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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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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終究殊途。

縱使沒有了外在的阻擾,時間本身就是最殘酷的事實。

犬夜叉呆呆地坐在禦神木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眺望遠方,又像是什麽都沒在看。紅衣勝血,銀發似雪,少年模樣的他身上一直有種純真與妖異糅和的矛盾感,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一如往昔般動人心魄。奇異漂亮的金眸卻失去了以往的璀璨光芒。

戈薇走了。不過不是回到她所生的地方——五百年後的世界,而是到了一個更加神秘的國度,一個人類最終的歸屬。她走得很安詳,臉上還帶著微微笑意。恍惚間犬夜叉覺得自己又看見了四十年前的那一天,美麗的少女以一種少女獨有的溫柔與愛戀眼神註視著他,拒絕了他的求婚。那眼神有一種能讓人心溫暖起來的熱度,以至於他心甘情願地就這樣呆在一個人類身邊生活幾十年。現在她走了,也帶走了那種暖意。犬夜叉的心一下子空了……

不是沒有這種覺悟,人類的壽命很短,當戈薇在自己頭上發現第一根白發時犬夜叉就從她眼中看到了隱約的悲傷。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很出乎眾人,包括犬夜叉預料的,兩人的關系並沒有再進一步。犬夜叉問過她為什麽,難道她不愛他嗎?

戈薇只是柔柔笑著,依偎在他懷裏,什麽也沒說。那笑容,就和她走的時候一摸一樣。犬夜叉一向是個大大咧咧的家夥,粗神經又懶得動腦。既然戈薇這麽決定,那就這樣吧,反正兩人的關系也沒有改變,不過一個稱謂罷了。所以也是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她竟還不算他的什麽人。

“犬夜叉,”七寶還是那副小屁孩的樣,幾十年對妖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麽,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實力已經有了很大增長:“別太傷心了,戈薇一定不會希望你這樣的。”犬夜叉的表現太平靜,平靜得不像他了,哀大莫過於心死,這樣的他讓他害怕。七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半個月前戈薇拜托他交給犬夜叉的,他不明白為什麽她不親口說出來,正如他不明白為什麽兩人最終沒有在一起。現在,他突然有一種預感,這封信會結束一切。

七寶陪著犬夜叉在人類村莊又呆了幾天,沒有了曾經的夥伴後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哪怕這裏,有他們的後代也一樣。七寶不知道戈薇在信裏說了些什麽,犬夜叉看過信後變得沈默了許多,然後就在這天下午他提出了離開。

“這裏已經沒有我停留的理由了。”犬夜叉說這話的語氣讓七寶忍不住想哭。

他點點頭:“我會一直在狐山修行,有空來找我玩啊!”

犬夜叉點頭,紅影一閃,人已遠去。最終,又落得孤身一人。

犬夜叉四處游蕩,他去了很多地方,有人類國家,也有妖怪的地盤。他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自從彌勒和珊瑚相繼去世,為了保護戈薇和村人,他的負擔重了很多,一直沒停止逼自己強大起來。尤其是對他而言最危險的朔月,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因為妖力消失而惴惴不安的軟弱家夥了。可是現在他迷茫了,失去了要保護的人,空有一身本事有什麽用?

戈薇的信他一直收在懷裏,卻不再看,也不想看了。那封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犬夜叉,請原諒我自私地留住你,我愛你。”

犬夜叉腦海中又浮現出戈薇最後的笑容,現在想來,竟也帶了些秘密的韻味。

“啊啊啊啊!這個女人,想說什麽就直說出來好了嘛!什麽‘自私’不‘自私’的,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三年,犬夜叉漫無目的地游蕩,心情倒是漸漸平靜了。不管怎麽說,兩人相伴一直很愉快就好了,糾結這麽多幹什麽呢?或許戈薇就是故意留這麽一封信,幫助他走出最開始的日子。哼,那個女人一向多事得很,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經過百鬼蝙蝠的領地時他心血來潮舊地重游,就是在那個山洞裏他結識了和他一樣身份尷尬的半妖紫織,鐵碎牙也有了新的紅色狀態。

犬夜叉在海灘上站了好一會兒才準備離開,風向卻突然變了,犬夜叉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下意識追蹤過去。

“要我說多少遍啊,你這只白癡的大鳥!你認錯人,不,妖了啊!你邪見爺爺可不是那些醜陋的小家夥……放開你的爪子……餵,你做什麽?!救命啊——殺生丸少爺!!!”那綠綠的小矮個妖怪,啰嗦的破羅嗓子,不正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殺生丸的隨從邪見嗎?!

