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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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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憲是在飛機上丟的錢包,錢和護照,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全丟了。

下了飛機後他出不來,到不了接機大廳,是在機場公安局打的電話。

本來以為一聲令下,小點點會帶著三十個黑shou黨來接機,可媽媽居然掛了他的電話,再打,無人接聽了。

而這時,公安從他的包裏,搜出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藝兒。

比如,有兩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玩藝兒,是摩托騾拉牌的,據顧憲自己說,這叫mobile phone,是一種智能式的掌上電話,屬於三個月後,才會上市發售的新品,是一種能取代大哥大的東西,但公安從來沒有見過。

另,他還有個非常小巧的,電子屏幕的相機,以及三張電路主板,據他說,這叫電腦主板,是他用來做科研的電子產品。

既是電子產品,就需要購買憑證,以及,得要申報關稅。

打不通這邊的電話,小憲於是給曹桂打電話,希望舅媽能救自己。

可曹桂向來分明很溫柔,護崽,總喊小憲叫大寶貝兒子的,可這一通越洋電話打過去,聽說他已經回國之後,哐的一聲,她連聲再見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等再打的時候,她直接把電話線拔了,無法接通。

倆公安對視一眼,說:“先生,如果不申報關稅,我們將以走私罪處理你。”

這時小憲突然想起:“對了,我爸叫顧謹,東海市政法大學的顧謹顧博士,據說他經常給公安講課,你們知不知道他?”

關鍵時刻,還得看爸!

倆公安對視一眼,說:“是的,他是我們的《刑法》講師,您是他兒子?”

“對對,我有我爸的傳呼號,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小憲說著,開始翻包了。

法律也有彈性空間,如果小憲真是顧謹的兒子,雖然涉及走私,但念在他是初犯,而且產品無法定價,公安批評教育幾句,讓他補齊稅款就會放了他。

可他真是顧博士的兒子嗎?

為了找個電話號碼,他打開了一只又一只的行李箱。

從裏面翻出吉它、巧克力,掌上游戲機,以及各式各樣的禮品盒,又翻出一大堆的衣服來,在衣服裏面翻來找去。

他足足找了半個小時,找的公安都不耐煩了:“請問,你能找到嗎?”

小憲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件小小的衣服,捧過來說:“這件衣服上有,當時我爸爸我為了讓我給他打電話,曾用線織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縫在了我的衣服上,就是希望我在有困難的時候,可以打電話求助他。”

這算什麽兒子,不記得爸爸的電話也就算了,還要爸爸縫在他衣服上?

他說他是加州理工大學的計算機天才,還曾在摩托騾拉公司實習,研發一種叫mobile phone的東西。

可在公安看來,除非兒子是個弱智,否則的話,當爸的不用縫電話號碼吧。

若非智障,怎麽可能不記得老爹的電話號碼?

可捧出衣服來一看,小憲又崩潰了。

分明顧謹給他縫過電話號碼,可現在,那個電話號碼不知道被誰給剪掉了。

顧家的孩子有一點好處是,從不說臟話,所以小憲氣的在扯衣服,可嘴裏並不會罵臟話,只不停的喊著please和god。

越看,公安越覺得他像個智障。

跪在地上,想起自己的老父親,小憲淚流成河。

想當初要出國時,爸爸怕他遇到危險無法求助,苦思冥想,把電話號碼縫在了衣服上,可那時小憲哪會想到爸爸呀,他整天跟著舅媽四處玩樂,四處旅游。

他樂不思蜀。

給爸爸打電話那種小事,他根本不屑於幹。

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會遇到搞不定的困難和危險,還笑爸爸杞人憂天。

現在倒好,電話號碼可以救命,可他,找不到了!

