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秋容失蹤,唐氏希望落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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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的失蹤在魯國公府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老夫人,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孩子,居然又這麽沒了,當然是非常痛心的。
“找,給我滿京城去找,一定要把秋容給我找回來!”
公孫羽也是在意那個孩子的,雖然秋容的身份低微,但懷的畢竟是他的骨頭,說不定還是個兒子。在這個極度缺乏子嗣繼承家業的府裏,孩子就顯得格外珍貴。“娘,您先消消氣兒。我已經派人到處去找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有消息了。”
公孫羽是個重孝的人,所以看到老夫人氣得胸口疼的時候,他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惜若一直很少開口,對於秋容的失蹤,她心裏也有些納悶兒。如今章氏當家,唐氏應該再沒有時間和機會去迫害她了,她為何還要離開呢?這其中,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老夫人,那秋容可是懷著老爺的子嗣呢。如今她這一走,外面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出來呢!依妾身的愚見,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尋找,改為秘密探訪比較好。”章氏儼然一副主母的姿態,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
公孫羽跟老夫人經她這麽一提醒,頓時也覺得有理。於是將大批的人召了回來,改由信任的家丁私下去打聽秋容的下落。
“還是夫人設想周到!”公孫羽因為這件事,對章氏頓時青睞有加,覺得她不愧是出身禦史府的大家閨秀,看問題就是比一般人來的通透。
與之相比起來,只會流眼淚示弱的唐氏,就差了太遠了。
唐氏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公孫羽,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早些時候,章氏就狠狠地教訓過她,要她以後少拿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去勾引老爺。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比較安分,不敢逾矩的。
可是無意間看到公孫羽對章氏那熱切和讚賞的眼神時,唐氏心裏就不好受了。這十幾年裏,明明她才是最得寵的那一個,為何這章氏一進門,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原先還念著公孫羽對她的舊情,唐氏覺得自己還有一絲的勝算。就因為她的危機意識太薄弱了,以為可以靠示弱來博取大家的同情,進而獲得老爺的憐愛,可是現在看來,老爺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閔若看著這一切,暗暗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惜若淡淡的掃著一屋子的人,除了幽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其他人似乎都對秋容的失蹤很意外,也很著急。
老夫人和老爺著急,那是因為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章氏著急,那是為了做做表面功夫。至於唐氏麽,她是想要將那孩子過繼到自己的名下,以便擡高自己的地位。畢竟那個秋容,是她舉薦給公孫羽的。而四小姐語若最近是愈發的聰明活潑了,這還得歸功於她身後站著的那個叫石榴的丫鬟。
老夫人氣得躺下了,眾人也就不再打擾她休息,乖乖地退出了白松園。惜若今日格外的安靜,卻也引起了公孫羽的關註。
“惜若,你跟我到書房一趟。”公孫羽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將惜若叫走了。
章氏好奇的看著他們父女倆離去的畫面,心裏有些不太舒服。這公孫羽搞什麽這麽神秘?居然連她這個當家主母也瞞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書房內
公孫羽坐到書桌前,忽然開口問道:“惜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惜若暗暗吃驚,公孫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只是這件事,她的確是不知情的,否則她怎麽會一言不發呢?
“爹爹…女兒也是剛才才聽說這事兒的。”惜若撇了撇嘴道。
“你真的不知道?閔若說,那秋容先前去過你的屋子,為父以為…”公孫羽話說了一半,直直的盯著惜若,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來。
“爹爹聽三妹妹說的?那秋容是唐姨娘屋子的人,平日裏又一直在珍珠園裏呆著,不愛與人交往,怎麽會跟女兒有關系?這幾日她有沒有去過芙蓉園,隨便找幾個丫頭來問問,不久很清楚了。爹爹不弄清楚,就拿這些罪名扣在女兒的頭上,女兒可不服!”惜若說著,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倔強。
公孫羽想了一想,也覺得是自己太魯莽了,於是好言安慰道:“是爹爹的不是,一時情急,錯怪了你…”
“在爹爹心裏,就只有閔若妹妹一個女兒,是麽?她隨便一句話,爹爹就可以把女兒叫過來質問,不分青紅皂白,都把責任推到女兒的身上,女兒真是心寒…娘親在您心裏的地位,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嗎?我一個沒娘親疼的孩子,如今也被爹爹嫌棄了,嗚嗚…”惜若說著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公孫羽自知說錯了話,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惜若,我的好女兒,你別哭啊…爹爹…都是爹爹不好,錯怪了你!你一直都是爹爹最疼愛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爹爹保證,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好不好?”
對於安慰人這樣的事情,公孫羽實在是不擅長。
惜若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不會做的太過。所以在公孫羽勸慰了幾句之後,她就很乖的停止了哭泣。“爹爹說的可是真的?”
看著女兒臉上的清淚,公孫羽心疼無比。“當然是真的!爹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冤枉了你去!”
“嗯。有了爹爹這句話,女兒的心暖和多了。”惜若一邊拭著眼淚,一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看著女兒那委屈的模樣,公孫羽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僅僅因為閔若的一句話,就傷害了他最愛女人為他生的孩子,心裏頭十分的過意不去。
惜若看到他的表情,心裏卻極其鄙視。他的保證頂個屁用!前幾次,哪一次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就劈頭蓋臉的冤枉了她?嘴巴上的保證永遠都做不得數。動動嘴皮子誰不會,可是真正放在心上,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關於那秋容的事,的確不能鬧得滿城風雨,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女兒聽說江湖上有個很有名的情報組織,叫做霧影門的。不如,爹爹去請他們幫忙找人吧。這樣一來,可以節約時間,二來也能杜絕謠言。”
公孫羽聽了她的建議,茅塞頓開。“還是你想的周到!好,就這麽辦。”
對於那霧影門,公孫羽也是早有耳聞的。只要他們收了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所以惜若這麽一提醒,他就滿口答應了。
惜若之所以提到霧影門,也是想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秋容,搞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以消除心中的疑慮。
翌日,公孫羽便托人去霧影門求助,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時辰,霧影門就有了回應。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接了他委托的人,正是他自己的女兒。
“入畫,立刻著手去查。我要在一天之內,找到秋容的下落!”惜若將秋容的畫像交到她的手裏。要找人,首先當然是要有畫像的。否則大海撈針,在京城找一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入畫領了命,發動霧影門在京城的所有人,開始搜尋那個叫秋容的女子。
京城四通八達的巷子一個挨著一個,很多的角落都可以作為藏匿的地點。清晨,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正在著急的收拾著包袱,看樣子是要出遠門。她身邊一個文弱的書生也在打包書本,臉上卻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容貌清秀的女人擦了擦額上的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倒了一杯水,來到那男子身邊。“杜郎,喝點兒水再趕路吧?”
