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莊綃的笑意凝固, “您這是什麽意思？”

楚楚見莊綃的表情不好，投來問詢的眼神，莊綃沈默地搖搖頭, 眉梢間憤怒一閃而過。

“為什麽取消？”莊綃忿忿：“這算什麽理由？”

對面掛斷了電話, 莊綃拿著手機, 一句國罵在喉頭縈繞, 媽的。

“怎麽了？”楚楚好奇。

莊綃頓了頓：“是小鳳凰學校打來的，說取消小鳳凰進課題組的事了。”

楚楚瞪大眼睛，剛剛小鳳凰才興高采烈地回來, 學校就變卦，這也太快了吧。

“學校怎麽說？”楚楚問。

莊綃難以啟齒：“說小鳳凰太小，跳級太多，不適合。”學歷不能造假，小鳳凰沒上過小學初中高中的事在檔案裏寫得清清楚楚。

莊綃從電話裏聽出了端倪：“按他們的說法, 這個課題很好, 能給履歷增光添彩的，想進的人很多，就剩最後一個名額了, 還有其他人也想上, 把小鳳凰擠掉了。”

小鳳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興高采烈地下樓，雀躍地和大家打招呼：“啦啦啦啦啦, 我東西收拾好啦, 我先走啦。”

楚楚緩緩回頭，對上小鳳凰嗨皮的臉, 咬下唇, 腦子一片空白。

小鳳凰還在開心, 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楚楚語塞，小鳳凰已然拖著行李下樓了，穿過楚楚，就要出門，楚楚電光火石間躥了幾步，擋在門前，成功堵住小鳳凰的路。

小鳳凰不解地看著楚楚：“楚楚老師，怎麽啦？”小鳳凰自言自語：“你很想我嗎？我也很想你啦。”

“呃……”楚楚硬著頭皮，硬撐著不讓小鳳凰過去，“那什麽，呃……”

小鳳凰疑惑：“什麽？”

楚楚求助地看著莊綃，莊綃比劃口型，“吃飯”，楚楚眉頭一松，故作輕快道：“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啊…… ”小鳳凰瞅掛在墻上的時間，也是，快到飯點了。

“好。”

“你們先選吃飯的地方。”莊綃對楚楚使眼色，拖住小鳳凰，楚楚不著痕跡地回應她，知道了。

楚楚抱著小鳳凰，去車庫挑今天開出去的車，遠離別墅。

莊綃連忙給天庭駐人間辦事處的同事們打電話，讓幫忙查一下到底怎麽回事。

不到半個小時，對方回了電話，這個課題組是學校今年最重點的課題，大牛們都參與了，因為涉密，限制了課題組參與人數，且對身份進行嚴格的核查，小鳳凰本來入選了，但是有個大牛的侄子也想進，所以把小鳳凰的名額砍了。

對方暗示他們吃了這個啞巴虧，大牛是課題組的負責人之一，沒了他，課題進行不下去的，在這種等級的課題組裏，博士生都只能打下手，一個本科生，和雜工一樣，日常工作就是記錄數據，記錄會議紀要，整理文獻，寫綜述，沒什麽價值，換本科生簡直不要太容易。小鳳凰一來只是大一新生，專業課只懂個皮毛，二來身份核查未必就能過，畢竟不是知根知底的凡人。

“這怎麽辦？”龍澈和莊綃面面相覷，他們在學術圈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剛來凡間幾個月，已經熟悉凡間規則的龍澈遲疑道：“課題組缺錢嗎？”

他有的是錢。

可以包下整個課題組。

“我問問。”莊綃可恥地心動了。

“好吧，不缺。”豪華課題組，大牛雲集，各個資方搶著送錢，生怕實驗室的成果他們不能沾一星半點的光，哪能缺錢呢。

莊綃和龍澈在屋裏苦惱，全然沒發現去車庫挑車的小鳳凰去而覆返，正在門口聽著。

“什麽缺錢？”小鳳凰眨眨眼。

——————

“事情就是這樣了。”莊綃不敢看小鳳凰的眼睛。

它一定很傷心！

莊綃閉上眼，造孽，早知道不讓小鳳凰來凡間了。

楚楚也一臉痛苦，她只是一錯眼，小鳳凰就想起有個東西落在房間裏，忽閃忽閃飛回來了。一點緩沖沒有，直楞楞地聽到這些。

楚楚後悔，她錯了，她不該錯眼。

“這樣啊。”小鳳凰說。

莊綃安慰：“不難過，我們還……”

小鳳凰咬著手指含含糊糊地問：“有給課題組的錢，為什麽不直接給我呢？”小鳳凰奇怪：“跟著他們研究的方向未必是我需要的，給我量身定制一個課題組，不是更好麽？”

“可以慢慢來……”莊綃的話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什麽？”楚楚先回神。

“！！！”

房間裏所有人和神仙都盯著小鳳凰，滿臉震驚。

小鳳凰疑惑：“不行嗎？”

小鳳凰掰著指頭：“其實我也有點擔心啦，畢竟都是大佬，我基礎還不夠啦，去了課題組不一定能學到什麽，要是給我自己一個課題組，那就……”

