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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關於精品飯館的構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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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的確實很詳細。

羅副院長仔細打聽了天涯小學的辦學情況,最終決定將這些偉人像章以半出售半援助的方式處理給天涯小學。

總共一千二百多枚領袖像章全處理給天涯小學,他們收錢但是只收一個友情價,也不管大小、材質了,統一一個只要一毛錢,王憶出一百二十元就能請走這些像章。

王憶痛快的答應下了對方的條件,一百二十元太便宜了,他現在身上就帶著這麽些錢——

王向紅得知他要來看秋渭水生病的爺爺並告誡他要窮家富路、第一次見面而且老人還生病了要舍得花錢買營養品,在王憶帶上了門市部裏一百多塊錢後,他又從隊集體支了一百塊塞進王憶腰包。

雙方談成,羅副院長親自領他去庫房看領袖像章。

一千二百多枚像章,這太多了。

所有像章全部存放在實木箱子裏,一個個箱子摞起老高,占據了庫房半壁江山。

這些像章大部分是圓形,也有正方形、長方形、扁圓形、五星形等等,然後根據分類進行了分裝:

像章分類很講究,有特料章、對套章、派性章、多彩章、多頭章、題詞章、海外章、異形章、事件章、稀文章等等。

不同類別的像章材料、大小不一樣。

材料方面是五花八門,有鍍金、鍍銀、鍍銅、純銅、貝殼、鋼、鉛、膠木、塑料、陶瓷、竹、木、鋁、鐵等等。

大小同樣差別很大,以圓形為例,直徑最小的0.48厘米,最大的有0.8米,不過絕大多數都在4到8厘米之間。

王憶以前在夜市攤位上、在影視資料上見過領袖像章,但是沒見到過這麽五花八門的。

特別是那些大像章,最大的那個跟鍋蓋一樣,王憶看到後都發愁,這可怎麽帶回去?

他現在理解療養院的難處了,這些東西因為並不稀奇、背後也沒有什麽故事,所以療養院無法把它們拿出做展示。

實際上這些療養院都是以前老幹部和家屬們來療養所遺留下來的,或者說給療養院帶來當禮物的。

六七十年代官方並沒有要求人民佩戴像章的規定,可是幾乎人人佩戴,佩戴的數量多少不一,最少一枚,最多的十幾枚。

羅副院長說他們療養院在特殊時期還被征用過,用來舉辦了幾次活學活用毛委員著作積極分子代表會議,當時來參加的都是積極分子,這些積極分子那是真積極,軍帽和軍衣上掛滿了主席像章!

就這樣積少成多,療養院迅速的擁有了上千枚像章。

因為像章的獨特意義,他們必須要好好保存,不能毀壞、不能丟棄,保存的上心程度還要超過名人字畫。

這讓展覽室倍感痛苦:

療養院內房子不少但沒有多餘的,王憶中午去吃飯時候看到過,一些諸如乒乓球室、下棋室的功能間面積都很小,因為療養院太有名了,招待的老幹部太多了,房間不夠用。

本來療養院便有不少珍貴字畫、藝術品保存在展覽室,龐大的像章數量擠壓了它們的保養空間。

實際上療養院早就想處理掉這些像章了,可是他們沒有地方處理也不敢處理,萬一被人扣個什麽帽子那就慘了。

還好改革開放這幾年,社會風氣越來越有包容性,他們這才動了念頭想把像章處理給收購站。

但收購站不太願意來收這些東西,一樣道理,他們收購站是要做生意的,倉庫很重要,要給收購來的貨物提供空間。

收購站收上來的貨物最終要送去上級單位,問題是上級單位不是什麽東西都收,而恰好像章是不收的。

因為他們收購的是廢品,誰敢說像章是廢品?這不是犯錯誤嗎?

所以看到王憶願意接手而且還是代表學校來接手,羅副院長當場拍板可以將像章以半出售半贈送的方式交給他的學校。

只要能收回點錢來平賬給黨委會一個交代就行了,不能讓人認為他們是侵吞了集體財產。

看著諸多的箱子王憶陷入為難。

這可怎麽帶回去?