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杯,男子笑著一飲而盡。“你也休息一下,懷著孩子,辛苦!”
女子臉色緋紅,似乎是有些害羞。
就在二人相對無語的時候,從屋頂上忽然躍下幾個身穿青衣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戴著白色的面具,身著統一的服飾,一看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女子驚恐之下,不自覺地躲到了男子身後,想要尋求保護。
而那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此刻卻鼓起了勇氣,對著那幾個看起來不太和善的青衣人說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
幾個青衣男子哪會跟他們廢話,三兩下就將他們二人給制住了。“門主吩咐,將他們先羈押起來,帶走!”
大著肚子的女子臉色有些驚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些人是魯國公府派來的。可是看看這些人的模樣,似乎又不是府上的護衛。
為了怕他們傷害到自己的孩子,所以秋容並沒有掙紮,很是配合。
惜若接到信兒的時候,距離她下令才過去了兩個時辰。她不得不對霧影門的勢力和辦事效率大大讚賞一番,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讓他們給找到了,實在是不容易!
“小姐,找到了?”入書看到惜若的神情,於是好奇的問道。
惜若點了點頭。“人已經送去別莊了,咱們一會兒過去瞧瞧。”
“可是要出府,必須經過主母的同意…”
惜若輕叱一聲,說道:“她那裏不成問題!而且我也想好了理由,她不敢為難我的。”
見小姐信心滿滿的樣子,她們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都乖乖的在一旁服侍著。直到惜若去章氏那裏回來,她們才忙著為她拿披風雨傘,做好出門的準備。
“小姐,後面有人跟著。”入畫的警惕性很高,所以在剛出門,身後就有人畏首畏尾的跟著的時候,她就已經覺察到了。
“還真是討厭。”惜若一只手支著下巴,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看來章氏還是不太放心她,所以才派人跟著。雖然她們之間達成了協議,互不幹涉,互惠互利,但是以章氏那樣的小心眼兒的婦人來說,自己在她眼裏,也是一個眼中釘。
“甩掉他們!”一個命令下去,馬車突然轉進一個巷子不動了。
惜若帶著入書入畫下了馬車,改用步行。反正那別莊離家門不遠,走幾步就到了。之所以坐馬車,是因為待會兒要去的地方,需要用上馬車。
後面追蹤的人追到巷子裏,便看見了馬車停在那裏一動不動。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他們也不敢冒然的上前去,只能在一旁蹲守著。
水月山莊門口,早有人等在那裏迎接惜若一行人的到來了。
表面上看,這個莊子是某個大財主的私人別院,但實際上卻是霧影門的總壇所在。一切消息的搜集歸類傳遞,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由於惜若蒙著面紗,所以別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入書入畫他們是熟悉的。所以惜若她們三人很順利的就進了莊子,並且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見到她都會行禮。
惜若心想,一定是入書她們兩個丫頭事先通知了他們吧?否則他們怎麽會認識自己,並將自己當成是主子呢!
“啟稟門主,秋容和那個書生帶來了。”惜若悠閑地坐在廳堂裏品茶的時候,莊子裏的總管大人就帶著那兩個人進來了。
惜若嗯了一聲,並沒有發話。
秋容戰戰兢兢的擡起頭,生怕看到公孫羽或者其他公孫家裏人的面容。在明面上看來,她肚子裏懷著的可是公孫家的子孫。但是她心裏可是再清楚不過,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就連大小姐和唐姨娘也都知道。這萬一要是說破了,她的小命兒,以及情郎和孩子的命都會保不住。
可是當看到惜若身邊的入書和入畫時,秋容整個人就驚呆了。
她設想了很多種結果,但是卻沒料到,首先找到她的,會是大小姐。頓時秋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希望和動容。
“大小姐,請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再呆在府裏了!奴婢這也是不得已啊,如果等到孩子降生,奴婢就沒命了。大小姐,您就行行好,放過奴婢,讓奴婢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吧!”
秋容跪地求饒的模樣在書生的眼裏看來,是那麽的卑微,那麽的急切。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卻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兒,心中實在慚愧。
“閉嘴!”入書冷冷的喝道。“在大小姐面前如此哭鬧,成何體統!大小姐都還沒有發話呢,你嚷嚷個什麽!”
因為秋容的恣意妄為,讓霧影門整個京城的勢力都跟著受累。這個女人居然還有臉在這兒哭求小姐放過她,實在是恬不知恥!
惜若放下茶杯,一臉的淡然。“說吧,為何要逃出府去?”
清越的嗓音夾雜著特有的音質,讓人聽了倍感舒適。那書生也被吸引地擡起頭來,一動不動的望著端坐在椅子裏的大小姐。
惜若瞥了那書生一眼,看起來的確有幾分的俊朗。可是他那樣無禮的看著自己,實在是很沒禮貌。
入畫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她心裏很是厭惡這樣以貌取人的男子。再加上小姐可是霧影門的門主,又是主上的心上人。他一個外男竟然用那樣迷戀的眼神看她的小姐,實在是罪該萬死!
“來人,將這個不懂規矩的男人拖出去!”入畫一開口,立刻就有幾個粗壯的男子進來,將那書生給拖了出去。
秋容一見自己的情郎得罪了大小姐,心裏又急又恨。“大小姐饒命,杜郎不是有意冒犯小姐的!”
“你還沒有回答本小姐的問題。”惜若不緊不慢地說道。
秋容咬著下唇,不得已將心裏的想法告訴了惜若。
原來唐姨娘最近被章氏修理的很慘,所以就打起了她肚子裏那個孩子的主意。雖然唐氏一再保證將來會對孩子好,並且讓他享受榮華富貴。可是秋容心裏卻始終有些不安,總覺得唐姨娘的保證不太可靠。
想想後院裏的鬥爭,秋容怎麽會看不出來。那章氏可是比唐氏更厲害的主兒,將來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會得到善待。而且萬一哪天唐氏把這孩子不是老爺骨肉的事情捅了出去,那麽她跟孩子都會沒命。
所以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她就想到了和心愛的人一起私奔。
與其在府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還不如拋棄那虛浮的榮華,去外面過平淡的生活。於是趁著大家熟睡的時候,秋容就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惜若聽了她的解釋,並沒有大發雷霆,而是陷入了思考。她不是個狠心的人,但也非善類。只要沒有人欺負到她的頭上,她也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大小姐,請您大發慈悲之心,讓奴婢和杜郎離開京城,逃命去吧!”說完,秋容又使勁兒的磕起頭來。
惜若分析了一下府裏的形勢,覺得秋容也的確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如今有章氏壓著唐氏,她不怕唐氏再耍什麽花樣兒。秋容肚子裏的孩子,是唐氏的籌碼之一。為了讓唐氏的希望破滅,秋容的確是不該繼續留在府裏。
“小姐…”入書看著秋容,心裏就有氣,所以想要勸導惜若,讓她不要輕易相信了她的話。就這麽放她走,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惜若擡起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給公孫羽送個信兒,就說秋容偷盜了府裏的金銀財寶,私逃出府。在路過城外的斷崖時,不小心墜下山崖。”
秋容聽了惜若的話,又驚又喜。
驚訝的是惜若居然汙蔑她偷盜府裏的東西,這要是被抓住,那可是死罪!但是欣喜的是,大小姐似乎有意放過她,讓她詐死以逃避責任。
“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秋容反應過來之後,頓時痛哭流涕,銘感五內。
惜若揮了揮手,不想因為這個決定而後悔。“送他們離開京城,以後再也不要踏進京城一步!”
