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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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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姜府,面對雙親與姜盈的目光,江曦主動開口:“我跟他不熟……”

姜父倒沒多說什麽,只是愁得重重嘆了口氣。

姜母擔憂道:“這婚事來得突然,三日時間可怎麽夠準備啊……”

姜父道:“無論如何,國師大人身份尊貴,曦兒出嫁絕不能寒酸,惹得旁人笑話。”

姜盈在一旁悄悄問道:“阿姐,那我便成了國師夫人的小妹,是不是很有面子啊?”

江曦內心默默道,首先她得好好活著。

姜府上上下下因這樁婚事忙起來。

求娶第二日,邶清派人送來了聘禮嫁衣和婚書。

數個沈甸甸的大箱子放在姜府院中,打開一看,裏面金銀珠寶,應有盡有。

那嫁衣是正紅色,上有金色點綴,衣衫層層疊疊,繁覆又不失精致,姜母看完邶清送來的嫁衣,默默擱下了自己手中的嫁衣。

因著邶清送來的聘禮數目驚人,姜府對於江曦的嫁妝也是一添再添,生怕差距明顯,江曦因此受到虧待。

姜盈看著嫁妝越來越豐厚,有些委屈:“府中家當盡添給阿姐了,盈兒也是快要及笄的年紀了,日後出嫁豈非……”

姜母又是心疼又是為難:“盈兒……”

姜父眉一皺:“盈兒,怎的這般不懂事!曦兒出嫁若是寒酸,那笑話的是整個姜家!”

姜盈更委屈了,卻還是聽話道:“是,盈兒知道了。”

江曦有些不忍心,悄悄對姜盈說:“別擔心,國師送來的聘禮,日後阿姐都給你添做嫁妝。”

姜盈立刻不委屈了,高興道:“真的?還是阿姐對盈兒好。”

江曦認真點頭。

邶清造的孽,就用邶清的聘禮還吧。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江曦早早就被拖起來,去上妝穿衣,最後發髻插上金釵,蒙上紅蓋頭,被侍女引著來到了正廳。

邶清已在正廳立著,也不知等了多久。

江曦隔著朦朧的紅色,看到他今日換上了與她相稱的正紅色婚服,如墨的長發仍是披在身後,卻又好似精心梳過,不比宮宴那日隨意,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白玉面具。

姜父姜母站在邶清身邊,似乎正在說著什麽。

邶清沒有說話,在聽到腳步聲後,忽而轉了身,看見了江曦。

江曦頂著他的目光,走到姜父姜母面前,乖巧行禮:“曦兒拜別父親母親。”

姜母的聲音隱隱帶上了哭腔:“好,好。”說著又面向邶清懇求道:“還望國師大人好生對待曦兒。”

“自然。”邶清回答完又去扶江曦:“走吧。”

他扶好她,又順勢隔著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曦感覺到那只手極穩,領著她一路出了正廳,走過院子,上了府外的花轎。

轎外響起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想是邶清上了馬。

一聲嘶鳴聲後,花轎緩緩動了起來。

走了一段路後,慢慢有嘈雜人聲傳來。

大約是國師鮮少露面,這是頭一次大張旗鼓地出現在民眾面前,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鬧。

江曦偷偷將轎簾側邊掀起一點,隔著蓋頭隱隱看到民眾被官兵堵在街道兩邊。

“這便是國師大人嗎?好一個玉樹臨風。”

“想來就是了!我也是頭一回見到國師大人呢,只是不知怎的還戴著個面具……”

“你懂什麽!國師大人守護國運,是窺探天機之人,真容豈是我等能輕易瞧的。”

“說的也是,如今國運昌盛,多虧國師大人了。”

“……”

江曦坐在轎中聽著議論聲,默默搖頭,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國運幹國師什麽事啊,戴面具又和天機有什麽關系啊!

整日以面具示人,神神秘秘裝神弄鬼,明明是見光死,反倒讓民眾更神化他了。

這個神棍確實挺有本事,洗腦包發得很成功。

又不知過了多久,嘈雜人聲消失了,想是已經過了鬧市區。

花轎搖搖晃晃,最後終於落定,有人掀開轎簾:“夫人,到了。”

江曦聽到“夫人”這個稱呼心情有些覆雜。

她弓著身子出了轎子,看到眼前一座小高樓,楞了楞。

之前去皇宮參加宮宴,建築也多為一兩層,眼前這座小高樓,足有五層之高。

江曦忍不住道:“這麽高?!”

旁邊侍女解釋道:“國師大人需要夜觀天象,這明月樓是陛下特予國師大人的,明月樓的牌匾更是陛下親筆所題。”

夜觀天象,江曦默默咀嚼這個詞,邶清這裝神弄鬼的把戲真是好全套啊。

前方邶清已下了馬,遙遙道:“過來。”

江曦幾步來到邶清身邊,又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隨從,見他們恭恭敬敬站在原地行禮,奇怪道:“他們怎麽不過來?”