此刻他正狼狽的在一只大型鵠鳥的爪下掙紮,那鳥似乎正試圖將一只肥嘟嘟的蟲子餵進它的尖嘴。在他的旁邊,有一窩子長著褶皺綠皮膚的小家夥在嗷嗷叫……犬夜叉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了,感情那只笨鳥把邪見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給抓回窩了?!真是……

邪見極度郁悶,難得它今天一個妖出來辦事。天上卻突然飛來一只大鳥二話不說就把它抓走了。明明不是妖類,力氣卻大的出奇,邪見百般掙紮無果後就連人頭杖都掉到了不知名的山林中。嗚嗚,殺生丸少爺根本還不知道它離開了西國宮殿呢,它不會就這樣掛了吧?還有,殺生丸少爺發現它不見了會來找它麽?回想起那張冰冷如霜的臉邪見就覺得心涼了一半。殺生丸少爺啊,邪見恐怕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綠色小妖怪一邊哀嚎一邊淚眼汪汪地想著,旁邊卻突然傳來一陣爆笑。邪見楞住,這聲音它熟悉……嘴巴幾乎是習慣性地張開——

“犬夜叉?,你這個半妖怎麽……啊——!!”緊接著,頭上傳來更熟悉的痛覺,邪見捂住滿頭的大包,衣領一緊就被犬夜叉輕松拎起跳躍離開。剛才的鵠鳥早在犬夜叉出現的瞬間驚叫一聲逃跑了。

“放我下來,可惡的半妖!”邪見看沒危險了,松了口氣隨後就開始大呼小叫。

犬夜叉眉一挑,壞心眼地在跳躍時松了松手。邪見尖叫一聲,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心上拎著呢,不敢再吱聲。

犬夜叉在一條小溪旁停住,隨意一松手,邪見慘叫著摔進水裏成了落湯雞。不過這會邪見不敢再罵了,這犬夜叉根本就是一個暴力狂,一點尊老愛幼的意識都沒有……呸,什麽老啊幼啊的它才不是呢。

“餵,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那家夥呢?”犬夜叉撥弄著剛剛升起的火堆,他才不管這家夥在腹誹什麽呢,只問道。難道是殺生丸終於忍受不了它的啰嗦把它給扔了?他壞心眼地想。

邪見正拍著衣服,聞言頭一擡,露出一臉驕傲表情:“哼,這種事情豈是你區區半妖可以知道的?”

“……”這家夥真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砰、砰、砰!”

“……殺生丸少爺仍在西國王宮。我這次是單獨出來的。”邪見頂著滿頭大包哭喪著臉坐在他對面。

“早說不就好了?”犬夜叉滿意地揮了揮手:“繼續吧。”

邪見悲憤,郁悶了好久還是決定說實話:“我是來給鈴掃墓的……”

“就你一個?!”犬夜叉抱胸作認真思考狀,殺生丸到底是對這家夥有多盲目的自信才能相信它能平安來回啊?

“殺生丸少爺不知道我出宮(犬夜叉一臉‘原來如此’)誰想……”

鈴嫁於琥珀為妻的時候殺生丸送了她很多嫁妝,多到令所有人側目。琥珀繼承了驅魔師家族,停止了四處闖蕩歷練後,沒有與珊瑚一起在戈薇的村莊住下,而是在西方定居下來。說起來,確實與百鬼蝙蝠的領地是同一個方向。不過……

“你的意思是你就這樣一路被抓過來了?!”犬夜叉嘴角抽搐,該說他幸運呢還是不幸呢?就算是搭了趟順風車,這也過“站”過得太厲害了吧,百鬼蝙蝠的領地可是極西之地……

邪見正想爭辯幾句,突然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凝固了。幾秒鐘後,一聲慘叫響徹雲霄——“我的人頭杖啊!!!”

丟失了人頭杖=丟失了自己的武器+殺生丸少爺的贈予=小命不保+被少爺拋棄……

邪見內心無比飄零,仿佛已經看見了世界末日,痛定思痛之下決定誓死找回人頭杖挽回一切。擡眼瞥了瞥已經一臉不耐煩走開自顧自準備午飯的犬夜叉,心中又快速略過了一些算計:

找回人頭杖的兩個方法:1.自己一個人去找;2.和犬夜叉一起去找。

1=從西國到極北之地的面積/自己的速度×累死累活找到的幾率(鑒於自己並沒有犬族那般發達的嗅覺,找到的幾率實在不大)+一路上危機四伏被其他妖怪欺負+被殺生丸少爺遺忘的可能性……

2=從西國到極北之地的面積/犬夜叉的速度×找到的幾率+一路上被犬夜叉欺負+帶犬夜叉到西國惹怒殺生丸少爺的可能性……

為了找回殺生丸少爺給他的人頭杖,邪見一臉抽搐地選擇了2,心裏默默流淚:殺生丸少爺,不是我想和這個半妖走在一起的,實在是形勢所逼啊!!!

