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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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培醫療敲定續約合同，消息傳回來後，楊冰高興地半天合不攏嘴，把溫亦佳叫到辦公室好好勉勵一番，並許諾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這個經理的職位跑不掉。
溫亦佳也覺得有點興奮，5年時間她升職到經理，無疑是對她工作的一種認可。她心情很好，就連隔壁組蘇妍的酸言酸語聽著都覺得可愛。
到了周三要去雅培送合同，溫亦佳親自拿著合同前往。
到雅培的時候，秘書處告訴她，副總和物流經理幾個都出去開會了，原本回來的時間延長了，請她再等一會兒。
溫亦佳空等無聊，索性去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坐一會兒。留了電話給秘書，等人回來了就通知她。
咖啡館地段很好，鬧中取靜，陽光從落地大玻璃透進來，格外寧靜美好。
溫亦佳拿了書架上的書，翻了幾頁發現還挺有趣，就專心致志看起來。
直到有人坐到她的對面。
她擡起頭，看到周思宇，意外地一時間沒有說話。
倒是周思宇先開口，“剛才回公司，在車上看到你坐在這裏就過來了。”
溫亦佳合上書，“周總，合同我帶來了，我們回公司談吧。”
“不急，”周思宇聲音低沈，“之前我就想和你談一談。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先在這裏坐一會兒吧。合同你不用擔心，我總不會連這點信譽都沒有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亦佳倒不能再催促了，她正襟危坐，“周總想談什麽？”
周思宇因為“周總”的稱呼皺了一下眉，但是這次他沒有刻意去糾正，而是換了一種方式，“那天我和幾個校友吃飯，聊起大學的事情，我才知道，當初因為那件事你受了那麽多苦。之前，我以為只是我的莽撞，讓你下不來臺。但後面發生的事，我真的沒有料到。這些事，都是因為我當是失當的言語造成的，我必須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溫亦佳靜靜聽他說完，心口驀然發酸，臉上險些有點繃不住。
“都已經事過去很久的事情了。”她說。
“就算過去再久，也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周思宇說，“隨著人的年紀上去，回想過去，會覺得憑一時意氣做的事情很多都是沖動的過錯，但是這些事裏面，對你做的那件可能事我最後悔的。亦佳，希望你原諒我。”
溫亦佳覺得眼眶發熱，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才把湧上來的淚意憋了下去。可以真正放下了，她在心底這樣說。
“當初發生那麽多事，原因有很多，也不全是因為你造成的，我也反省過很多次，覺得自己沒自信內心不夠強大，不過幸好，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再不堪回首，也已經過去了，今天過後，希望我們都不會再因為過去的事造成困擾。”溫亦佳緩緩地說。
周思宇認真地看著她，“你和過去真的不一樣了，很堅定，很從容。”還很有女人味，一舉一動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韻味。
溫亦佳笑了笑，“畢竟已經工作好幾年了。”
周思宇點點頭，神色忽然一斂，微微有些嚴肅地問，“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溫亦佳疑惑，“什麽？”
“當年那條短信，是你發的嗎？”
溫亦佳說：“不是。”
周思宇有一種恍然大悟卻又懊悔的表情，“果然是我做錯了。”
溫亦佳看著他，“你相信我？”
“信。”周思宇目光深沈，“時隔那麽多年，你沒有必要騙我。沒有意義。”
大概是這件事背負的太久，溫亦佳這個時候偏偏有點逆反心理，“怎麽沒有意義，現在你是甲方。”
周思宇忍不住笑了一下，“公司的事又不是兒戲，就算我個人有什麽想法，也無法動搖公司決定，你應該知道的。”
“我還以為主管業務的副總什麽是都能扭轉決定的。”
周思宇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之前已經在考慮信成進出口公司，論資深專業，實力雄厚，信譽保證，他們都是業內翹楚。但就是一點。”
說到這裏，周思宇停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溫亦佳不得不接著問，“哪點？”
“不夠便宜，報價比你們高出很多。公司也要講究成本控制，前幾年的代理費到了我手上如果突增，年終報告可能我要寫死。”
聽他說的風趣，溫亦佳忍不住笑起來，又為這幾個月公司上下患得患失覺得不值。
她感慨一句，“之前整理前幾年的進出口資料，還以為你們是另有考慮目標了。”
周思宇說：“接下來就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了。”
溫亦佳目露好奇。
周思宇笑著說，“不給你們公司一點憂患意識，怎麽保持甲方的優勢。”
我去！
溫亦佳在內心翻了一個深沈的白眼。
——————
雅培合同有驚無險地拿下，12月又新談攏一個項目，楊冰高興地宣布年會去泰國普吉開，公司上下一片歡騰。氣氛持續到聖誕前節前。
24日那天，公司提早兩個小時下班，大家各自奔赴精彩的節目。
溫亦佳也不例外，趙俊宏提前幾天就發消息約她見面，說有重要的事和她說。回家的路上和沈涵同路，她問：“今天和女朋友約好了？”