“多謝大小姐!”秋容激動地站起身來,一步一回頭的出去了。
“小姐,您也太好心了!”入書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
惜若摸了摸手上的鐲子,笑道:“你生什麽氣?難道要本小姐將她帶回去,讓唐氏再有機會利用她肚子裏的孩子翻身麽?雖然章氏也是個厲害的主兒,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本小姐不會給唐氏任何的機會。”
“是!”入書知趣的退到一邊,不敢再多說什麽。
小姐的性子跟主上可是有的一拼的,都是認定了的事情就會固執地堅持下去,任誰都說不動!
惜若又在莊子裏轉了轉,視察了一遍門內的各項運作,最後才離開。為了掩蓋她此行的目的,她還特意去廟裏求了一只簽,以堵人口實。
剛回到府裏,惜若就覺得屋子裏的氛圍很不好。老夫人滿臉的淒哀,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唐氏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聽到秋容墜崖的消息,她心裏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公孫羽也有些抑郁,那個孩子雖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多少是個安慰。這府裏好多年沒有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他還眼巴巴的盼著能有個兒子呢。可是收到霧影門送來的情報,他的夢又破碎了。
“羽兒,這可是真的?你去斷崖邊瞧過了沒有?真的掉下去了嗎?”老夫人似乎還不肯相信,於是追著這個問題不放。
公孫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兒子剛開始也不信,還特意去了那斷崖邊。可是那樹枝上掛著的衣衫,證實是秋容所有,兒子也不得不信啊~”
老夫人一聽到這個事實,又差點兒暈過去。眾人又是一番勸解,她這才冷靜下來,只不過心裏卻還是一直念叨著孫子。
“聽說大姐姐今日去廟裏祈福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還會出這樣的事情?可見大姐姐似乎沒有盡心盡力啊!”閔若看不慣惜若那淡然的模樣,總是想要挑起點兒事端。
惜若輕輕地打量了她一番,覺得她這個三妹妹現在是越來越沈不住氣,越來越像以前的幽若了。動不動就喜歡挖苦人,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三妹妹這是在怪我了?這求菩薩,惜若自然是誠心誠意的。為此,惜若還起了那馬車,徒步走去寺廟的。可是惜若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我能掌控的!難道三妹妹什麽都不做,就能夠讓秋容平安歸來了?”
閔若抿了抿嘴,最後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她小心的望了一眼公孫羽,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好乖乖地閉了嘴,低下頭去不作聲了。
“惜若,辛苦你了!”公孫羽因為昨日冤枉了大女兒,所以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如今他總算是肯先聽完惜若的解釋再下結論了。
“能夠為祖母爹爹母親做一些事情,惜若也是覺得很開心的。這事兒,還是母親提醒女兒的呢。爹爹要謝,就該謝謝母親。”惜若為了撇清自己,於是將章氏也給扯了進來。
章氏見惜若提到了自己,自然又要謙虛一番。
公孫羽看著這個新進門的夫人,滿意的不得了。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是像章氏這樣識大體明事理的女人,還實在是少見。所以惜若這麽一提醒,他便把註意力都集中到這個剛進門不久的夫人身上來了。
“夫人想的就是周到,這府裏交給你打理,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見了這一幕,心裏甚感安慰。這府裏,總算是有了個像樣的主母了!
珍珠園
唐氏心裏的怒火無法用詞語來形容,除了砸東西之外,她似乎找不到途徑來發洩心中的火氣了。
“娘親,您快別砸了。要是讓母親發現了,又要找您的麻煩了!”閔若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物件,心疼的不得了。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這些只能看的裝飾品,但是自從章氏進門後,她就隱隱感覺到金錢的重要了。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爹爹恩賜給娘親的,價值不菲。可是最近娘親心裏憋屈,已經砸了不少的珍貴東西了。照此下去,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兒東西,就全部化為烏有了。
唐氏沒想到閔若不但不幫著自己,還阻止自己發洩,就更加的氣憤。“連你也跟我作對是不是?我怎麽生養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娘親…你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那秋容自己跑了,怪的了誰!難道還要我半夜不睡覺,看著她一個下人不成?!不就是個賤婢嘛,值得您這樣用心嗎?”
聽了閔若的抱怨,唐氏泛起冷笑。“那個賤蹄子是不值得我關心,只不過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卻是我翻身的機會。如今她這一走,我到哪裏去弄個孩子?上次府醫說,我的身子太弱了,要想再懷孩子,已經不太容易了。你說,一個女人沒有兒子,如何在這府裏立足?你要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娘親…女兒不知道您的身體…那怎麽辦?爹爹最近一直呆在夫人房裏,很少過來…”閔若越說越小聲,生怕再次提起她的傷心事。
唐氏卻異常的冷靜,眼中的冷芒再也無法掩飾。“公孫羽,呵呵…那些山盟海誓,原來都是假的,都抵不過男人的喜新厭舊!既然他不仁,我就不義!總有一天,他會為他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娘親是想要…”閔若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
“司貴嬪咱們是指望不上了,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呢!不是還有個貴妃娘娘嗎?只要咱們找到這個靠山,將來就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唐氏雖然久居內宅,但是對當今的形勢還是看的很清楚的。如今皇帝年紀越來越大了,又只有四個兒子。這四個兒子當中,又以洛王最得聖心,將來必定會成就一番大業。如果她投靠到洛王這一邊,害怕鬥不過一個小小的禦史之女嗎?
說起那司貴嬪,自從上一次見過面之後,最近突然就失去了音信。據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得了急癥,吃了很多藥方也不見好。唐氏可不笨,那司貴嬪是什麽人,怎麽會一病不起?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那要怎麽才能搭上貴妃娘娘這個依靠呢?”閔若追問道。
“過兩天不是鎮南侯府的薛小侯爺娶親嗎?到時候,貴妃娘娘肯定是要出席的。閔若,這一次你不能再讓娘親失望了。”唐氏哀怨的望著這個女兒,似乎把所以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閔若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說道:“鎮南侯府的請帖已經送來了,到時候女兒一定會跟去,幫娘親達成心願的!”