他想求助療養院,療養院幫不上忙,他們這裏只有小轎車沒有卡車。

於是王憶只能把目光放到早上乘坐那汽車的司機老馬身上了。

他不是想讓老馬幫自己送像章,雖然陳谷說過這些司機暗地裏會繞路去處理私事,但他跟老馬不熟,貿然提出這請求肯定不合適。

可是老馬是個老司機,他好歹會認識私家貨車主,幫他找一輛私家貨車送回翁洲碼頭的倉庫就是,反正他身上有錢。

王憶清點了一百二十六元五角的現金給羅副院長,羅副院長親自領著他去財務室辦理購買業務。

或許是因為王憶幫展覽室解決了個小問題的原因,也或許是得益於葉長安的身份,路上羅副院長對他表現的很熱情。

這樣趁著熱情勁,王憶小心翼翼的提了個問題:“羅領導,您看療養院內還有沒有其他要處理的東西?或者說展覽室裏的字畫能對外出售嗎?比如齊白石大師的畫?”

羅副院長立馬擺手:“小王同志你這個問題可就有點越界了,我們展覽室裏的字畫都是大師名作,是在滬都市博物館登記在冊的,我們怎麽能對外出售?”

“我們沒有這個權限!誰要是出售國家等級在冊的藝術品,那就是侵吞國有財產,這是大罪!”

王憶打消了僥幸之心。

看來自己是不可能在療養院內撿漏的。

當然想想也是,療養院內的領導都是目光如炬、手眼通天的厲害人物,想在他們手裏撿漏那難度太大了。

這些偉人像章如果不是因為特殊年代造就了泛濫之災,那他也得不到,療養院正常情況下是不跟私人做交易的。

到了財務室,王憶交錢寫購買申請,羅副院長在申請上簽字之後給他一張收據。

同時羅副院長又讓小趙寫了一封支援學校文化建設申請書,他開了收據後去去找院長說明這件事、讓院長在申請書上簽了字,這樣像章才歸屬於王憶。

療養院有規定,不準留宿探望病人的家屬和親朋好友,王憶要住這裏就得去外面鄉裏的招待所。

葉長安勸他和陳谷先行回去,並且說自己和秋渭水住不了幾天,下周很快也會回去。

王憶見人家療養院醫療力量雄厚、服務態度周到,這樣自己留下也沒什麽用了,只好跟葉長安告辭。

他與外界交往越多,便越感覺到外島的不方便。

沒有電話、沒有電報,外面的人有什麽急事根本沒法及時聯系上外島。

但這事不像發電一樣能解決,他解決不了。

於是他只能把張有信單位的電話留給秋渭水,說:“你有任何需要就打電話給有信哥,有信哥會去及時通知我的。”

秋渭水溫婉的一笑,說:“放心好了,現在我心情放松下來了,有什麽事情我會找大夫的,自己能承受的住了……”

“別自己承受。”王憶打斷她的話,“別把擔心、猶豫之類的情緒憋在心裏,及時的聯系我就好。”

“我跟你說過的,你可以把我和我們島上的社員當成你的家人——這或許很難,家人畢竟需要親情,那你可以把我們當成你家親戚,靠得住的親戚!”

秋渭水溫順的點點頭,說:“好。”

傍晚尖頭綠色東風卡車開來,老馬跳下車跟他們打招呼。

王憶去看看車廂裏只有一些箱子袋子留下了大量空餘區域,便欣然說道:“太好了,馬師傅,我得委托您一件事。”

老馬問道:“什麽事?”

王憶說道:“療養院的領導交給我一批珍貴的像章,要求我將它們安全的送達翁洲,此事事關重大……”

老馬直接一拍胸膛說道:“我明白了,事關重大,我親自開車幫你送到翁洲去!”

王憶很吃驚。

是陶主任的面子這麽大嗎?還是老馬這人講義氣?

老馬說的痛快,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合適嗎?是不是違反你們單位的組織紀律了?”

“不要緊,”老馬笑道,“我們運輸公司每次開會都說,我們的卡車是為人民服務,現在人民有需要,我當然要幫忙解決需要!”

陳谷給王憶使了個眼色,然後幫他道謝:“那太感謝馬師傅了,這樣,回頭我們一定寫一封感謝信給你們單位送過去。”

老馬聽到這話笑容更燦爛:“行、行,那你們記得寫這個感謝信啊。”

王憶和陳谷去搬箱子,路上問:“就像給你們單位送錦旗一樣,給運輸公司的駕駛員送感謝信對他們的工作也有幫助?”