沈涵反問她，“你呢？和男朋友約會？”
溫亦佳朝他眨眨眼，“這種日子肯定要約一個，不約就說明沒那心。前幾天他主動來約我，我總算有點確定他的心意了。”
看她一臉美滋滋的，沈涵就想潑她冷水，“別高興太早了，什麽心意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要和你拜把子。”
溫亦佳臉皮一抽，“看在聖誕老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
沈涵呵呵笑了兩聲。
溫亦佳回家洗澡換了套約會的衣服出門，鎖門的時候她朝隔壁看一眼，總覺得那一聲“呵呵”還在耳朵邊盤桓不去。
懷著一種莫名不安的心情去約會。
不到飯點的時間，兩人約在咖啡館碰面。溫亦佳看見趙俊宏來的時候，覺得他今天肯定是刻意打扮過，外套，褲子，發型都精心搭配過。
和沈涵那種天生衣架子，哪怕穿一身地攤貨也能顯得很有檔次不同，一般人如果用心穿搭都是很明顯的。
溫亦佳覺得對方要說的事一定很隆重。
難倒？
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前幾個禮拜她還在擔心趙俊宏一點不懂談戀愛，今天的擔憂就變成，他會不會太快了？
人生也真是無常。
趙俊宏看到她走過來，脫下圍巾，整齊地疊起放在桌邊，問她喝什麽。
溫亦佳點點手上的杯子，說已經點好了。
趙俊宏不好意思地說，“讓你等了，剛才路上有點堵。”
溫亦佳表示沒關系，趙俊宏點了一杯自己要喝的，兩人就面對面坐著聊天。
內容就是最近的工作什麽的。
溫亦佳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戀愛的感覺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聊天，兩個人說話很客氣，別說男女朋友了，就連同事也不像這樣。
周圍聖誕的氣氛很濃，服務生戴著麋鹿的頭箍，杯子都換成了聖誕紅，男男女女們都是成雙成對，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浪漫的氣息。
趙俊宏剛說了前幾天工作上遇到的一件趣事，突然發現對面沒有聲音，一看溫亦佳有些發呆，他輕咳兩聲。
溫亦佳回過神，“你感冒了？”
“不是，”趙俊宏臉色有些嚴肅，“我是有話要講。”
溫亦佳心想終於要進入正題了，人也往前靠了靠，“你說。”
趙俊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欲言又止。
溫亦佳突然感覺有些緊張，“怎麽了？”
趙俊宏憋地臉色有些泛紅，“佳佳，這件事很重要，關系到我的一生，我希望你能冷靜聽我說完。”
好像和預想的臺詞有點不一樣，溫亦佳琢磨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我們還是分手吧。”趙俊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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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佳也覺得有點興奮，5年時間她升職到經理，無疑是對她工作的一種認可。她心情很好，就連隔壁組蘇妍的酸言酸語聽著都覺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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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雅培的時候，秘書處告訴她，副總和物流經理幾個都出去開會了，原本回來的時間延長了，請她再等一會兒。
溫亦佳空等無聊，索性去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坐一會兒。留了電話給秘書，等人回來了就通知她。
咖啡館地段很好，鬧中取靜，陽光從落地大玻璃透進來，格外寧靜美好。
溫亦佳拿了書架上的書，翻了幾頁發現還挺有趣，就專心致志看起來。
直到有人坐到她的對面。
她擡起頭，看到周思宇，意外地一時間沒有說話。
倒是周思宇先開口，“剛才回公司，在車上看到你坐在這裏就過來了。”
溫亦佳合上書，“周總，合同我帶來了，我們回公司談吧。”
“不急，”周思宇聲音低沈，“之前我就想和你談一談。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先在這裏坐一會兒吧。合同你不用擔心，我總不會連這點信譽都沒有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亦佳倒不能再催促了，她正襟危坐，“周總想談什麽？”
周思宇因為“周總”的稱呼皺了一下眉，但是這次他沒有刻意去糾正，而是換了一種方式，“那天我和幾個校友吃飯，聊起大學的事情，我才知道，當初因為那件事你受了那麽多苦。之前，我以為只是我的莽撞，讓你下不來臺。但後面發生的事，我真的沒有料到。這些事，都是因為我當是失當的言語造成的，我必須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溫亦佳靜靜聽他說完，心口驀然發酸，臉上險些有點繃不住。
“都已經事過去很久的事情了。”她說。
“就算過去再久，也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周思宇說，“隨著人的年紀上去，回想過去，會覺得憑一時意氣做的事情很多都是沖動的過錯，但是這些事裏面，對你做的那件可能事我最後悔的。亦佳，希望你原諒我。”
溫亦佳覺得眼眶發熱，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才把湧上來的淚意憋了下去。可以真正放下了，她在心底這樣說。