閔若的信誓旦旦沒能讓唐氏放心,私下裏她還把語若和幽若找來,吩咐了她們一些事情。為了達到目的,她以前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人,都努力巴結著。
語若和幽若都是無依無靠的庶女,比起閔若來更加的勢單力薄。所以唐氏稍微一示好,她們就欣然的貼上去了。因為在她們的眼裏,唐姨娘好歹也是爹爹的妾室,在爹爹面前說得上話的。
暖玉園
語若興沖沖的從外面進來,看到石榴就笑著迎了上去。將唐氏的吩咐對她最忠心的丫鬟講了一遍,沒想到石榴去大罵她愚蠢。
“我的四小姐,難道您看不出來,那唐姨娘早就失勢了?如今她這是想利用你,替她辦事呢!這辦的好吧,還好說。如果辦砸了呢?那豈不是要小姐你獨自承擔責任?這樣歹毒的心思,虧她一個姨娘想的出來!”石榴說話從來都不知道客氣。
尤其是到了這暖玉園,她又把在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脾氣發揮了個淋漓盡致,一點兒都不知道什麽是規矩。不過那語若卻是極為依賴她,什麽都聽她的。
“那我已經答應了她,怎麽辦?”語若喏喏的說道,都不敢擡頭看她的臉色。
石榴雙手叉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難道四小姐就不會裝個樣子,然後找個替罪羔羊嗎?”
“可是要找誰呢?”語若疑惑的問道。
“不是還有個二小姐嗎?到時候出了問題,直接推給她不就得了!”石榴差點兒就要咆哮了出來。這四小姐,頭腦實在是太笨了。居然連這點兒心計都沒有,這以後還怎麽在府裏混啊?
四小姐不得勢,她們這些丫鬟也要跟著受到牽連。石榴再一次感嘆命運的不公,讓她一個堂堂知府的小姐,淪落到給這麽個蠢笨的人當丫鬟!
語若聽了石榴的話,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是啊,有幽若這個替罪羔羊,她什麽都不用做,直接推給她就好了!
於是,語若對於石榴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時間轉瞬即逝,秋容引起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倒是鎮南侯府與威遠將軍府的聯姻臨近了,府裏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那威遠將軍府是惜若的外祖家,不過去道賀是說不過去。所以隔天一大早,惜若就起來細心妝扮,打算去將軍府一趟。
“小姐,那餘表小姐可是一直針對您呢,就這樣過去,不太好吧?”雪兒有些替自己的主子擔心。那將軍府裏的人,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小姐這一過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惜若整理了一下發鬢,覺得可以了,這才真起身來說道:“有什麽好怕的?難道他們還會吃了我不成?好歹有老太君在,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把我怎麽樣的。放心吧,就算餘表姐再怎麽不喜歡我,面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威遠將軍府
“小姐又不肯吃東西了,還摔了不少的東西呢~”餘雲依的園子外面,很多丫鬟都小聲地議論著,但是又不敢聲張出去。餘大小姐的脾氣,她們可是清楚得很。表面上她是個高傲的千金小姐,神聖不可侵犯。但是私底下,其實是在小肚雞腸非常挑剔的女子。一個服侍不周,就會遭到責罰。所以這曲幽園的丫頭,一個個都十分謹慎,生怕招惹了她的不快。
房間裏,餘夫人正在努力的勸解著。自從貴妃娘娘的懿旨一下來,她的寶貝女兒就開始鬧騰了。可是這皇家的賜婚,豈是他們這些臣子能夠反抗的?一個不小心,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雲依,娘知道你心裏苦。可是貴妃娘娘都親自來提親了,難道咱們還有拒絕的道理嗎?娘知道你喜歡的是三皇子,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貴妃娘娘斷然是不會讓你陪伴在三皇子身邊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安安分分的嫁入鎮南侯府,娘親看那薛小侯爺也是不錯的。”
“他算個什麽?一個自視甚高的偽君子!”餘雲依一聽到那人的名字就火了。“幾次三番的敗在公孫惜若手下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了。哼,他以為他是誰?誰見了他都要低他一頭嗎?自不量力!”
“有那麽糟糕嗎?娘親看他挺好的啊。人長得俊偉不凡不說,家世也不錯,還是個少年成名的才子將軍。你嫁過去,就是侯夫人,好歹是個正室。比起那三皇子的側妃,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餘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娘親,您只知道為家族考慮,可有為女兒想過?我喜歡的是三皇子,喜歡的是洛王殿下,我不要嫁給別人!即使能在他身邊,就算是個側妃,我也認了。可是要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我寧願去了這一頭長發,去尼姑庵做姑子去!”
餘夫人看著女兒哭紅的眼眶,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又能怎麽辦呢?與其得罪了趙貴妃,還不如乖乖地嫁入侯府。女兒現在想不明白,以後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她在嫁進將軍府前,連自己的夫君都沒有見過,還不是過了半輩子了?
餘雲依哭鬧了一陣,終於安靜了下來。用過了早膳之後,於是就去花園散心去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卻因為惜若的到來,又掀起了波浪。
“你說什麽?公孫惜若進府裏來了?”
“是的,小姐…”四喜有些怯懦的回答道。主子最近的心情不好,她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怒了她。但是一想到小姐肚子裏的一團火無處可發,她這個從小與小姐一起長大的丫頭心裏也很不開心。
如今那公孫表小姐過府來了,想必小姐就不會想著這門親事,可以轉移註意力去對付自己討厭的人了。她這樣想著,於是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餘雲依。
“哼,她倒是有臉過來!有人生沒人養的小賤人,一次次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還敢陷害我,讓我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這筆賬,我可是一直記在心裏。今日不好好地收拾她,我就不叫餘雲依!”使勁兒跺了跺腳,餘大小姐終於又重新活了過來。
四喜見小姐又恢覆了往日的自信,一張圓圓的臉蛋兒頓時就鮮活了起來。“小姐先不急,容奴婢給您好好兒梳洗一番再出去。奴婢保證,一定讓所有的人都目睹到小姐的絕世風采,移不開眼睛。”
餘雲依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特別自信的。雖然頹廢了一段日子,但是她相信只要仔細妝扮過後,她依舊是萬眾矚目的夏楚第一美人。
依舊是一身紅色的衣裙,依舊是冷艷倨傲的姿容,當餘雲依出現在惜若的面前時,眼中卻多了一絲強烈的怨恨。
“惜若表妹怎麽有空過來?哦,瞧我這記性。公孫府最近剛納了繼室,想必是府裏多了一位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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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給我滿京城去找,一定要把秋容給我找回來!”