犬夜叉烤好魚轉頭正想問它要不要,卻見邪見一臉憂郁呈45°擡頭望天狀,這倒沒什麽,只是那一臉哀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模樣”,實在太影響胃口,終於忍不住一個刀鞘把它挑飛……

在邪見不怕死的糾纏下,犬夜叉最終同意了幫忙,當然,一路上也少不了欺負就是了。犬夜叉的嗅覺很靈敏,腳程也快,找個東西自然不在話下。一天後兩人就在一個臨近西國的樹林裏找到了人頭杖。

邪見激動地撲了上去,熱淚盈眶:“我的人頭杖啊啊啊——!!!我邪見爺爺又回來了——!!!”

人頭杖回來了,它就不再有求於那個半妖了,接下來只要想個辦法把犬夜叉打發走了,就……

邪見抱著人頭杖笑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犬夜叉默默地別過頭,直接一腳踹飛了它。這是視覺+精神雙重折磨啊,殺生丸怎麽忍受得了它的?!反正已經到了西國,安危什麽的問題已經沒有了……

“啊啊啊啊——!!!”邪見尖叫著化為一道流星遠去。

犬夜叉瞇著眼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方向,那算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卻並沒有什麽很好的回憶。

“犬夜叉……”

戈薇的話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中,犬夜叉欲離開的腳步一頓,眼神迷茫了一陣不過很快回歸清明。略顯不耐地哼了一聲,你這個女人就是麻煩,那我就照你希望的那樣,走遍每一個角落,可以了吧?!

西國是眾妖之國,人類依附妖怪的保護,也受其統治。這裏的妖怪之多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半妖在這裏生存要比其他地方困難的多。因為即使同時受妖怪與人類排擠,人類的力量終究弱小的多,這也是犬夜叉在母親十六夜去世後離開西國的原因。

不過現在的犬夜叉早已今非昔比,只要不遇上真正的大妖怪,一般雜碎他還不放在眼裏。

犬夜叉不再猶豫,舉步朝西國走去……

“該死的犬夜叉,該死的半妖……”邪見灰頭土臉地回到西國宮殿,邊走邊罵。對犬夜叉找回人頭杖的一點點感激早已在他毫不留情踢飛它的舉動中毀得一幹二凈。

“砰”

“哎呦!”

一沒註意,撞上了一個人。邪見剛想開罵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一擡頭,冷汗就出來了。

金瞳銀發,絕美妖顏,氣質冷然。那人站在庭中,妖嬈銀發無風自起,高貴優雅渾然天成,容貌上與他這幾日面面相對的半妖有幾分相似,卻更為精致冰冷……

“殺、殺生丸少爺……”邪見倒吸一口冷氣,尖叫聲全壓在嗓子眼,憋出的聲音古怪又尖銳,完全變了一個聲調。

殺生丸沒有動,甚至連看都沒看它一眼。邪見身上有那個家夥的氣味。

不過不等他問,心虛的仆人已經低著頭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這幾天的悲慘遭遇一一道出,還添油加醋,誇大某人的可惡行徑。

殺生丸即不表態也不阻止,像是什麽也沒聽到。只在聽到某人來到了西國邊境時才微微皺眉,但很快又隱去,轉而直接走人。

邪見越說越起勁,意猶未盡地擡起頭才發現那道尊貴的身影早已快消失在遠方。

“……”

邪見連忙起身追上:“殺生丸少爺,等等我啊——!!!”

人類骨子裏是向往光明懼怕黑暗的,所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歸。也因為舊時條件限制不足以支持他們做事。夜晚於人類是不安全的,各種危險。所以一般人類村落一到晚上就安安靜靜黑燈瞎火一片。西國卻不一樣。

西國是眾妖之國,在犬族妖王的約束管理下人與妖之間相處還算和諧,妖怪們也不會隨意捕殺人類,但夜晚是必定屬於他們的。每到了月掛樹梢頭,西國就會是另一番熱鬧景象。妖怪有妖怪的娛樂,一般人類擅闖就得小心了。

犬夜叉自然是不怕晚間出來,本來他來西國就不是為了觀摩人類生活的。一開始他回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瞧了瞧,不是很意外地發現早已物是人非,情隨事遷,那裏早已沒了舊時氣味。本來嘛,都過了幾百年了。不知該哭還是笑,犬夜叉只覺得胸口悶悶的,這裏已經沒有他的痕跡了。他很快離開了那裏。