其實公安局就有顧謹的電話,只要有公安搞不定的案子,都可以打電話請教他,可面對著這位自稱是‘顧謹兒子’的小夥子,公安們對視一眼,作了個決定。

其中一個公安說:“jack顧先生,我們將按照《海關出入境管理條例》,依法,對你進行為期15天的刑政拘留,請簽字。”

小憲一聽慌了,忙說:“我可以賄賂你們吧,我聽說大陸公安都喜歡被賄賂,這個,數碼相機,價值幾千塊的,我可以送給你們。”

公安說:“行賄也屬違法行為,要多加十五天的拘留。”

小憲又從腕上解下一塊表來:“這塊表吧,價值七千美金呢,總該行了吧。”

“再加15天,祝你在局子裏過得愉快,jack先生。”公安說。

於是,東海市的道上到底有多亂小憲還沒有感受到,但是公安執法的威嚴,他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銀手鐲一銬,他喜提拘留,這就被送到拘留室去了。

而在公安們看來,這位叫jack顧的,不但不是個天才,還是個十足的智障。

試問,一個為人子的,怎麽可能不記得父親的電話號碼?

簡直荒唐!

……

周末嘛,顧謹早早就到了,在樓下幫忙洗車。

一輛大金杯被他擦洗的一塵不染,仿如新的一般。

洗幹凈後,還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放了個東西,放後以後還坐上去試了試。

看會不會咯到人。

這時倆兒子吵吵鬧鬧的下了樓,法典最理直氣壯,抱著半夏就要上副駕。

顧謹說:“抱孩子不能坐副駕,坐後面去。”

小民立刻搶過半夏,倆人一起坐後面了,還給半夏系上了安全帶。

法典也要挨著半夏,氣哼哼的說:“爸爸,大哥說自己是精英,說我是笨蛋。”

顧謹淡淡問:“他沒跟你講過嗎,他認為我是個理想主義的烏托邦分子。”

法典不懂:“爸爸,烏托邦是個啥?”

小民正在叛逆期,再加上在國外時,經常聽人明嘲暗諷,譏毀他爸這種逆流回國的歸國者,說他們是糊塗蟲,不識時務,是呆腦筋。

聽得多了,他依然愛自己的父親,但他不敬父親。

在他心裏,有很多人都比他爸牛逼,因為人家都比他爸會賺錢。

所以他大膽的說:“烏托邦是一種愚者的理想主義,是空談,是妄想。”

法典驚了:”所以你認為咱爸這樣的人都不算精英?”

小民醞釀一下才說:“在我們移民圈裏,有個叫劉華強的人,是大華商會的副會長,他說過,如果我願意開個藥物研發中心,他就會全盤資助我的費用,給我創造最好的研發環境。真正的精英,應該是像劉華強先生一樣,把目光投向既能賺錢,又對人類社會有著巨大貢獻的產業,既能賺錢,還能博得名望的人。”

所以他的意思是,大華商會的副會長劉華強,比他爸牛逼得多。

就因為人家不但有名還有錢,而且還願意給他搞投資?

法典不服,說:“咱爸也有錢,原來有好幾百萬的。”

“點點,真正的精英人材,身家是用千萬,億來計量的。”小民說。

這下法典慫了,大哥是個行走的五十萬,瞧不上他爸的三百萬呢。

這時林珺上車了,一屁股坐下去:“哎呀。”

“媽媽你怎麽啦?”仨孩子同時問。

林珺摸出個東西,掰開看了看,又盒上了,笑著說:“我好著呢,沒什麽的。”

前夫哥在座位上放了個裝戒指的盒子,咯了林珺一下。

悄悄打開,裏面是枚金戒指,還是鑲了鉆的,布令布令的閃著光。

好吧,算他識相,頭一回結婚的時候,因為林珺未婚先孕,戒指是草草買的,雖然是個金的,但不戴鉆,被曹桂詬病了很久,說那是顧謹不愛她的體現。

林珺是個俗人,看著大嫂一枚枚的鉆戒,心裏也會酸,會難過,而抑郁癥,會誘發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全感,所以那時她也認為顧謹不愛自己,還因此而自暴自棄了很久。