邶清牽起她的手,觸手生溫,意外地舒服,他道:“若非我允許,明月樓禁止任何人出入。”

江曦想了一下覺得也是,萬一被人看到,學會了他那些把戲,丟了飯碗可怎麽是好。

邶清牽著江曦走進了明月樓。

一樓是個大廳,看著有些空曠,大約是因為一樓正對樓門,隱蔽性不好,所以東西也擺得極少。

江曦被帶著來到側邊的樓梯,她看著一級一級的臺階,感覺已經累了:“去幾層啊?”

邶清松開她的手,先一步上了臺階:“跟著我。”

爬樓梯不難,奈何江曦今日的嫁衣繁覆,頭上金釵金冠累贅,又蒙著紅蓋頭,她提起裙擺,盯著腳下的臺階走得極慢,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下去。

邶清停下腳步,看著下方被落下一段距離的江曦,無奈道:“你太慢了。”

江曦:……

他事兒好多啊,嫌她慢可以放她回去嗎?

江曦正要反駁,邶清已經幾步來到她面前,然後她腰間一緊,腳下一空,被邶清橫抱了起來。

她下意識摟住邶清的脖子,發現邶清懷抱寬闊,抱她抱得極穩,力道拿捏得剛好,還挺有安全感,同時聞到一股淡淡的梅香,清冽好聞。

她隔著蓋頭又去看邶清的臉,看見他面具的系帶藏在黑發之中,遂默默打消了摘他面具的想法。

邶清抱著江曦到了四層,推開一扇雕花木門,走進臥房,將她放在了床上。

江曦坐在床上,後知後覺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麽。

這是洞房?

那前面的禮呢?

江曦疑惑道:“今日你不用招待賓客嗎?我們也……不用拜禮嗎?”

邶清已走到桌旁:“今日洞房花燭,不見客。”說著一只手探入黑發,解開面具系帶,將面具摘下輕輕放於桌上。

江曦:!!!

摘了?這就摘了?

見光死居然這麽輕易就摘面具了?

她也顧不得邶清的回答了,一把扯下紅蓋頭,大步走到邶清的面前,一眨不眨盯住邶清的臉。

之前藏在面具下的眼形終於完整顯露出來,原來是一雙桃花眼,眼角深邃,眼尾微垂,周圍紅暈淺淺。

桃花眼上下的眉骨鼻骨,線條過渡流暢細膩,臉部輪廓有棱有角,立體又不顯生硬,稍微中和了一點桃花眼的嬌媚氣。

嘴唇略薄,顯得有幾分鋒利,更進一步中和了桃花眼的勾人味。

他的皮膚也同之前見過的手一般,膚質細膩白皙。

如此好看,也如此年輕。

這……見光完全不死啊。

“至於拜禮……你很想拜嗎?”邶清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帶上幾分玩味。

這個問題拋回的時機有些尷尬。

說不想吧,她不知道邶清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不想拜難道婚事就不作數了嗎?

說想吧,顯得她見色起意很膚淺。

江曦決定把問題拋回給邶清。

“不是你說要娶我的嗎?”

邶清輕笑了一聲:“外人該看的禮數都已看完,至於拜禮,你我二人又有什麽必要。”

求娶是做給外人看的,一見傾心果然是他的鬼話,他果然是帶著目的來的。

江曦有些心虛,突然覺得他摘下面具這個舉動很莫名其妙。

他一向面具示人,那她看了不該被看到的臉,該不會被滅口吧?

對了,之前她還以為他是個老頭兒,現在一看這麽年輕,果然很詭異啊!

但是江曦覺得,就算被滅口也得死得明白點。

“你為什麽戴面具?”

邶清見她沒有拜禮的意思,隨手將正紅色婚服外衫脫下扔在一旁,露出裏面的白色中衣,他又轉身去衣架,拿起宮宴時那件繡了詩句的外衫穿上,才不緊不慢道:“因為我一直都長這個樣子。”

江曦懂了。

長生不老,永葆青春,無論是哪一樣,都足夠讓人垂涎。

尤其是歷朝歷代的皇帝,對於長生不老簡直有著她無法理解的執著。

所以,邶清想避免麻煩,戴上面具是最簡單的辦法。

原來邶清不是人。

這麽說來他也不是什麽神棍,是真的有點本事?

江曦又問:“那你在我面前摘了面具,就不怕我有什麽想法,或者說出去?”

邶清在桌旁坐下,支著頭擡眼看她,明明是仰視她,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怕不怕。”

“問了這麽多,也該我問問你了。”

江曦聞言緊張起來。

邶清勾起嘴角,桃花眼一彎,引誘道。

“你從哪裏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夫人一直說我見光死怎麽辦,當然是摘給她看了#

清清:你從哪裏來的?

曦曦:姜府來的啊,你去接的你忘了?

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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