公孫羽也是在意那個孩子的,雖然秋容的身份低微,但懷的畢竟是他的骨頭,說不定還是個兒子。在這個極度缺乏子嗣繼承家業的府裏,孩子就顯得格外珍貴。“娘,您先消消氣兒。我已經派人到處去找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有消息了。”
公孫羽是個重孝的人,所以看到老夫人氣得胸口疼的時候,他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惜若一直很少開口,對於秋容的失蹤,她心裏也有些納悶兒。如今章氏當家,唐氏應該再沒有時間和機會去迫害她了,她為何還要離開呢?這其中,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老夫人,那秋容可是懷著老爺的子嗣呢。如今她這一走,外面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出來呢!依妾身的愚見,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尋找,改為秘密探訪比較好。”章氏儼然一副主母的姿態,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
公孫羽跟老夫人經她這麽一提醒,頓時也覺得有理。於是將大批的人召了回來,改由信任的家丁私下去打聽秋容的下落。
“還是夫人設想周到!”公孫羽因為這件事,對章氏頓時青睞有加,覺得她不愧是出身禦史府的大家閨秀,看問題就是比一般人來的通透。
與之相比起來,只會流眼淚示弱的唐氏,就差了太遠了。
唐氏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公孫羽,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早些時候,章氏就狠狠地教訓過她,要她以後少拿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去勾引老爺。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比較安分,不敢逾矩的。
可是無意間看到公孫羽對章氏那熱切和讚賞的眼神時,唐氏心裏就不好受了。這十幾年裏,明明她才是最得寵的那一個,為何這章氏一進門,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
原先還念著公孫羽對她的舊情,唐氏覺得自己還有一絲的勝算。就因為她的危機意識太薄弱了,以為可以靠示弱來博取大家的同情,進而獲得老爺的憐愛,可是現在看來,老爺對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閔若看著這一切,暗暗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惜若淡淡的掃著一屋子的人,除了幽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其他人似乎都對秋容的失蹤很意外,也很著急。
老夫人和老爺著急,那是因為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章氏著急,那是為了做做表面功夫。至於唐氏麽,她是想要將那孩子過繼到自己的名下,以便擡高自己的地位。畢竟那個秋容,是她舉薦給公孫羽的。而四小姐語若最近是愈發的聰明活潑了,這還得歸功於她身後站著的那個叫石榴的丫鬟。
老夫人氣得躺下了,眾人也就不再打擾她休息,乖乖地退出了白松園。惜若今日格外的安靜,卻也引起了公孫羽的關註。
“惜若,你跟我到書房一趟。”公孫羽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將惜若叫走了。
章氏好奇的看著他們父女倆離去的畫面,心裏有些不太舒服。這公孫羽搞什麽這麽神秘?居然連她這個當家主母也瞞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書房內
公孫羽坐到書桌前,忽然開口問道:“惜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惜若暗暗吃驚,公孫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只是這件事,她的確是不知情的,否則她怎麽會一言不發呢?
“爹爹…女兒也是剛才才聽說這事兒的。”惜若撇了撇嘴道。
“你真的不知道?閔若說,那秋容先前去過你的屋子,為父以為…”公孫羽話說了一半,直直的盯著惜若,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來。
“爹爹聽三妹妹說的?那秋容是唐姨娘屋子的人,平日裏又一直在珍珠園裏呆著,不愛與人交往,怎麽會跟女兒有關系?這幾日她有沒有去過芙蓉園,隨便找幾個丫頭來問問,不久很清楚了。爹爹不弄清楚,就拿這些罪名扣在女兒的頭上,女兒可不服!”惜若說著,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倔強。
公孫羽想了一想,也覺得是自己太魯莽了,於是好言安慰道:“是爹爹的不是,一時情急,錯怪了你…”
“在爹爹心裏,就只有閔若妹妹一個女兒,是麽?她隨便一句話,爹爹就可以把女兒叫過來質問,不分青紅皂白,都把責任推到女兒的身上,女兒真是心寒…娘親在您心裏的地位,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嗎?我一個沒娘親疼的孩子,如今也被爹爹嫌棄了,嗚嗚…”惜若說著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公孫羽自知說錯了話,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惜若,我的好女兒,你別哭啊…爹爹…都是爹爹不好,錯怪了你!你一直都是爹爹最疼愛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爹爹保證,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好不好?”
對於安慰人這樣的事情,公孫羽實在是不擅長。
惜若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不會做的太過。所以在公孫羽勸慰了幾句之後,她就很乖的停止了哭泣。“爹爹說的可是真的?”
看著女兒臉上的清淚,公孫羽心疼無比。“當然是真的!爹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冤枉了你去!”
“嗯。有了爹爹這句話,女兒的心暖和多了。”惜若一邊拭著眼淚,一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看著女兒那委屈的模樣,公孫羽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僅僅因為閔若的一句話,就傷害了他最愛女人為他生的孩子,心裏頭十分的過意不去。
惜若看到他的表情,心裏卻極其鄙視。他的保證頂個屁用!前幾次,哪一次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就劈頭蓋臉的冤枉了她?嘴巴上的保證永遠都做不得數。動動嘴皮子誰不會,可是真正放在心上,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關於那秋容的事,的確不能鬧得滿城風雨,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女兒聽說江湖上有個很有名的情報組織,叫做霧影門的。不如,爹爹去請他們幫忙找人吧。這樣一來,可以節約時間,二來也能杜絕謠言。”
公孫羽聽了她的建議,茅塞頓開。“還是你想的周到!好,就這麽辦。”
對於那霧影門,公孫羽也是早有耳聞的。只要他們收了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所以惜若這麽一提醒,他就滿口答應了。
惜若之所以提到霧影門,也是想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秋容,搞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以消除心中的疑慮。
翌日,公孫羽便托人去霧影門求助,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時辰,霧影門就有了回應。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接了他委托的人,正是他自己的女兒。
“入畫,立刻著手去查。我要在一天之內,找到秋容的下落!”惜若將秋容的畫像交到她的手裏。要找人,首先當然是要有畫像的。否則大海撈針,在京城找一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入畫領了命,發動霧影門在京城的所有人,開始搜尋那個叫秋容的女子。
京城四通八達的巷子一個挨著一個,很多的角落都可以作為藏匿的地點。清晨,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正在著急的收拾著包袱,看樣子是要出遠門。她身邊一個文弱的書生也在打包書本,臉上卻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容貌清秀的女人擦了擦額上的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倒了一杯水,來到那男子身邊。“杜郎,喝點兒水再趕路吧?”
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杯,男子笑著一飲而盡。“你也休息一下,懷著孩子,辛苦!”