但她一直在掙紮,求生。

曾經要出國的時候,也跟顧謹提過,只要他願意陪她出國,她就不離婚。

可顧謹不,他可以為了攻讀學位延遲畢業兩年,可他有兩個哥哥死在這個國家,他認為目前國家急需政法類人材,他必須留校任教,所以堅持不肯走。

假設,當時他要願意陪她出國,她的病會好,孩子們也不會學壞。

可如果他陪她出國,要少帶一屆學生,那他的理想和堅持,就又沒了。

所以當時顧謹曾說:自古忠義兩難全,林珺,我會等你,但我不能陪你去。

林珺曾經的愛已經被一地雞毛的生活消磨殆盡了。

她能理解顧謹的堅持,也慶幸因為他和法典的堅守,讓半夏找回了家。

但這回,她必須要感覺到他是真的愛她,才會覆婚,否則休想。

所以林大小姐捧著鉆戒指盒子看了許久,轉手把它裝回了前夫兜裏。

但想了想,她湊了過去,伸了一根指頭,低聲說:“我只有一點不滿意,但我不會說的,你自己去猜,去悟,悟到了,做到了,我就答應你。”

天天送花,鑲了鉆的戒指是顧謹專門選的,都她不滿意,還想要什麽?

他有什麽地方做的還不夠到位?

開著車,顧謹絞盡腦汁,但始終想不到前妻想要啥。

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哪兒做的還不到位。

這算報應吧,頭一回他玩了些心機,耍了些心眼,她就傻傻的鉆他網裏了,可現在她學精明了,當然,也被生活磨滅熱情了,再想挑起她的熱情,難啊!

……

海花港當然在海花縣境內。

從東海市到海花縣,最近修了一條名叫濱港大道的路,全線三車道,既寬闊又氣派,法典頭一回見,覺得賊驕傲,示意大哥看:“大哥,瞧這路,氣派嗎?”

小民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點點,在紅國,這樣的路遍地都是。”

“要覺得國外好你就趕緊滾吧,崇洋媚外的大漢奸。”法典說完,脖子一縮,等著大哥來打自己,可大哥卻直勾勾的目視前方,傻了似的。

“大哥,你沒事吧?”法典又問。

小民看到公路一側豎了好大一副廣告牌,上面寫著:預祝史瑞克公司與名揚公司的合作圓滿成功。落款:海花縣縣委縣政府宣。

國人不知道史瑞克公司的意義,但小民知道,它是全球第一大因素林生產企業,而且擁有多款專利抗癌藥,它能在國內建廠,當然意義巨大。

因為那會降低國內抗癌藥品的成本,造福一方百姓。

當然,一旦能投資史瑞克,投資人躺著都能賺錢。

可為什麽那個人偏偏是他舅媽曹桂?

而曹桂,為什麽要利用他呢。

林瑉已經很有錢了,身價上千萬,曹桂本身交往的圈子,也是非富即貴的。

她在資本主義國家,已經是中產階級了,為什麽還要那麽貪婪。

甚至為了賺錢,不擇手段?

顧謹猜到大兒子的心情了,回頭問:“不開心?”

“嗯。”小民說:“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讓移民圈裏所有的人唾棄她,尤其是劉華強先生,爸爸,他是最早一批留學生,在移民圈中可是領袖級的人物。”

顧謹說:“小民,這個世界非常殘酷,也非常覆雜,不要輕易崇拜任何人。”

“爸,有幾千萬,上億資產的人呢,難道你不崇拜他們嗎?”小民問。

顧謹搖頭,說:“不崇拜。”繼而又說:“小民,錢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的標志,德性和問心無愧才是,簡而言之,來路正當,納了稅,且幹幹凈凈的錢,才值得一個人自豪,否則,錢越多,人越危險,這叫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這下,倆兒子一起傻了。