第三天他是晚間出來的,小時候他曾偷偷觀望過妖怪的集會,那種熱鬧的感覺至今難忘。聽某個妖怪談論外族狐妖太子到訪西國,因此今天晚上有什麽慶典活動,聽起來縱是朔月也值得一看了。這是另一片天地,無月之夜,雲霧繚繞,星辰璀璨,地上有妖火瑩瑩,恍若白晝。形形色色的妖怪穿行其間,挑燈而行,遠遠望去各種光芒交織在一起美不勝收。妖怪的集會,攤位上自然也不會擺人類的尋常東西。有鮫人垂淚,化珠而賣;有鳳鳥銜朱火,盤旋飛過;白日不可見的茶樓酒館,林立其間,客流滿滿。後來犬夜叉去過不少地方,但始終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這裏的繁榮。

犬夜叉仍是一襲火紅的火鼠裘,介於少年與成年間的秀美容顏魅惑人心。原本張揚的金眸銀發化為夜一般深沈的黑色,少了分妖怪的淩厲邪魅,多了分人類的溫和無害。一個人類闖進妖怪堆是什麽概念?尤其是這還是一個長相極為出眾的人,不少妖對著那絕色容顏直流口水,虎視眈眈。然而有句話叫反常即為妖,也有眼尖者註意到這人腰間別一把詭異妖刀,明明是人類,卻也有獨屬他的氣場,讓人小窺不得,於是不得不按捺下心思,伺機而動。在親眼目睹那人輕而易舉接連解決掉好幾個不長眼的妖怪後,原本蠢蠢欲動的妖怪們便暫時安分了。

犬夜叉自若收起銀質小刀,幾十年時間固然對妖的壽命而言算不得什麽,對他犬夜叉的成長卻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在戈薇、珊瑚、彌勒和七寶的幫助下,犬夜叉終於克服了對朔月的恐懼,真正承認了自己體內屬於人類的部分。一旦克服了最關鍵的障礙,好鬥的天性就再也遏制不住了。以人類這另一個身份對峙妖怪成了一種新的挑戰,漸漸地他開始想要知道沒有了妖怪之血他究竟能走到什麽地步。犬夜叉的成長是迅速的,不過他禁不住刀刀齋的念叨——鐵碎牙於他的人類身體並不適用,改用起了更為靈活的小刀。銀本是克邪之物,刀刀齋又在裏面融鑄了戈薇的破魔之箭,威力不可小窺。

今天幾番小打小鬧下來,犬夜叉只覺意猶未盡,緊盯著幾個原本躍躍欲試的妖怪,漂亮的的黑眸中閃爍的不是緊張而是期待。不想那些妖怪卻有所顧慮地退了回去。 今天日子特殊,鬧大了破壞了慶典可是很嚴重的。本以為抓一個人類是手到擒來,不想竟是踢到了塊鐵板。

“殿下在看什麽?”一間裝飾極為華麗的茶館單間裏,狐族太子莫染彎著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笑吟吟的問。

坐在他對面的人沒有理會他,只徑自註視著窗外。想不到短短幾十年不見,那廝本事倒有些長進。

莫染摸摸鼻子,倍感無趣,狐天性愛美,只不過這西國之王好看是好看,性子也忒冷了些。本是打著兩國聯姻的念頭

而來,現在也不得不先放放了。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嫁這麽一個冰塊……他有些胃疼。看來還是另作打算為好。

這般想著,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一抹極為亮麗的紅色躍然眼中,如正在燃燒的火焰,看起來美麗實際暗藏著危險。真是難得的誘人啊,莫染瞇了瞇眼,唇角輕勾。

犬夜叉在西國呆了一個月的時間,該走的該逛的地方幾乎都去了個遍了。只除了一個地方——妖族宮殿。不過他也沒有非要瞧瞧的想法,那裏與他本就沒有多少交集,去不去無所謂。

又是一個朔月夜,犬夜叉決定離開了。離開之前他又去妖怪集市上逛了一圈,畢竟這樣的場合在其他地方是見不到的。

就在他經過一個賣果子的鋪子旁的時候,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從一旁沖了過來,眼看就要一頭就撞上他。犬夜叉一個側身躲過,右手已覆上懷中武器……

“咦?”犬夜叉動作一頓,眼前這人黑發黑眸,容色傾城,身姿窈窕,驚慌失措地左右張望,呼吸急促,竟是個人類女子!

犬夜叉正在奇怪,隨後就聽見後面罵罵咧咧的聲音,一群長著狐貍尾巴的“人”朝著這邊追來。原來是狐妖。

“不要讓她跑了!”

“該死的人類……”

“快點!這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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