“可以！”莊綃狠狠點頭：“這就給你搞！”

洛洛悄咪咪從車庫爬出來，偷偷滾到莊綃房間角落，等莊綃進來，就給她出其不意的一擊！

洛洛蹲在房間的第一天，不小心卷進吸塵器裏，被吸塵器關了起來。

洛洛艱難地爬出來，勇敢洛洛，不怕困難。

洛洛等待的第二天，莊綃沒進來。

決定要這麽做之後，莊綃開始忙碌，托人聯系在小鳳凰要的領域有基礎的大牛們，砸重金把人請來，有人痛快答應，有人不願意接這種“私活”降低檔次，莊綃挨個上門勸說：錢不夠可以商量，咱們課題組雖然在名氣格調上差了點，錢不差啊！能享受到在別的課題組享受不到的金錢上的快樂，設備一買買倆，用一個看著一個！

莊綃一天沒進房門。

洛洛懷疑：不會走錯了吧。

洛洛試探地從房間滾了出去，遇上了掃地機器人，掃地機器人歡快地舉著那串毛毛在地上忽悠，洛洛躲閃不及時，被碾壓成一團。

洛洛等待的第三天，莊綃還是沒進來。為了讓大牛們更痛快點，莊綃砸重金買了最先進的設備，去見大牛時二話不說先把設備照片擺一排，只要你來，設備你隨意造作，壞了也無所謂，可以買新的。

莊綃甚至許諾，只要肯來，她們絕不幹涉實驗室的資金使用。

洛洛等待的第四天，被揚揚揪住，狠狠教育：“男孩子不可以隨便進女孩子的房間！”

揚揚把它丟出了門外。

洛洛等待的第五天……餓了。

古魔也是要進食的，吃點血肉。

洛洛環顧一圈，這屋裏除了神仙，就是吸塵器掃地機，哪一個都能輕松幹掉它。

洛洛誰都打不過，饑腸轆轆。

洛洛揣摩，實在不行，吃點灰塵也能果腹吧，灰塵上帶點邪祟的味道。

類似人類饑荒時吃的觀音土。

沒啥用，吃多了會死，但能少一點饑餓感。

洛洛想起了垃圾桶，那裏面有灰塵。

唉。

可憐。

都淪落到吃灰塵。

雖然在封印裏也沒啥好吃的，但起碼能吃點浸潤過血的沙子。

洛洛鼓足勇氣，滾到了垃圾桶，張開大嘴：灰塵進來！

一只手拎走洛洛：“不可以去這麽不衛生的地方哦。”揚揚叮囑。

洛洛奮力掙紮，什麽臟？看不到我和它們長得差不多嗎，我這叫融為一體。

揚揚輕輕松松壓制它的掙紮，把它拖走。

眼看著食物越來越遠，自己還被拖著走，洛洛眼淚都要下來了：我餓QAQ。

揚揚覷它，丟給它一塊雞肝，“喏，可以吃這個。”

洛洛警惕：你想必不懷好意。

揚揚沒管它，丟下吃的就走，她還要直播呢。

等揚揚的腳步聲走遠，洛洛蹲在雞肝面前，輕輕嗅了嗅，這個東西聞起來很香。

洛洛的肚子嘰裏咕嚕，好餓。

洛洛委屈死了，早知道凡間如此險惡，它就在封印裏待到死。出來這麽久，一天飯沒吃著，盡挨打了！什麽人間都是血食，吃幾個就實力大漲，都是鬼話！騙它當苦力的鬼話！

洛洛繞著雞肝滾來滾去，張開嘴想舔一舔，都快觸及雞肝了，生怕這是邪惡的神仙的陰謀，吃了搞不好要死翹翹。

洛洛悻悻地合上嘴，真討厭！

洛洛努力翻滾，想離雞肝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鼻不聞心不饞，滾了兩圈，癱倒在地，餓著的古魔並不想動。

洛洛偷窺著周圍，沒人和神仙在盯著它。目標莊綃不在，其他神仙們也都出去了，房間裏就剩揚揚和楚楚仙子。

洛洛想起了揚揚給它的翻糖娃娃。

其實吧，它覺得，揚揚看起來倒也沒有要搞死它的意思。

洛洛鼻尖動了動。雞肝的香氣不停地往它鼻子裏鉆。

洛洛眼睛盯著雞肝很久，心裏天人交戰。

片刻後，洛洛悄悄朝雞肝那裏滾了滾。

龍澈負責帶著他那群一眼望不到邊的龍族士兵去天庭人間銀行換錢，龍從銀行大門口，排到天庭另一邊，業務員天天加班。

龍澈換到銀行受不了，出來和龍澈打商量：“祖宗，甭帶龍過來了，一條龍一條龍地兌換，太耽誤我們辦公了，這樣吧，你還缺多少錢，我一次性給你換完可以不？”

龍澈比了個數，銀行行長聽了，送了他一個字：“滾。”

我們沒有這麽多儲備。

設備流水般地湧入，人員慢慢到位，小鳳凰歡天喜地進了新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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