“沒有,”陳谷搖頭,“是可以幫他解釋繞路去翁洲的原因。”

他進一步介紹道:“這些司機就喜歡天南海北的跑,因為跑的地方多了才能有機會搞到物美價廉的好東西。”

“翁洲和滬都隔著不遠,平日裏肯定有人讓他們去翁洲捎帶東西,但他們沒有翁洲地區的出車任務那就不能無緣無故的跑翁洲。”

“現在你提出的請求正好給了他一個去翁洲的理由,他怎麽會不願意跑?不過他去翁洲畢竟不是工作安排,領導肯定會問責他。”

“這樣咱們的感謝信就很重要了——你跟他們一個領導有關系,是他們領導安排他來接送你的,所以當你有需要的時候把你送回翁洲去算是他執行領導安排,責任不在他。”

王憶恍然。

裏面這麽多道道呢。

明白個中內情,他問道:“我要不要拒絕他的好意?”

陳谷滿不在乎的說道:“沒必要,其實這在他們駕駛員行業裏很常見,他們都玩這種把戲,你不用管。”

一箱箱像章還挺沈重,畢竟多數是陶瓷質地或者金屬材料,像八十公分直徑那陶瓷像章得有十多斤的重量!

秋渭水也來幫忙,等把像章送上去,她又把王憶拉到一邊去。

王憶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秋渭水擡頭看著他仔細的叮囑道:“路上要小心,現在治安不好,你一個人上路而且要走夜路我很擔心,你一定要自己小心。”

“要不然你就在滬都住一夜吧,等天亮再回學校,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的……”

反覆叮囑了他幾遍,姑娘又偷偷塞給他一個小包袱。

裏面是包子。

秋渭水低聲說:“中午的包子我都留出來了,這是肉丸包子,可好吃了,涼了也好吃,你路上當幹糧。”

王憶心裏頓時又軟又熱乎。

他忍不住把秋渭水擁進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謝謝你,小秋,你自己也要保重。”

“記住我們其實是屬於家人了,不管以後你什麽時候覺得自己需要幫助,那都別硬挺,一定要跟我說!我有任何為難的事也會跟你說,如果你不跟我說,我也就不好意思跟你說了,明白嗎?”

秋渭水悶悶的說:“嗯。”

王憶輕輕撫摸她的大辮子。

懷裏抱著姑娘的感覺真好。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推開了姑娘轉身擺擺手:“回縣裏後讓我們的銷售員給我一個口信,我去看你、看爺爺。”

秋渭水也向他擺手:“我知道,你路上小心。”

王憶脫掉外套系在了腰上,用袖子遮住了胯下。

年輕人火力旺容易沖洞。

他剛才差點出醜。

這讓他心裏挺委屈的,說實話他剛才心無雜念,就是感動和心疼秋渭水,結果身體很誠實,自己有反應。

他只能往下指著罵了一句:“你是棉花堆裏失火,沒救了!”

一切就緒,東風卡車出發。

王憶從車窗探頭出去跟秋渭水擺手,眼睜睜看著秋渭水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點。

車子拐彎,他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

陳谷羨慕的看著他說道:“王老師,我想當你的學生。”

王憶可太了解他了,問道:“教你泡妞?”

陳谷警惕的說:“你怎麽說‘泡妞’這樣的話?你對小秋不會就是這樣的態度吧?”

王憶恍然。

這年代泡妞是流氓話,正經人處對象不能說自己是泡妞,一旦讓女方家裏知道那肯定要鬧分手的。

於是他趕緊說:“我跟小秋之間那是有真感情的,你不一樣,我看你找我拜師就是想玩弄女同志的感情!”

陳谷叫道:“汙蔑,造謠,冤枉人!”

王憶指著他對老馬說:“你看你看,他急了,他急了!”

車子先去滬都送了陳谷,然後從陸地駛去了翁洲。

王憶去賣陰陽震的時候從陸地跑過滬都,那時候真是一路坦途、汽車飛馳。

可是82年交通環境太差了,滬都和翁洲之間竟然還有一塊土路,卡車行駛在上面顛的很厲害,差點把王憶蛋黃給顛出來。

王憶不得不求饒:“馬師傅,慢點吧……”

“不能慢。”老馬面色凝重,“現在天快黑了,跑這種土路必須得加快開過去,否則等到天黑了誰知道什麽人會來攔車?”