女子臉色緋紅,似乎是有些害羞。
就在二人相對無語的時候,從屋頂上忽然躍下幾個身穿青衣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戴著白色的面具,身著統一的服飾,一看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女子驚恐之下,不自覺地躲到了男子身後,想要尋求保護。
而那個看似文弱的書生,此刻卻鼓起了勇氣,對著那幾個看起來不太和善的青衣人說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
幾個青衣男子哪會跟他們廢話,三兩下就將他們二人給制住了。“門主吩咐,將他們先羈押起來,帶走!”
大著肚子的女子臉色有些驚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些人是魯國公府派來的。可是看看這些人的模樣,似乎又不是府上的護衛。
為了怕他們傷害到自己的孩子,所以秋容並沒有掙紮,很是配合。
惜若接到信兒的時候,距離她下令才過去了兩個時辰。她不得不對霧影門的勢力和辦事效率大大讚賞一番,這麽短的時間內,居然讓他們給找到了,實在是不容易!
“小姐,找到了?”入書看到惜若的神情,於是好奇的問道。
惜若點了點頭。“人已經送去別莊了,咱們一會兒過去瞧瞧。”
“可是要出府,必須經過主母的同意…”
惜若輕叱一聲,說道:“她那裏不成問題!而且我也想好了理由,她不敢為難我的。”
見小姐信心滿滿的樣子,她們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都乖乖的在一旁服侍著。直到惜若去章氏那裏回來,她們才忙著為她拿披風雨傘,做好出門的準備。
“小姐,後面有人跟著。”入畫的警惕性很高,所以在剛出門,身後就有人畏首畏尾的跟著的時候,她就已經覺察到了。
“還真是討厭。”惜若一只手支著下巴,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看來章氏還是不太放心她,所以才派人跟著。雖然她們之間達成了協議,互不幹涉,互惠互利,但是以章氏那樣的小心眼兒的婦人來說,自己在她眼裏,也是一個眼中釘。
“甩掉他們!”一個命令下去,馬車突然轉進一個巷子不動了。
惜若帶著入書入畫下了馬車,改用步行。反正那別莊離家門不遠,走幾步就到了。之所以坐馬車,是因為待會兒要去的地方,需要用上馬車。
後面追蹤的人追到巷子裏,便看見了馬車停在那裏一動不動。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他們也不敢冒然的上前去,只能在一旁蹲守著。
水月山莊門口,早有人等在那裏迎接惜若一行人的到來了。
表面上看,這個莊子是某個大財主的私人別院,但實際上卻是霧影門的總壇所在。一切消息的搜集歸類傳遞,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由於惜若蒙著面紗,所以別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入書入畫他們是熟悉的。所以惜若她們三人很順利的就進了莊子,並且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見到她都會行禮。
惜若心想,一定是入書她們兩個丫頭事先通知了他們吧?否則他們怎麽會認識自己,並將自己當成是主子呢!
“啟稟門主,秋容和那個書生帶來了。”惜若悠閑地坐在廳堂裏品茶的時候,莊子裏的總管大人就帶著那兩個人進來了。
惜若嗯了一聲,並沒有發話。
秋容戰戰兢兢的擡起頭,生怕看到公孫羽或者其他公孫家裏人的面容。在明面上看來,她肚子裏懷著的可是公孫家的子孫。但是她心裏可是再清楚不過,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就連大小姐和唐姨娘也都知道。這萬一要是說破了,她的小命兒,以及情郎和孩子的命都會保不住。
可是當看到惜若身邊的入書和入畫時,秋容整個人就驚呆了。
她設想了很多種結果,但是卻沒料到,首先找到她的,會是大小姐。頓時秋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希望和動容。
“大小姐,請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再呆在府裏了!奴婢這也是不得已啊,如果等到孩子降生,奴婢就沒命了。大小姐,您就行行好,放過奴婢,讓奴婢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吧!”
秋容跪地求饒的模樣在書生的眼裏看來,是那麽的卑微,那麽的急切。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卻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兒,心中實在慚愧。
“閉嘴!”入書冷冷的喝道。“在大小姐面前如此哭鬧,成何體統!大小姐都還沒有發話呢,你嚷嚷個什麽!”
因為秋容的恣意妄為,讓霧影門整個京城的勢力都跟著受累。這個女人居然還有臉在這兒哭求小姐放過她,實在是恬不知恥!
惜若放下茶杯,一臉的淡然。“說吧,為何要逃出府去?”
清越的嗓音夾雜著特有的音質,讓人聽了倍感舒適。那書生也被吸引地擡起頭來,一動不動的望著端坐在椅子裏的大小姐。
惜若瞥了那書生一眼,看起來的確有幾分的俊朗。可是他那樣無禮的看著自己,實在是很沒禮貌。
入畫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她心裏很是厭惡這樣以貌取人的男子。再加上小姐可是霧影門的門主,又是主上的心上人。他一個外男竟然用那樣迷戀的眼神看她的小姐,實在是罪該萬死!
“來人,將這個不懂規矩的男人拖出去!”入畫一開口,立刻就有幾個粗壯的男子進來,將那書生給拖了出去。
秋容一見自己的情郎得罪了大小姐,心裏又急又恨。“大小姐饒命,杜郎不是有意冒犯小姐的!”
“你還沒有回答本小姐的問題。”惜若不緊不慢地說道。
秋容咬著下唇,不得已將心裏的想法告訴了惜若。
原來唐姨娘最近被章氏修理的很慘,所以就打起了她肚子裏那個孩子的主意。雖然唐氏一再保證將來會對孩子好,並且讓他享受榮華富貴。可是秋容心裏卻始終有些不安,總覺得唐姨娘的保證不太可靠。
想想後院裏的鬥爭,秋容怎麽會看不出來。那章氏可是比唐氏更厲害的主兒,將來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會得到善待。而且萬一哪天唐氏把這孩子不是老爺骨肉的事情捅了出去,那麽她跟孩子都會沒命。
所以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她就想到了和心愛的人一起私奔。
與其在府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還不如拋棄那虛浮的榮華,去外面過平淡的生活。於是趁著大家熟睡的時候,秋容就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惜若聽了她的解釋,並沒有大發雷霆,而是陷入了思考。她不是個狠心的人,但也非善類。只要沒有人欺負到她的頭上,她也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大小姐,請您大發慈悲之心,讓奴婢和杜郎離開京城,逃命去吧!”說完,秋容又使勁兒的磕起頭來。
惜若分析了一下府裏的形勢,覺得秋容也的確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如今有章氏壓著唐氏,她不怕唐氏再耍什麽花樣兒。秋容肚子裏的孩子,是唐氏的籌碼之一。為了讓唐氏的希望破滅,秋容的確是不該繼續留在府裏。
“小姐…”入書看著秋容,心裏就有氣,所以想要勸導惜若,讓她不要輕易相信了她的話。就這麽放她走,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惜若擡起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給公孫羽送個信兒,就說秋容偷盜了府裏的金銀財寶,私逃出府。在路過城外的斷崖時,不小心墜下山崖。”
秋容聽了惜若的話,又驚又喜。
驚訝的是惜若居然汙蔑她偷盜府裏的東西,這要是被抓住,那可是死罪!但是欣喜的是,大小姐似乎有意放過她,讓她詐死以逃避責任。
“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秋容反應過來之後,頓時痛哭流涕,銘感五內。
惜若揮了揮手,不想因為這個決定而後悔。“送他們離開京城,以後再也不要踏進京城一步!”
