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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3 來自紀宮殿下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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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稱呼:紀宮殿下、紀宮菊子、淺草葉、菊子內親王、仁智天皇、旗木葉。

其中我用時最長的稱呼是淺草葉,最喜歡的稱呼是旗木葉,但是最初的稱呼卻是紀宮殿下,不過那要從我的出生說起。

因出身皇室,故而沒有姓氏,從小生長在紀宮,所以大家都叫我紀宮殿下。由於我的母上身份高貴,父上賜予我皇家家徽“菊”作為名號。可以說,自出生起,我就是水之國最為尊貴的女子。

我五歲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身為皇女,高貴的血統不容玷汙。自記載以來,皇女要麽是進入皇家的神社成為巫女,一輩子陪伴青燈古佛。要麽就是嫁給下一任天皇成為皇後或者妃子。

我的眼前就有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那身份高貴的母上就是父上同父異母的妹妹。

君權神授,萬世一系。我的家族就是這樣一個無比**的家族。

那我呢?我的未來到底是什麽?父上共有兩子,皇太子哥哥與親王哥哥都是我一奶同胞的哥哥。按照我的血統,嫁人的第一人選必然是皇太子哥哥,那是我的親哥哥,我無法想象長大後的自己會成為他的妻。我該叫他什麽呢?哥哥?還是陛下?

我開始躲避我的兩個哥哥,盡管他們還是喜歡與我親近,但我總是覺得那是種骯臟的……親情。

為什麽我要生在皇家?為什麽我要身為皇女?為什麽我要嫁給自己的親生哥哥?為什麽,這到底都是為什麽?

天照大神的血統,到底是高貴的無人能及還是低賤的一塌糊塗?難道非要我們這些後代用近親結婚才能保持血統的純粹?書上說,皇室是天照大神的後裔,我們都是神,擁有神性的神,所以為了維持我們的神性,只有和同有神性的神結合。

我開始渴望有一個英雄可以把我從這個骯臟的家族裏拯救出去,這個念頭從我五歲起就緊緊糾纏著我。

大約天照大神也不忍看到自己的後代如此自賤源於神的高貴的血統想把我早早的逐出皇室,所以這個英雄出現的不算很晚。

那是我行七五三之禮的日子,我依照父上的禦詔穿上鮮艷的和服去神社參拜氏神。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唯獨我的父母因為身份高貴不能陪我一同前來。我帶著一眾侍女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別的小孩子手裏都拿著千歲飴糖,我手裏什麽都沒有。身為皇女就要時刻以皇家威儀為重,在任何場合都要板著一張死人臉以示高貴。

那時的我剛剛七歲,盡管十歲行著裳禮後就要嫁人,但七歲時的我還真真切切是個孩子。我當時板著臉,帶著侍女在天照大神面前祈禱,不是祈禱自己健康成長,而是祈禱天照大神能賜給我一個帶我走的英雄。

或許是我的許願在眾多健康平安的許願中太過於特別,我在剛一踏出神殿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蒙面的男人。

之所以稱他為男人,是因為我的兩個哥哥大約也跟他年齡相差無幾。差不多的身高,只是這個男人比起我那兩個哥哥還要瘦一些。

我借口小解躲開了隨行的侍女,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脫掉了我鮮艷的和服。在水之國十一月的天氣裏,我只著單衣凍得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知道這個男人會帶我走,會帶我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會帶我看到和煦的陽光。

他,就是天照大神賜給我的英雄!

等我脫掉衣服塗臟小臉弄亂頭發再出來找他時,意外的發現他已經不在原地。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高高的提起來,怎麽辦,我怎麽可以弄丟天照大神賜給我的英雄?我慌張的四處尋找他的足跡,我跑遍了神社每一處角落。身上的單衣已經被雪花沁透緊緊貼在我嬌嫩的皮膚上,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體會到寒冷的意義,我的手指和腳趾似乎已經失去了感覺,嘴唇也凍成了青紫色,現在的我,不用裝都是一個小乞丐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四周開始出現金屬碰撞的聲音,帶著霧隱護額的忍者魚貫進入神社,將神社裏的人群分割成塊。我知道,這是跟隨我的侍女發現了我的失蹤通告了在外執勤的霧隱。出宮前父上告訴過我,此次七五三將由四代目水影保護我的安全。我慌張的在人群裏鉆來鉆去,我不要被抓回去,我不要做皇女,我不要嫁給我的皇太子哥哥!

“嘿!那個小東西,跑什麽!”一個蠻橫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被嚇了一跳,此時的腦海裏只剩下了一個字:跑!

我穿過層層人群,努力往人少的地方沖去,只要沖到神社的圍墻邊就會有門可以出去,只要出去了我就可以擺脫皇女的身份!