王憶問道:“你遇到過路霸?”

老馬陰沈著臉點點頭:“經常,所以我們車裏都備著這麽個東西。”

他從車子座位下拉了一把,拽開了個擋板從裏面摸出一把短管獵槍。

王憶再無怨言。

趕緊跑吧。

還好他們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麽危險,老馬是老司機,走的也是安全路線,很順利的走跨海大橋到了翁洲碼頭的倉儲所。

車子登記開進去。

王憶把箱子搬進倉庫又塞給老馬幾包香煙。

老馬試了試煙盒的手感笑了起來,說道:“以後在滬都用車就跟陶主任說我老馬,他知道我。”

最後這句話還挺驕傲。

顯然陶主任是個大官。

王憶送走老馬,然後就開始往時空屋裏搬箱子。

這些像章處理起來挺麻煩的。

他要先帶到22年做個篩選,把能帶到22年的留下,帶不過去的留在82年,這樣一部分賣錢補貼公司運轉,一部分則留給學校建個展覽室。

這樣子可是好一頓忙活,最終能帶到22年的並不多,只有四百枚左右,更多的帶不過去。

能帶過去的都是陶瓷或者木頭質地,多數金屬質地的像章帶不過去,看來一直是留存到22年了。

四百枚也夠用,一枚能賣十塊錢他還能弄個四千塊給墩子和邱大年當獎金呢,何況這肯定不只是幾千塊的價值。

陶瓷像章多數挺大的,好些直徑超過10厘米,上面不光有主席頭像還有好些別的圖案,色彩很絢麗、內容很豐富,這種不會很便宜的。

他收拾完了像章想起還有楊兵送他的那副字,便打開看了看。

楊兵還是很大方的一個人,這幅字的長度得有三四米,上面是遒勁有力而不乏飄逸的大字:

‘學習的敵人是自己的滿足,要認真學習一點東西,必須從不自滿開始。對自己,學而不厭,對人家,誨人不倦,我們應采取這種態度’。

另外這幅字竟然還帶了一張收據,王憶看了看,收據上最顯眼的是個簽名:

啟功!

這是書法大師啊!

王憶很驚喜,楊兵真是很大方,他不知道啟功的生平,但聽說過這個人,因為他的高中校名就是啟功寫的。

根據他有限的記憶,他們高中新校名寫於九十年代,當時啟功的潤墨費可就相當高了,如今的82年啟功大師應該也有名氣了,那這麽大一幅字得不少錢,楊兵是下血本了?

可惜收據上沒有寫錢數,在錢那一欄劃了道斜杠。

然後王憶忍不住懷疑:這楊兵不會是沒掏錢而是跟人家啟功大師磨面子給磨出來一幅字吧?

他把這幅字小心的卷了起來。

啟功的墨寶肯定不是那些天價字卷,但畢竟是書法大師,他琢磨著這幅字這麽長,好歹也得能賣個幾萬塊吧?

不過他又琢磨,自己現在不缺錢,這幅字要不然不賣了,裱起來掛在公司裏,好歹也能冒充一下文化人。

天色已晚他肯定回不了天涯島了,安全起見他決定住22年,直接給墩子打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他把像章展示出來給墩子看,說道:“這些帶去公司,也交給你和年總去進行出售——還是老規矩,先詢價再掛到網上去賣。”

墩子說道:“老板,明白。”

賽博坦克空間大,像章箱子全給塞了進去,然後王憶上副駕駛出發去公司。

他去了公司後看見邱大年的情緒不太好,整個人有些頹然。

於是他疑惑的問道:“年總你怎麽了?受到什麽打擊了?”

邱大年掏出一支煙點燃,苦笑道:“沒事……”

“還沒事呢,他確實受到打擊了。”墩子說道,“下午他家裏給他打電話了,讓他回老家幹活,他跟家裏吵了一架。”

王憶說道:“你沒跟家裏人說你現在工作還挺好的嗎?一年收入不會低於20萬的——我不是給你畫大餅,你工資和福利我都給你預支了,你往後只會越來越好。”

邱大年無奈的說道:“我說了,我還把給我老婆打過錢,但他們反而更擔心我了,說我在外面搞傳銷、搞歪門邪道!”