因為爸爸說的話,在他們這個年齡段,是聽不懂的。

位於海花港的海花大酒店,是目前東海市檔次最高的酒店。

是一棟鋼架結構,通體鑲滿玻璃的建築物。

它也是目前海花縣的地標建築。

海花縣作為改開後第一批改革政策試點縣,移民最多,也最富有。

而海花縣的有錢人們,最喜歡到海花大酒店吃飯。

這兒還有個迪斯科舞廳,裏面有一顆號稱全國最大的跑馬燈。

一到晚上,跑馬燈轉起來,全東海市時髦的年青人,都在這兒蹦迪斯科。

此時樓下豪車雲集,有奔馳有寶馬,還有一輛敞逢跑車,是鮮艷的紅色。

顧謹開的大金杯往這些豪車旁邊一停,寒酸的沒眼看。

王劍鋒在這邊出任務,來得早,和顧靈倆早就在樓下等著了。

倆人也在打量那輛敞篷跑車,看顧謹一家來了,顧靈說:“也不知道啥時候,咱的小民小憲,小北和點點幾個才能開得起這樣的車,這車坐著,跟飛似的吧。”

林珺卻說:“跑車很容易開得快的,不是撞死人就是自己出車禍,要我能坐他們的主,一輩子都不會讓他們開這種車的。”

顧靈不信:“不會吧,這種豪車,應該很安全吧。”

“安全啥呀,在國外,有好多人是一有錢就買車,一買,就飈出事故的呢。”林珺說。

女人們聊她們的,男人們也要聊他們的。

王劍鋒示意顧謹走到一邊,說:“我們專案組需要好好感謝一下顧民,要不是他,那天晚上高從文就死了,我們雖然能絞殺鱷魚,可抓不到更大的,潛伏在大海裏的鯊魚,而因為小民,我們讓高從文吐了口,交待了好多關於境外走私犯的問題,這回,我想我們一定能一次性去徹底根除東海市的走私問題。”

顧謹開門見山,問:“高從文都招了誰,境外走私犯中,有沒有名字叫林瑉和曹桂的?”

既涉及走私,就有供有需求。

有人從境內往外走私,也有人守著在外,等著接手。

而聯合起來走私的,真正的外國人並不多,基本上都是本國人,尤其是近幾年移民到國外,拿了綠卡的那幫人。

王劍鋒思索了片刻,說:“沒有曹桂,也沒有林瑉,但有一個叫劉華強的,持有綠卡,是個特大走私犯。”

指著那輛紅色跑車,他又說:“據可靠消息,這輛跑車就是劉華強兒子的。”

顧謹說:“那幫持有綠卡的移民,搞走私的不少吧?”

王劍鋒一笑:“不是不少,而是非常多,據可靠消息,在唐人街一個叫大華商會裏混的,全是走私犯。”

顧謹意味深長:“在國外,他們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精英。”

王劍峰咦的一聲:“你不愧留過學,這都知道。”

為什麽小民說他爸不算精英,還說移民圈全是一幫精英時,顧謹不置可否呢。

因為小民還是個孩子,而從十五六歲,他準備出社會交際時,恰好父母缺失,由一個極度拜金的舅媽帶著,於是,他見識了各種紙醉金迷,見識了所謂的,拿了綠卡的精英,可沒有人給予他正確的教導和引導,豎立他的價值觀。

於是,他把移民圈裏那幫用非法手段賺錢的人,當成了社會精英,當成了偶像來崇拜。可那些人之所以有錢,不是因為他們有能力,而是因為,他們在非法搞走私,在犯罪,犯法。

他們的錢上,全沾著血。

今天,趁著專案組在海花港執行任務,顧謹就有必要歘下所謂移民圈,精英圈的真面目,給他天真的兒子看一看。

既然兒子已經回來了,他就要一點點的,把社會的覆雜和殘酷展示給他看嘛。

當天真的少年能看清一切,顧謹相信,他會留下來的。

倆人出了酒店,過了碼頭,一路到港口。

偌大的港口停滿了集裝箱,專案組的工作人員正在挨個打開,排查。

看王劍鋒和顧謹來了,有公安停了下來,敬禮:“隊長好,博士好。”

“高從文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殺人不眨眼的,你們在開集裝箱時,一定要做好安全防護工作,要先仔細檢察,看箱體內是否有爆炸物和槍支,要謹防槍 支走火和爆炸。”王劍鋒說。

“是。”公安敬禮。

顧謹也說:“一定要謹慎小心,就算高從文不裝炸彈,他還有個兒子沒有被抓捕歸案,一旦他在某個集裝箱裏安裝炸 彈,對你們也是很大的威脅。”

“是。”公安依舊說。

檢查了一遍,該回去吃飯了。

顧謹走著走著,忽而說:“王隊,你當初跟顧靈求婚的時候,給她送的啥?”