“當初發生那麽多事，原因有很多，也不全是因為你造成的，我也反省過很多次，覺得自己沒自信內心不夠強大，不過幸好，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再不堪回首，也已經過去了，今天過後，希望我們都不會再因為過去的事造成困擾。”溫亦佳緩緩地說。
周思宇認真地看著她，“你和過去真的不一樣了，很堅定，很從容。”還很有女人味，一舉一動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韻味。
溫亦佳笑了笑，“畢竟已經工作好幾年了。”
周思宇點點頭，神色忽然一斂，微微有些嚴肅地問，“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溫亦佳疑惑，“什麽？”
“當年那條短信，是你發的嗎？”
溫亦佳說：“不是。”
周思宇有一種恍然大悟卻又懊悔的表情，“果然是我做錯了。”
溫亦佳看著他，“你相信我？”
“信。”周思宇目光深沈，“時隔那麽多年，你沒有必要騙我。沒有意義。”
大概是這件事背負的太久，溫亦佳這個時候偏偏有點逆反心理，“怎麽沒有意義，現在你是甲方。”
周思宇忍不住笑了一下，“公司的事又不是兒戲，就算我個人有什麽想法，也無法動搖公司決定，你應該知道的。”
“我還以為主管業務的副總什麽是都能扭轉決定的。”
周思宇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之前已經在考慮信成進出口公司，論資深專業，實力雄厚，信譽保證，他們都是業內翹楚。但就是一點。”
說到這裏，周思宇停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溫亦佳不得不接著問，“哪點？”
“不夠便宜，報價比你們高出很多。公司也要講究成本控制，前幾年的代理費到了我手上如果突增，年終報告可能我要寫死。”
聽他說的風趣，溫亦佳忍不住笑起來，又為這幾個月公司上下患得患失覺得不值。
她感慨一句，“之前整理前幾年的進出口資料，還以為你們是另有考慮目標了。”
周思宇說：“接下來就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了。”
溫亦佳目露好奇。
周思宇笑著說，“不給你們公司一點憂患意識，怎麽保持甲方的優勢。”
我去！
溫亦佳在內心翻了一個深沈的白眼。
——————
雅培合同有驚無險地拿下，12月又新談攏一個項目，楊冰高興地宣布年會去泰國普吉開，公司上下一片歡騰。氣氛持續到聖誕前節前。
24日那天，公司提早兩個小時下班，大家各自奔赴精彩的節目。
溫亦佳也不例外，趙俊宏提前幾天就發消息約她見面，說有重要的事和她說。回家的路上和沈涵同路，她問：“今天和女朋友約好了？”
沈涵反問她，“你呢？和男朋友約會？”
溫亦佳朝他眨眨眼，“這種日子肯定要約一個，不約就說明沒那心。前幾天他主動來約我，我總算有點確定他的心意了。”
看她一臉美滋滋的，沈涵就想潑她冷水，“別高興太早了，什麽心意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要和你拜把子。”
溫亦佳臉皮一抽，“看在聖誕老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
沈涵呵呵笑了兩聲。
溫亦佳回家洗澡換了套約會的衣服出門，鎖門的時候她朝隔壁看一眼，總覺得那一聲“呵呵”還在耳朵邊盤桓不去。
懷著一種莫名不安的心情去約會。
不到飯點的時間，兩人約在咖啡館碰面。溫亦佳看見趙俊宏來的時候，覺得他今天肯定是刻意打扮過，外套，褲子，發型都精心搭配過。
和沈涵那種天生衣架子，哪怕穿一身地攤貨也能顯得很有檔次不同，一般人如果用心穿搭都是很明顯的。
溫亦佳覺得對方要說的事一定很隆重。
難倒？
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前幾個禮拜她還在擔心趙俊宏一點不懂談戀愛，今天的擔憂就變成，他會不會太快了？
人生也真是無常。
趙俊宏看到她走過來，脫下圍巾，整齊地疊起放在桌邊，問她喝什麽。
溫亦佳點點手上的杯子，說已經點好了。
趙俊宏不好意思地說，“讓你等了，剛才路上有點堵。”
溫亦佳表示沒關系，趙俊宏點了一杯自己要喝的，兩人就面對面坐著聊天。
內容就是最近的工作什麽的。
溫亦佳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戀愛的感覺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聊天，兩個人說話很客氣，別說男女朋友了，就連同事也不像這樣。
周圍聖誕的氣氛很濃，服務生戴著麋鹿的頭箍，杯子都換成了聖誕紅，男男女女們都是成雙成對，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浪漫的氣息。
趙俊宏剛說了前幾天工作上遇到的一件趣事，突然發現對面沒有聲音，一看溫亦佳有些發呆，他輕咳兩聲。
溫亦佳回過神，“你感冒了？”
“不是，”趙俊宏臉色有些嚴肅，“我是有話要講。”
溫亦佳心想終於要進入正題了，人也往前靠了靠，“你說。”
趙俊宏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欲言又止。
溫亦佳突然感覺有些緊張，“怎麽了？”
趙俊宏憋地臉色有些泛紅，“佳佳，這件事很重要，關系到我的一生，我希望你能冷靜聽我說完。”
好像和預想的臺詞有點不一樣，溫亦佳琢磨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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