“媽的!”

他狠狠抽了口煙說道:“我在他們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王憶問道:“那你沒好好解釋一下嗎?其實你現在是在忙事業,咱公司剛起步,你是骨幹,以後肯定有前途的。”

邱大年更無奈了:“我說了,我家裏人不信!他們覺得我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娘的,我真是服了,他們壓根不信我能出頭!”

墩子搖頭道:“你家裏人真是太不懂事了,你現在跟著咱老板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他們不但不支持你還拖你後腿,你看我家裏人就不這樣。”

王憶拍拍他肩膀讓他滾蛋:“行了,這時候別刺激年總了。”

邱大年說道:“沒事,他刺激不了我。上次他家裏人也給他打電話了,他爹讓他回去種煙草,然後他不回去,說要在南方闖出一片天地。”

“然後老板你知道他爹說什麽嗎?”

“他爹說,就你那榆木疙瘩腦袋,你小心讓人噶了腰子!”

王憶哈哈大笑。

墩子篤定的說道:“老板,我肯定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王憶還沒說話,邱大年問他道:“你怎麽闖?你都闖過好幾年了,要不是遇到老板你現在還在當保安呢。”

墩子微微一笑,淡淡地說:“你說的對,我有過失敗的幾年,但我頂多埋怨自己的運氣不好,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才華。”

邱大年直接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

蜜汁自信!

王憶說道:“行了行了,這樣,年總我給你放個假吧,帶上錢、帶上東西回家看看……”

“不用!”邱大年斷然拒絕,“老板你給我安排任務就行了,我一定要活出個人樣再回家!”

“上一次的采購任務我都搞定了,茶煙、手搖爆米花機什麽的都買到了……”

聽到這裏墩子說道:“等等年總,讓我插一下你的嘴,老板,你為什麽買茶煙?那東西我知道,糊弄人的,裏面都是些爛樹葉子,抽嘴裏就跟燒苞米葉子的味兒差不多。”

“你要需要煙你跟我說,我老家就是種煙基地,正經的蛤蟆煙葉子,狠辣、有勁、噴香,你一句話我給你整一批過來。”

王憶說道:“我要的就是燒苞米桿子的味道,不過你老家既然出煙葉,那還真可以給我弄一批過來,我有客戶愛抽煙,讓他嘗嘗你家鄉的煙。”

“哎媽呀,那你讓他抽吧,絕對能把他整得勁了,俺們那蛤蟆煙葉絕對是好煙。”墩子自信的說。

王憶說道:“行,把煙葉子記到工作筆記上,然後咱們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我先洗個澡,墩子你去整點燒烤、年總你去買酒,想喝什麽酒買什麽酒,今晚給年總消消愁,咱一邊啤酒燒烤一邊開會。”

墩子說道:“說起吃來,老板你上次給俺們的雞蛋是哪裏弄的?真香啊,我有一回做大蔥炒雞蛋把隔壁小孩饞哭了。”

王憶說道:“你說話給我認真點,別整天順口溜。”

墩子委屈的說:“我說的是實話。”

邱大年也點頭:“老板墩子那次做大蔥炒雞蛋真的香,咱隔壁是一家興趣班,真把小孩給饞哭了。”

王憶說道:“行吧,那我誤會墩子了。那些雞蛋都是海養雞下的蛋,不吃飼料不吃糧食,就在海邊天天劃拉著找海貨吃,所以下的雞蛋才那麽好吃。”

墩子說道:“這雞蛋多少錢一斤?咱能買到嗎?”

王憶失笑道:“吃上癮了?”

墩子說道:“不是,是咱可以買回來轉手去賣掉,肯定能賣高價,現在土雞蛋都能賣十二三一斤了,那所謂土雞蛋可比不上你給的雞蛋,所以在咱手裏那不得二十?”