“多謝大小姐!”秋容激動地站起身來,一步一回頭的出去了。
“小姐,您也太好心了!”入書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
惜若摸了摸手上的鐲子,笑道:“你生什麽氣?難道要本小姐將她帶回去,讓唐氏再有機會利用她肚子裏的孩子翻身麽?雖然章氏也是個厲害的主兒,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本小姐不會給唐氏任何的機會。”
“是!”入書知趣的退到一邊,不敢再多說什麽。
小姐的性子跟主上可是有的一拼的,都是認定了的事情就會固執地堅持下去,任誰都說不動!
惜若又在莊子裏轉了轉,視察了一遍門內的各項運作,最後才離開。為了掩蓋她此行的目的,她還特意去廟裏求了一只簽,以堵人口實。
剛回到府裏,惜若就覺得屋子裏的氛圍很不好。老夫人滿臉的淒哀,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唐氏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聽到秋容墜崖的消息,她心裏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公孫羽也有些抑郁,那個孩子雖然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多少是個安慰。這府裏好多年沒有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他還眼巴巴的盼著能有個兒子呢。可是收到霧影門送來的情報,他的夢又破碎了。
“羽兒,這可是真的?你去斷崖邊瞧過了沒有?真的掉下去了嗎?”老夫人似乎還不肯相信,於是追著這個問題不放。
公孫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兒子剛開始也不信,還特意去了那斷崖邊。可是那樹枝上掛著的衣衫,證實是秋容所有,兒子也不得不信啊~”
老夫人一聽到這個事實,又差點兒暈過去。眾人又是一番勸解,她這才冷靜下來,只不過心裏卻還是一直念叨著孫子。
“聽說大姐姐今日去廟裏祈福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還會出這樣的事情?可見大姐姐似乎沒有盡心盡力啊!”閔若看不慣惜若那淡然的模樣,總是想要挑起點兒事端。
惜若輕輕地打量了她一番,覺得她這個三妹妹現在是越來越沈不住氣,越來越像以前的幽若了。動不動就喜歡挖苦人,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三妹妹這是在怪我了?這求菩薩,惜若自然是誠心誠意的。為此,惜若還起了那馬車,徒步走去寺廟的。可是惜若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我能掌控的!難道三妹妹什麽都不做,就能夠讓秋容平安歸來了?”
閔若抿了抿嘴,最後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她小心的望了一眼公孫羽,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好乖乖地閉了嘴,低下頭去不作聲了。
“惜若,辛苦你了!”公孫羽因為昨日冤枉了大女兒,所以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如今他總算是肯先聽完惜若的解釋再下結論了。
“能夠為祖母爹爹母親做一些事情,惜若也是覺得很開心的。這事兒,還是母親提醒女兒的呢。爹爹要謝,就該謝謝母親。”惜若為了撇清自己,於是將章氏也給扯了進來。
章氏見惜若提到了自己,自然又要謙虛一番。
公孫羽看著這個新進門的夫人,滿意的不得了。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是像章氏這樣識大體明事理的女人,還實在是少見。所以惜若這麽一提醒,他便把註意力都集中到這個剛進門不久的夫人身上來了。
“夫人想的就是周到,這府裏交給你打理,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見了這一幕,心裏甚感安慰。這府裏,總算是有了個像樣的主母了!
珍珠園
唐氏心裏的怒火無法用詞語來形容,除了砸東西之外,她似乎找不到途徑來發洩心中的火氣了。
“娘親,您快別砸了。要是讓母親發現了,又要找您的麻煩了!”閔若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物件,心疼的不得了。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這些只能看的裝飾品,但是自從章氏進門後,她就隱隱感覺到金錢的重要了。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爹爹恩賜給娘親的,價值不菲。可是最近娘親心裏憋屈,已經砸了不少的珍貴東西了。照此下去,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兒東西,就全部化為烏有了。
唐氏沒想到閔若不但不幫著自己,還阻止自己發洩,就更加的氣憤。“連你也跟我作對是不是?我怎麽生養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娘親…你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那秋容自己跑了,怪的了誰!難道還要我半夜不睡覺,看著她一個下人不成?!不就是個賤婢嘛,值得您這樣用心嗎?”
聽了閔若的抱怨,唐氏泛起冷笑。“那個賤蹄子是不值得我關心,只不過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卻是我翻身的機會。如今她這一走,我到哪裏去弄個孩子?上次府醫說,我的身子太弱了,要想再懷孩子,已經不太容易了。你說,一個女人沒有兒子,如何在這府裏立足?你要我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娘親…女兒不知道您的身體…那怎麽辦?爹爹最近一直呆在夫人房裏,很少過來…”閔若越說越小聲,生怕再次提起她的傷心事。
唐氏卻異常的冷靜,眼中的冷芒再也無法掩飾。“公孫羽,呵呵…那些山盟海誓,原來都是假的,都抵不過男人的喜新厭舊!既然他不仁,我就不義!總有一天,他會為他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娘親是想要…”閔若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
“司貴嬪咱們是指望不上了,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呢!不是還有個貴妃娘娘嗎?只要咱們找到這個靠山,將來就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唐氏雖然久居內宅,但是對當今的形勢還是看的很清楚的。如今皇帝年紀越來越大了,又只有四個兒子。這四個兒子當中,又以洛王最得聖心,將來必定會成就一番大業。如果她投靠到洛王這一邊,害怕鬥不過一個小小的禦史之女嗎?
說起那司貴嬪,自從上一次見過面之後,最近突然就失去了音信。據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得了急癥,吃了很多藥方也不見好。唐氏可不笨,那司貴嬪是什麽人,怎麽會一病不起?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那要怎麽才能搭上貴妃娘娘這個依靠呢?”閔若追問道。
“過兩天不是鎮南侯府的薛小侯爺娶親嗎?到時候,貴妃娘娘肯定是要出席的。閔若,這一次你不能再讓娘親失望了。”唐氏哀怨的望著這個女兒,似乎把所以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閔若使勁兒的點了點頭,說道:“鎮南侯府的請帖已經送來了,到時候女兒一定會跟去,幫娘親達成心願的!”