王劍鋒想了想,說:“不是你給我支的招兒,連著七天,我每天都送花,把鮮花店的花都給買光了,天天送,每天一大捧,搞的你家堆滿了花。”

顧謹想起來了,確實如此。

他在討好女人方面,可謂無師自通,還經驗極為老道。

可他最近一直在給林珺送花的,別的方面,也自認自己做的也很到位。

而林珺呢,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那她到底還想要啥?

到底是他哪點沒做對,沒有符了她的心思的?

……

再說幾個孩子。

比起大人,他們對車更好奇。

因為大舅林瑉開的是一輛道奇越野車,動力十足,而舅媽曹桂,有三輛車,一輛越野,一輛轎車,以及一輛跑車。

她還總喜歡把自己的跑車借給小民和小憲開。

所以小民開過跑車,也飈過,所以對每一輛車的型號,性能,他都如數家珍。

這時科普給他的傻點點弟弟聽,可憐的傻點點聽的一楞一楞,跟個傻子似的。

指著那輛紅色跑車,法典問:“大哥,這種車你開過嗎,啥感覺?”

顧民搖頭:“沒有。”

“啊,真想開一下。”法典感嘆說。

因這孩子一句話,顧民突然想起件事情來。

曹桂有一輛跑車,雖然是二手的,但性能賊好,她別的車都給他們兄弟開過,就那輛跑車,死活不給,有一回顧民提出想開,曹桂半開玩笑說:“Daniel,這車我只給我的兒子開,這樣,你答應做我兒子,我就把車給你開,好嗎?”

曹桂無法生育,好幾回跟林珺提過,說想從小民兄弟裏給自己過繼一個。

林珺當然滿口拒絕,而小民,可以跟舅媽玩,但不可能給她當兒子的。

所以他也是滿口拒絕。

不過他隱約記得,小憲後來似乎開過舅媽的跑車。

該不會,小憲答應給舅媽當兒子了吧?

那個除了電腦科技,什麽都不懂的二傻子,該不會因為一輛跑車,就答應給舅媽當兒子了吧?

這麽一想,小民心裏頓時像吃了只大蒼蠅一樣,無比的厭惡,惡心。

話說,小憲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這種事,小民一問便知。

而要小憲真答應過,那小民一定要捶死他,當然,不是當著媽媽的面,而是帶到外面,悄悄捶死!

這時大人們要上樓了,正在喊孩子們。

見法典和半夏盯著那輛紅色的跑車舍不得挪眼睛,顧民說:“半夏,將來跟哥哥一起出國吧,等到你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哥哥買一輛這樣的跑車送給你。”

半夏也喜歡這樣的車,連連點頭:“嗯,好。”

小民超得意,還要給法典挑挑眉頭,以示挑釁。

這時半夏逗逗手指,問:“小民哥哥,車送給我,就是我的了,對嗎?”

“當然了,到時候哥還會買很多洋娃娃放在車上,你想開著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可以在車上放你最愛聽的音樂,可以打開車篷,也可以關上,可以帶媽媽,也可以帶爸爸,當然,帶上我也可以啦。”小民說。

半夏皺皺鼻子,搖頭說:“我不要洋娃娃,也不想學開車,我要把它送給點點哥哥,讓他開著車,帶著我,爸爸和媽媽,我們全家一起出去玩。”

這個全家人裏,好像不包括小民啊。

法典頓時哈哈大笑,而光頭大哥,氣的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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