王憶捋了捋耳垂。

是個主意。

現在門市部成了全村雞蛋收集中心。

自從知道雞蛋可以直接換成錢在門市部買東西,社員們更不舍得吃,家裏下了蛋就給他湊過來,一個兩個也送,反正能記賬。

最近天熱了雞蛋容易壞,他只好猛吃雞蛋,結果吃的他消化不良放屁很臭,弄的老黃總是追在他屁股後頭轉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拉褲兜子了。

所以要是把雞蛋帶回來出售是個好主意。

還是那句話,不圖賺大錢,能補貼公司運轉即可。

至於82年那邊怎麽解釋雞蛋的消失?

有辦法,他按一比一的比例從22年往回帶普通雞蛋。

帶了雞蛋他就煮鄉巴佬雞蛋去賣,煮的狠一點,這樣壓根吃不出雞蛋本身的味道了。

他可以給社隊企業的涼菜攤子增加一道新菜,這樣賣茶葉蛋的錢都算他自己的。

一舉兩得!

王憶便說道:“行,那你們等著好了,我讓我朋友在他們那邊收一下雞蛋,你們可以賣給鐘世平,他店裏絕對願意要這個雞蛋,而且給的價格不會低。”

敲定了這件事三人各自忙各自的。

王憶洗了澡下來喝著冰鎮啤酒吃燒烤,然後給兩人安排了後面工作,比如找82年高考試卷。

啤酒冰爽帶勁,燒烤香辣刺激,三人是連吃帶喝很起勁。

然後半夜三人搶廁所。

都拉肚子了。

氣的王憶破口大罵:“你們是不是買過期啤酒或者腐爛肉串了?”

邱大年急忙說:“老板我冤枉啊,啤酒瓶子都在呢,正經的原漿啤酒,很新鮮,肯定沒事。”

墩子虛弱的說:“應該是肉串的問題,難怪味道那麽重呢,估計是肉出問題了用了好些調料來掩蓋問題——這奸商!”

他吃的最多,腹瀉最狠。

王憶怒道:“明天去掀他攤子!”

墩子虛弱的說:“怕是不行,那、那是個流動攤位,是個蹬三輪車賣的燒烤——這奸商!”

邱大年去找蒙脫石散:“算了,現在這世道就這樣,只要是肉就沒多少正經的,要麽註水、要麽變質、要麽是拼接肉,還有的用鴨肉混羊油冒充羊肉,真他娘黑了心!”

王憶尋思一下,出了個主意:“要不然公司開個新業務怎麽樣?弄個精品小飯館。”

“咱們的海養雞蛋不給鐘世平了,咱自己炒菜賣,做炒雞蛋、蛋炒飯之類。然後做燒烤,用的肉由我來聯系供貨渠道,絕對都是好肉。”

邱大年疑惑的問:“老板,你怎麽一拍腦袋有了這麽個想法?現在疫情此起彼伏的,做餐飲業就是送人頭呀。”

墩子擺擺手:“這話我不敢茍同。”

“說人話。”邱大年鄙視他。

他說道:“人話就是那海養雞蛋很好吃,咱只要找個好廚師當主打菜推出去肯定能熱賣,肯定賠不了!”

王憶說道:“可以試試,而且我做這個飯店其實主要是給你倆做的。”

“現在你倆跟家裏說跟著我搞收藏品買賣,家裏人理解不了,覺得你倆是在瞎鬧。可如果咱有一個飯店了,雖然它可能規模小一些,可終究是個實體生意,可以應付家裏人!”

邱大年和墩子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墩子還補充道:“主要是咱開飯店不缺人。”

“實不相瞞老板、年總,我堂哥一直在奉天當廚子,廚藝很好,人也老實,可以把他挖過來。”

“然後我有倆表妹今年剛畢業沒工作,她倆可勤快了,可以找來當服務員。你們看,人手齊了!”

“天作之合!”

“這是天作之合這個成語自誕生以來受到的最大侮辱。”邱大年翻白眼,“你老家還有沒有狗呀?咱也給它找一份工作唄?”

墩子勃然大怒:“年總我把你一直當兄弟,你就這麽侮辱兄弟?”

王憶拍拍桌子說:“先別吵,你堂哥要是靠譜確實可以讓他過來當廚子,服務員的話,你表妹願意幹?願意的話讓她們來吧。”

“另外還有收銀員,這個我有人選了——年總,把你老婆叫來給你幹活!”