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雜亂,我知道,跟在我後面追我的霧隱越來越多。為什麽一定要讓我來做皇女呢?明明有那麽多人羨慕皇室的高貴血統,讓她們隨便一個人來代替我就可以了!

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腳,沒有穿襪子的腳趾裸.露在奇怪的鞋子外。我認得這種鞋子是專門給忍者穿的鞋子,我心裏如同小鹿亂撞般擡起頭,對上一枚露在面罩外彎成月牙狀的眼。

這就是我要找的那個男人啊!

他一把抱起我躲到神殿背後上了屋頂,我們躲在屋脊後看著下面追我的霧隱因為失去了目標而在原地打轉。我突然覺得他們的樣子十分有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笑容,可惜這位蒙面的男子作為第一個看到我笑的人絲毫不覺得榮幸,他伸出帶著護手的手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粗糙的護手磨疼了我嬌嫩的肌膚,我乖乖的被他護在懷裏,看著下面的忍者慢慢散去。

雖然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硌人,但還是可以為我阻擋天上飄灑而落的雪花。他的懷抱很溫暖,隔著那個厚厚的馬甲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灼人的溫度。我漸漸在那個暖人的溫度中沈睡過去,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抱過呢……我的父上、母上、哥哥都沒有這樣抱過我……

再次醒來是在一片雜草堆中。那個男人焦急的看著我,見我醒來脫下他手上的護手摸了摸我額頭的溫度。我只覺得他的掌心好涼,涼的我好舒服,於是我固執的拉住他的手不讓他放下。

“你在發燒。”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

“沒關系。”我安慰他。這個地方我從來沒有見過,應該是離皇宮十萬八千裏了吧?只要把我帶離那個齷齪的地方,發燒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叫旗木卡卡西,你叫什麽?”

旗木卡卡西嗎?好奇怪的名字。我慢慢在心裏念了三遍,看到自己身下躺的一地雜草,開口胡謅了個名字:“淺草葉。”

“昨晚的那些忍者為什麽要追殺你?”卡卡西問。

追殺?或許吧,不過在他們武器落下來的前一秒只要我報出自己的名號恐怕那追殺就會變成護衛了。

“你的父母呢?”卡卡西接著問。

我的眸子裏充滿了恐慌,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到我的父上母上身邊,我不要再在那個骯臟的地方生存下去!

或許是我驚恐的眼神打動了卡卡西,他背對著我蹲下來,“上來。”

“你會帶我走嗎?”我聽見自己從來不曾有過起伏的聲音在打顫。

“我來帶你回家,在火之國。”他接著說。

家?這個稱呼好奇怪,我的世界裏只有國,沒有家。我的父上是水之國的天皇,我是水之國的皇女,我的家在哪裏?

不過還好,天照大神賜予我的英雄告訴我,他會帶我回家。

我在卡卡西的背上睡了三天三夜,直到他在一棟房子前放下了我。房子只有一層,占地面積還比不上我紀宮的四分之一。

這,就是家嗎?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可以嗎?”卡卡西問我。

我昂起頭看著他,怎麽,他不要我了嗎?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我的眼眶裏有眼淚在打轉,那是疼痛的感覺。只不過以前流淚是因為身上的傷口,而這次的傷似乎在我身體深處的某一個地方,看不見的地方,疼過身上的傷口千萬倍。

“我求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我對著這個天照大神賜給我的英雄如此卑微的說出這樣的祈求。我已經給自己安上了淺草葉這樣卑賤的名字,那麽再卑賤一點去求他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我的英雄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學著那些侍候我的侍女的樣子跪下來,額頭觸在並排在身前的手背上。這是我第一次對著凡人跪拜。我可以跪天地,跪神靈,跪父母。因為他們與我一樣都是神,都有神性。現在我不要做神了,我只是一個人,一個七歲的孩子,沒有任何依靠的孩子。

“我住的地方只有一間屋子。”我的英雄蹲下來看著我的眼,我相信我的眸子裏一定清晰的倒影出他的影子,“不過我時常不在家,無法照顧你。”

我只是不想離開他,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依賴一個人,一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凡人。但他是天照大神賜給我的英雄,我依賴他幾乎是出自天性。

“跟我來。”他起身,也拉起了我。他的護手有些粗糙,磨得我的手背有些疼。但我還是乖乖的任由他牽著我的手迎著夕陽走向兩扇巨大的寫著“安”字的大門,恩澤大地的陽光被高高的城墻擋成了陰影,只有我的英雄帶我走的這條路上灑滿了陽光,和煦的陽光。

這一年,是火之國紀年上的木葉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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