心。

但這些除了顧謹和她,別人是不知道的。

而當初,雖然他們移民是為了給家裏減輕經濟壓力,可一步走錯,枷鎖就背在他們身上了,別有用心之人,現在會汙蔑小憲,將來就會汙蔑顧謹,顧鴻。

用他們移民的事打擊顧家一門,叫他們擡不起頭來。

而這事,隨著網絡信息的發達,很可能會愈演愈烈。

林珺不在意倆大崽將來會在哪兒工作,生活。

也不在意他們能賺多少錢,能為家庭做多大的貢獻。

但絕不能讓人汙蔑他們,把他們說成是紅國的秘密軍人和漢奸。

小北只是個孩子,他恨,他厭惡,就會當場喊出來。

這種是在明處的敵人,好解決。

但魏向軍那種是別有用心的小人,他躲在暗處,不停的造謠,對孩子的傷害是毀滅性的,所以她必須把他揪出來,掐的死死的,

不然,小民為了融入這個國家而承受的痛苦,小憲為國家追回一顆魚雷的努力,就全都是白費功夫了。

以後他們在工作方面做出什麽成果來,也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和認可。

話說,原來林珺並不期待婚禮,但現在她有點期待了。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和的婚禮於小民小憲來說,是個正名的好機會。

她要借著婚禮,讓所有來的賓客們,像小北一樣在懷疑他們的人們,知道她倆兒子的心跡,知道他們是堂堂正正,立於天地間的君子才行啊。

這,比她和顧謹舉辦個儀式重要了很多倍。

……

網絡社會的事情的發展會有多快呢?

今兒臘月二十四,林珺想的是,趕在大年三十前,魏向軍能看到消息就不錯了,可就在這天晚上的12點,小憲突然從隔壁過來,一把推開了臥室門。

幸好老父親回來的晚,也才剛剛洗完澡坐到床沿上。

不然,小別勝新婚,20歲的兒子就得撞破爹媽的醜事了。

二傻子倒不看他爹,笑的嘴咧了老大:“媽,你簡直神了,魏向軍好快的,他已經在通過電子郵件咨詢機票的價格了,他還真的要回來啦。”

林珺笑了一下,說:“估計他恨不能插上翅膀往回趕呢,趕緊去睡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為了莫須有的八百萬,魏向軍終於按捺不住,要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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