他這算是給邱大年的家庭找個出路。

之前邱大年說過,他媳婦現在就在鎮上一家超市做理貨員和收銀員雙重工作——超市有多個收銀臺,顧客少的時候開的收銀臺少,他老婆就要去收拾貨物,中午晚上顧客多開的收銀臺多她便做收銀員。

工作很繁忙、全月休息日是兩天,可是工資卻很低,不過2400塊,就這樣還壓工資。

邱大年楞了楞,問道:“真搞啊?”

王憶點點頭:“搞,把你老婆孩子接過來,你們夫妻分居、父子不能見面不是個事。”

“另外咱們公司業務得進行擴大,有合適機會就投資試試,說不準能賺點錢嘛。”

賺錢不是目的。

82年那邊社隊企業成立了,這樣每天都有銷售員出入縣城和天涯島,他便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

現在是黃花魚的魚汛期,但22年這邊不能出售野生黃花魚,王憶尋思著可以收集了一些海貨帶來22年給自己用,這樣開飯館最合適了。

他準備開個精品小飯館。

這樣一是能解決手下人的家庭問題,二是能充分利用82年的資源和22年的資源:82年的海鮮和肉食可以帶過來,22年的食材可以帶過去。

有了飯館那他可以隨便去采購食材,然後他準備把公務員小區那套房子當倉庫用。

現在他就把房子當倉庫用了,可是有點危險,因為他發現物資頻繁的送入那房子引起了保安和住戶的註意。

他一個人住,整天深入簡出,結果還頻繁采購大批物資送進家裏,這時間長了難免會惹人懷疑。

所以要是給飯館當倉庫用就沒人能質疑什麽了:

到時候他把82年的雞蛋海貨送到房子裏、墩子把22年采購的東西送到房子裏。

然後他把22年采購到的東西帶去82年,墩子把82年送過來的東西送去飯館。

混亂而有效的掩護!

另一個也是為了在租賃下天涯島後將島嶼資源最大化的進行利用——他可是要一年花費幾百萬來租島,怎麽著也得想辦法通過島嶼賺點錢。

至於怎麽利用島嶼資源,這個他已經大略有譜了,不過還得仔細規劃,畢竟牽扯到兩個時空一切還是挺亂的。

再說他現在肚子裏也很亂,於是拍板做出了開飯館的決定後,他趕緊捂著肚子去搶廁所。

結果墩子捂著肚子把他拉住了。

王憶怒目以視。

賤人,收我的錢、吃我的飯,竟然還要搶我的廁所?!

但墩子說:“老板我還沒有說完啊,剛才我還沒說完,就是咱幹飯店的話,我可以讓我堂哥來當大廚,我兩個妹妹來當服務員,然後這不是還沒有老板嗎?”

王憶和邱大年同時驚呆:“你挺有野心啊,準備把咱飯店辦成你們家族企業?”

“狗牽過來,把你家的狗一起牽過來跟它簽一份合同、給它上五險、給它交一份公積金!”

墩子不高興的說道:“你倆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就是我來當老板,或者說我的身份證給老板你用,實際上你還是老板,但掛在我的名下,我是法人!”

王憶正要疑惑他為什麽這樣安排。

墩子給了他答案:“免稅!”

王憶恍然的一拍手:“墩子考慮還挺全面,對,這還真是有必要,合理避稅,我自己收入太高,所有收入都掛在我名下這樣咱要多交稅,掛在墩子名下可以分流!”

墩子說道:“不是減稅,是免稅!你等等,看了這個你們就明白了!”

他身體素質好,先前拉成那樣這會又龍精虎猛了,蹭蹭蹭上樓進房間。

王憶這裏遭不住了,趕緊先去了一趟廁所。

後面他系著腰帶出來,發現邱大年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他問道:“怎麽了?”

邱大年困難的說:“老板,你過來看,墩子、墩子真是個人才!”

王憶過去一看,是個深綠色本本和一張社保卡,其中深綠色本本上有兩行金字:

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證。

社保卡似的卡片正面也是這些字!

王憶當場茫然了:“這、這是什麽?這是誰的?”

墩子說:“我的啊,你看。”

他翻開給王憶看,裏面是個少年的面龐,黝黑粗糙、表情嚴肅,正是嫩版墩子。

再看裏面內容:

殘疾人證

(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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