閔若的信誓旦旦沒能讓唐氏放心,私下裏她還把語若和幽若找來,吩咐了她們一些事情。為了達到目的,她以前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人,都努力巴結著。
語若和幽若都是無依無靠的庶女,比起閔若來更加的勢單力薄。所以唐氏稍微一示好,她們就欣然的貼上去了。因為在她們的眼裏,唐姨娘好歹也是爹爹的妾室,在爹爹面前說得上話的。
暖玉園
語若興沖沖的從外面進來,看到石榴就笑著迎了上去。將唐氏的吩咐對她最忠心的丫鬟講了一遍,沒想到石榴去大罵她愚蠢。
“我的四小姐,難道您看不出來,那唐姨娘早就失勢了?如今她這是想利用你,替她辦事呢!這辦的好吧,還好說。如果辦砸了呢?那豈不是要小姐你獨自承擔責任?這樣歹毒的心思,虧她一個姨娘想的出來!”石榴說話從來都不知道客氣。
尤其是到了這暖玉園,她又把在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脾氣發揮了個淋漓盡致,一點兒都不知道什麽是規矩。不過那語若卻是極為依賴她,什麽都聽她的。
“那我已經答應了她,怎麽辦?”語若喏喏的說道,都不敢擡頭看她的臉色。
石榴雙手叉著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難道四小姐就不會裝個樣子,然後找個替罪羔羊嗎?”
“可是要找誰呢?”語若疑惑的問道。
“不是還有個二小姐嗎?到時候出了問題,直接推給她不就得了!”石榴差點兒就要咆哮了出來。這四小姐,頭腦實在是太笨了。居然連這點兒心計都沒有,這以後還怎麽在府裏混啊?
四小姐不得勢,她們這些丫鬟也要跟著受到牽連。石榴再一次感嘆命運的不公,讓她一個堂堂知府的小姐,淪落到給這麽個蠢笨的人當丫鬟!
語若聽了石榴的話,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是啊,有幽若這個替罪羔羊,她什麽都不用做,直接推給她就好了!
於是,語若對於石榴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時間轉瞬即逝,秋容引起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倒是鎮南侯府與威遠將軍府的聯姻臨近了,府裏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那威遠將軍府是惜若的外祖家,不過去道賀是說不過去。所以隔天一大早,惜若就起來細心妝扮,打算去將軍府一趟。
“小姐,那餘表小姐可是一直針對您呢,就這樣過去,不太好吧?”雪兒有些替自己的主子擔心。那將軍府裏的人,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小姐這一過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惜若整理了一下發鬢,覺得可以了,這才真起身來說道:“有什麽好怕的?難道他們還會吃了我不成?好歹有老太君在,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把我怎麽樣的。放心吧,就算餘表姐再怎麽不喜歡我,面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威遠將軍府
“小姐又不肯吃東西了,還摔了不少的東西呢~”餘雲依的園子外面,很多丫鬟都小聲地議論著,但是又不敢聲張出去。餘大小姐的脾氣,她們可是清楚得很。表面上她是個高傲的千金小姐,神聖不可侵犯。但是私底下,其實是在小肚雞腸非常挑剔的女子。一個服侍不周,就會遭到責罰。所以這曲幽園的丫頭,一個個都十分謹慎,生怕招惹了她的不快。
房間裏,餘夫人正在努力的勸解著。自從貴妃娘娘的懿旨一下來,她的寶貝女兒就開始鬧騰了。可是這皇家的賜婚,豈是他們這些臣子能夠反抗的?一個不小心,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雲依,娘知道你心裏苦。可是貴妃娘娘都親自來提親了,難道咱們還有拒絕的道理嗎?娘知道你喜歡的是三皇子,可是發生了那樣的事,貴妃娘娘斷然是不會讓你陪伴在三皇子身邊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安安分分的嫁入鎮南侯府,娘親看那薛小侯爺也是不錯的。”
“他算個什麽?一個自視甚高的偽君子!”餘雲依一聽到那人的名字就火了。“幾次三番的敗在公孫惜若手下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了。哼,他以為他是誰?誰見了他都要低他一頭嗎?自不量力!”
“有那麽糟糕嗎?娘親看他挺好的啊。人長得俊偉不凡不說,家世也不錯,還是個少年成名的才子將軍。你嫁過去,就是侯夫人,好歹是個正室。比起那三皇子的側妃,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餘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娘親,您只知道為家族考慮,可有為女兒想過?我喜歡的是三皇子,喜歡的是洛王殿下,我不要嫁給別人!即使能在他身邊,就算是個側妃,我也認了。可是要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我寧願去了這一頭長發,去尼姑庵做姑子去!”
餘夫人看著女兒哭紅的眼眶,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又能怎麽辦呢?與其得罪了趙貴妃,還不如乖乖地嫁入侯府。女兒現在想不明白,以後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她在嫁進將軍府前,連自己的夫君都沒有見過,還不是過了半輩子了?
餘雲依哭鬧了一陣,終於安靜了下來。用過了早膳之後,於是就去花園散心去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卻因為惜若的到來,又掀起了波浪。
“你說什麽?公孫惜若進府裏來了?”
“是的,小姐…”四喜有些怯懦的回答道。主子最近的心情不好,她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惹怒了她。但是一想到小姐肚子裏的一團火無處可發,她這個從小與小姐一起長大的丫頭心裏也很不開心。
如今那公孫表小姐過府來了,想必小姐就不會想著這門親事,可以轉移註意力去對付自己討厭的人了。她這樣想著,於是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餘雲依。
“哼,她倒是有臉過來!有人生沒人養的小賤人,一次次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還敢陷害我,讓我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這筆賬,我可是一直記在心裏。今日不好好地收拾她,我就不叫餘雲依!”使勁兒跺了跺腳,餘大小姐終於又重新活了過來。
四喜見小姐又恢覆了往日的自信,一張圓圓的臉蛋兒頓時就鮮活了起來。“小姐先不急,容奴婢給您好好兒梳洗一番再出去。奴婢保證,一定讓所有的人都目睹到小姐的絕世風采,移不開眼睛。”
餘雲依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特別自信的。雖然頹廢了一段日子,但是她相信只要仔細妝扮過後,她依舊是萬眾矚目的夏楚第一美人。
依舊是一身紅色的衣裙,依舊是冷艷倨傲的姿容,當餘雲依出現在惜若的面前時,眼中卻多了一絲強烈的怨恨。
“惜若表妹怎麽有空過來?哦,瞧我這記性。公孫府最近剛納了繼室,想必是府裏多了一位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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